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九弟逾礼。”
九阿哥正欲说话,熟悉的声音直直打断,大手一伸,将我揽过去。
“胤禛?”他们和康熙不是正讨论着,怎么一个个都跑出来。
九阿哥脸色一变,有些不自在的收回手,还是躬身行礼:“见过四哥。”
“九弟还有事?”胤禛这分明就是在赶人,九阿哥一听虽十分不快,倒也还是识趣的说道:“没事,臣弟先告退。”
他转身若有深意的看我一眼,仍旧什么也没说的向回走。
胤禛一直就用手臂圈住我肩膀,占有欲与保护欲彰显无疑,我想起自己适才说的话,不由笑起往他怀中靠去。
“他同你说了些什么?”胤禛问。
“没,闲话几句。”
抬头看他,明显是一脸的不信。
“他若敢……”
“胤禛,”我匆忙打断他,不由就想起书上有关雍正的那些接近冷血的传言,心里起了寒噤:“真的没事。”
听得我的再次强调,他只好叹气:“好。”
“携子之手,不离不弃。”我笑着拉着他的手,轻轻道。
“我似乎听见一句很了不得的话。”他回握住,嘴角勾起一抹笑。
“想不想再听一遍?”
“自然。”
“我苏明月这一生只会嫁胤禛。”
我极为认真的又说一遍,见他眼神泛过一丝波动,他的喜悦,我已了然。
胤禛,你给不起的承诺我来给。
不管日后如何,不管我还在不在你身边,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不管史书如何评价你。我这份执念,许给你一人。
进入十一月后,我整个人明显变得敏感,坐的好好又猛地站起,走得好好会突然加快脚步,知道一个人要死却毫无办法,天知道这是多难受的一件事。月夕被我的举动弄得莫名不已,又开始担心我这受不起折腾的身体。
我每日里都会去看康熙好几次,自十月以来,他的状况就不甚好,可我也只知道他死在十一月,具体是哪天我是丝毫不清楚。
七日,康熙突然发病,转住畅春园,当晚我欲觐见却传均传谕旨说病情已有所好转,但因有病,不能亲自行十五日南郊大祀礼,命皇四子胤禛代为祭祀。
我自不信有所好转这话,可康熙并不召见,胤禛也尚在番所,只能坐着干着急。
提着心过了几天,十三日一早接到口谕说皇上召见,我匆匆赶去,他却坐在书桌前看画,李德全上前禀告我的到来,他回过头就向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画上赫然是年轻时的良妃,细看去又有几分不对。
多了几分娇俏,少了一丝沉稳,添了几分活泼,减了一抹端庄。
“这画你收着罢。”康熙将画推至我面前,扶着李德全走回软榻边。
从此去,少清欢
作者有话要说:开头与上一章有所重复,更改。
宫女走过来替我卷起,我提着画走到他身边,他又说:“这画是朕第一次见良妃画下的,你与她有几分相像。”
“不敢与良妃并论。”不知他为何提起这话,只觉心中一阵酸楚,良妃,他究竟是这般爱你。
“哈,你这丫头,咳咳,作甚这般正经。”他笑笑,咳起。看上去气色还不是很差。
我上前替他抚背,不知为何,他越淡定,我便越觉得一股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皇上,我陪您下棋。”不敢多言,我笑着提议。
“也好,”话音刚落,小太监利落的摆上棋,他又道:“老四和胤祯,你打算好了?”
“皇上说笑,明月不是早就嫁进雍王府里,只是在宫中陪您几日,您到又忘了。”我尽量将话说得轻松。
“手心手背皆是肉,朕也清楚,你这孩子心早就定了,只是那两个都太倔,朕生怕日后会出什么岔子,明月,也只有你能劝住他们。”康熙执棋子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嗯,我知道。”说话也是憋着一腔的难受。
“丫头可还恨朕?”
“从未,皇上,所有路都是我自己选的,哪能怪得旁人。”
“朕便知你会这么说,咳咳……”话只说到一半,他就猛的咳起,究竟还是想的太乐观。
心下一惊,慌忙让人寻太医,一旁的秦福等人也急急将他扶上床,屋内顿显慌乱。
“德全,传朕口谕,召诸皇子及隆科多。”康熙这话一出口,我心便咯噔一下,赶忙几步走到床边蹲下看他愣愣不知该如何开口。
“朕,咳,朕心中有数,光看着丫头你这几日的神情,朕也就清楚了。”他喘气甚为厉害,却依旧尽力保持着思路清晰。
“不是的,皇上,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您会没事的……”眼泪止不住打眶眶。
“你这孩子和她一个样,”他笑,咳了几声,眼神有片刻涣散,又道:“不能让这紫禁城圈住你们啊!朕却是一错再错,咳咳。”
我别过脸,改蹲为跪,这个骄傲的男人如何能说出这种话来。
“丫头,莫要太将就。”他伸手抚我头,如同父亲一般。
拼命忍住哭泣,趁太医进来的当儿跑出去喘气,不知何时起他便不仅仅是我一直尊敬的千古一帝,更是我在这个时空的师长,父亲。
隔了好一阵,五哥哥、七阿哥、八阿哥与十三先到,见太医尚在诊断,便陪着我一齐在外候着,不大一会,三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与隆科多几位大臣陆续来到,胤禛也从番所赶回。
康熙似乎知道众人到齐,便宣召见。
“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见康熙的样子,都有些心知肚明。
“扶朕起身。”康熙吩咐,几句话说得有些吃力,看一眼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胤禛身上,又是咳了几下:“众爱卿听旨。”
一旁的执笔太监忙准备记录,诸位阿哥也是脸色不一。
康熙也不迟疑,缓声道:“太祖皇帝之子礼亲王王之子孙,现今俱各安全,朕身后尔等若能惕心保全,朕亦欣然安逝。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一段话叫众人脸色大变,没有给众人缓神的机会,康熙径直倒下,几位太医慌忙上前轮流把脉,一刻的静谧后,只见太医齐齐跪倒,伏地哀声道:“皇上驾崩!”
顿时哀钟鸣起,所有人跪倒恸哭,我就这么夹杂在人群中,久久楞不回神。
也不知是怎么回的双月阁,提着画卷,脑中是一片空白,月夕在门前等我,亦是得知了消息,见着我哭得像个泪人。我们就默默坐着,傍晚时分内务府有人送来素衣素禞,说是让我们去守灵,出的门才见原本就死气沉沉的皇宫内一片白衣白幡,宫女太监都踮着脚走路,生怕惊扰了谁。
这一守便是大半月,除了我们娘俩人人似乎都很繁忙。
二十日,胤禛前往太和殿正式继位登基,改年号为“雍正”,又二日,三阿哥上书请旨,为避新帝名讳,改“胤”为“允”,十四更因名字音相似,改名为允禵。
至此我仍旧未见他一面。
十二月初三,康熙的梓宫被移到景山寿皇殿暂时安放,继续举哀。我本未打算跟去,可九阿哥经过我身边时说的一句话让我改变了主意。
十四就要回来。
我清楚,纷乱才刚刚开始。
在寿皇殿的第三日,才真正见到胤禛。
时值午饭时分,我本就不大吃的下,月夕也陪着我,偌大一个灵堂,除了诵经超度的僧侣,倒也没有多少人。
我正烧着纸钱,月夕扯了扯我衣袖,抬头看去,便见胤禛一身明黄,跨进门来。在这一片雪白中,煞是刺眼。
“皇上吉祥。”一片请安声响起,我才反应过来要跪,头刚磕着地,一双皂靴就晃到了眼前。
“你身子不好,怎么又不吃饭。”他伸手扶住我,声音里有几丝责备。
我怔怔的看他,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变化。
“你和月夕陪朕一起去。”
朕?其实,还是有变化。
“不了,胤,皇上,我,不,是奴婢……”一句话说得甚为纠结。
“喊朕名字便好。”他眼里有一丝期盼。
“明月不敢逾礼。”我低头,盯着他那双绣了金边的皂靴,心中微微泛起凉意。
“你……”他重重叹气,我不由抬眼看他,是满脸的失望。
我如何就这么小气?心下不忍,挤出一抹笑,道:“你让我适应一下。”
他这才微微缓了脸色,正欲开口,门口传来急急的脚步声,顺眼望去,正是姗姗来迟的十四。
“皇阿玛!”他在门口便直直朝着康熙的梓宫一跪,伏地放声大哭。
看着他的样子,心底某一块地方悄然凹陷,眼泪跟着也掉下来。
从亲眼见到康熙死到现在,我从未真正的哭过一场,我不知该如何整理自己的思绪,亦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而如今,他在哭,如此伤心欲绝。
过了好一阵,他的哭声才渐渐止住,却冷冷看着胤禛,很是僵硬的叩了头。
我心道不好,看一旁的胤禛果然面色发青,一个侍卫见此僵局,连忙过去拉十四向前。
“放肆!”十四却猛地站起,呵斥道:“我乃皇上亲弟,你是什么东西,竟也敢拉拉扯扯!信不信我杀了你!”
“允禵,你无礼在先,如何怪罪拉锡!”胤禛上前几步,压着满满一腔的怒意。
“皇上,”十四走过来,单膝跪倒,道:“拉锡爱虏获下贱,若我有不是处,求皇上将我处分,若我无不是处,求皇上即将拉锡正法,以正国体。”
“皇上,微臣并无冒犯之意,还请皇上明鉴。”一旁的拉锡甚是冤枉,也慌得上前请罪。
“难道皇上认为错的是臣弟?!”十四的语气明显让胤禛更恼火,我见不妙,几步过去挡在二人中间。
“十四,够了,你闹够了。”我半跪在他面前,按住他肩。
“你也觉我是在闹?你也觉是我的错?”他反问道,盯着我一眨不眨。
“不管谁对谁错,现在你都不要说了,好不好?”
“总之你就是这么觉得!”十四有些恼火,一把推开我霍的站起身,我一时吃不住力,重重摔倒在地。
“月儿!”胤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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