,李言蹊这会儿实在有些精神不济,美眸游移了一圈不见昨个见的表哥更是兴致缺缺打了个哈欠。
然而李言蹊这哈欠没打完便看到门外两人并肩走进,一人身着黑袍脚蹬莽靴,气势冷峻,李言蹊并未细看便被他身侧温润清雅的男人夺取了注意力,身着青袍,腰携羊脂玉,一派芝兰玉树的男子正是她惦记一天的表哥虞应朗。
虞应战、虞应朗两人从朝堂归来便在府门前相遇所以一同入了府,兄弟虽然异母但不疏不近,与虞老太太拜过礼各自落座。
今日府内上下皆候在前堂是为给兄长接风,虞应朗自不好喧宾夺主拜过礼后便立在了娘亲身侧。
老太太看到长孙便满面喜色,在长孙拜礼时就就着身侧李氏的手起身将长孙扶起,一脸心疼道:“可瞧瞧,怎么瘦了许多啊,那地方风沙大定吃了好些苦吧,我的孙儿怎地去那个地方受苦了,若是公主知道”说着话,老太太便抬袖抹起眼泪。
提到那位早逝的公主众人面色都暗淡下来,这厢老太太又一哭,四下的夫人小姐也跟着垂眸,只有身着粉纱缎锦裙的李言蹊看向李氏身侧的虞应朗,恍然不知四下变了个光景。
听着老太太抽泣诉说,坐在下首的虞应战英眉微皱,这皱眉虽然是有不耐在其中,但更多的却是因着那自打进门便察觉的视线,凭着本能看去,便见对面自家姐妹中站了个容色极为陌生的女子。
眼眸半眯未眯,眸光轻挑,颜色艳丽,狐媚之像十足,想到高昭一提到的话虞应战下意识的英眉一皱。
大庭广众之下看着男子,不知羞耻。
那般凌厉的视线即便再神经大条李言蹊也有所察觉,含笑的眸光从表哥身上收回移向坐在表哥前面半挡着表哥的男子,见那人寒眸凌厉,神色凌厉,李言蹊既心虚又有些害怕,心虚是因为嬷嬷曾说府门里规矩多,她刚刚偷看表哥是不是被这人察觉了?害怕这是因着这人身上带着的杀戮气息。
不自在的捻了捻手中的帕子,李言蹊迅速再想补救的计策,随即红润的唇微微上扬,凤眼流波柔柔一弯与往日讨好嬷嬷一般讨好一笑。
虞应战眼眸更寒却垂下眼来,原本就不喜女色的虞应战,现在更是因着那女子带着的目的性的一笑而厌烦几分。
李言蹊心有要事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自家表哥身上,见那端坐的黑袍男子收回审视的寒光便轻轻松了口气继续去看自家表哥,然而那昨日还会笑看自己的表哥,这会儿却似全然看不到她一般,暗自蹙了蹙眉,李言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摆,是她今日穿的不妥?
虞应朗不是没看见这个表妹,事实上他一进门便看到她了,只是那水润热切的眼眸让他难以直视,坐在娘亲身侧察觉了那道视线,虞应朗暗自轻叹,余光看到那粉裙女子收回视线便有些情不自禁的看去,这一看却移不开眸。
佳人眼眸红润,丰唇粉嫩,掐腰裙将那曼妙灵活勾勒,此时不知因为何事秀眉微蹙更添了另样的妩媚,心头猛地一跳,在佳人抬头时虞应朗迅速垂下眼帘。
虞应朗的变化李言蹊看在眼中,秀美微皱心中升起一团疑惑,为什么她总觉得表哥闪躲她呢?
这厢老太太已经抒发完了心头的思念,堂内的夫人们也都恢复了从容。
老太太的喜悦重新挂上眉梢,移眸看向自己另一个嫡孙:“倒是巧了,你们兄弟俩竟一道回来了,知微啊,你兄长回来了,你可要多与你兄长讨教学业,在朝中旁听可要上心。”
勋贵之家的贵子在考取功名前都会到殿旁听,然而这资格并非人人皆有,虞应朗能入殿旁听政事这是为何众人心知肚明,皇上对他们国公府处处照拂看的还不是长公主的面子。
这话虞应朗听的多了,低头应是,老太太满意点了点头,重新将目光放在长孙身上:“我听闻皇上赐封了府宅?”
虞应战点头:“月末便能建好。”
老太太见孙儿言语疏离,又听闻新府宅月末便建好,一时间有些惆怅涩然,“你才刚回来又要搬出去,可叫我惦记,这次回来既然待的长些,便多陪陪祖母吧,不如不如探春宴后再搬府吧。”
因为自小无母,又辗转宫中府门,亲近了府中的长辈又被接入宫中,亲近了宫中的长辈又回了府中,一来二去哪边也不亲近了,虞应战的性子也越发凉薄,后来上了战场一去就是十年看惯了生死便更沉默寡言了,性子如此,但虞应战知道祖母对他的疼爱,看着已经头发花白的祖母,没有多言只点了点头。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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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蹊原本因着瞧着外头的热闹而生起的一点兴趣被徐嬷嬷的话打散了个干净;明艳的脸骤然颓唐下来,红唇在徐嬷嬷看不见的地方开开合合;背诵着这一路来已经听的熟烂的话,当徐嬷嬷一如既往说道情深处抬袖抹泪时;李言蹊连学嬷嬷说话的心思都没有了;红润的小嘴撇了撇。
好在这一次徐嬷嬷没哭多久;马车的窗帘被自外挑起;一张红润的苹果脸兴奋的出现在窗边:“小姐;奴婢问过了,那走夫卖的是制香用的玉兰;奴婢瞧着可新鲜了;奴婢给您买些咱们到了地方奴婢给您制香好不好?”
李言蹊作为淮南第一豪绅、李府的唯一嫡女自小便被娇惯着长大,李家老爷生意远及海外,所以李言蹊的平日的用度与宫中的公主比较起来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像在京城根儿下那些侯门贵胄得了宝贝但惮于皇室脸面而不敢正大光明的把玩;淮南离京甚远;李府在淮南省地便是个土皇上般的存在,当地知府、外放的官绅见面时也要给李家老爷些面子。
李家老爷会做人,外面八面玲珑不骄不傲;府中也无腌臜;风光了大半生也不过只有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自是娇惯着;李家老爷宠着;府中上下的丫鬟婆子跟着宠着哄着;李言蹊得了个书香气息的名字硬生被宠成了个娇懒的性子。
小桃腮,柳叶眉,丹凤眼,李言蹊出众的容貌早在淮南便传遍了街巷,家里有这样一个娇美人李家老爷有些愁,生怕日后宝贝疙瘩受夫家欺负了去,便与嫁入京中的妹妹商量着早早定下了婚事,奈何李家老爷还未等见女儿及笄便因为随船出海遭遇了海难,连尸首都寻不见了。
好在府中有忠仆打点,往日李家老爷也会做人生死知己颇多,即便现在李家不如李家老爷在时那般风光但也绝非小门小户可比,府中只剩下一个女儿也无人敢欺门,毕竟除了有与李家老爷生前交好的一众知己好友护着外,李家可还有个远嫁入京中虞国公府的姑奶奶呢,所以李家非但没有因为李家老爷离世而败落反而京中国公府因为怜惜李家女儿年幼失亲而处处照顾。
内有忠仆帮衬打点,外有父亲挚友相帮,远在京中还有国公府做靠山,李家的生意日益盛隆,李言蹊的内外喜好用度自与以前一般无二。
李言蹊喜好的也无外乎是姑娘女儿们喜欢的那些胭脂水粉、首饰簪钗,身边有的几个丫鬟都是当初李家老爷重金聘来的,个个都是有一门独门手艺傍身的,会调香的会做首饰的会配药的哪一个都是个顶个的巧手向来讨李言蹊喜欢。
好不好?
听了丫鬟的话李言蹊对那新鲜的玉兰有些心痒痒,毕竟鸿雁制香的技艺极好,她向来喜欢那玉兰,这个季节本不该有的,碰上了便想买上一些,可是李言蹊斜瞥一眼正在擦眼泪的徐嬷嬷,轻咳一声,试探问道:“嬷嬷,买些回去行不行?”
这带了十辆马车的首饰衣裙的事还没解决,又要买花?
徐嬷嬷蹙眉瞪了一眼扒在车窗边的鸿雁,回过头苦口婆心的劝道:“小姐啊,花这东西什么时候都可以买,您喜欢我们都知道,现在哪个女儿家不爱美呢,但要分时候和场合,老爷虽然已经离开四年了,但老奴一直觉得老爷始终没有离开,一直敦促着老奴亲手将小姐交到国公夫人手中,国公府规矩多,小姐不能总如此纵着性子了,定要给老夫人留下个好印象,您真正嫁给了表少爷,到时候想要买什么花啊簪啊老奴一定说行。”
徐嬷嬷一路上的提点的话说了千万遍,眼见有再一次念经的趋势,李言蹊心中暗叹,长睫低垂,双手抚膝暗暗走神,神游一圈听到徐嬷嬷最后一句,眼眸骤然明亮,红唇一扬,兴冲冲的对着鸿雁扬了扬下巴:“快去买吧,嬷嬷说行!”
徐嬷嬷:“”
等鸿雁将花买来,李言蹊一边支着额角媚眼含笑的把玩着花,一边看鸿雁忙活着将花夹入竹夹中,只有徐嬷嬷哀莫大过于心死一般靠着车壁闭眸不语。
偷偷瞧了眼嬷嬷,李言蹊暗自一叹,她何尝不知嬷嬷的心思,但去那样一个不熟悉的地方她也很忐忑,唯有把平日喜好熟悉的东西放在手边她才能不去胡思乱想,看着手里的玉兰,李言蹊眼中有些怅然:“不知小刀有没有想我,头有没有疼。”
喃言的话一出口,袖子便被一侧的鸿雁扯了扯,回头见鸿雁眼角抽来抽去的示意,李言蹊看了眼靠在一侧的闭目养神的嬷嬷到底禁了声。
她要快些嫁给表哥啊,那样她就能早些将小刀接入京中了。
路上没耽搁,到了傍晚马车便到了国公府,迎门的管事虽然客气但只开了侧门,徐嬷嬷没入过京,不知京中那些纷杂的规矩,却也知道从侧门进有些不妥,来时候望着高门而打怵的心一时间被恼怒所取代,她气得够呛却生怕小姐也气着便劝道:“小姐莫要多想,姑奶奶到底是国公爷的继室,上有婆婆在下有前国公夫人留下的嫡子,如今虽然贵为国公夫人但总有难言之处,小姐切不可因小失大因着小事与姑奶奶生分了去。”
哪个门进李言蹊并不在意,她现在在意的是也不知那位表哥是不是还如小时候那般好说话,倘若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