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的劣势在哪里吗?”
苏莫很诚恳地回答,“我没他们在基层的工作经验丰富。”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关键在于你离婚了,没有一个稳定的家庭关系。容易给人不成熟,不稳重的印象。”陈书记长叹一声。
作为领导人,得有一个稳定的大后方,这是不成文的规定,苏莫当然知道。只是自从离婚后,他潜意识里,总是逃避这个想法。
陈书记端起茶杯,“听说你和吴秘书长的宝贝女儿走得很近,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尽早把事情办了。对你只有好处。”
43
如果是昨天;陈书记对他说这番话;那他一定会明白无误的表达自己的立场。外人看起来,他和吴珊珊走得很近;其实不过是吴珊珊没事就喜欢找借口粘他。而他反正也单身,有时需要一个伴去应酬的时候;就会捎上她。
今天受到郝心晴的打击后;他心绪颇乱,当下就顺着陈书记的话锋,“老板,我会考虑的。”
陈书记点头;“我知道你有能力骨气,不想攀龙附凤;不过现在社会,多一个人帮衬总是好的。”
苏莫走出市政府时,并没有被所谓的好消息冲昏头脑,和吴珊珊在一起,从来就没有列在他的人生计划中。
他最近的所为应该是无意中传递给大家一个错误的讯息,他和吴珊珊已经成了大众眼里的男女朋友。
对于眼下这种局面,他并不急于处理。
至于成为副市长的候选人,内心开心之余并不踏实,楼房要建得高,地基必须打得牢。以他现在的人脉和实力,就算上去了,也不见得就能驾驭好。
苏莫对于自身的规划从来就有一个清楚的认识。
回到家,空无一人。
苏莫自己热了中午的剩饭剩菜,今天在外跑了一天,原该很饿才对,结果只吃了一小碗,就饱了。
父母往常这个时点应该在家的,今天双双不在,心感诧异之余,他守在客厅,等待他们。闲来无事,打开电视,正在播放一则洗发水广告,女孩甩起飘逸的秀发,对着镜头嫣然而笑。
苏莫啪嗒就关了电视,那秀发太过于乌黑,似乎似曾相识。
他有点烦躁地起身,正打算去阳台抽烟,门就在此时打开了,父母先后走进来。
赵秀玫脸色苍白,面容憔悴,瘫坐在沙发上。
苏庭生则去餐厅倒了杯温开水,递到妻子面前。
赵秀玫一口气喝光后,冒出一句,“你表弟吸毒过量,在医院抢救。”
“情况怎么样?”苏莫走到母亲身边。
赵秀玫摇头,“现在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人还是昏迷的。”
苏莫的心头一震,“哪家医院,我去找人。”
“该找的我都找了,主治大夫就是主任,可怜你姨妈………”赵秀玫说不下去,人整个都萎靡了。
姨妈多年前就离婚了,独自带着表弟生活,俩人相依为命。表弟自小懂事听话,学习优异,是姨妈的骄傲。
一年前,表弟不知为何染上了吸毒,前几个月在他的劝说下进了戒毒所,出来后有段时间没有沾毒品,突然听到这个消息,苏莫心里堵得难受。
他驱车去了医院,来到住院部二楼的长廊,就被护士阻在外面,“对不起,重症室已经过了探望时间,请您明天再来。”
苏莫拿起手机,正打算打电话。
“小王,那是我朋友。”严琳琳从小房间走出来。
苏莫朝她点头,“我表弟下午送来的。”
“一起去吧。”严琳琳手□大口袋。
穿过玻璃门,沿着长廊的围墙装满了透视玻璃,病人就安静地躺在里面的病床。
苏莫一眼就看到了表弟躺在病床,带着呼吸罩,身边还有一名医生正在观察。
“那就是你表弟?”严琳琳顺着他的视线问道。
苏莫嗯了声,然后沉默不语。
“今天有挺多人来看他的。”
苏莫只是看着病床上不能动弹的表弟,内心沉重。
严琳琳抬头注视着白炽灯光下的他,嘴唇紧闭,鼻子挺直,就算眉头紧锁也不能减少他丝毫的魅力。
当初在部队,她一见他就倾心,可惜,他待人总是那么彬彬有礼,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后来机缘巧合当上了他的女朋友,她一直都惴惴不安,总觉得是假的。
如今分手了,站在他身边,她才自在了。
有些人只适合仰望,无法平视。
苏莫默默地站了近半个小时,转身离开。严琳琳就这么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内心惶惶之余还有点甜蜜。
苏莫驱车回家后,车子停在小区内,内心烦闷,无法平息,他信步走到熟悉的小路,那家米粉店还在营业。
老板娘一如既往地热情相待,“小苏,来碗拌粉?”
“再来碗肉饼汤。”
店里的桌子照旧坐满了人,只剩一张桌子还有座位,坐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女孩。
苏莫随意坐下,从筷筒取出一双筷子。
“大叔,你怎么一个人,姐姐怎么没来?”
苏莫被她的称呼雷到了,仔细看看小姑娘,的确似曾相识。
“那位好心的姐姐怎么没来?上次她请我吃了一碗肉汤,现在我有钱了,我请回她。”
苏莫记起新婚第一天,他和郝心晴在此吃宵夜,遇到过这位小姑娘。
“小苏,你的墨鱼肉饼汤来了。”老板娘笑吟吟地端着托盘走过来。
“上次姐姐请我喝的就是墨鱼肉饼汤。”女孩惊呼。
苏莫闻着鲜美的浓汤,却没有食欲,他推到女孩面前,“这次哥哥请你喝。”
女孩笑嘻嘻,“那我就不客气了。”
苏莫见她喝得起劲,和两年前一样,抬头环顾四周,什么都没有变化。唯一的改变,就是身边少了一个人。
此时的郝心晴正独自躺在床上,心绪同样烦乱不堪。昨天父母在门外偷听,得知她怀了别人的孩子,要她找出孩子的父亲,担负责任。
她只能推说对方远在美国,一时回不来。
家里的气氛顿时乌云密布,原本不和的父母在此事的立场是空前的一致。
现在的她就像是陷入了泥沼,难以脱身。
郝心晴的手抚摸腹部,才两个月,只是微微隆起,想到里面有个鲜活的生命,和她和苏莫血脉相连,所有的烦恼就化为云烟。
在家住了两天,郝心晴就去公司上班了。
说是公司,总共就五个人,少了哪一个,运转起来都很困难。郝心晴名为经理,实则还负责业务,下工厂,联系客户,并不只是签几个字就行了。
公司人少,可每个人心里都有小九九,她还得关心大家的思想交流,调节矛盾。
一年不到的时间,郝心晴已经觉得很累了,或许她根本就没有做领导的天赋。
章妍正站在大办公室和跟单员小刘交谈,见她来了,笑着迎上前,“身体好了,好多事情等着你来处理呢。”
俩人走进里间的小办公室,章妍从小冰箱取出橙汁,扔到她身上。郝心晴接过后,放在桌上,身体也靠在桌沿。
“怎么不吃?”章妍自己旋开一瓶的盖子。
郝心晴摇头,“太冷的东西我不敢吃,怕对孩子不好。”
章妍石化几秒,盯着她的肚子,“你怀孕了,苏莫的?”
“是他的,可现在我对谁都说是别人的。”
章妍手里的瓶子举在半空,又收回来,盯着她,“苏莫现在前途一片光明,你正好可以借机和他复婚。你不会犯傻到想成全他和别人吧?”
“我就是傻子。”郝心晴坦然地回答。
“那我无话可说。”章妍举起瓶子,咕噜噜就喝去大半。
“我不在的几天,你受累了。”郝心晴笑说。
章妍意外地瞟她,“学会和我客气了,那我就不客气了,那菲律宾的货一直是你负责的,马上快交货了,小刘联系他们,说是最近工人辞职,人员吃紧,得缓一个星期交货,你去催催看。”
郝心晴记得上次那名李厂长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准时交货,这才多久,就变卦了。她当即给李厂长挂了电话,对方除了不停地口头道歉,别的什么也没答应,该晚交还是晚交。
无法,她只好和菲律宾联系,对方很不高兴,听了她的解释后,勉强答应了交货时间。
后来交货后,对方以质量问题还是扣去了一笔货款。公司不仅没赚钱,反而贴钱了。
郝心晴感到满心疲惫,或许她真不适合做商人,心里萌生了退伙之意。只是碍于章妍的面子,始终不好开口。
时光如梭,转眼就到了秋天,离她的预产期只有两个多月,肚子大后,她就搬回了章妍家。
住在父母家,小区都是熟悉的人,大多知道她和苏莫的婚事。如果她大着肚子整日出入,背地里肯定少不了闲言闲语。
好在母亲的病情比较稳定,只要定时去做化疗,再配合中药就可以了。
听家里说,苏莫先在也很少回父母家,自己独自一人住在外面。郝心晴独自惆怅地站在窗口,看着夜色,今晚夜色沉沉,月光黯淡,明天应该会是个阴天。
第二天一大早,她去医院产检,怀孕七个月,身子沉重,小腿都浮肿了,走起路来就跟企鹅似的。
这段时间,孩子很调皮,不分日夜在里面闹腾,郝心晴被它折腾地心里发慌。心想,会不会早产啊?
来到妇产科,医生是名六十左右的女医生,慈眉善目的,翻看了病历,“还有两个月的预产期,上次检查血糖偏高,你再去做个血检,尿检和B超。”
郝心晴连忙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