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木锦绣愣了,“怎么没有呀?”她看着伍飞,伍飞盯着她,俩人大眼瞪小眼,伍飞伸手,戳~
桃花又开了。
伍飞得意起来:“我戳它才开。”
“你幼稚不。”木锦绣不爽道,一副“有啥意思”的无趣表情——你才幼稚不?刚才明明好奇的要命。
伍飞忙收了得意,老老实实的问道:“媳妇儿你脸上怎么开花了?”
“不知道啊。”木锦绣忐忑不安,满腹疑惑,“以前没有吧?”她这是问伍飞,伍飞不是第一次碰她的脸,如果以前有的话伍飞一定知道的。
伍飞摇头:“没有。”
“不是病了吧?”木锦绣摸摸脸,一脸纳闷儿,“什么病这样奇怪?”
“去看大夫!”伍飞担忧起来,拉着她的手腕竟是要马上去看大夫。
木锦绣脑子里立马浮出一个带着白色口罩举着寒光闪闪的手术刀眼镜反光的白大褂形象,脑子里还有一个声音阴森森的说道:我要解剖你研究,别害怕,不会很疼的,一下下就过去了。
木锦绣一个激灵,连忙反手拉着伍飞死命拽:“等等等等!别去别去!”她不是害怕出现和现代研究狂人相似的大夫出现,她只是担心自己被当成异类当成妖怪,那乐子可大了。
但伍飞担心她真的生了什么怪病,因为木锦绣的“讳疾忌医”第一次露出了不悦的神情,虽然没有责备木锦绣,但抿着嘴唇,漆黑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感情,微微低着头,直直的看着木锦绣,木锦绣还是很没骨气的胆怯了。
这不能怪她,早就说过了伍飞的外表很具有欺骗性,这样子的伍飞真的很吓人,比她初中外号法西斯的教导主任还恐怖。
伍飞的表情在说: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木锦绣实话实说,委屈道:“我怕被当成妖怪啊,你见哪家姑娘脸上还会开花的。”
伍飞一脸正直的纠正道:“你不是姑娘了,媳妇儿。”
木锦绣气的要揍人,捏着拳头对上伍飞沉沉的眼眸,又焉了吧唧的垂下了脑袋,内牛满面,这是闹哪样啊?谁欺负谁呀?她之前居然傻乎乎的以为自己“抢了”伍飞一家之主的地位,还担心伍飞觉得窝囊伤自尊来着……简直要笑死人了,叫个人过来看看伍大官人此时的模样,谁还敢说伍飞吃她一个女人的软饭?!
这男人分明一直纵着她,不动声色让人难以察觉,他老实忠厚是真,机敏聪颖也是真,木锦绣觉得自己才是最蠢的那一个,村民认为伍飞配不上她木锦绣,事实上该是她木锦绣配不上伍飞。
他始终相信自己,从未有过怀疑,支持、包容,心智坚定世俗的眼光怎么能影响到他?反而是木锦绣没有完全对他托付过信任,始终有所保留和怀疑。
被愧疚和惭愧的情绪淹没,木锦绣无地自容,几乎无法直视那双即使皱着眉头依然不掩关切和担忧的眼睛。
木锦绣低下了头,伍飞却误会了她的意思,慌忙道:“绣儿你别生气,不想看大夫那就先不看了,我们回家问过娘再做打算。”他一脸的焦急和内疚,震慑人心的威严和严厉维持不到片刻就因为木锦绣的沮丧土崩瓦解,他真是舍不得她有一点的不开心。
木锦绣抽抽鼻子,搂着男人的腰枕在他胸膛上,简直像被驯服的猫咪一样乖巧,语气温顺柔和的盗用宋氏的话:“我都听你的。”
不解风情的伍飞很莫名其妙,木锦绣要是看到他脸上的茫然和“俺媳妇是不是发烧了”的疑惑表情,非得活活气死。
伍飞摸摸她脑袋,乐呵:“那账房先生就请侯公子了,媳妇儿。”
木锦绣点头:“……听你的。”
伍飞高兴,他不识字,没读过书,因而羡慕那些舞文弄墨的读书人,对识文断字的文人比旁人更加尊敬,并且有着隐隐的崇拜。
侯文轩是他第一个近距离接触的读书人,并且还是一个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而侯文轩对他的态度也没有其他读书人的清高和不屑,反而像朋友、或者老师,是什么伍飞分不清楚,简单点的说,羡慕尊敬加崇拜,然后是对方平等随和的对待,小年轻伍飞激动了。
侯文轩在伍飞心中的地位,我们假设一下,如果没有木锦绣,如果伍飞是个女子,也许伍飞这会儿就心生倾慕非君不嫁了,哪怕做一个一辈子端茶倒水的下人他也甘之若饴。
听到侯文轩的遭遇后伍飞为他抱不平了,然后没有抱什么希望的询问侯文轩愿不愿意到庄子上做账房先生,侍者有的,书童也是有的,不是有邹兴和石宏吗?
意外的是,挑三拣四不好伺候的侯公子居然答应了,因为他择主的其中一条是:不要目不识丁的蠢物。
这就是侯文轩的原话,蠢物,而且是直接当着雇主的面讲的,可见这人嚣张到了一个程度。
目不识丁的意思伍飞知道,他提出了疑惑:我也不识字呀?
侯文轩大笔一挥,一个漂亮的“丁”字跃然纸上,侯文轩问:这念什么?
伍飞:丁。
接着侯文轩就没说话了,他答应送给伍飞的字画还没有完成,木锦绣当时如果在旁边站着,如果她能看到侯文轩行云如水的笔墨,还有这人作画时熠熠生辉的面容,那样的专注、自信、狂放,就该明白,这般仿佛天地中只有他一人,万物失色,有着那样由内而发的震撼人心的气势的人,绝不该是侯文轩自己讲的“落第落魄的秀才”那样简单。
可惜伍飞有口难言,词不达意,而当时他心中的震撼和折服亦不是言语能言明的,所以木锦绣只以为伍飞只是单纯的觉得孤单,需要朋友而已。
世人梦寐以求千金难得的东西,他们触手可及却不自知,有贤德之名的燕王也曾到履相迎的人物却叫这对夫妻用牛车拉回家里做一个小小农庄的账房先生,天下才子若是知道那还不得气的吐血三升。
所以说无知是福。
一个怪脾气另一双难得糊涂,挑剔龟毛的侯大公子独独对毫无文采可言的“粗人”青眼相加,或许“青眼相加”有些言过其实,不过气场相投相处起来和和睦睦没有违和感倒是真的。
等木锦绣了解到侯文轩的“大名”,再看看这对相处模式怪异的“哥们儿”,也不得不嘴角抽搐的感叹:缘分。
作者有话要说:【谁能猜到小木脸上的为啥一点就会桃花朵朵开~】
☆、36、富婆人生
36、富婆人生
回到农庄上后;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伍飞先叫人把农庄闲置的西院给收拾了;竟然是要的单独给侯文轩安置一个院子。
邹兴和石宏也调到了侯文轩身边;任由这位账房先生的使唤。
木锦绣几度无语。
这侯文轩也够奇怪的;再见木锦绣的时候,规规矩矩礼数做足,对于之前讽刺木锦绣的事情绝口不提,除了刚开始相互拜见;他低眉垂眼言行谨慎守礼,之后上路竟然一句话也没和木锦绣说过,视线更是从未往木锦绣身上瞥过。
但闲来无事拿着树枝教伍飞写字倒是兴致高昂;但人却没什么耐性;伍飞虽然聪明跟着侯文轩学一遍就能记住;遇到复杂的字一旦问了第二遍,侯文轩定然会毫不客气的骂他愚笨。
伍飞好脾气,侯文轩怎么骂他都一副“学生错了”的样子乖乖受了,不敢有一句不乐意。
木锦绣忍无可忍:“侯公子,你未免太苛责了,外子聪颖好学那是百里挑一的,半个时辰你只用一根树枝在车板上写字,只有笔画没有字迹,只一遍,《百家姓》和《千字文》外子就能一字不漏的默写下来,而他之前二十年中从未读书识字,试问,若是侯公子你,能办得到吗?”
侯文轩第一次正眼看了木锦绣,眯着眼睛不悦道:“夫人是在责怪卓然?”
卓然是侯文轩的字,侯文轩拜见木锦绣的时候自称“侯某”,伍飞以“侯公子”来称呼侯文轩,侯文轩不耐烦:“我字卓然。”伍飞却没有字,侯文轩直呼其名。
木锦绣微笑,吐字清晰:“正是。”
大冷天的,伍飞忽然有种想要流汗的冲动,木锦绣以前一直夸他聪明,他也高兴的认为自己的确很聪明,但今天频频被侯文轩打击,伍飞着实委屈,所以听到自家媳妇儿替自己的说话,伍飞心口发烫,要不是侯文轩看着,他指定咧着嘴巴呵呵傻笑起来。
侯文轩不怒,淡淡瞥了眼伍飞:“自然能办得到,半个时辰莫不说《百家姓》《千字文》,就是再加《三字经》《弟子规》和《增广贤文》,夫子诵读在下看书,不需半个时辰能诵能背能写,一字不差,彼时卓然不过三岁,之前亦是从未识文断字。”
木锦绣很想吼:牛皮吹上天了!
她更想问一问:这样都能落第?!
但她依然笑容满面,温声细语的赞叹:“侯公子真乃神人。”
侯文轩怎么听不出她的讽刺和不信,没做理会,扔了树枝闭目养神,不提教伍飞识字的事情。
伍飞给他媳妇儿使了个眼色:生气了?
木锦绣笑眯眯:不理他!
伍飞摸摸后脑勺,没看懂他媳妇儿的暗示,凑上跟前询问侯文轩:“卓然还教我吗?”
侯文轩抬抬眼皮,鄙夷道:“惧内的本公子不教。”
伍飞看看木锦绣:啥是惧内?
木锦绣动动嘴皮子,凑到他耳边低语:说你怕我呢。
伍飞脸色一正,严肃而认真:“卓然……此言差矣。”他歪歪脑袋,看了眼木锦绣,样子好像是在问:这个词没用错吧?
木锦绣乐的想打滚,点头如小鸡啄米:对了对了!
伍飞无声的嘿嘿笑,继续道:“我不怕媳妇儿的……”他脸忽然红了,侯文轩斜眼看他,伍飞眼神坚定,脑袋一边冒烟一边认认真真的告诉侯文轩,“我一辈子都要对她好,怎么会怕她?这不是惧内,那你还是会教我写字的吧,卓然?”
侯公子愤然道:“我要束脩一百金!”
伍飞一脸茫然:“束脩?”
侯公子气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无比憋屈的蹦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