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惊,却也觉甚有道理,前前后后的事这样想来连贯了许多,比如那时我中毒快死了却未能回去,其实是根本就不能回去;比如才短短一个月就学会了弹琴,也许因为未央本来就会。她的思想仍余在体内,所以,一切才变得古怪。
十三摸摸我脑袋,无奈地说:“不要想太多,顺其自然就好。”
点头朝他一笑,果然有些事只有十三能替我解开。
“现在是否不愿回去了?”十三的语气不再那么沉重。
是呢,越来越舍不得。我揉揉酸掉的手,提笔又写。
十三按住我的手,笑起:“好了,看来我得尽快学会看唇语,你这样写下去,手都会废掉。”
我使劲点头表示没错,两个人又齐齐笑起来。
不管怎么样,我并不是未央,所以就算与良妃、八阿哥有什么关系,也不会对我有任何影响。
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吧。
勾勒眉宇
前几日一直下着雨,天气在我生日的时候渐渐凉了下来。
经过薛半仙的长期调养,虽然依旧不能说话,但咳嗽着实是好了,人也变得精神许多,短短大半年也长高了不少,身体不断在发育,换而言之,就是变漂亮了。
生日的这天,我心情也格外的好,早早吃了福婶煮的鸡蛋寿面,拉着薛致远与蓝儿斗地主,没想到快中午的时候,胤禛与十三便来了,蓝儿笑着让了位置要去帮福婶做午饭,便换做他们上来打八十分,结局不用多想,胤禛脑袋好,我技术熟练,外加那一对是毫不对盘,我们一方是一直赢到吃饭为止,捧着赢来的钱我是笑的嘴也合不拢。
吃过饭十三便神秘兮兮的要我和胤禛去书房:“明月,我现在就要送你生辰大礼了。”
我一脸莫名的被胤禛按到椅子上,只见十三摊开宣纸,备好颜料,我方明白过来他是要给我,不,是我和胤禛画像。
我呼一口气,笑着望望边上站着的胤禛,怎么会有一种拍结婚照的感觉?他拍拍我脑袋,笑着示意我坐好。
十三运笔有神,却也细细画了大半个时辰,同胤禛看着眼前这幅画,嘴角的笑意是怎么也掩不去。
“四哥与明月提个字吧。”十三提议,胤禛也甚觉好,拿起笔塞进我手里,然后握住我手,写到:携子之手,不离不弃胤禛、明月四十三年九月十八。
一瞬我想起之前在书房的时候他也曾手把手教我写字,没想到心境却已经是完全不同了。
“我去找薛致远下棋,四哥你们慢慢看画。”十三一脸得意,晃着脑袋就出去了,我看着他得瑟的背影又笑起来。
“好了,月儿,”胤禛扳回我的脸,坐下揽住我腰让我坐在他腿上:“该看我给你的礼了。”
我一脸期待的望向他,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卷书,略笑着递到我手上,疑惑的接过,只看了一眼便扑哧笑起来。
不是书,是我记的歌词,杂乱的字迹,从最初字很丑而且简繁交错到最后越来越像胤禛的笔迹,厚厚的一叠纸被订的整整齐齐,没想到他还替我留着。
“原本便想带来与你,只是你的声音一直未能恢复,怕带来徒惹你伤心。”胤禛笑着解释,很高兴我的反应。
谢谢你,胤禛,不过怎么看这都不像送礼啊。
我佯装不满的说道,胤禛却笑起:“十三弟果然是了解你,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我吐吐舌,朝他顽皮的眨眼。
“我的礼物,就是……”他眼带笑意俯下身攫住我的唇,霸气十足。
我在和大名鼎鼎的雍正皇帝接吻。脑袋里忽然冒出这个想法,不可抑制的就笑了出来,好好的气氛完全被破坏掉。
胤禛颇为无奈的放开我:“你又在想什么?”
我自不可能告诉他,只俯在他胸前笑的没心没肺。
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就这样好了?
拥抱或是亲吻,都变的自然而然,没有表白,甚至没有多余的言语,可我却清楚知道他是爱我的,只是这爱,又能持续多久?
我静静抚着桌上的画,胤禛的眉,胤禛的眼,胤禛带着笑意的嘴角,胤禛的一切一切。这个男子是日后的帝王,却这样安静柔和的站在我身边,是有多么不可思议呢?
搁下画卷,起身朝外走去。夜色沉静,月光如水,少了白日的几个人园子便显得寂寥许多,倚在栏杆上暗自笑了笑。
你,毕竟是帝王呀。
你又能够放我一辈子在外面吗?
莫要说我从来就不愿进宫,就以我这样的身份也只会给你带来麻烦而已。
携子之手,不离不弃。
胤祯今日以玉笛为信,要天地作证,今生定不负未央。
同样是承诺,谁也不比谁轻,可是十四与我没有任何结果,现在换做胤禛,我又能够得到好的结果吗?
也许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是上天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让我落到这个时空,遇到这样一对兄弟,让我欠下他们无法还清的情谊,要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胤禛,我不能也不愿负你。
“从你为我生辰唱了那首曲子之后,我便知道,你是我今生的劫。”
我问他什么时候喜欢上我时,他这样答。
殊不知其实我早已知晓,所以那时康熙要我入宫时,才会让张妈在第一时间告诉他,我在猜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来。私心里,我利用了他一把,却不料他毫不犹豫的要救我。
其实,他才是我的劫。
他让我不能逃,不能躲,不能伤害他一分一毫:他让我忘了未来,让我忘了他是谁,亦让我忘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所有的一切,在这个世外桃源都变得无可厚非,可当我真正想起来一切,我才知道,未来是多么遥远。
我要怎样去面对。
匪我思存
“嗖!”一枝箭划破冷风,正中红心。
我高兴的跳起,得意的朝十三笑笑:怎么样,有天分吧。
“什么天分不天分,还不是我教的好。”十三阿哥异常自恋。
我白他一眼,又搭弓,对准靶子射了一箭,不负我所望,又是红心,学了将近四个月,还真是进步神速,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未央就会的。
“真不懂你,学射箭也要瞒着四哥做什么。”十三替我拔回箭,问道。
开始倒也没想瞒他,其实学这个只是我一时兴起,觉得射箭很帅气,没想着练着练着竟射的这么好,自己也舍不得放弃了,告诉胤禛反而会让他操心,所以每次都借十三教我骑马之名偷偷出来练习,蓝儿也很听话的三缄其口,还替我做了副手套防止磨出茧子来。
这段日子胤禛领命去安徽办差,据十三说大概要到过年才能回来,我是连他走之前的一面也没见到,当时愣是在心里将他狠狠骂了他一顿才解气,不过他不在,我练起来倒也不用那么偷偷摸摸了。
也亏得我能学得下去,像琴或者笛子,偶尔失神未央记忆出现的片刻才能变得像样些,平日里一首曲子总是吹的断断续续让薛致远写成谱练习上几十遍才不会闹得人仰马翻,只是苦了薛致远,想要我的谱就得饱受我折磨。
我要告诉他,他准会心疼。我很臭屁的说,现在好了,他们对我的唇语大部分都已经能够看懂,省去写字这个环节,果然轻松许多。
十三受不了的眼皮直抽,一巴掌往我脑袋拍来:“回去回去,看这天也快下雨了,我也不能呆太久。”
回到宅子还是淋了一身湿,十三一路护着我更是全身透潮,,也不及换衣服便赶回家去,说是怕晴儿担心,还真是好老公啊。
“小姐,你不要趁着爷不在就乱跑,万一惹了病爷该责备蓝儿了。”蓝儿用毛巾替我擦着头发,嘟着嘴很不满。
是怪我没带你出去吧。我笑笑说,这丫头的心思全写在脸上。
“是啊,”她毫不客气的点头,接着却缓下动作,揉揉眼睛:“小姐,你什么时候都不许撇下我,蓝儿,蓝儿……”
说到后面,她竟哽咽起来,我叹口气,拉过她坐下,究竟也只是孩子。
好好,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了。揉着她的脸,我无奈的笑起。
“小姐,你不许骗我。”她怀疑的说,见我点头才笑了起来。
我看着她,心头一暖,说起来,蓝儿算是这个世界里我唯一的同性朋友了,心里早已将她当作妹妹,不想她对我的感情竟也这般深了。
天越来越冷,以后不出去练了,呆在家里陪蓝儿好不好。我笑着正说道,就听见外面传来福婶的声音:“呀,下雪了呢,今年怎生这么早。”
我一听兴奋的拉着蓝儿朝外走去,果然方才渐渐小下的雨已经细细变成雪花飘起来,我不禁勾起嘴角朝蓝儿笑笑,空气中顿时弥漫起幸福而安静的气氛来。
“才十一月,比起去年早了很多,”薛致远也从房内走了出来,一身白衣胜雪,脸带笑意:“看来我也该回去了。”
“回去?薛先生要去哪?”我们听着俱是一愣,蓝儿替我先问道。
“快过年了,自然是回家。”薛致远朝我们一笑,很自然的说。
我笑着呼出一口气,泛出白雾来。是了,呆一起太久我倒忘了他并不是京城人氏,也忘了他终究是要回去的。
什么时候走?我看着他问,呆一起久了毕竟有些不舍。
“过几日,替你配些药再走,”他心中似乎早已做了决定,见我垮下脸又道:“过了年还会回来,四爷可没给我太多时间。”
听了他玩笑的话语,我也不禁笑起来,胤禛还要他替我治病吧。
转过头去看纷纷扬扬的雪花,又是一个冬天呢。
第一场雪一口气下了两天,寒气逼人。
雪停了之后,薛致远便在十三的安排下返回临安了,而十三亦有大堆的事等着做,原本空荡的园子愈发寂寥起来,堆了两天雪人之后我是格外无聊,只想天天窝着睡觉,郊外果然比坐落在城中心的四王府冷多了。
蓝儿却是不依的每天拉着我绣花,我拗不过她又不想绣,只好吹笛子、弹弹琴来打发时间。其实我原本打的主意是笛子一向吹得很难听,蓝儿听久了一定会受不了,结果,她竟还夸我进步了……
要是胤禛在的话,估计早笑的抽筋了,他就是属于那种要么不太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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