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大眼睛里满是纯粹的信任,接下来她就一五一十的老实交待了,怎么吃了人家方惟九一顿饭,怎么差使他送自己到红刺来的。
好吧,在这种小事儿上,她不愿意欺骗。
略略皱眉,枭爷没有说话,神色并没有什么不妥。
眨了眨眼睛,宝柒拽住他的胳膊,偏着头问:“喂,你生气了啊?革命需要嘛,我又不知道你在哪儿,我总不能饿肚子等,是不?”
“没有。”
吁……
不承认,不承认的男人真可怕!
压抑下小小的失望,宝柒挑着眉的狡黠地笑问:“……没有就好,那,你有没有觉得我很聪明啊?懂得审时度势?”
审时度势?!
看着她,枭爷紧抿着冷硬的唇,没有说话。
……
……
帝景山庄换了新管家了。
当冷枭夹带着屋外的风雪抱着她进主屋的时候,一个浓眉大眼的大婶子就微笑着迎了上来。
“二爷,你回来了?哦哟,这位小姐是……”
挑了挑眉,宝柒没有说话,亮晶晶的大眼睛直勾勾望着冷枭,拽着他胳膊的手指,揪得很紧。
她希望他说什么呢?好吧,她也不知道。
无视她的注视,冷枭冷冷地扫了那个大婶儿一眼,将她安置在柔软的沙发上。然后,侧过身来,淡淡地说:“兰婶儿,她是宝柒。”
万年不变的介绍方式,被他使用过很多次了。不是侄女,不是女朋友,更不是其它的什么,她是宝柒,来来去去一句,她都只是宝柒。
宝柒郁卒了。
淡淡的,有点失望。
好在,大婶子人还是挺温和的,对他模棱两可的介绍并不算太介意,搓了搓双手,有些拘谨地笑着问:“宝小姐是冻坏了吧?哦,对,我去煮碗姜茶,还有……”
说到这儿,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踌躇着说:“我有一瓶从家乡带过来的蔷薇酒,是用野蔷薇的果实酿造的,咱村里的老人以前常拿它来御寒,要是不嫌弃的话,给小姐拿点儿?”
心里‘咯噔’一下。
目光凝住了,宝柒偏过头去,惊诧地望住她,“兰婶儿,你,你是哪儿人?”
“呵呵,我是锦城人,锦城你知道吗?去年大地震的地方……哎,我老家就在震中鎏年村的,出嫁到了另一个镇子,地震时……哎不说了,宝小姐,你有听过这地方吗?”
嘴角抽了抽,宝柒身体抖了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激动的。
下一秒,她怪异地冲兰婶儿笑了笑,望着冷枭面无表情的脸,狠狠环抱住他,脑袋飞快地钻进他怀里,闷闷地说。
“谢谢你,你懂的。”
不肖说,兰嫂儿来自锦城绝对不是偶然,而是枭爷有意为之。
虽然宝柒是土生的京都人,但她到底还是在锦城生活了十二年。而且,还是与她的成长、性格乃至生活习惯养成至关重要的十二年。人这十二年,基本的生活习惯已经定型了,有一个熟悉那边儿风土人性的人来照顾她,自然是比北方这边儿的人要好得多。
这个男人,嘴上从来不说好听的,可是行动却总是这样的细致入微。比起那些嘴上说得乐呵,一样好事儿不做的男人,强了不止千倍万倍。
这一切,让宝柒的心里,怎么会不感动?
一时间,如鲠在喉,她傻乎乎地拽住他的手,使劲儿地扯,使劲儿地扯。
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
小脸儿红扑扑的,那个矫情劲儿啊!
“坐好。”
解开他的手,冷枭将她留在沙发上,转身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一个医用冰袋过来。一伸手,抬起她的尖细的下巴。
“咳……二叔……”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两声儿,宝柒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个儿的脸大概会特别的难看吧?一时间,眼神儿有些闪躲,“喂,是不是很丑啊?”
冷枭眸色微黯,抿着唇没有回答,可手上的力道却加重了。
只见她原本白皙滑腻的左脸上,有一块儿红得特别不正常,仔细一看,五个红红的指印依稀可见。
触目惊心,越看,他的眸色微冷。
大嫂怎么舍得对她下这么重的手?
“二叔……”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宝柒一双大眼睛往下弯了弯。
天讷,他怎么这表情?
不用猜想了,一定难看到了极点。不是脸头,也变成猪脸儿了吧?!
和所有热恋中的女孩子一样,宝柒也非常敏感自己狼狈和难看一面被喜欢的男人看见。于是乎,她拽住他的手,语气越发凝噎,心情沉重。
“喂,你……你就别看了,我不喜欢你看到我的丑样子。”
睨她一眼,冷冷哼了哼,冷枭声音暗沉,“你啥时候好看过?”
“喂,你开玩笑呢吧?”
瞪大了眼睛,宝柒心里知道他是开玩笑的,可是,丫的,这家伙的冷幽默,也真真儿太冷了吧。
要不是她了解他,干脆撞墙死了算了。
哪料,枭爷又是一声冷哼,“我不开玩笑。”
“你——啊,你混蛋,就知道你总嫌我长得丑——”
怪吼怪叫着,宝柒一旦生气,颓然下去的精神头儿又上来了。
那副呲牙咧嘴的小样儿,像是恨不得叉起腰来来收拾他。
冷枭微微勾唇。
拍了拍她的脑袋,他去厨房吩咐了兰婶儿将煮好的姜茶和蔷薇酒都拿到楼上去,又返回来将她抱起着上了楼,径直放到主卧的大床之上,拉过被子来将她捂住。
然后,掰开她一直紧紧捂住脸的小手,用手里的冰袋一点点敷上她红肿的左脸儿。
嘶——
一触之下,宝柒疼得咧嘴,眉头揪得死紧,“轻点儿,轻点儿啊!”
俊朗的冷脸凝结成了冰,枭爷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二个字说得忒冷。
“忍着。”
见到他严肃的样子,宝柒又忍不住笑着撒起娇来:“二叔,别冷敷了,不如你亲我吧,你亲上去,指定比冰袋儿管用,真的,试试。”
玩笑的言语,调侃的眼神儿,痞劲儿十足勾起唇的小丫头,又可恶又可爱。
她都混到这份儿上了,还没有忘记借机使坏。
放下冷袋,想了想,枭爷俯下头,唇真的就落到了她红肿的脸蛋上。
可是,刚刚触上,敲门声儿就来了。
没得说,兰婶儿上来了。
“二叔,姜茶好了!”
清了清嗓子,枭爷直起身来,冷声说:“进来。”
兰婶儿是个有眼力劲儿的人,虽然冷枭没有说,但是她大概也能猜得出来他俩的关系。所以,她瞧着他俩的亲密,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放下手里的姜茶和蔷薇酒,半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就规规矩矩地退了下去,临走还关上门儿,省下了两人的尴尬。
看着热气熏蒸的姜茶,宝妞儿直皱眉头:“二叔,我没冻着,真没啥事儿,我可不可以不喝这玩意儿?蔷薇酒还行喝了,香香的……”
“不行。”
冷冷的声音,正如冷冷的枭爷。
宝柒默了。
一只手乖乖地端着姜茶,一手摸着自个儿火辣辣的脸蛋儿,她扁着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一双眼眶湿漉漉的盈满了水雾,想想怎么找回来。
心口微微一窒,冷枭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命令道。
“喝。”
“不好喝,你喂我。”见到他软化下来的神色,宝柒舒服了,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借题发挥,她真是半点儿都不放过的享受他的好和温情。
冷冽的视线锁定了她,枭爷眉头微皱。
接着,他冷着脸夺过她手里的碗,猛地扬起脖子就往自个儿的嘴里灌了一口。
宝柒愕然。
艾玛,他这是要干嘛?自己喝了?
就在她不明所以的怔愣里,只见男人放下碗,伸手就钳住了她的腰。
而他凉薄的唇,压在了她的唇上。
温热的液体被他从嘴里一点点渡了过来,姜茶难闻的气味儿竟神奇的被盖了过去。宝柒瞪大了眼睛,没有办法抗拒,一口一口咽了下去。当然,接吻似的喂药方式她并不讨厌。只不过觉得怪怪的,仔细一想,又好气又好笑。
她撒娇说让他喂她,意思是让他端着碗喂她,而不是让他用嘴喂啊。
瞧这事儿偏得……
好吧,此故事纯属误会,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总而言之,一碗姜茶不算太多,但是等她由着他喂完却足足花费了半个小时,每一次姜茶喝下去了,她的嘴唇儿还会被他给狠狠肆虐一遍。他的行为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
丫的,这家伙喂给她了之后,该不会有些舍不得吧,总想要吸回去?
咳!
当姜茶,冰袋,蔷薇酒等都起到了它们应有的作用后,也就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冷枭像照顾初生婴儿一般,对她可谓是耐心十足,抱到浴室里,从里到外给她写干净了,还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等她再回到床上时,简直是浑身舒畅,体香滑腻,爽得不行。
“睡。”
冷冷一个字说完,男人稳稳的在她额头吻了一下,便将她揽在了怀里,如同过去的许多个夜晚一样,他没有劝慰的言语,只是用自己肢体温度来安抚她受伤的心,还有满肚子的委屈。
窝在他的怀里,宝柒吸了吸鼻子,由衷的说:“二叔,我爱你。”
男人身体微僵,按灭了卧室里的灯光。
一片,黑暗。
闭上眼睛,宝柒倚靠着他,深深呼吸着他身上浓烈的阳刚男性气味儿,双手轻轻搭在他精壮的腰上,满足地叹息着,慢慢进入了梦乡。
按常理来说,她今儿被撵出家门了,又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应该在床丶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才对。
可是,实际情况却是,这小妞儿窝在男人的怀里睡过去便是呼儿嘿哟,等她一觉醒来,天早就已经大亮了,而一向总是习惯早起,每次都会在她醒来之前就离开的男人,竟然没有走。
睁开眼就对上他的幽沉的眼睛,宝柒心里跳了跳,满心欢喜。
她小猫儿一样软软的在他身上蹭了蹭,晨起的声音哑哑的:“二叔,你今儿没去部队?”
“嗯。你醒了?”
视线落在她脸上,冷枭的声音依旧淡淡的。
轻轻‘嗯’了一声,宝柒刚睡醒的时候,脸蛋儿是红得像苹果,嫩、粉、白,三色配在一起煞是好看。下意识地,她伸手去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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