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繁体字真的很“繁”,为了提高速度,我说一句话都是能省则省,比如胤禛,我直接写成禛,薛致远就称他“半仙”,很多常用字也尽量写成简体,而一些简单的话我说的慢些他们也能读懂口型,渐渐倒也习惯起来。
不能说话,便觉得自己可以安静很多,无声无息在想事情的时候他们也不会觉得奇怪,而自己还是感觉变了很多,呵,与其说变还不如说长大,以前的我把一切想得太简单,遇到不顺心的事就想回去,现在恍的明白,回去,已经是不可能了,我不可能把一切弄得一团糟然后一走了之,我也不可能丢下这么一堆人回去却只当做了个梦。
胤禛,我欠你太多。
抚抚桌上的笛子,不是十四那支,是胤禛送的,虽然他什么也没说,我也知道,他是不希望我用十四的笛子,暗自笑笑,胤禛还真是不善用语言表达的那一类。
“小姐,福婶做了酸梅汤,喝一碗降降暑吧。”蓝儿端了盘子过来,出声打断我的思绪,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放到我面前。
酸梅汤?我皱着眉闻了闻,光闻着就很酸……我苦着脸望向蓝儿。
“小姐,你看你热的满头大汗,喝一碗会好些的。”蓝儿早就不吃我这一套,柔声继续说。
我拗不过她,端起来抿了一口,又苦又酸,好怀念冰棒、刨冰啊……
等等,刨冰???
这里有没有冰块、牛奶、水果和蜂蜜。我提笔飞快的写着。
“嗯,都有的,水果的话有今天刚摘的桃子、西瓜、梨子和葡萄。”蓝儿想了想回道,纳闷的看着一脸笑意的我。
把半仙叫来,有事请他帮忙。我笑嘻嘻的写到,刨冰,我也可以做啊。
让薛半仙负责把冰砸碎,蓝儿和福婶切水果,我来榨果汁,同时还不忘让福伯带信去给胤禛让他得了空过来,折腾了半个时辰,一直在埋怨不停的薛半仙看到成品之后也不由愣住了。
要西瓜味还是其他的。我问他,心中顿时充满自豪。
“我想每种都试一遍。”半仙很老实的回答,一旁的蓝儿明显也这个表情。
我笑着点点头,示意蓝儿分出七份来。
“小姐连小全子的都留起呀,那一个人分不到多少呢。”蓝儿撅起嘴,用小茶杯分了起来。
好吃下次再做,还不知道你们喜欢不呢。我无奈的写起。
“嗯,很好吃啊,你这脑袋偶尔也会想到些好的东西嘛。”一旁的薛半仙已经毫不客气的吃起了,因为他打牌总是输,所以对我的“发明创造”明明喜欢的紧还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
“是有多好吃,我倒想尝尝。”没想到胤禛倒来得这般快,他略笑一说,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四爷,您尝尝。”他们多少还是有点不习惯在爷面前放肆,说话拘谨起来。
蓝儿端了各种口味的刨冰放在他面前,然后又端了一份与我,便拉着还在低头猛吃的薛致远与小全子他们退了出去。
“他们还是很怕我罢。”胤禛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碍事,这习惯一时也改不了,好吃吗。我笑笑写。
“嗯,是月儿做的?”他一笑,每种都尝了一遍。
“大家一起。”我懒得放下手中的勺子,用口型答道。
“吃完再说吧。”他怜惜的说,我点点头应好。
“改明日让人多送些果子来,可以做不一样的味道。”他等我吃完才开口说。
我点头,写道:我还怪想让十三尝尝的。
“还是等些日子让这件事过了再告诉他罢。”胤禛蹙起眉,说道。
“我知道。”笑笑回了他,表示没关系。
也不知十三会不会以为我穿回去了呢,听胤禛说,他知道我“死”竟哭了,与晚晴大婚后还双双去祭拜我,要是知道我没死会不会很意外。
胤禛呆了大半日便回府了,没有留下来吃晚饭,我们五个人乐的轻松,闲话家常也变得自然起来。通常我都是属于听闲话那一类的,说的人自然是热爱八卦的福婶与蓝儿。
因为并不是很感兴趣,所以她们说的话多半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捕捉一些敏感词汇而已。所以当听到福婶那句话时,我愣是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拉着她的袖子用唇语示意她再说一遍。
“哦,小姐,听说是十四阿哥呢,要娶嫡福晋,明日发喜糖呢,小姐想尝尝喜糖?”福婶一脸笑意的望着我。
他要娶福晋。
呵,有什么好奇怪呢,他也到年纪了,府邸想必也做好了罢,本来就是应该的。
“怎么了,小姐。”蓝儿眼尖,瞧见我脸色不好,忙问道。
我本想扯个笑容出来,却怎么也提不起心,不由放下碗,“说”道:“我累了,先回房。”
回到房间便从衣箱里找出那支碧玉短笛,紧紧的握在手中,抠的掌心发疼。忽然就想起有一天午后,他突然来找我,拿着一张纸神神秘秘的给我看,说是他自己想的府邸的样子,接着一脸笑容的问我还想要加些什么,要不要改动一下,说,这是我们以后的家。
而现在,那个我们的家,就要住进别的女人,那个我曾经深深喜欢的男孩,就要成为别人的丈夫,我真的笑不出来。
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与他闹别扭,我不该那样对他说话,我不该打他那一巴掌,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轻轻把笛子横在唇边,吹起那首《summer》,眼泪不禁掉出来。
胤禛,你今日来却没有告诉我是怕我难受还是怕我又想起他?
轻轻放下笛子,拭掉眼角的泪,木然的笑起,我这样是做给谁看呢,胤禛对我如何还要自我提醒几遍,那些该忘的为何总是忘不掉?
“明月。”有人拍门,传来薛致远的声音:“蓝儿不放心你,让我来看看。”
我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吁出,隐了不安的情绪准备开门,他的声音又传来:“适才的曲子很好听,是在思念谁?”
我一怔,握住门闩的手也停住了。
“虽然不知道你的过去,可是我说我能明白你,你信吗?”我听见他展开扇子,轻笑了声。
没有办法回答他,我只好默不做声。
他似也并不在意,隔着门继续说道:“我喜欢的女子身在临安城最大的青楼,亦如临安那般清新灵秀,虽然只是卖艺,父亲大人却仍不准我娶她进门,她问我愿不愿意同她私奔,我想了三天仍然回了不能,她一气之下竟卖了身,自此也不愿再见我。”
他忽然给我说起之前一直不愿提的故事,声音平静带着不能自拔的哀伤,我一直搭着门的手放了下来,明白过来他并不需要我的回答。
“既然不能与我一起,你能做的只有不要忘记。”他倚在门上,月光漾出他的轮廓,他笑了起来,说:“这是她最后给我的话,一如既往的倔强。”
我忍不住想要拉开门,他却在外边带住,又道:“明月,不要让自己后悔。”
他说完,收了扇子,向回走去。
不要后悔。他只想告诉我这个吗,呵,我记得十三也说过这样的话,他们俩还真是像。
微微一笑,心中却不禁苦涩起来,我能做什么呢,都已经这样了,不可能再去见十四,他的嫡福晋长什么样,他的新府邸又是什么样?
也许,我还是有能做的事。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兀自松口气,笑了笑。
莫失莫忘
禛,我想去看十四成亲。
胤禛就对着我写的这句话皱了眉许久也不说话,我心中忐忑不安,深知这要求不止一点过分。
“为什么?”他转过头问我,没有丝毫表情。
“我只是想去看看。”我下意识的用唇语回道。
“我问的是,你当时为什么要喝下那杯酒。”他盯着我,只等我回答这个他从未问起的问题。
我拽着衣角,不懂他的用意,却还是提笔写道:我怕十四不会来,没有勇气等他。
还不待我写完最后一笔,他便一把抓住我手,欺身凑到我眼前狠狠地说:“你是不想他去对不对,他是皇子若只为了一个女子就与皇阿玛作对,任阿玛再怎么宠他,结局都不会好,你当时想的是这个吧。”
我猛地抬起头看他,他竟知道那个理由!
“月儿,你忘不了他。”他松开我的手,眉宇间多了一层隐郁,冷冷的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却依旧忘不掉是吗?”
我一惊,愣愣收回被他捏的生疼的右手,这是几个月来他第一次用这种口气同我说话,我是怎么了,从没顾及他的感受一直的肆意妄为,以为他不说出心意就可以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的承受那些关心。
眼眶慢慢湿起来,我用双手捂住嘴不让眼泪掉下来。
胤禛,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又总是犯这种错,一面要你多笑一面又不断惹你伤心,不能给与你任何承诺却偏要赖在你身边,我真是蠢到极致。
“月儿。”胤禛伸手把我紧紧揽入怀中,我望向他柔下的双眸,拽着他的衣襟一句一句的说着对不起,好恨自己为什么发不出声音。
“不要说了,月儿,,”他按住我脑袋,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办,我就是拿你没办法。”
“至少,我知道你还在意我,你说过想要的东西就得去争取,撒娇也好,哭闹也好,坑蒙拐骗也好,”他笑了下,语气变得坚定:“我不会输给十四。”
我不能说话,亦抽不出手来写字,只能傻傻的看着他。
“告诉我,为什么想去见他。”胤禛略略松开双手,问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第一次非外界因素主动抱我,脸不由就红了起来,不自在的想要挣开。
“不要动,用说的就好,我看得懂,”他手臂却纹丝不动,嘴角噙着笑意,又说道:“让我好好抱你一会儿。”
我脸上发烧,应该是更红了,有些无奈的想,应该是我面对他没有办法才对,和十四一起的时候我脸皮一向很厚,而胤禛,似乎有种天生的压迫力,所有的小手段在他面前根本微不足道。
“我只是想去看看他的福晋和新府邸。”我过了许久才一字一顿的解释起来。
“不见他?”胤禛有些怀疑的问道。
我摇头,吸吸鼻子。
“好,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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