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那我去上班了,今天你去易玉吗?”
姚越摇摇头,“白天不去,但是我约了人力资源的黄经理,今晚你和我去认识一下。”
两人一边交谈着,便一边下了电梯。
司凡刚来到公司,梅雪看着她手里的保温瓶又是暧昧一笑,找着接口在司凡面前晃荡。司凡囧着一张脸,喝下枸杞红枣鸡肉粥,面色微红。
这粥明明就是咸的,怎么喝起来却觉得甜的发腻?!
幻觉,绝对是幻觉!
正在满脑子乱飞的时候,梅雪幽幽的生硬从身边传来:“老总,粥很好喝吗?喝得那么入神,电话响了那么久都不知道……”
司凡立刻就被一颗红枣卡住了喉咙,呛得满脸通红。
好不容易止住咳,淡定的擦了嘴,电话竟然还在响,一大早,谁这么锲而不舍的?!
清了清喉咙,司凡接起电话:
“你好,我是李司凡。”
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司凡吓得差点又把咽下去的红枣给吐了出来。
“我最近怎么没听到你和江先生合作的消息?你没有看那份客户名单吗?”
司凡顿了顿,放下勺子,突然就生出了些不耐:“言如玉,我说过不用你多管闲事了,我的事情自己清楚,我和姚家的事情也不用你操心。”
那边停顿了许久,挂断了电话。
只留下耳边“嘟嘟”的声响,敲得司凡一阵心烦。
112、最新章
作者有话要说:想到之前好像说过要双更的= =没有人提醒,我又忘了,现在补上也不算迟……吧
晚上按照约定,姚越来凡天接司凡去和易玉的黄经理见面;黄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为人热情大方,在面对着两个年龄比自己小;但是职位却都是BOSS级别的年轻人时也是一副落落开朗的样子。
见过面;吃完饭,三人又讨论了一下易玉一些工作方面的问题。姚越便载着司凡回家了。
再穿过一条街西琅花园就要到了;司凡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不是说接管易玉是要在私底下进行的吗?就不怕黄经理告诉别人?”
当时姚越说明要求的时候解释得很清楚;私底下进行的意思就是除了他们俩之外;谁都不知道易玉换了里子的事情;直到一年后才可以公布。
姚越点点头;“是啊;不过你要管理易玉,不接触一些高层怎么行?”偏头对司凡笑了笑,“黄经理是自己人,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以后……她会帮你。”说着,声音渐低,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将车停好,司凡看着时间还早,正好刚才在和黄经理谈话的时候还有一些运作的问题不明白,便又去了一趟姚越家里充当好学生去了。
姚越看了眼时间,快十一点了,“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说着看向司凡,抿唇笑笑,眼睛的暖意几近溢出,弄得司凡只觉早上吃的那甜腻的鸡肉粥似乎卡在了喉咙,甜腻得厉害:
“昨天你很晚了才睡,今天又那么早起,先回去早些休息吧。你不是说明天凡天还有早会吗?”
司凡想了想,点头。
两人出了门,司凡刚想按亮电梯,姚越却脚下一顿,说道:“你等会儿,先别上去,我有点东西忘了给你。”边说着,就便转身进了屋子。不一会儿,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饭盒出来,递给司凡:
“这里是今天早上熬到现在的鸡汤,回去喝了好睡觉。”说着,顿了顿,神情间颇不自在,“你……那个,气色不太好,记得多喝点糖水。”
一直吃白食的某人微微一囧,下意识的将手覆到小腹,幽幽的看了一眼姚越……
她知道姚越很聪明,难道他神通广大道连她来大姨妈了都知道?
不知廉耻的司凡接过保温饭盒,心漏跳了两拍,轻咳了一声,微微垂下头掩饰脸上的些微潮红,“知道了,谢谢。”
说话间,电梯正好上来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这么晚了,里面竟然有人。司凡背对着电梯,看不到,只是觉得姚越的神情有些奇怪,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电梯,她的表情也如同姚越一样呆滞了。
“言……如玉?”
这么晚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冷着脸,言如玉扫了眼两人,看向司凡手中的饭盒,眼里波澜微起:“不是要上十六楼吗?怎么不进来?”这话是对司凡说的。
司凡皱着眉微微后退一步,想了想,还是缓步进了电梯,越是靠近,身边原本的轻松立刻被压抑取代。
姚越紧抿着唇,看着司凡,用眼睛询问她用不用帮忙,司凡冲他笑了笑,摇摇头。电梯门合上,只留下姚越还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电梯数字上升、停止。他心下微涩,垂下了有些黯然的目光,转身向那扇白色的电子门走去。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站在司凡家门口,言如玉盯着她的脸,表情阴晴不定。
“对不起。”司凡垂下眼帘,“太晚了,家里不招待男客。”顿了顿,看向言如玉,“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整层楼就她一户人,也不怕有人投诉她扰民。
言如玉紧抿着着唇,看着司凡许久,原本波澜不兴的眼里渐渐涌现出了恨意。在口袋里摸索了一番,他顿了顿,将一张请柬递了过去:
“我要订婚了,是……来给你送请柬。”
司凡拿着请柬,突然觉得有些烫手。仔细的看了看,订婚人是言如玉和……徐莹莹。
抬起头,她有些歉意:“对不起,那天公司里正好要开一个培训,我要出席,可能没空去了。”
语毕,走道里一片寂静无声。
似乎已经忍无可忍,这些年来压抑在心中的感情倾泻而出,言如玉咬着牙,闭了闭眼:“李司凡,你到底要怎么?”
喘着气,他的脸是僵着的:“当初你那么绝情的就把我给甩了,现在还是这副脸色,难道我言如玉的心就那么贱,每次都要丢在地上给你践踏吗?”
向前一步,将她的下巴抬起:“难道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有一点点的悔恨,就没有过一点点自责?就没想过和我说一声……对不起?!”
他很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当初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她就能用几句话轻飘飘的切断了两人所有的联系?为什么在国外辛苦辗转了那么多年,回来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她要结婚了?!
故意在她眼前晃了那么久,就连一个对不起都没有对他说过。可怜他还眼巴巴的期盼她还是对他有旧情的,要不然也不会突然和陆明朗离了婚。等了那么久,为了她的一句话,他将婚期拖了又拖,“对不起”三个字是等到了,只是后面加了一句“不招待男客。”
他难道就如此廉价吗?每次都生生的将一颗心掏出来给她糟蹋!
最可笑的是对着她的冷脸,但在知道了她和姚家的事情后还要每天担心她的境况!
想靠近又不敢靠近,觉得自己犯贱,才会在听到了她快要结婚的消息后跑去为她装修新房,才会在得知她会出席慈善晚宴时眼巴巴的跑去看她,只求在结婚之前能够听道她说的一声对不起。
只可惜,没有,什么都没有。这个女人,冷血得可怕。
被擒住了下巴,司凡说话有些艰难。只见她笑了笑,“不,没有对不起。”顿了顿,她趁言如玉发怔之际,向后退了几步,揉了揉有些酸疼的下巴:“你知道当初我妈被推下楼后送到医院抢救,昏迷之前说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言如玉愣住,摇头。
司凡睇了他一眼,重复着这么多年来脑海里依旧清晰如初的话:“我妈说:‘早就知道我们是不合适的,品性习惯不同的两人怎么会有未来的呢?小时候看过了那么多书生小姐的戏,却还是没搞懂现实,平白讨了这个罪来受,原来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冷淡的勾起了唇角,她睫毛微颤:
“言如玉,我们本来就是不合适的。”
顿了顿,她深吸一口气,吐出一串不着边的话来:
“我以前最期盼做的事情就是一边骑着脚踏车上学,一边看路上的风景。喜欢像普通女孩子一样周末去逛逛街,买个心爱的发卡,而不是窝在家里练毛笔字。喜欢巷口的酸辣粉,还有老乡门的桂林米粉,喜欢步行街里的美食一条街,不喜欢自己下厨,喜欢吃零嘴,讨厌吃西餐。偶尔会厌烦妈妈做的菜,想要有个男朋友陪我出去逛街,玩儿老虎机。游乐园里很想玩儿刺激的云霄飞车,但是我却很胆小。不想要做什么老板,只想每天睡觉,这些……你都知道吗?”
不,他一点也不知道。
他上学有司机接送,顺道每次都要叫上她,看到女孩子头上戴着饰品会皱眉,喜欢做的事情是每个周末拉司凡一起窝在家里画画,因为讨厌吃外食,连酸辣粉和桂林米粉都没有吃过,每次他们约会吃饭最长去的地方就是规矩最多的西餐厅,讨论最多的永远都是艺术,喜欢让她下厨,却每次都没看到她皱起的眉……
看,就是这样。
他们的生活水准生活观念完全相背离,他是举止优雅的得体的书香世家,她是平平凡凡毫无特色的市井小民,甚至连他们唯一的一次温泉旅行,还是言家全程包的费用。
看向言如玉,她笑了:“这些,你都不知道吧。所以在妈妈说了那句话之后,我便知道我们是没有未来的。我是一个普通的女孩,而你,却有着我不能接受的所有大家公子的缺点。”
年轻的爱恋之所以迷人,是因为它本身的纯粹。言如玉当初单纯的喜欢打动了司凡,但可惜的是司凡没有一颗年轻而梦幻的心。
她的心太现实,清清楚楚的看清了他们的未来。
就像是没落的世家总是从内开始烂起来的,尽管当初靠着纯粹的爱恋支撑,两人看起来就是幸福甜蜜的小情侣,但是内在的差异总会被时间的洪流冲上岸来,让大家看看他们如何腐朽的纯真。
她两世为人,自然是对他们无果的未来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