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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非也,”他摇着头,牵住侄儿赵昺的手,拉他到石舫中坐下,问道:“此石舫与木船有什么区别,你可知道?”
刚刚从新汉皇宫中回来,赵昺到这新落成的宅院参观一下未来的居处,只见楼台水榭都十分精致,不输于皇宫大内,心下自是欢喜。此时正是少年人心性,闻言想也不想便答道:“木船会动,这石舫却停在岸边不能动。”
“对。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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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昺吾侄,可知那又是什么?”
赵昺虽早年离开临安,但这座全中国人都应该知道的建筑,他还是非常清楚的,闻言肃然起敬,正色道:“此是先帝高宗时候的武昌开国公、加赠鄂王精忠岳武穆之坟,天下尽人皆知,叔叔何有此问?”
“这便是了!”赵孟钜V冈劳趺淼溃骸霸勖枪仕纬隙梢岳矗锷敝页剂冀绮ㄍど锨涝婪筛缸樱故悄乔罔怼⒓炙频馈⒑珌腚幸桓杉榈车谷俪璞钢粒绾尾皇Я苏馊缁剑克杂奘宀沤苏航ㄔ谄芟忌较隆⑽髯雍希朐劳趺硐喽裕耸乔笆虏煌⒑笫轮Φ囊馑肌!
原来如此!邓光荐听到这里,心头不禁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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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慧的赵昺闻言若有所思,赵孟钪雷约旱P牡钠涫挡⒉皇钦飧鍪甑暮⒆樱蹦旰I闲谐床欢ǎ怪皇歉銎摺怂甑挠淄怨涣说吲媪骼氲目嗤罚酱笏位实鄣谋ψ谕馊丝雌鹄唇鸨袒曰停捎谒泻我娲Γ恐慌滤愣祭床患澳兀
倒是故宋帝师、礼部侍郎邓光荐……赵孟钊挠猩钜獾目戳丝凑馕话仔肫⒚嫒萸迨莸睦先耍笳叩哪抗夂退允恿艘簧材恰1阕搅肆硪桓龇较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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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故宋皇宫,已改成了博物馆,巍峨高峻的正门上,楚风亲笔题写的“故宫博物院”五个笆斗大的金字,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临安除西湖八景之外,又多了一处景致,逛故宫,看宋官家住的地方,成了外地人到临安必去的景点。
文人书生想唏嘘凭吊这个深仁厚泽三百年,一朝轰然倒塌的王朝;热血青年们想看看韩侂胄毙命的夹巷,高宗与秦桧密谋杀害岳飞的偏殿;姑娘媳妇们最关心后妃的住处,叽叽喳喳闹个不休,纷纷想象自己要是作为某位皇帝的宠妃居于其中,该是什么样子,总之,八卦党的威力从来强悍……
不过和绝大多数人猎奇、喜庆的心态截然相反,也有人面带沮丧、好像死了爹娘。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一位面容清瘦的男子,太过瘦削的身子套在宽大的棉袍子里面,空荡荡的晃来晃去,难免让人疑心他的棉袍是偷来的。
叶旭,这位故宋朝的青年御史,当初年纪轻轻就以直言敢谏、面斥贾似道而闻名天下,如果故宋能坚持到现在,或许他会是第二个陈宜中,当然,也有可能是贾似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能说得准呢?
不过他没有前面两位那么好的运气,叶旭以屡发惊人之语刚刚成名,故宋朝就日薄西山,走到了尽头,也不知是忠心耿耿,还是为了躲避元军的铁骑弯刀。叶旭一直随驾行朝不离不弃。
崖山大败,随驾到了大汉帝国,年纪轻轻的叶旭也想有一番作为,所以他离开杨太后、赵昺母子,和其他故宋旧吏一块报考了大汉官员,并被录用为科员。
“我堂堂故宋朝的御史,直言犯君而闻名天下,大汉竟不识人重人!”叶旭满腹牢骚,根本无视行朝旧吏除了早与楚风打过交道的文天祥、陈宜中之外,连张世杰、苏刘义这样的世之名将,都是在汉军中从连排长做起!
的确,新王朝取代旧王朝,原有的文官体系一般会得到保留,鲁肃曾对孙权说,投降曹操之后,你就只能做一个归命侯,我们这些东吴旧臣反而能做一州一府的长官……就在当世,骄傲自大到了极点的蒙古大汗忽必烈,都“以汉法治汉地”,任用留梦炎、赵复、叶李、范文虎等辈。
可叶旭不懂得,大汉帝国并不是简单继承故宋的政治体制,它有着自己专属的东西,不同于这个时代的内容,所有的旧官吏,必须经历一个重新学习的过程,才能融入大汉政府七部二司这部精确的行政机器。
能从科员做起,就已是优待了!
大部分人接受了现实,少年得志的叶旭却仍在缅怀“辉煌”的过去,哪怕他个人的所谓“辉煌”,正伴随着大宋王朝的轰然倒塌。
有这样消极的心态,工作如何也就可想而知,叶旭因为怠工、对前来办事的百姓蛮横无理等过错,连科员的职务也失去了,可就像他的一贯表现那样,他又把这笔账算到了大汉帝国头上,算到了汉皇宫中的楚风头上。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他时常在破败不堪的家中,不顾妻子的劝阻和惊惧的眼神,恶狠狠的朝着临安新城汉皇宫的方向破口大骂。
与之相反,大宋皇宫改成的博物馆,则是他每个月必来的地方,凭吊一番、唏嘘感概,再回家写下几篇感怀伤逝的诗词,叶旭还暗自得意:这些亡国诗词,说不定将来可以和李后主前后辉映呢!自己不就能名传后世了吗?
哪怕家中的米缸越来越空,哪怕身上的衣服越来越破,叶旭仍然乐此不疲……
“咦,那不是叶旭叶先生吗?”宋文昭、骆醒忠、于孟华三对夫妻联袂到博物馆中参观,眼尖的宋文昭第一眼就看见了叶旭,这位前辈身为故宋御史面斥贾似道、犯言直谏的时候,他们还是泉州小山丛竹书院的学生,毫无疑问,都把他当作偶像崇拜呢!
能在临安遇到这位昔日的风云人物,也是幸运啊!尽管现在身份地位掉了个头,宋文昭等人早已成为大汉帝国的四品官员,或掌握朝廷某部所属某局的大权,或作为使者派驻外国,杀生与夺犹胜该国君王,但儒门出身的人最认前辈后辈,对叶旭这位故宋朝就成名的、少年得志的进士,宋文昭仍然恭恭敬敬的执后辈礼节:“末学后进宋文昭,见过前辈叶师兄。”
泉州小山丛竹书院是朱文公朱熹创办的,叶旭则是朱熹隔着四五代的弟子,所以宋文昭要称他一声师兄。
骆醒忠、于孟华都躬身行礼,三位夫人也道了声万福,哪知叶旭怪眼一翻,没好气的道:“各位早已飞黄腾达,说什么末学后进?倒是叶某走背时运的,该给诸位做徒子徒孙才对。”
宋文昭和骆醒忠对视一眼,无奈的苦笑,本来骆、于两位,加上王峻、庞泰,对率先背叛旧儒学,投入皇上新儒学怀抱的宋文昭颇有排斥,可现在这么些年过去,连文天祥、陈宜中这些儒门大师都讲新儒学了,自己也都做到了四五品的大员,还像小孩子一样,争那些个闲气做什么?几位的关系,早就恢复了正常,师兄师弟叫得欢呢!
可他们不争,有人要争,比如现在这位叶旭叶先生吧,当年也是一风流才子、闻名遐尔的青年御史,小山丛竹学生们的偶像,到如今却越来越落拓不堪,满肚子牢骚气,见面就没个好。
毕竟是名义上的师兄,且不说别的,就是儒门清誉也不容许宋文昭对他不恭,所以堂堂新任南洋总督府兵局长,可以调动大汉帝国海军驻扎南洋的分舰队,可以调动息辣总督府直属步兵团,剿杀南洋、印度洋海盗,令海水变为赤色、海盗闻风丧胆的宋文昭,碰了一鼻子灰也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讪笑道:“叶先生就会说笑,咱们所学晚于先生,出仕晚于先生,真真正正的末学后进。方才先生,是打趣在下了。”
南洋总督府的局长、驻高丽的全权代表、大汉帝国财税部的副局长,在这几位成功者面前,叶旭根本无法控制心头的怒火,或者妒火,此时他已被火焰烧得头脑发热,仿佛当年面斥贾似道,犯言直谏君王一样,一连串诛心之论不假思索就说了出来:“哼,要论孔孟之道,你们连门都没进,也不配称我的末学后进;若论钻营投机、蝇营狗苟的勾当,在下连诸位的脚趾头都赶不上,更不敢受着前辈两个字!你们做大汉皇帝的走狗,我自当我的伯夷、叔齐!”
“走吧,我们没必要和他多说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宋文昭的妻子怜云扯了扯丈夫的衣襟,当年被蒲寿庚抢去培养成“内计室”——也就是准备将来奉献给某位权势人物的“女秘书”,若不是大汉皇帝楚风攻破泉州城、将蒲寿庚明正典刑,自己哪得和夫君破镜重圆?
且不说别的,按照以往的惯例,蒲府所有的财帛子女,皇上都可以作为战利品分给有功将士,或者自己享用,但他却毫不犹豫的把蒲寿庚抢夺的子女、金银还给了泉州百姓!
如此大恩,怜云自然视楚风为重生父母,夫妻俩竭力工作报效朝廷,叶旭对自己的夫君夹枪带棒,她能忍,叶旭辱及大汉皇帝,她绝不能容忍!
一直没有说话的于孟华,也苦笑着对宋文昭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文昭兄,咱们还是走吧!”
若在数年前,于孟华无论如何也是要和叶旭争执那么几句的,可现在他已成熟了许多,现在他眼中,叶旭越来越像一只演马戏的猴子,甚至都提不起兴趣来看看他下一步的表演了。
叶旭见众人被他骂得怕了,不由得更为得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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