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变得更冷。
终于,资料翻到了最后一页。
而他握住鼠标的手却僵住了,面容变得暗沉不堪。
在这些资料里,有特工人员搞到的照片,有文字和文件,有关于宝柒在M国五年生活和学习的杂七杂八的一切详细资料。可是,却独独缺了她刚到M国的一个半月。也就是她狠心向他提出分手前的那一个半月。
关键的一个半月。
下面有血狼的备注两点:
第一:经查,在这个期间,她的人并不在M国加州。
第二:在调查这次资料的过程中无意发现,曾经有另外一个组织的人员也曾经详细调查或者说关注过她。
那一个半月,她去了哪儿?
另外那些调查她的人又会是谁?如果是曼陀罗组织,为什么五年没有动她分毫?明明是有机会的,不是么?难道仅仅是他们以为她对自己不再重要?
疑点重重,但是他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问题就出在这一个半月。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在这段时间里,她一定出了什么非常大的事情。
他记得,那一个半月她是有大嫂陪着的,所以他才没有给她打过电话,甚至都没有起疑她会出什么事儿。而大嫂回国之后,面色憔悴,明显的精疲力竭外加精神状态极差。
这之中……
叉着烟的手指撑着额头,他蹙紧了眉头,微微眯着的冷眸里,情绪莫测地来回翻腾着电脑上面那些资料,试图从里面找到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
可是,他除了看到了更多宝柒生活的辛酸和不易,再没有其它了。
心湖里,像投了一块儿巨石。
枭爷的心,被堵住了!
没由来地特别的犯堵,比他这二十几年来的所有闹心事的总和还要多。
一种对于过去发生的事情无能为力的颓然感,让素来强大,素来无所不能的男人有点儿沮丧。
是啊!
任凭是谁,哪怕他再厉害,也无法去改变历史。
电脑屏幕前,森冷的目光里跳动出一簇簇小火苗,不断在睫毛下的阴影里闪烁着,手攥紧了鼠标。
当宝柒绝情的提出分手,他为什么就没有深思过其中的问题呢?!
那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为什么就没有引起他的警觉呢?
难道真是情令智昏?
情?!
手里抖了抖,枭爷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上最难理解的东西,也没有这个字眼那么难解。而女人这种生物正是造成这种难题的根本。因为,男人永远都不知道女人在想什么,尤其是像宝柒这样主意无比大的女人。
那么小的一个脑袋瓜里,到底装了多少事?
一环扣一环,单单就是为了用来骗他。
到底有什么事是不能说出来让他来解决的?难还他真的不足以让她信任吗?
吐着烟,他的心思越来越重。
既然五年间的事情都明朗了,他想要知道那一个半月的事儿有三个办法。第一,继续查,第二,去问大嫂。第三,最简单,最直接,最好的办法就是问宝柒,让她亲口告诉他。
静静地,他思索着……
终于,抽完了手里那支烟,他按了烟蒂拿起手机拨了宝柒的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远方的小女人感觉到了他现在膨胀的情绪,一个电话拨到第五遍她才懒洋洋地接了起来,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句噎死人的反问句。
“刚刚你不是打过了么?怎么又打来?有事?”
心里恨恨地,冷枭揉了揉额头,强忍着即将崩盘的情绪,同样的来了一句反问。
“打过了就不能打?”
“能啊,怎么不能?!行吧,我的电话是24小时客服,请问这位冷先生,我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小女人清亮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诮几分痞气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搞笑的气氛十足十,满不在意的语气也十足十。可惜,他这会儿非常闹心,半点儿和她调侃的心思都没有。
略一思索,既然早晚都得问,索性他就直奔主题。
“宝柒,五年前离开京都后的一个半月,你去哪儿了?”
此话一出口,那边儿的小女人就沉默了。
明明听着她呼吸凝重了,可是过了半晌儿,小女人又嗤嗤的细声笑了起来。
“二叔,你怎么回事啊?想着想着又来和我翻旧帐,不是都和你说明白了么?”
她的回答,太过明显在和着稀泥,这种是实而非得并没有涉及半点儿重要的回答想要圆滑过去,是不是太小瞧他的智商了?
小女人,想要和他斗智斗勇。
她大概正在猜测他究竟掌握了多少情况。
电脑边的男人面色沉了又沉,英挺的鼻翼里轻轻哼出一声儿,声音骤冷,言语间责问的意味儿明显:“不要东拉西扯,直接回答。”
“呵,拽得二五八万似的。要我回答很简单啊,四个字——你管不着。”逼急了,她索性直白地反驳。
视线落在远处的阴影里,枭爷眸色更暗,“我怎么管不着?”
“你当然管不着,这是我的私事儿。二叔!”二叔两个字,宝柒咬得很重。而语气却平静又淡然,声音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慌乱,无波无澜,好像压根儿就不在意他责问的话题。
她表现出来的意思,就是没有把他当回事儿。
或者说,他在她的心里,除了二叔这个身份之外,根本就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
俊脸阴鸷了下来,枭爷抿紧了唇,心底透着一丝丝的凉风,将不断从胸间涌起的火儿压抑了下去。
默了!
默了两秒,他喟叹一声,语气尽管平稳:“宝柒,咱俩好好谈谈。”
“谈什么谈啊?!冷枭,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不妨跟你说实话吧。我现在真的没有半点儿想给你在一块儿的心思了。我的意思也表达得很明确,如果二叔你需要床伴儿什么的,看在你活儿还不错,我可以满足你。至于其它,一律免谈。”
“宝、柒。”冷枭咬牙切齿,恨不得掐死她。
那边儿的小女人,呵呵一笑,反而完全放开了,声音隔着电波过来了。
“咱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会打这个电话,想来是知道了不少我的事情。对,我是骗了你,小雨点儿不是你的,的确也不是我的。至于为什么,答案还是那一个,我不想和你在一块儿了,怕你不死心,才故意那么说的。明白了么?”
啪……
枭爷手哆嗦一下,又点了一支烟。
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但那张结成万年坚冰的脸下蕴藏的痛意却骗不了人。
他,很生气。
“宝柒,不要岔远了,离开京都的一个半月,你究竟去了哪儿?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有必要向你汇报。就这样我挂了。总之,谈性可以,谈情免扯。拜——”话音刚落,那边儿的宝柒完全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时间,急不可耐地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妈的!
冰冷的嘟声刺激着他的神经,等冷枭再次拨通过去时,那边儿已经关机了。
该死的,真狠!
紧紧捏着手机,他仿佛担的就是那个惹了他的女人,恨不得捏成水化掉!
当然,他并不清楚的是——
电话的那一端,宝柒手抖动得小粉机差点儿都拿不信。
良久……
她才放下了电话,收敛起了脸上不屑的痞劲儿,收敛起了那张比哭还要难看十倍的假笑,顷刻后,扑倒在自己的小床_上,整个脑袋捂进了被子里。
肩膀一抖一抖。
所谓相爱,即相杀。
所谓相生,即相克!
——★——
“范铁!”
餐厅里,正在吃饭的范大队长筷子顿住了。
不对,是被冷冽的声音给吓住了。
丫丫的,脊背发冷,杀气好重!
侧过头去,看到满脸冷冽寒霜的哥们儿,视线一点点掠过他寒意森森的脸和凛然的身姿,至少怔忡了两秒,又才笑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枭子,你这是要干嘛啊?嫌我吃你家米饭了还是怎么的?哼!”
冷眉皱眉,枭爷没有迟疑半秒,冷冷地说:“赶紧起来,送我去锦城。”
“啊?现在?”范铁受惊了。
“现在。”
太霸道了吧?!
摸了摸自己剔得无_毛的大光头,范铁站起身来,眼珠子瞪了瞪他,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吧?哥们儿,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啥十万火急的大事儿要现在过去?”
“你管不着。”
说完,冷枭差点儿闪到舌头。
这明明就是那个小女人刚刚用来对付他的话,他怎么就活学活用甩给了范铁?
“喂喂喂……不带这么作践哥们儿的啊!饭还没吃饭呢。”不用寻思了,瞧他那样儿范铁就知道,指定又是为了那个女人。
一念至此,他一屁_股坐下来又开吃了。
见他这副德性,冷枭的脸色沉了下来,“行,我自己带着丫头去。”
“啊?!”范铁差点儿噎着。
他去不算,还要带小丫头,还准备自己开直升机进去?
那怎么成?
冷冷哼了哼,冷枭不再搭理他,直接就去抱旁边已经吃饱了饭的小雨点儿。不过么,对她说话时候的声音,立马就柔和了八度,“丫头,吃饱了没有?”
小雨点儿沉默,旁边的兰婶儿赶紧接口,“小小姐已经吃好了!”
点了点头,冷枭摸了摸她的小_脸儿,“那咱们去找妈咪,好不好?”
一听这句话,面上没有表情的小丫头终于点头了,还伸出小手来让他抱。
见到这一大一小两个萌物,被他忽略了的范大队长觉得自个儿头脑有些发晕了。
有他这么办事儿的么?他知道,冷枭了解他,正如他了解冷枭一样。丫的这哥们儿是在逼他呢。大晚上的从北方去西南,他还带着个孩子,他能袖手旁观么?!
“兰婶儿,给小姐拿两件衣服,我们走了。”
枭爷冷冷睨了他一眼,径直抱着孩子就往外面走了。
可怜的范大队长被噎得差点儿岔了气儿。
好吧!服了!
又扒拉了两口饭,他还是不得不跟着他的屁_股后面出来了,大炮嗓子嚷嚷开来——
“枭子,丫有种!”
接过兰婶儿收拾的东西,差了陈黑狗送他们三人到南苑直升机场。
一路上,一大一小两个萌物都不说话,脸上都同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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