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模样!”
“停下!不要再说了!我叫你停下!”罗蒙朝着手机大喊,他身后的艾瑞克惊讶着抱住他。
“罗蒙!罗蒙!”
“替我转告艾瑞克,和你这样的人待在一起,真是比身处地狱还悲惨!”
罗蒙歇斯底里一般狂吼着,将手机扔了出去,砸在地上。
他扣住艾瑞克的手,愈发疯狂地问他:“艾瑞克!和我在一起很悲惨吗?你觉得悲惨吗?”
艾瑞克扯了一下嘴角,收拢自己的胳膊,“怎么会呢,罗蒙……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是快乐的事情,我只是想……如果你能把放在豪金斯身上的精力分给我一点就好了……”
“我们走,我们马上走!我们去别人找不到我们的地方!”罗蒙抓着艾瑞克的手,指甲很用力,在上面划出血痕来,但是艾瑞克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脑袋停留在罗蒙的耳边。
就在此刻,马路对面几辆黑色的车子停下。FBI的探员走下来,用枪指着他们。
“罗蒙·库勒——从现在开始你哪里也不能去,我们将以妨害国家安全罪等多项罪名逮捕你!”强尼的手指扣在扳机上,若不是按照豪金斯所说的进行深入调查,又有谁能够想到一个大家族的长子,而且还是坐在轮椅上并且曾经为了自己的国家在阿富汗服役过的人竟然就会是那个炸弹疯子?
罗蒙呆坐在那里,轻声呢喃道:“艾瑞克……怎么办?他们不让我们走……”
“去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们在一起。”艾瑞克的唇上依旧是那温文有礼的微笑,他伸手按向轮椅的某处。
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气流四散冲撞,探员们用胳膊护住自己的脸,脑袋被震得嗡嗡作响。
两名来不及避开的探员被波及而受伤。
强尼呆然地看着眼前正在着火的车子,轮椅的一只轮子滚过去,刚在依偎在那里的两人已经被炸飞了。
豪金斯与肖恩在离开仓库的路上接到了这个消息。
豪金斯面无表情地继续开着车,而肖恩则小心地看着他的表情。
几分钟之后,豪金斯将车停到了路边,脑袋向后靠在座椅上。
“海文……”肖恩知道豪金斯追捕了蒙特罗很久,甚至还曾经与他在库勒家面对面地交谈过,也许豪金斯很想问蒙特罗有关怀特的事情,有或者问他为什么要制作那些炸弹,但是现在豪金斯都得不到答案了。
“肖恩……我觉得不敢相信……那家伙真的炸死了自己吗?”豪金斯轻声问。
握住他的手,肖恩说:“他能用什么把戏骗过那么多探员?”
几秒钟之后,豪金斯露出了肖恩意想不到的表情。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他笑着侧过脸来吻上肖恩,“终于没有什么值得我们担心了!我们可以搭乘飞机去旅游!不会再有人告诉我上面有炸弹!”
“海文……”肖恩也很惊讶,他没有想到豪金斯能用这样豁达的态度来面对罗蒙的死。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担心……担心有一天我们坐着的车上,我们共同生活的房子里,甚至于我们喝咖啡的座位下面会突然出现蒙特罗的礼物。以前我盼望他的礼物,那代表来自他的线索。但是……现在我只想所有有关他的事物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我不愿意想象有任何人或物会让我失去你……”
肖恩的眼睛有些发酸,他的心脏在颤动着,随着豪金斯一开一合的嘴唇,“现在你是不是想说感激上帝?”
“到我死的那天,如果你还在我的身边,我会亲自去感激他。”豪金斯踩下油门,嘴里哼起了肖恩最爱的那首歌。
他的声音拥有透澈的质感,在车厢中轻轻回荡,让肖恩的思绪也跟着飘扬了起来。
他们的车子停在了市区医院的门口,豪金斯带着肖恩去包扎手指上的伤口。
护士小姐揭开布条的时候都呆住了,一直询问着肖恩的手指是怎样受伤的,因为伤口一直深入到了指骨。
当豪金斯载着肖恩离开医院的时候,他的表情是阴郁的。
“怎么了?海文?”肖恩的脑袋枕在车窗上,看着豪金斯的侧脸,“是因为我手指的伤吗?”
“这是你第二次受伤。那一次你被炸伤之后我就对自己说不再让你受伤。”
“但是这一次你真的救了我,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这比什么都要重要。这样的小伤总有一天是会愈合的,而且我们都曾经是军人,这种伤简直不值得一提。”肖恩好笑的拍了拍豪金斯的肩膀。
当他们来到家门口,发现车库前停着一辆豪华轿车。
肖恩有些好奇,“咦,这辆车看起来……”艾维斯家好像没有什么朋友开的起这么名贵的车。
“是佩丽。”豪金斯下车,拉住肖恩的手。
“佩丽?谁?”
“我母亲。”豪金斯打开门,一个华美的女子坐在沙发上,两个身着休闲西装的男子站在他的身后。
“妈妈,你好像没有经过主人的允许就进来了。”豪金斯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是并没有生气的意味。
佩丽优雅地偏过脸来,目光移向肖恩:“他就是肖恩吗?”
这是肖恩第一次见到豪金斯的母亲,她的笑容柔和典雅,豪金斯优雅的部分估计就是遗传于她。
“是的,夫人。”
佩丽起身,拉过肖恩的手,想让他过来一起坐下,这才发现他手上的纱布:“哦,天啊,你怎么受伤了?”
“夫人,我没有事,谢谢你的关心。”肖恩坐下,此时厨房里一个男子走出来,将一份海鲜汤放在了肖恩的面前,那浓郁的味道让肖恩咽了咽口水。
“海文,你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肖恩看起来饿了很久了,你竟然没有带他去吃点东西。”佩丽好笑的看着豪金斯,然后再转向肖恩,“希望它和你的胃口。”
“妈妈。”豪金斯唤了她一声。
“海文,你能出去给我买瓶指甲油吗?我想单独和肖恩谈谈。”
豪金斯蹙眉,看向肖恩,“妈妈,我想肖恩已经累了。”
“没关系,海文。我喝着美味的浓汤,身旁坐着养眼的美女,这很好,如果没有你那冷冰冰的眼神,我想我能消化的更好。”肖恩笑着朝豪金斯挥了挥手。他相信远道而来的佩丽夫人对自己一定没有恶意。
豪金斯看了肖恩两秒,还是选择了转身离开:“我不会去买什么指甲油,我就在门外等你们说完话。”
佩丽看着豪金斯的背影笑了起来:“肖恩,看起来他把你看的很紧。”
“是的。”
“肖恩,海文是我的孩子,他不需要对我说什么我就能看见他在想什么。”
“这是母亲的特异功能。”
“没错,在巴格达的时候,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说他好像爱上了什么人。你知道那个孩子所谓的‘好像’与‘就是’没有区别。当你在巴格达对他变得冷淡的时候,他问我‘妈妈,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真的没有想过海文有一天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你知道他一直是固执的骄傲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发火的。”
肖恩低下头,他以为豪金斯是那种一路固执下去不懂得思考的人,那些细腻的情怀他都不会有,但是很明显,肖恩低估了自己对豪金斯的影响力。
“当你被炸伤的时候,他说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你醒不过来,他会死的。”佩丽伸手覆上肖恩的脸颊,“然后我每天都去祈祷,希望你能够活下去,这样我的儿子才能够继续他的生活……”
此刻,肖恩对上了佩丽的眼睛,那冰蓝色的海洋与豪金斯的双眸一般引人动情。
“哪怕是当他回到了迈阿密,待在我的身边,我也很清楚的知道我的儿子不再属于我了。他每天紧紧握着他的手机,总在关注着是不是有某个人会打电话给他。他会在游泳池边无意识的走来走去,像一个初尝恋爱滋味不知所措的毛头小伙。他会在打不通你的电话之后直接买一张机票就走了,甚至没有和我说再见。”佩丽夫人停顿了一下,“我是想说肖恩,我了解我的儿子,他想要的就会不顾一切去追寻,也许你只是摆脱不了他的纠缠或者对他的固执无可奈何,但是如果他在你这里永远得不到他想要的,你会让他发疯的……”
“我爱他,夫人。”肖恩握住佩丽的手,他觉得自己这一生都没有这么认真地说一段话,“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想要的,也不知道能够持续多久,但是我爱他……”
佩丽的眼睛颤了一下,“谢谢你……肖恩……谢谢。”
“当然,没有看见他像个不知所措的毛头小伙的模样,这让我很遗憾。”肖恩笑了起来,佩丽也跟着弯起了嘴唇。
这天夜晚,当豪金斯搂着肖恩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搂着肖恩,似乎想要问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想问你妈妈对我说了什么?”
“她说了什么?”
“……她说你是个坏脾气的孩子,要我容忍你。”肖恩转过身来抱住豪金斯,“过两天和我去纽约吧。”
“好的。”
在这个周末,肖恩与豪金斯来到了纽约市郊埋葬文森特曼恩的那片墓园。
天气并不是很好,落着延绵细雨。
豪金斯撑着伞站在肖恩身旁,他们的面前是文森特的墓碑。
“我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肖恩盯着文森特刻在上面的名字,缓缓道,“文森特曼恩是T25空军基地的电路学研究生,他因为被女朋友抛弃而一蹶不振,一位教授的话刺激了他,所以他加入了巴格达的排爆部队,作为一名技术兵。然后他在掩护刀疤拆弹的时候被人射中了脖颈,他死了……但是他没有去见上帝,等他醒过来之后,他发现自己变成了肖恩·艾维斯。”
头顶的雨伞微微摇晃了一下。
肖恩侧过脸来看向豪金斯,对方的表情如故,双眼依旧深邃。
“他觉得很疑惑,自己到底是肖恩还是文森特呢?他应该要怎样继续自己的生活呢?于是他再度回到了巴格达加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