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的奋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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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的奋斗史-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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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南夫人特地交代不在家中吃,她只让仆从将她和南槿、迎风还有梓商送到了南疆城中最大的一家酒楼。 四人一路走进一间包间,南槿还在忙着将兴奋得手舞足蹈的小混蛋扣在怀里,迎面已经有人唤了她的名字:“迎儿!”
    南槿只听见声音就觉得眼眶一热,她向里面站着的那人望去,眼泪就掉了下来:“父亲!”
    息闵四十出头的年纪,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听得女儿这一声,也红了眼眶。 他上前几步,像对待曾经缩在自己羽翼下的小姑娘一般摸了摸她的头,再没说出话来。
    南槿只顾着垂泪,全然没注意自己手中牵着的小人儿被她的眼泪吓到了。 小小的梓商正也包了一泡眼泪,惊骇地望着自己的娘亲,哽咽地唤她:“妈妈,不要哭!”
    南槿这才惊觉忘了他的存在,忙将他抱起,用他的袖子给自己抹了抹眼泪,笑着安抚他道:“妈妈不哭,妈妈跟你说过什么来着,见了面要叫什么?”
    也许是南槿的表现刺激了孩子,当梓商涩涩的一声“外公”唤出来时,南槿自己也有些惊讶。 当然最惊的还是息闵,他激动得手足无措,好半晌才意识到要从南槿手中将人抱过来。
    息闵抖索着手抱过梓商,原本的哀戚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劲儿地盯着梓商看了好久,又转头对着南槿毫无章法地连说了几声“好”、“好”。
    南槿笑着笑着眼眶又湿了,周围的人也都是一脸的喜色。
    最后还是小家伙叫肚子饿,众人才意识到早过了吃饭的时间。 众人落座,南槿这才发现从没见过的南家家主也在,于是简单地招呼过后,满满一桌菜上来,南槿一看,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
    息闵将梓商抱在怀里,挑了些简单的东西喂他,小家伙吃得乖巧,还不时朝息闵笑笑,息闵高兴得一晚上嘴就没合过。 南槿忙着吃东西,只偶尔看上两眼,就不忍再看,这场景太过奢侈,她怕看久了生出妄念来。
    吃完饭,众人便往息家去了。 南家家主和夫人也一起,南槿知道他们是为了帮她遮掩。 其实她等闲不能在息家露面,只是她必须去祠堂拜祭母亲,非得走这一趟不可。
    息闵将南家夫妇安排在一处清净的院子里,便带着南槿、梓商还有迎风去了息家祠堂。 祠堂偏远,他们一路上都没有碰见人,南槿却还是带了斗篷,将自己遮掩起来。 息闵看得眼中一涩,却什么也没说。
    息闵带着南槿和梓商在祠堂给祖先上了柱香,磕了头,便默默地出去了,留下南槿还跪在母亲的牌位前,梓商已经倒在迎风怀里有些恹恹欲睡,南槿却只是默默地跪在那里,久久没有动作和言语。
    迎风默默等了一阵,终于忍不住,轻声劝道:“小姐跪得太久了! 莫要太难过,以后常回来就是。” 自打见到了息闵以后,迎风便不再称她奶奶,她是怕息闵听了难过,南槿心底感激她的贴心。
    此时南槿听她劝说,仿佛从某种思绪中醒过神来,又磕了几个头,才起身走到迎风身边,一看才发现梓商已经睡着了。
    南槿没有急着出去,反倒拉了迎风在门口一边的蒲团上坐了下来。 迎风很少见南槿这么没形象地坐地上,知道她心中有事,于是拿了南槿摘下的披风将梓商盖了,就在一边默默地陪着。
    南槿又抬头看了看她母亲的牌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迎风,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13第十三章 一切悲剧的根源
    十一年前,位于长江以北的北珉国在经历了十几年的励精图治后,终于攻破了长江防线,一举攻入南越国的都城江阳。 危氏皇族仓皇出逃,这一逃就逃到了南越国的最南边——南郡的南疆城。
    彼时已是南疆霸主的息家家主息冲将皇室一家子都迎到了自家府里,皇室衰微,其实也没有多少人,从皇帝到妃子再加上两个皇子两个公主两个皇孙并一堆仆从,也不过三十多人。 当然这不算护送皇帝出逃的皇室近卫。
    息冲将息府一分为二,自家一半,皇族一半,并严令自家人不能擅闯皇室禁地,否则即刻杖毙。
    皇族在南疆安定下来,而北边的战事正如火如荼,当时的兵马大元帅卫忠正率领全南越国的兵力全力抵抗。
    卫忠是南越国最最老牌的将军,年轻时曾为先皇镇守一方,是南越国重臣中的重臣,他的长子卫焕也因此能娶到先皇钟爱的长公主危霓裳。
    不想卫焕英年早逝,在危霓裳公主为其生下两个儿子之后,便在一次与北珉国的小规模冲突中意外身死。
    南越国最尊贵的女子之一——危霓裳公主在韶华之年便守了寡,先皇心中觉得有愧于自己的女儿,便对这个已嫁出的公主格外看顾,这次皇族南逃,他便也将危霓裳公主以及她的两个儿子一并带了出来。
    这一场仗打了足足半年,只打得南越国民不聊生,百业凋敝,所幸的是终究还是胜了,惨胜。 北珉国被打回了长江以北,往来长江南北的通道被彻底切断。
    皇家人终于松了口气,息家人也松了口气。 皇族于是又迁回了京城。
    本来一切都该就这样结束了,除了息家该受些封赏,没想有些事情才刚刚发生而已。
    息冲的长子息闵无意中偶遇一墙之隔的年轻的危霓裳公主,为她的风姿折服,二人一见倾心,再见钟情,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定了情。 于是一切悲剧就这样开始了。
    如果危霓裳是个未婚的公主,或者她嫁的人不是刚刚立下大功的兵马大元帅的儿子,或者她那已逝的丈夫不是为国捐躯,又或者息闵不是南疆息家的长子,他也并没有娶了个夫人、生了个女儿,这故事或许又是另外一个凄美缠绵的版本,但老天从未给这一对痴男怨女任何一丝可能的机会,他们那时是这世上最不可能相爱的男女。
    偏偏,他们相爱了,于是总要有人接受惩罚。
    二人的恋情被双方父亲知晓,结果可想而知,这两位家长都是狠戾角色,当即斩断一切可能,生生拆散了二人。 危霓裳公主远赴京城,息闵被锁在家中足不能出户。
    如果一切断在此处,结果也是好的。 但情爱就如附骨之毒,一旦沾上,便注定要有一番要命的纠缠,远隔千里的二人谁也没能逃过。
    又半年之后,两封往来的书信为这个故事做了一个了断。 公主密信送给息闵,与其相约私奔。 息闵回信只有一个字:好!
    公主终于在一个暗不见五指的晚上出逃,马车整整奔了三天三夜,才到了约定的地点,她谁也没带,只带了些首饰银钱,抛下了至亲骨肉,只指望能与情郎厮守半生。 她在约好的地方等了一天一夜,看着自己的影子绕着脚尖转了两圈,等来的却不是那千呼万唤的人,而是元帅府浩浩荡荡的车马。
    那人终究没有来,她到死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因为她被带回去的当天晚上就用一条白绫将自己吊死在了元帅府的祠堂里。
    ——————
    “后来呢?”迎风听故事听得泪流满面,见南槿说到这里就只顾愣愣地望着外面的院子不再继续,她急着追问。
    南槿收回视线,又投向了祠堂内的牌位。
    “后来就没什么好讲的了,公主死后,所有一切归于寂静。 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然后没一年,先皇驾崩,太子继位,四年后又薨了,没有留下子嗣,于是传位给兄弟——就是现在的景帝,景帝即位,一直到如今。 这期间兵马大元帅卫忠和息家家主息冲也相继过世了。”
    “他为何没有去?”迎风此时已经知道南槿讲的是谁的故事,她有些惊讶南槿如此心平气静地讲出家族秘史,但她更关心这个故事。
    南槿看着母亲的牌位笑笑,道:“因为临出门前,他的妻子,我的母亲,带着当时只有八岁的我跟他说,如果他去了,她便带着我一起去投了海,让他们两人永世不得安宁!”
    迎风被这话震得愣住,忘记了再掉眼泪。 南槿却拍了拍麻木的腿,又站了起来。 她走到母亲的牌位前,轻轻地拭了拭,仿佛自言自语般细细说道:“她是个个性极强的人,说到便会做到。”
    只可惜没几年她也过世了,她用自己的性命相逼换来的幸福美满,最终也没能持久,全部又毁在了曾经那个差点夺走她幸福的女人的儿子手上。
    卫瑜桓,便是危霓裳公主的大儿子,兵马大元帅卫忠的长孙。
    南槿还记得清楚,那年她十五岁及笄,那是母亲在世的最后一年,她也不过才来到这个世间三年而已,但她已将自己对母亲的全部眷恋倾注到这个一生苦涩的妇人身上。
    那时母亲已缠绵病榻近一年,状况时好时坏,但到了她及笄礼之后,便是真正不行了,那时她整日整日地守在母亲房里,母亲偶尔清醒,便断断续续地跟她讲起曾经的事情,讲得最多的便是父亲。
    讲他们的相识相知相恋,讲他们热闹的婚礼,讲父亲年轻时的莽撞,讲她年轻时的气盛,当然还有最后相守之后的厌倦。 父亲一生顺遂,生活中多的是精彩绝伦的片段,对于年轻时爱慕并娶回家的女子,时日一久便也渐渐淡去。
    原本这样的故事很常见,母亲也能想得透彻,不过是纳几房小妾的事情而已,但没等到她走出这一步,那个公主便来了,抢走了父亲全部的注意。 那个天之娇子,有着世人弗如的容貌,有着温婉柔和的性子,有着苦涩多舛的命运,那是一个世间男人都愿疼惜的女子,父亲也不例外。
    母亲从一开始就看在眼里,她只是没有立场阻止而已。 当事情渐渐变得不可收拾,连双方的家长都站了出来,她那时也以为可以结束了,她甚至已着手准备给父亲纳妾,却没想到公主是那样一个执着疯狂的性子。
    父亲要离开的那天,母亲是知道的,她守了他十几年,时时刻刻看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她的眼睛,她在最后一刻制止了他,带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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