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说,这些海船吧,除了刚才那帅船,其他各船都是破烂货,这样的玩意,能不能承受东海的波浪,都是个问题,还能到大洋上和大汉海军争锋?笑话!
第二轮、第三轮齐射,不得不承认,这条崔家父子保命用的帅船,真是下了血本,直到第四次齐射,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沉下了海底。
“崔钰死了,崔钰死了!”金日光和朴成性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涕泪交流。 崔家父子,手上欠下了三别抄义军,多少条人命,多少笔血债,谁知今天竟毙命于大海之上,死无葬身之地!
这姓崔的,很了不起吗?唐浩撇了撇嘴,对两个高丽人的反应不以为然。 这些高丽人,动不动切手指摔瓦盆的,看上去有几分脾气,其实啊,都是吹得凶,没一点实在货!
“好,儿郎们好样的,再把右舷那条,给我揍海里去!”漳州号上,麻老五跳着脚,恨不能变成炮弹,把自己塞炮筒子里,一下子打出去。
“不用打齐射,十炮为一组,瞄着水线下打,命中一发,就别管了,掉转炮口打下一个!”汀州号的徐贺则发现,所有的高丽船都像纸糊的,只要朝水线下打中一炮,虽然不会立刻沉没,但只要等上三五分钟,它就会自己跑海底去!
全船四十门炮,不再分左右舷打齐射,而是十门一组发射,这样射击效率就提高了一倍,虽然没有麻老五那边,打得火花四射天崩地裂,但悄悄送到水晶宫的高丽船,却足足多了三条!
徐贺笑了,他偷偷掐着数呢!
好啊,打的好啊!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从各船上爆发,徐贺和麻老五这一对竞争者,才惊讶的发现,唐浩的泉州号,已经将高丽人的帅船击沉。
**,又输给唐浩了!两位舰长同时骂起娘来。
第266章 别了,高丽
炮台殉爆,负责岸防的蒙古千户死在了炮台上,猛烈的爆炸中,尸身都不知道碎成了几万片,帅船沉没,崔氏父子生死不明,高丽水军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勇气,水军士兵们疯狂的摇橹、转舵变向,没头苍蝇般在仁州港乱撞,上百兵舰船狼奔豚突,躲避着不断**炮火的汉国军舰,就像在躲避地狱阿修罗王的召唤。
只有极少数的船只,在蒙古监军舰长的弯刀威胁下,高丽水手疯狂的摇着橹,哭喊着向汉军发起了决死的冲击。 明知必死而不得不死,这是高丽民族的悲哀,橹手们已然麻木,或许,从高丽王决定降元那一刻起,这个民族就失去了灵魂——原本的历史上,他们做了蒙元八十年的顺民和忠犬,而始终没有反抗,直到大明朝北驱蒙元入朔漠。
蒙古监军把油脂泼到船头,点燃,烈焰熊熊,他挥舞着弯刀,两眼血红,用怪腔怪调的高丽话鼓舞士气:“冲啊,为了长生天赐下的荣耀,为了成吉思汗!”
长生天,高丽人没拜过它;成吉思汗,高丽人也不认识,橹手们眼神空洞无谓,他们根本不明白,为什么蒙古人的长生天,需要高丽人为它送死。
当摇摇晃晃的高丽兵船接近汉船到四百米时,每一个水军士兵都非常清楚的看到,汉船开始打横用舷侧对着他们,而那些黑洞洞的炮窗全部推开,一门门火炮。 就像吃人地猛虎,露出了獠牙。
救命啊!我不想死!几名高丽水手大哭着,跳进了冰冷的大海。 嗖、嗖嗖-噗!锋利的箭矢,从后面钉上他们的背心,把一具具鲜活的生命,变成冰海中的浮尸。
蒙古监军和他的卫兵们面无表情,他们地手上。 是顽羊角弓和闪着寒芒的羽箭。
“长生天保佑蒙古人!”监军举起弯刀,仰天发出绝望地狂号。 可高丽水军士兵,怎么也弄不明白,长生天保佑了蒙古人,为什么不保佑高丽?
当然,他们永远也没机会想明白这个问题了,大汉海军的兵舰,用铺天盖地的炮火。 将挑衅者撕成碎片。
巨大的水柱自海面上冲天而起,爆炸、火焰、硝烟,把这条前突的高丽战舰打得千疮百孔。 桅杆倒下、舷侧破裂、船底进水,假冒伪劣的船只,轻而易举的被击沉,而船上地高丽水手们,绝望的哭喊着,消逝在炽热的烈焰。 或者刺骨的冰海中……
轰!又一艘船被驱逐舰的六斤重炮击中,船舱里的高丽水手,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船舶被射出大洞,看着海水从破洞中汹涌灌入船舱,看着冰冷地海水淹没自己的膝盖。 淹没自己的腰际,淹没自己的下巴和头顶。
轰!另一艘船挨了一轮护卫舰近距离的齐射,甲板上的高丽水兵们,耳朵嗡嗡作响,却能清晰地听见炮弹击中船身的震响,海水灌进船底的哗哗声,船身失去平衡迅速倾斜,龙骨因为内部受力而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嘎嘎声,船身断裂的喀嚓声,以及最后全船同袍沉入大海。 吐出肺里最后一口气时。 那一声低沉的呻吟。
轰、轰、轰!连绵不绝的炮击,就像永无停歇的雷电。 从八万里高空降临到高丽人的头顶,挣扎、反击、防守,一切战术动作都成为了徒劳,船帆、木片、尸体和各种各样地杂物,随着汉船激起地浪花上上下下,最终被军舰坚硬的船底,无情地碾碎、压进海底。
试图逃跑的高丽船只,也绝望的发现,汉国军舰排着长长的战列线,封锁了仁州港的出海口,他们并不心急,他们胸有成竹的慢慢推进,打出绵密的火雨,把高丽船只一艘一艘的击沉。
那么,投降吧!高丽民族早在蒙元的铁蹄下屈服,向人力无法抵抗的大汉海军投降,并不是一件特别难以接受的事情。
“弟兄们,没办法了,砍断桅杆吧!”刚刚杀掉了蒙古船长的高丽水手长林毅,指挥士兵们砍船身中间的主桅。
几个老兵顿时大惊:“不可啊,有主桅咱们还能逃走,砍断桅杆,就再也不能动弹,任凭别人打了!”
“逃不了的!”林毅苦笑着,亲自抡起大斧,砍到了主桅上。
一斧两斧,佩服林毅的水军士兵,也加入了进来,人们尽力的砍着桅杆,因为他们发现,已有汉船向自己逼近,那些黑沉沉的炮口,就像是阎罗王的催命符!
天呐,他们要放炮了!高丽水兵们瑟瑟发抖,甚而抱作一团,等待死亡的降临。
就在此时,吃饱了风力的桅杆,被砍断了一半,它再也承受不了风力,吱吱嘎嘎的响着,带着一大片帆,斜斜的倒了下来。
汉船越来越近,炮口几乎抵到了高丽人的鼻子底下,空气中紧张的气氛,能让人听清自己的心跳,终于,在高丽人感觉过了一百年那么久,汉船改变了方向,掉头向逃窜的高丽船追去。
呵——林毅长吁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冷汗已把头发浸湿。
有样学样,没有蒙古监军,或者监军已被杀掉的高丽船,水兵们拿起斧头弯刀锯子等等所有切割工具,疯了似的斩断桅杆。
桅杆接二连三的倒下,每倒下一根桅杆,就表示一艘船停止了抵抗。
但大汉海军副司令兼舰队司令李顺,对此情况表示严重的不满:“升白旗就行了,为什么要砍断桅杆?金日光,朴成性,你们去和这些白痴说清楚,谁再砍断桅杆,老子把他脖子砍断!”
统帅部制定的计划,就是击溃并俘虏高丽水师,破坏仁州港的造船设施,将俘虏运送到相距不算太远的定远堡,在那儿整训之后,作为金、朴二位复兴三别抄义军的主干力量。 楚风以此计划,和金日光签订协议,今后若高丽复国成功,须由大汉掌其外交军事经济权利,诸事如占城例。
“把高丽王的舰队抢下来,送给金日光,皇上一分钱不花,就卖了个天大的人情,得了未来无数的好处,啧啧,真是英明睿智啊!”李顺不停的赞叹,却不知,楚风最喜欢宰羊牯、敲竹杠和做无本生意,此三项乃他老人家无往不利之独门绝技也。
可现在,朝鲜仁州到辽东,还有千里之遥呢,这些投降的傻蛋把桅杆砍了,岂不是又要费尽儿修复?高丽人不嫌烦,李顺都嫌烦。
金日光和朴成性跑到船头,把三别抄义军的军旗迎风挥舞,他们的七八个从人一起用高丽话狂喊:“挂白旗不杀,不准砍断桅杆!”
听到熟悉的本国语言,看到熟悉的三别抄军旗,没头苍蝇似的高丽水军,终于有了主心骨,一个个按照命令挂上了白旗,那些反应慢了的,被汉国军舰毫不客气的轰杀至渣。
很快,港口中所有高丽船停止了抵抗,十二条护卫舰驱赶着他们,把高丽船赶到一块,围了起来,四条驱逐舰绕开了,驶近岸边,用六斤重炮发射爆破弹,将造船的工棚、码头、船坞和各式设施,炸成一片废墟,来不及逃走的高丽官兵和工匠百姓,统统被炸得粉身碎骨,或许,这就是高丽人为虎作伥的报应吧。
“高丽水师完蛋了!”郭守敬长叹着把汉船图形揣进怀里,身后的仁州港已是一片火海,他知道,最近数十年,甚至上百年内,不管高丽还是大元,都再没有机会和汉国在海洋上争雄。
不用再制造这些杀人的军船,不用在忽都鲁洁丽米斯、王昛的压力下,和偷工减料的高丽人争来争去,郭守敬的内心,隐隐有解脱的感觉。
大都城外的天象台,观测那些神秘的星辰,探询宇宙间无穷无尽的奥妙,或者在紫金山,和师兄师弟们讨论算术、地理,那才是他所希望的工作。
别了,高丽!郭守敬头也不回的离开仁州。
曾经消失了五年之久的三别抄义旗,再次飘扬在高丽的海域,投降的近万水兵、数十战舰将为自己所有,金日光志得意满,放眼六合之内、四海之中,似乎只有自己配做高丽新朝的开过大王,不由放声大笑道:“大汉赫赫天威,崔氏父子、窃据王位的王昛鼠辈,都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朴君,咱们重举义旗,定能洗净腥膻,复我三千里江山!”
朴成性则没有他这么盲目乐观,王昛借助蒙元势力镇压三别抄,固然无耻之尤;自己二人引大汉击灭高丽水师,炮轰仁州港,无数同族沉尸海底,百年之后,史书上将如何记载?
“哈哈,朴君不须过虑!”金日光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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