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嬷嬷的话,珊瑚璎珞和甘草麦冬茯苓芍药都不由的松了口气。香如忙说道:“傅大夫人和大小姐正和少夫人说话。”
沈嬷嬷笑道:“到底是年轻的女儿家,一见着面,再是说个没完的。”说完,沈嬷嬷走到新房门口,隔着帘子略提高了声音说道:“奴婢回大小姐,老夫人请大小姐陪傅大夫人到前面用宴。”
华灵素闻言,有些不舍的说道:“这么快啊,我们还有好些话没说呢,你们两个一走,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孔月琉笑着说道:“华姐姐,过会儿新郎倌儿就要来了,闷不着你。”
华灵素倒也大方磊落,只说道:“那怎么能一样,瑶瑶以后天天能见到,想见孔妹妹可不容易。”青瑶一听大有同感,连连点头道:“就是就是,想见孔姐姐一面,都快比登天还难了,唉!”
孔月琉无奈的笑笑,一手拉着青瑶一手拉着华灵素说道:“以后总归会好起来的。”
青瑶和华灵素点点头,孔琉又说道:“华姐姐,咱们总会再见面的。对了,我还没把贺礼给你呢。外头上册子不算,我单给你准备了一份。”
说着,青瑶便拿出一对赤金云头镶红蓝宝石的簪子,青瑶一看便明白了,笑着说道:“孔姐姐真有心,嫂子,这对簪子可别有玄机呢,最适合你们这些学医之人。”
孔月琉笑着点头道:“华姐姐,时间紧,以后让瑶瑶告诉你这簪子怎么用,我先走了。”
华灵素笑道:“好,谢谢孔妹妹。”
孔琉笑笑,同青瑶两个出了新房,珊瑚璎珞忙上来迎着孔琉,甘草麦冬茯苓芍药也上前行了礼,忙忙进了新房。
依旧是青瑶和孔琉走在前头,两人细细商量着回头如何离席给韩远关治腿,一切说好之后,青瑶才唤道:“沈嬷嬷,刚才的事办好了么?”
沈嬷嬷忙上前道:“请大小姐放心,一切都按大小姐的吩咐安排的。”
青瑶笑笑道:“那个平民之妻反应如何?”
沈嬷嬷有点儿为难的看了看孔琉,青瑶便轻声说道:“嬷嬷只管说,不碍的,这事我原本就要告诉孔姐姐的。”
孔月琉含笑问道:“瑶瑶,什么事啊?”
青瑶咬牙道:“孔姐姐,那傅旭垣的老婆是不是死圪白咧的要非要跟着来的?”
孔月琉点点头道:“你猜到了?”
青瑶点点头,气鼓鼓的说道:“我让人把她的车子领到西角门去了,不让她走正门进府。”
孔月琉先是微微一惊,既而略带羡慕的笑道:“到底是你行事干脆利落,不象我,明明知道是丫设局害我,却不能撕破了脸,还要看着她嗡嗡嗡嗡的叨叨个不停,真是气闷死了。”
青瑶轻叹一声问道:“你到底过的开不开心?”
孔月琉想了想,有些无奈的说道:“开心,也不开心。瑶瑶,世上没有全部的开心也没有全部的不开心。日子,总是喜忧参半的。”
看着这样的孔琉,青瑶真的很心疼,可是对于永定侯府的事情,她也没有发言权,只紧紧握着孔琉的手,仿佛要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一般。
孔月琉笑笑,对青瑶说道:“不管在家里开不开心,我在你这里总是极开心的。”
青瑶很敏锐的捕捉到孔琉用了“家”这个字眼来形容永定侯府,脸上露出了笑容,她真的放心了,那个傅城垣看来已经赢得了孔琉的心。
青瑶对孔琉笑道:“孔姐姐,明天我就给你写信,把某人吃瘪记详细的写给你看。”
孔月琉摇头笑道:“你啊,真是被惯的不行,越活越象小孩子了。”
青瑶假意说道:“行,你是大人,你不想看,那我可就不写了。”
孔月琉眼睛一瞪,可是却没能成功的营造出她想表达的杀气,只嗔道:“你敢不写!”
说话间就到了花厅,这里是女宾们吃喜酒的地方,每一回青瑶和孔琉一同出现,必会引起一场小小的骚动,没办法,这两个人已经被并称为京城双美,知名度远胜当年的江意如。
首席自然还是庆亲王妃坐的,她看到青瑶和孔月琉亲亲热热的手拉手儿走进来,颌首微笑,脸上的表情很是愉悦。
青瑶和孔月琉上前见礼,庆亲王妃便招手笑道:“瑶瑶,煦之媳妇,过来让本宫好好瞧瞧,真是一对儿水灵灵的美人儿,让本宫怎么看都看不够呢。你们说是不是?”
庆亲王妃仿佛惟恐别人不附和似的,还刻意问了一句。底下那些个夫人们忙都应和起来,没口子的将青瑶和孔琉夸赞了一番。到了现在,大家也都瞧明白了,庆亲王妃对青瑶这个未来儿媳女一千个一万个的满意,为了给青瑶,给韩家体面,她以当今皇上王婶之尊,每次韩家有活动都来出席,还有意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对韩家和青瑶和重视,甚至是对永定侯夫人,好好像也是在传出了韩大小姐和傅大夫人要好之后,庆亲王妃便接二连三的给傅大夫人做体面。一定是这样,要不然当初傅大夫人过门,庆亲王妃为什么都没有出席呢。
京城的贵夫人都是有玲珑心肝的人,一想,便想明白了。大家在羡慕孔琉的好运气的时候,也加深了要和韩青瑶打好关系的决心。特别是那些家中有和青瑶年纪差不多的待嫁女儿的夫人们,对青瑶更是羡慕嫉妒恨,却又不得不死命的巴结着。
在花厅之中,有两个人显得另类,一个是威国公夫人,另一个自然是傅三夫人,其实现在傅旭垣被罢官为民,这位勇毅侯府的孙景真大小姐已经没有资格被称为夫人了。
威国公夫人心情不好可以理解,毕竟郭诚半死不活的在床上熬日子,她这做娘的当然开心不起来。而那傅旭垣媳妇,则纯粹是被气的。
刚才傅三夫人的车子跟在孔琉的车子后面,还未行到伏威将军府的大门口,便有小厮迎出来拦住她的车子说道:“是永定侯府傅三夫人的车子么
跟车的嬷嬷忙上前说道:“正是,你是?”
那小厮便说道:“是傅三夫人的车子便好,请随我这边来。”
那跟车的嬷嬷一看小厮指向西边儿,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只皱眉说道:“这位小哥,你可搞清楚了,车中坐的是永定侯府的傅三夫人。”
那个小厮可是个嘴皮子利落的,只飞快的说道:“我知道,车中坐的是傅三爷的夫人,不是永定侯爷夫人,永定侯爷的车子,满京城有谁不认得。
那嬷嬷被小厮堵的说不出话来,而坐在灰扑扑的青帷马车之中的傅三夫人则气的脸色铁青浑身乱颤,她今日厚着脸皮要求跟着来喝喜酒,就是想帮傅旭垣打通关节,好让他能够重新做官,就算是不能官复原职,至少也得脱了白身才行。她没有想到这伏威将军府竟然如此看人下菜碟,竟然拦住她连正门都不许进,想她也是侯府嫡长女出身,几时受过此等羞辱。傅三夫人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刺入掌心之中,生生扎出了血。
傅三夫人不发话,嬷嬷和赶车的都不敢自作主张,那小厮又拦在前头,生是不许马车往正门走。
傅三夫人听见自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听主人家的安排。”然后便什么都没有再说。嬷嬷摇了摇头,让车子往西角门去了。
到了西角门,自然没有人来将傅三夫人的车子抬进门,再换了大青骡子往二门行去,这时小厮不见了,在二门上有两个嬷嬷,两个嬷嬷拦在门口道:“傅三夫人请下车吧。我们主子听说傅三夫人突然来了,忙命人清了西边的便道,好让傅三夫人通过,免得下人们粗鲁,冲撞了傅三夫人。”
听那两个嬷嬷一口一个傅三夫人,语气里的轻蔑浓的让人受不了。孙景真从来都没有想到,被人称为傅三夫人,竟会是这样的刺心。可是她又没有办法,伏威将军府的嬷嬷们什么都没有说错。忍字心上刀,傅三夫人死咬着牙,冷着脸下了车,她的丫鬟嬷嬷忙上前来扶着她,那丫鬟伸出手,许是因为指甲留的长,划了傅三夫人的手背一下,傅三夫人便劈手甩了丫鬟一记耳光,只骂道:“贱奴,仗本夫人宠着你,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做奴才就要有做奴才的规矩,如此没有眉眼高低,连服侍人都不会,还能做什么,贱奴就是贱奴,一辈子上不了高台盘。”
两个伏威将军府的嬷嬷脸色不变,只平静的说道:“傅三夫人,您要教训府上的奴才,请略退几步,今儿是我们府上大爷成亲的喜日子,奴婢们还想为大爷多攒些喜气。”
傅三夫人真没有想到一个嬷嬷都敢这样对自己说话,只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恨不得上前撕了两个嬷嬷的老脸。
这是傅三夫人的奶嬷嬷走上前,扶着傅三夫人说道:“夫人,您今儿来给韩老夫人道喜,也是看在韩大小姐和大夫人将好的份上,便不要与那起子贱奴一般见识,没的抬高了她们的身份,还是去向韩老夫人道喜要紧。”
傅三夫人自小最听的就是这个嬷嬷的话,僵着脸点了点头,嬷嬷对伏威将军府的两个嬷嬷说道:“不知是何人为我们夫人引路?”
一个嬷嬷待笑不笑的说道:“三丫头,你引着这位傅三爷夫人到二门上
一个身着细布青绿衣裳的小丫头放下手中的扫帚,上前给傅三夫人引路,傅三夫人已经出离愤怒了,只冷着脸往走走。没走几步,便听到两个嬷嬷仿佛窃窃私语,但是音量又刚好能传到她的耳中,一个嬷嬷说道:“唉,这是什么世道,连个平头百姓的老婆也敢穿宫缎衣裳,戴金凤钗,也不怕折了福份。到底是永定侯夫人心肠软,没给弟妹立规矩.……”
傅三夫人看着身上的洋红妆花宫缎狐皮褙子,眼都气红了,身子直发颤,她的奶嬷嬷忙死死的压住傅三夫人的手,用只有傅三夫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大小姐,忍!您是为三爷来的!”
傅三夫人长出一口气,只将这份恨意死死的存在心里,只等着有朝一日傅旭垣得势,她就要连本带利的全都讨回来。
原本傅三夫人就气的要死,再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