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儿,你都快变成老太婆了。我好笑的对她说,把手放在她手心取暖。
“那还不是因为小姐你不听话,以后蓝儿嫁不出去可要赖着小姐了。”蓝儿嗔道,替我搓着手。
好好好,小丫头现在就想嫁人了。我笑,捏捏她的脸。
“不和小姐说了,就知道取笑蓝儿。”她一跺脚,脸红起来。
我忍住笑,拉过她:好,不说这个,蓝儿过年想回家吗?
她家尚有父母兄妹,一见我这样问,不由踌躇起来:“自然是想回,不过这样小姐就是一个人了。”
想回就回去,有很久没见家人了吧。她在我面前倒也不多掩饰,说到底也只是孩子,离家久了哪会不想家。
“可是……”她脸上有些雀跃,却还是带了三分迟疑。
四爷那我会替你说,也让福伯福婶他们回去吧。我握住她手,止了她话头。
“那更不行,小姐一个人过什么年。”蓝儿不依起来。
见她这样,不由笑道:谁说我是一个人,要真是担心我,初一早些回来便好。
“啊,爷应了小姐要过来是吗?”蓝儿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笑,我不语,蓝儿以为我是默认。
其实胤禛说了不能过来我才要他们回家,对过年我是依旧丝毫没有感觉,一个人睡睡觉也就过去了,又何必拉着蓝儿她们一起。
而能回家团聚对他们来说自然很值得高兴的事,在福伯替别院贴上春联、窗花,福婶烧了一桌饭菜,以及蓝儿整理好我暖暖的被窝后,我便笑着把一脸不放心的三个人给赶了回去。
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园子,还真是寂寥起来。
胡乱吃了一点就回到房间闷头睡下,这种节日真的不适合我,对那个时空的思念显然是最无效的东西。
逃不开这样的日子,我总能逃避罢。
我从来都不是勇敢的人。
笑笑催自己睡去。
真的是睡得太早了,所以当外面一放鞭炮,我就醒来再也睡不着。
荒郊野外,空宅大院,半夜三更,孤零一人。
无论哪个词都让我毛孔竖起来,说实话,我很怕黑……那个后悔啊。
我缩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怎么都睡不着,外面传来不知什么动物的叫唤,还有若隐若现的脚步声。等等,脚步声??
自打穿越后我对鬼神是深信不疑,怎么的我也是孤魂,野鬼就不要索我命了吧……
我拽着被子努力当做没听到,可是声音还是越来越近,等到门被推开我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月儿,睡着了?”一只手轻轻牵过被子,传来的却是胤禛的声音,我拽着被子猛地坐起,朝后看去,真的是他,全身才募的一松。
“怎么回事,人都去哪了?”胤禛扶住我,有些不快的问。
正准备答,灯被点着,我才发现十三也在,看他们样子似乎刚从宫里出来。
“四哥,这还用问,我就说她一定会趁你不在在遣了他们回去。”十三替我答道,笑嘻嘻的看着我,一脸了然。
那个,不要怪他们,难得过年。我讪讪笑道,本来也没有想到他会来,借口什么的压根就没找。
“呵,算了,”胤禛笑起,替我取过衣服:“五弟也来了,大过年的不要在家呆着,去街上逛逛。”
去街上??我没听错吧,好幸福的字眼。我愣愣的看着他。
“快穿衣服,在外面等你。”胤禛很满意我傻掉的样子,将衣服放到我手上,十三也冲我眨眨眼,两个人一齐走了出去。
我手脚麻利的穿上衣服,朝外跑去,笑得合不拢嘴。
“不要着急。”胤禛见我跑出来,将一件大氅往我身上盖来,吐吐舌,还是不禁笑了。
“四哥,就依她吧。”说话的是胤祺。
看来他们是猜到我今天会是一个人,才会匆匆赶过来,只是这样撇开家人合适么。
“不要担心太多,难得出去一次,就好好玩。”走到门口的时候十三对我如是说,我颇为感动的看着他,他们还真是了解我。
一个新年过的无比灿烂,我亦在幸福中迎来了康熙四十四年。
再怎么样,还是喜欢幸福胜过寂寥许多。
雪落苍茫
初一便是好天气,起来太阳已经漾进屋里面,暖和的让人不自觉就笑起来,福伯和福婶早早便来了,我很大方的包了两个鼓鼓的红包(反正不是我的),而蓝儿回来却已经是第二天了。
我原以为她是恋家也没在意,却不料一见着就发现她两眼红红,脸色十分不好。
蓝儿,这是怎么了。我拉过她问,心下十分吃惊,回家过年应该高高兴兴的回来才对呀。
“小姐,”蓝儿瘪瘪嘴,欲言又止。
有什么还要瞒着我。我看着她,不禁着急起来。
“家里的房子被雪压塌,把娘亲的腿砸断了。”蓝儿说着便掉下了眼泪,我连忙淘出帕子,替她拭去,皱着眉问:什么时候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都住在二哥家,只是二哥家里也禁不起这么多人,而且娘亲的病……”她低下头越说越难过,看不见我说话我只好拍拍她的背,随即牵起她往屋里走。
钱的话,胤禛和十三他们还真没给过我,不过珠宝首饰却是送一大堆,我一贯很少用得着,多多少少能换些钱吧。
“不行,小姐,这是爷他们给你的,我……”
我往她手里塞,不让她再说下去:我要这些做什么,快收着。
蓝儿接过,眼泪又掉了出来:“小姐这样,蓝儿要怎么报答……”
傻瓜,那就笑一个。我笑笑,揉揉她的脸。
蓝儿当真笑了出来,看着我一脸的感激。
今年雪下得很严重吗?我想起她刚才说的话,不禁问。
“嗯,好多房子都被压坏,一般老百姓买不起炭火,被冻死的都有不少,好多流民聚在城郊,过年也吃不上什么。”蓝儿皱起眉,说到。
闻言我依然有些讶异,虽然与想象相差无几,卖炭翁的故事也是耳熟能详,但在现代,这种事情并不多见。想来我在这能吃好住好,而他们却只能“路有冻死骨”,这就是贫富或者说等级的差距。
我沉默了好一会,蓝儿则在旁乖巧的看着我不作声,接过沉甸甸的箱子却还是惊讶不已:“小姐,这全拿去当?!”
我点点头:改天我们去城郊看看,能帮上些忙最好不过。
蓝儿见说我心意已决,只好点点头。
事实却比想像的还要糟糕,等隔天蓝儿换了钱送了一些回家再回到院子后,又开始飘起鹅毛大雪,这宅子本就偏远,大雪一下竟封了路,连我们自己的生活用品都要靠胤禛想办法送进来,蓝儿怎么也不同意我出去。
一耽搁转眼就拖到了正月十五,胤禛捎了口信来说是要同十三去外地赈灾,看来这一场雪还真是非同小可。其实他们走了也好,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跟胤禛说去城郊的事。他一准不同意。
这日终于一扫持续的阴霾,见了太阳,我与蓝儿一早便往城郊赶去。
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抱了一半看热闹的心态,对这在书中或者是电视上才能见到的情景充满好奇,但当我真的看到眼前的一幕时,眼泪止不住就掉了下来。
带过去的衣物连一小半人都分不到,而那却已经是花了我将近一半首饰换来的钱,他们饿的饿、病的病,衣裳褴褛,面黄肌瘦,还有很多孤儿,守着病怏怏甚至已经尸体冰冷的父母,见到我和蓝儿走过,怯生生的望上一眼,接了包子就使劲啃。
蓝儿。走出城郊我便握紧蓝儿的手,扯开裹得紧紧的连帽,不可抑制的喘气。
“小姐,还好吧,这地方太乱,是不是觉得难受?”蓝儿会错意,担心的问。
我摇摇头,拉过她的手写道:没,明天再来。
蓝儿掩不住的惊讶,却还是为我这句话笑了起来,点点头欢快的应好。看来她还真把我当成了富家大小姐,哪有那么娇贵,我也不禁笑了起来。
回到家后我就与蓝儿一起制定出一套计划,买包子实在是太奢侈,亦觉得电视上的施粥还不如米饭来的实际,略略估算了一下,流民大概有五百人,要做五百个人的饭菜就凭我们几个又实在有些困难,光是买的米都运不回来,果然,实际行动往往比想象要复杂得多。
“小姐,我倒想到一个主意,”与我一同陷入苦思的蓝儿忽然叫起来,一脸兴奋地说:“我看了一下,虽然病倒了很多,但还是有一部分人好好的,只是因家里人而累着,我们可以让他们帮忙,找些男人运米,女人就帮忙做饭,怎么样?”
我一听也笑了起来,这么简单的法子怎么没有想到呢,只是烧饭的话,这点时间他们还是空的出来,还有很多小孩子多多少少也可以帮上忙。主意定下就再也不迟疑,当晚就理出好些旧衣物,我又将胤禛的首饰交与蓝儿去换钱,肉疼得要命,只好安慰自己以后还会回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第二日我便让福伯找些有力气的去买米,又让福婶去寻人准备做饭,自己却与蓝儿买了些药材,虽说是冬天,但瘟疫还是预防一下比较好,还有冻伤,当初薛致远那的医书也看了不少,依冻伤的偏方配了一些药逐门逐户的发下去。
我自是不好出面,便裹了披风,用连帽将脸遮住跟在蓝儿后面帮她提东西。
而这一切,我均用了胤禛的名义,也不知道这对他以后做皇帝有没有帮助。话说回来也的确都是他的钱。
短短五天,难民就差不多都认识我们几个,好在一个个都把蓝儿当做小姐,我躲在后面直乐呵,然而不容忽略的现实问题也就来了,我们的钱快接近底限,没有办法继续撑下去。我十分懊悔当初怎么不学学别人利用现代知识开个酒楼什么的,有收入才好支出呀。
想着又不由责怪起自己怎么不好好跟薛致远学学医术,要知道那些大夫势力的要命,光是看病就花了四分之一的钱,还好意思挂个医者父母心的牌子,看着就气人。
一激动,正在煽火炉的扇子就被我硬生生折断,啊,我怎么这么不小心,买扇子还要钱呢……泄气的软下身子,我是掉到钱眼里去了,看来还是要找胤祺帮忙才好。
“明月姑娘,”一个声音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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