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少爷知道他说的全是事实,可就因为这样,自己付出那么些年的辛苦、折磨和心机,却不如人家的一句话,所以他恨!他恨……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真的姓祁!
他的一切心思,其实已经暴露,虽然对方不知道他的细节上的计划和行动,可是却牢牢掌握他的动机,明明心里已经开始恐惧,可面上他仍强装着镇定,“呵呵,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祁连琛抬眸看着他的眼睛,看到对方心虚,才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懂最好,大哥,你有本事指使葛郎中下药,自然也可以让他支个招,让你尽快‘恢复行走能力’,以你的才能,绝对可以和二哥一较高下,呵,其实,他又哪里是你的对手?——还有……”
话音刚落,祁连琛一个拳头袭来,将大少爷打倒在地,那一拳,他用了七成力,相信大少爷有颗牙已经报废了,“这一拳,是替救我死去的振中和小旭打的,别再招惹小旭,如今,祈府里的一切我都无所谓,也不想要,哪怕爹硬塞,我都会给推回去,只有她,她是我的底线,你好自为之。”
说罢,祁连琛没再看向大少爷一眼,甩袍离开了。
大少爷跌坐在地,突出一口血,果然活着两颗牙齿,那一拳打得他措手不及,不……他其实有防备的,但仍未避开。
他呵呵地冷笑着,忽得推开了面前的轮椅,力道之大,让那轮椅碰到了桌案,桌案上的茶杯茶碗震掉在地,噼里啪啦一通嘈杂的破碎声,他顺手抓起一把茶碗碎片,握在手心,由着掌心被划破,鲜血流出……
“啊——啊——”
大少爷歇斯底里地仰天叫着,他恨,如果他真是姓祁的,他会辛苦地做到这个份上?!就算他站起来,就算他能力突出,他就能分得祈老爷的半点信任?
还是空,全都是空!
竹儿和阿萱在祁连琛一走,便走了进来,一踏进房里,看见的便是这样染血的场面,阿萱忙着找止血药和纱布,竹儿则走来扶起地上的大少爷,并用丝帕擦拭着他的嘴角。“三少爷他……他……他怎么……”
大少爷目光呆滞地盯着油灯,不答不应,由着这两个女人给他漱口、止血、包扎伤口、披上一件新的外袍,一切弄完了,他才说,“你们两个,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
竹儿应声,便和阿萱一起清理,却不察大少爷自己摇着轮椅,拿起油灯,一把撩开那件新披上的外袍,将那火热的灯油冲着自己肩头的齿痕浇去!
“大少爷!”
竹儿看得心都揪了起来,忙跑过去抢过油灯,可惜晚了,大少爷的肩头已被灼烂一片,惨不忍睹。
“我这就叫阿萱去找葛郎中来!”
大少爷置若罔闻,反而哈哈大笑,自言自语着,“就算你退出,我也不会傻得留下一点罪证!”
……
莫梓旭是那种很会阿Q精神的女人,所以,在她自己胡思乱想地发现自己和祁连琛之间的问题根结之后,反而平静下来。
这不代表她原谅了他,且继续容忍他,相反,她真正认识到,自己在这个祈府里,其实仍是孤身一人。
她想,自己真的是在和平年代生活太久了,没有什么杀伤力和暴力倾向。从没有想过将设计珠宝这些女人化的东西,转化为设计凶器,但是这一刻,她有了自卫的灵感,摊开画纸,样本画完后,她决定,还是去找那个制作奇才,——四少爷去给她做成成品。
才收好图纸,祁连琛回来了,莫梓旭没抬头,当着他的面把图纸收了起来。
而祁连琛也没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看着她没条理地忙来忙去,终于,他坐不住了,站起来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继续走动。
莫梓旭抬起清眸,“搞清楚了?”
祁连琛露齿一笑,“你已经嫁给我了。”
莫梓旭抽回了手,原来,他还是没有一点反省,“当你准备撮合我和你黎堂哥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已经嫁给你了,同样,现在我也可以无视这个事实。”
“可是你已经跟我圆房了!”男人的声音拔高,好像道出了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
圆房算个屁!莫梓旭真想说粗话,“那又如何,圆房后,我便附属于你,可以任你摆在不重要的位置?甚至送人?”
祁连琛拧眉,死握紧她的手,“谁说你不重要?谁说要将你送人,你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的,不离不弃。”
莫梓旭顿了顿,想来,这算是他在她面前说过最动听的话了吧,心里有些松动,但是很快,她便摇摇头,鄙视自己,“好,你说我重要,那我问你,如果有人欺负我呢?”
“我去警告他,不让他再招惹你。”
“如果我想以牙还牙地欺负别人呢?”
“只要……别太过分,我帮你。”
“如果我想欺负二少奶奶呢?”
“……”祁连琛长叹一口气,“她根本就不是问题所在。”
莫梓旭怒视,“你还没回答我!”
祁连琛垂下头,“……别太过分就可以,毕竟是一家人。”
莫梓旭冷哼,“你都要搬离祈府了,还提什么一家人?”
某男眼睛一亮,“你愿意跟我走?……不对,你不愿意也得跟着我,哪也别想去!”
瞧瞧,这就是古代男人的占有欲,好,他有,她也有!
“如果……这辈子我都不同意你纳妾呢?”男人三妻四妾,这可是个很严重的封建问题。
祁连琛微笑,她说……这辈子,夫唱妇随一辈子,明明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可是,他却心里一甜。
莫梓旭见状,不悦挑眉,甚至还带点羞赧,“你笑什么?”
祁连琛收起微笑,一本正经地回道,“我没打算纳妾,不然,当初娘三劝我纳了竹儿,我早就答应了。”
说得也是,虽然有点不能理解,可莫梓旭不相信他是因为专情才这样,想必是觉得女人麻烦才如此,“嗯,……通房丫鬟也不行!”
“我也不要通房丫鬟。”
“逛青楼、窑子也不许!”
“为夫没去过那种风月场所。”
“小倌更是不能接受!”
“唉……,为夫没有那种特别癖好。——小旭啊,你这样霸道,实在不是贤惠娘子所为。”
看看吧,果然露出男人本性来了,古代女人积极地给丈夫找二奶、找小三,就叫贤惠?
和谈宣告失败,莫梓旭不发表任何总结陈词地退场,“柳儿,给我打盆热水洗漱,我要睡了。”
“你……”祁连琛眨眨眼,她这是在生气?就因为他说了一句,她那样霸道是不贤惠?他可是在陈述事实。
“小旭。”
无人理睬。
“小旭!”
某女舒舒服服地脱了鞋,泡脚。
“莫梓旭!”
“真舒服……”女人闭上眼睛,一脸享受,将男人彻底无视。
祁连琛吐口闷气,叹为观止,本性啊本性!揭开这半年多的娇弱、听话、行为得体等种种假面具,他一直好奇她的真面目是怎样的,原来……
呵!将丈夫的叫唤置若罔闻?恐怕整个都城都找不到她这样当妻子的了吧。
抿唇在原地傻站了半响,也不见某女抬起头,祁连琛一屁股坐上身边的椅子,怒喝一声,“茶儿,热水!”
……
别别扭扭的两个人,先后上了床,背靠背而躺。如果是以往,自然是一夜就这样相安而睡。
可昨夜某人才尝了鲜,食髓知味地一躺上床,就开始浮想联翩。
终于,祁连琛按捺不住了,转身平躺,“那个……你睡了没?”
给他后背的女人没吭气。
“那个……为夫错了。”虽然,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错。“你别气了。”
半响,莫梓旭传来不清不楚地哼哼,“你哪错了?”
是啊,他哪错了?“嗯……,小旭是个‘贤惠’的好妻子。”
莫梓旭哭笑不得,“我怎么贤惠了?”
“你……你孝顺公婆,持家有道,照顾为夫体贴入‘微’。”
呦,看不出来,他也会拍马屁。“我怎么将你照顾地入‘微’了?”
回想这半年多来二人的相处,祁连琛不由心觉好笑,“你……无条件地给为夫贡献赌本,帮着为夫打理生意,还限制了为夫纳妾……”
听到这里,莫梓旭猛地翻过身来,瞪着身边躺着的男人,“你在损我?”
祁连琛一脸无辜,“绝对没有!”
“可是你觉得不让男人纳妾,是女人专横跋扈、不贤惠?”
“……”沉默代表默认,
莫梓旭又恼了,“女人要从一而终,为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
祁连琛理所当然地解释,“那是为了传宗接代的需要,不过,为夫可没想要再娶再纳,为夫只要你一个就好。”
“可你思想上不认同我!”女人往往是较真的动物,尤其体现在她们的辩论奇才方面。
“那我说的是事实,男人多妻多妾确实是为了……”
“不想听!”莫梓旭翻过身去。
和谈再次失败。
祁连琛盯着她的后背,半响,幽幽叹息,“难怪至理名言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莫梓旭听了,越想越不服气,直接坐起身来,翻身跨到了他的身体两侧,“让孔子见鬼去吧。那女上男下呢?是不是更加不贤惠,大逆不道?”她其实指的是那种思想和行为上的管理,可惜一时情急地搞错了方式,摆出了极为暧昧的姿势来。
祁连琛眨眨眼,看着一脸怒气的她,“这个嘛……倒可以一试。”
身体接触部位的变化,让莫梓旭一怔,她真是又羞又怒,“便宜你了!”
说着,她对着祁连琛的肚子用力一锤,而后意图翻身下来,却不想被祁连琛扣住了腰,忍着痛也要把她固定在原来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