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了咽口水,危机感越来越强,宝妞儿笑着小声儿补充:“……兰婶儿说不定都已经醒了,咱二叔可是革命军人,还是稍稍注意点儿形象,对不对?这当着别人的面儿又放枪又放炮的,多不合适呀?是吧?”
宝柒说着,拿眼神儿示意他,让他看现在两个人暧昧的姿势。
虽然他的衣服穿得完完整整,但她的睡裙却被撩至了腰窝以上,这种标准压倒办事的姿势,即便小弟和小妹都没有被暴露在空气之中,但这种小动静儿也太容易让人产生遐想了。
换言之,此时此刻,冲锋号已经吹响了,就等着深入敌境了——
闻言,冷枭没有说话,依旧眸色沉沉地盯着她。
不反对?宝柒猜测。
抿着唇儿轻笑,她抬了抬手,做出了一个‘请起’的动作。
不料,冷枭不仅还是纹丝儿不动,反而更冷地看着她,意有所指的冷声问:“你还操出国际水平来了。你说,哪儿合适?”
手指攥了攥,宝柒这会儿只想先摆脱兵临城下的威胁,等暂时逃过这一劫再寻思其它办法。
眉儿弯了弯,她笑得自然又大方,柔声说:“嗯~?哦,对啊,哪个地儿,都会比这儿合适点吧?”
低下头,冷枭凑近了她的脸,凉薄的唇贴近了她的耳廓。
“自愿的?不是胁迫?”
心里一怔,宝柒差点儿咬到舌头,怎么说来说去,有种钻进了儿他圈套的感觉?
明明就是被他胁迫,怎么着就变成了她自愿?
腹黑的老奸诈老狐狸,这几年来修炼出来的段位更高深莫测了,而他身下的摩丶擦更加‘生动逼人’了。
“不自愿,你违约……说话不算话。”有点儿小小的恼羞成怒,她伸出手就狠狠推他,却轻易就被他抓紧了手,高大精实的身体压得彼此间没有了一点缝隙。
目光冷冷地盯着她,在她剧烈的反抗里,他始终钳制住她的身体,唇贴着她,却也不吻她,更没有下一步的深入动作,如同一个掳获了猎物的猎手,就喜欢看着猎物在自个儿身下挣扎。
“……吁。”
终于,她无力挣扎了,淡定的面色在挣扎之间红嫣了一片粉泽,浑身发软的仰倒在沙发上,喘着气儿怒视着他。
一边磨蹭着她化成了水儿的身体,男人一边目光灼灼地问:“想不想我丶干丶你?”
“不想!”宝妞儿底气儿不足了。
缓慢地转动着腰,男人将接壤之地磨着润了又润,“到底想不想?说!”
宝柒有点儿抓狂了,正如打针心里,她真受不了这样的半威胁半勾搭了,堵在门口的磨蹭让整个径内深处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渴望,有种想主动去吞丶咽的冲动。
“想……”喘一口气,她放弃了,闭上眼睛,咬着唇,等待被既将到来那一刻。
岂料,沉得的压迫感突地没有了,男人突然抽丶身离开了,‘噌’地站起了身来。
水泽的眸儿微眯着望他,宝柒不明所以。
微垂着眸子,枭爷俯视着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小女人,一副冷冽得让人难以靠近的凛然姿态里,竟然夹染着几分难得的邪气。
不过,他的声音更邪,一边收拾整理自己的衣裤,一边儿漠然地讽刺。
“你说对了,我洁癖。操了你,我怕恶心!”
说完,冷着脸转过身,扬长而去……
恶心?
衣裳不整的宝柒身体虽然得到了解放,心窝子上却像被他给重重踹了一脚。
丫的,作出女性维护自尊的本能,她真非常想爬起来揪住他,然后,直接往他那张冷酷的脸上招呼一爪子。可是,理智告诉她,这样可不就是她希望的。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
原来刚才她吓得肝儿颤的一出戏,只不过是他在玩猫捉老鼠,他不过逗她玩玩,或者说看看她的笑话,其实压根儿就没有真想和她做。
也好!
忙不迭的从沙发上爬起来,她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客厅,顷刻之后,收费好凌乱的衣服,火烧屁股一般回了卧室。
卧室里黑沉沉的,床上的小雨点儿呼吸浅浅的,睡得正香。
咯吱——
关上门的瞬间,她长吁了一口气儿,后背贴在门上,想到刚才那个阴阳怪气的男人不由得越发纠结。
一会儿化身野兽表现得穷凶极恶,一会儿又变成冷块儿冷若冰霜。他到底要搞哪样?说起来磕碜,她觉得过去和他在床上纠缠了那么久,其实压根儿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亏得她还自翊聪明。
一切回国前的美梦,全特么变成了残酷的现实。
生活,果然比小说狗血得多。
……
翌日清晨。
经过昨晚那番不死不休的大混战,再经过早上这么一遭,宝柒觉得越发认不清冷枭的真面目了。
冷冽的面孔下,到底是什么样的灵魂?
老实说,现在这个男人,真不能按正常的逻辑去推敲他。
因为,当她带着小雨点儿起床下楼时,餐厅里俊朗冷清的男人,像是昨儿晚上啥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看着她依然如故,对待小雨点儿更是一如既往的周到。
只不过,细心如她,还是发现了区别。
不管是昨儿回到帝景山庄的晚餐,还是今儿早晨丰富营养的早餐,全部都是出自兰婶儿的手笔。曾经和她在一块儿时,每一餐都会亲自下厨的男人,终究还是遗落在了记忆的时光里。
他不会再下厨了。
宝妈曾经说过她的男人经。如果一个男人肯为了你下厨,指定是打心眼儿里疼爱你的。如果一个男人只肯锦衣玉食的供着你,也许是疼你,也许只是养着你。
她笑了笑!
转念又想,这样儿多好。
不用走心,不需要彼此托付节操,更不需要去维持一个什么表象,即便非得和他呆在一块儿,也容易了许多。
不以为然的坐下来,她吃完自己那份儿早餐,想要去接过伺候小雨点儿的指挥棒,却被男人冷冽的视线给瞪了回来。好吧,索性她也就住了手。清了清嗓子,跟他说正事。
“二叔,我一会儿要回趟家。”
抬起头,淡淡地瞄了她一眼,男人没有答话,示意她继续说。
手指划拉着餐桌的腿儿,她从容的解释:“回去拿点儿东西,然后,我准备回一趟锦城。你知道的,姨姥姥养我一场不容易,她老人家病得那么厉害,我……。”
原以为要说许多好话才能得到他的允许,不料他只是漠然地替小雨点儿擦了擦唇,眉梢一扬就打断了她的话,冷冷地回应。
“行,回吧。”
宝柒不由得惊了惊,太过容易办事儿反而让她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真这么好说话?不会吧。
果然,不等她寻找到答案,男人不咸不淡的声音就刺入了耳膜:“小丫头留下来。”
“什么?”
她浑身一震,完全不能理解地望着他,眉头揪起来了。
要说刚才只是吃惊,那她现在简直惊得找不到语言来形容了,甭管是中文,英文,拉丁文,甚至是火星文,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郁卒感和惊诧感。
第一反应,这男人抽了。
第二反应,这男人傻了!
而男人显然觉得没有必要给她解释什么,问了小雨点儿有没有吃好,不看她半眼儿,直接抱起小丫头就大步往餐厅外面走去,仿佛她就是一个隐形人儿。
丫的!
收拾她没问题,这事儿关系到小丫头……宝柒就有点儿恼了!
抽搐了一下唇角,她毛噌噌地赶紧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没好气儿地抻掇:“冷枭,你别这么幼稚成不成?!小雨点儿跟我习惯了,她和你又不熟,你怎么能够照顾得了她啊?你要对我撒气儿,等我回来不成么?何必啊!”
望着她娇俏的脸蛋儿上充斥着的焦急和怒火,枭爷非常的淡定,冽厉的面色半点儿不改,不过,细心的话就可以发现他微缩的瞳孔。
“跟着我安全。”
“安全?什么意思?”宝柒不解,望天。
冷冽的黑眸扫她一眼,他的语气简洁,意思明朗:“有她在,你就跑不了。”
“我靠!王八蛋,敢情你是想把我女儿当成人质了,是吧?”
该死的!这次是宝柒情不自禁的第三反应。
急躁之下,她实在忍不住爆了粗,好不容易修炼了五年的淑女形象毁于一旦。揪着他手腕的动作,像是恨不得咬死他。
冷冷盯着他,男人的样子看上去,没有半点儿恻隐之心。
“你这么认为也成。”
毛了,慎了,慌了,最终,她还是释然了。
轻轻地松开了手,望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抓狂地捋了捋自个儿满头的长发,没有尖叫,没有嘶吼,更没有发疯,而是乖乖的坐上了赶回冷宅的车,然后在途中给褚飞打了一通电话交待了一下这个情况。
心下郁卒。
好在,不管怎么样,至少他是真心疼小雨点儿的,必然不会亏待了她。
另外,瞧着他请的那个育儿师也是真真儿的专业,说不定由她来做特训,还真能让小雨点儿的病情有所好转呢。再且说,她这次回了锦城也真是说不准备需要呆多久,姨姥姥的病情在那儿摆着,她拖着小丫头照顾老人,还真的有些不方便。
行了,就当免费找了个专业又金贵的托管机构吧,怎么说来,都是她赚大发了。
她自我安慰着。
宝柒,还是乐观的宝柒。
——★——
锦城。
一个人拖着简单的行李下了飞机,步出机场大厅,宝柒嗅着好几年都没有感受过的锦城味儿,不由得微眯了眼睛。
天儿,可真好!
六月的锦城,休闲平淡得一如多年以前,总能让迷失了方向的思乡人找到归宿感。当然,归宿感的存在,离不开这座城市的大人小孩儿们习惯了的生活状态。安逸,悠闲,无忧,简单,锦城人的整个世界似乎都是由一壶清茶,一桌麻将,一个鸟笼,一个个小摊贩推着精致小吃的吆喝声构成的。
锦城,是属于生活的锦城。
刚刚走出熙攘的机场大厅,年小井的电话就来了,归家感让宝柒的心情无比的愉快。
接起来电话来时,如同一个离家多年的孩子走到了家门口一般,语气轻松、自然,又惬意。
“喂,年大美女啊,何事儿召唤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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