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下得了手要你死,你就打算在床上要我死吗?”
叶锡尚手下一顿,又舀起一勺热粥递到她嘴边。“我以后会注意。”
以后,他竟还肯给她以后。
顾淮南偏头把脸埋在他颈间。“你不要和我离婚吗?”
叶锡尚不语,扭过她的脸,继续喂她吃饭。顾淮南吃不下,硬是被他逼着吃了两个包子一碗粥,叶锡尚擦干她唇边的粥渍扶她躺回去。顾淮南见他看腕表,马上从被子下面伸出小手拽住他衣角。
叶锡尚把她细细的小胳膊放回去,终是给予安抚。“我不走,你睡吧。”
顾淮南这一次发烧来势汹汹,晚上也吐了几次,退烧药不起作用,烧的顾淮南整个人都发傻,不断的做梦,醒来,半梦半醒之间,看到的全是叶锡尚的脸,还有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她床边晃来晃去。
卫生员给顾淮南输了液又打了退烧针,高烧终于退下来一些。
认识顾淮南这么久,薛辰就没见过她这般虚弱的模样,忍不住揶揄叶锡尚。“你是不是有点过火了?这是你女人,不是充气娃娃,这么做会出事的。”
叶锡尚在用传统物理降温法给顾淮南身上擦酒精,被子下露出的半个肩膀和手臂上点点淤痕让薛辰不由得皱眉。“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婚内性暴力了。”
“我没有。”叶锡尚反驳,只是回想那晚自己的举动着实如薛辰所说,过火了。
“别忘了你自己是干什么的,只消一只手都掐得死她,女人潜意识里是希望自己被强,可你不能真这么干吧?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叶锡尚一道凛冽的目光扫过来,薛辰皮笑肉不笑的:“你不是禽兽,你是衣冠禽兽。”
顾淮南再醒来时不知道是第几天后的晚上,头很沉,但好在意识是清醒的。叶锡尚并不在房间,她翻身下床,身子虚脚步有些飘。顾淮南以为叶锡尚没在家,哪成想却看到他在没开灯的客厅沙发上独自抽烟的样子。
叶锡尚看到她立即把烟掐了,拉她到怀里用小毯子包住。“怎么穿这么少下床了?饿了?还烧吗?”
叶锡尚说罢就低头贴在她的额上用最原始的方式测温,顾淮南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心里一疼,双手捧起他的脸,扬唇轻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这一吻来的突然,叶锡尚稍微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别开眼欲起身。“该吃药了,我去拿。”
顾淮南哪里肯让他走,双臂缠住他的颈子耍赖般的困住他。“你别走,叶锡尚,我们谁都别躲了,谈一谈,好不好?”
叶锡尚薄唇紧抿,轻轻环着她的身子。“谈什么?”
顾淮南撅撅嘴,喉咙梗着。“谈你有权知道的一切,我的病我的堕落,我确实患过很严重的抑郁症,自杀过很多次,我酗酒甚至吸i毒,我在离开的第二年确实偷偷回来过一次,因为我知道和你离婚很难……所以我想……”她闭上眼睛,泪水终于流出。
“让你死……”
……——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被锁文了!!摔!!
~~~~~南南差点被做死~…_…|||,叶哥到底是有多纠结多用力啊啊,把薛爷都吵的不能睡觉~~大半夜跑到外面吹冷风~~~为毛一想到叶哥在墙这边和女人OOXX,薛爷在那边独守空房听动静就觉得好虐TT~我是一个人么~
南南不可告人的黑历史曝光~
叶锡尚侧隐隐的看他:“你要试试吗?”
薛辰扯了扯衬衫露出大片胸膛,不知是在诱‘惑还是在挑衅:“你都敢,我又怎么好意思不敢。”说罢看了眼他的房间。“就怕你体力消耗的太多,满足不了我。”
叶锡尚纵身跃过栏杆,倾身靠近,手直接往薛辰下腹探去。“那还真要试试不可了。”
啊啊啊啊,崩坏啊。
61、有染(军婚)
第六二章。
有些人的性情天生薄凉,如宣蓉。
顾夫人宣蓉年轻时就是X军区文工团台柱子;能歌善舞伶俐过人。或许是因那一段事业低迷期;她不得已听从父母的意思趁机定了终身大事。和顾铭哲相亲到结婚;没费多少事。顾铭哲是个事业心极强的军中硬汉;宣蓉是一个为艺术痴狂的骄傲女子;两人打初见起就已从彼此眼里看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而在顾淮南看来,他们的结合确实天作之合,两个工作狂根本不会有婚后被家庭琐事所束缚的顾虑;各忙各的,谁也不会打扰谁,就连怀孕生子也不过是为交传宗接代这一差。
一腹孪生这大概是顾铭哲和宣蓉谁都没想到的吧。
姐妹两个没吃过母乳;不知是否这个原因;从小身体就比别的孩子差一些,尤其是顾淮西。而自打顾淮南五岁跟陈家兄弟混开始,奇迹般的很少生病,一天比一天皮实,性格都比之前开朗不少。
顾淮南喜欢陈南承,是陈南浔最早发现的。他告诉余金金,她起初还不相信。“南南怎么能喜欢你哥那种坏孩子?开玩笑。”
当时顾淮南和余金金是他们那个大院数一数二的优秀小孩,而陈家兄弟的父亲原本可以算顾铭哲的部下,转业的早,离异后便下海经商一心在想要在商场打拼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两个儿子顽劣不堪都是他无心管教的结果。陈南承和陈南浔则是人尽皆知的小痞子,顾淮南怎么会喜欢那种男孩子?这怎么可能?
这是余金金的自以为的想法,她也问过顾淮南的意思,只不过她从来没给过一个正面的回答。
直到那一天。
记得那天是邻居家的姐姐结婚,她们也去凑热闹。顾淮南第一次那么真切的感受到女人作为新娘子的美丽,虽然她对男女之间的感情懂得还太少。
“金金,还有十二年,十二年以后我就长大了,一定要嫁给陈南承。”
别的小孩子们都在外面讨糖果吃时,顾淮南双手请托着房间里悬挂的那套婚纱的拖尾这样告诉她。余金金至今记得顾淮南那时的表情,近乎虔诚。
从那天开始,顾淮南不再叫陈南承为南承哥,她直接叫他的名字。
那一年她仅十岁。
顾淮南对陈南承的感情汹涌如潮水,热情如岩浆,她执着的让余金金一度感到害怕。
“你怕什么?他最多不喜欢我,还能杀了我?”顾淮南笑她想得太多,哪里知道自己的话几乎一语成谶,十二年后陈南承的所作所为之于她来说真的如同要了她的命。
背叛,这两个字之前从来没有在她的字典里出现过,这是顾淮南从来没有想过的结局,是她最无法承受的毁灭性的伤害。
那不仅仅是一种感情上的背叛,辜负,更是一种残忍的遗弃。打从五岁认识陈南承开始,他就成了顾淮南今后唯一的依靠和希望,对于家人的概念,还不如他来的真实,那是实实在在的生活,实实在在的需要以及被需要,
然而这一切却在一夜之间被颠覆。
细细想来,其实在陈南承娶余安娜之前,顾淮南已经被慢慢疏远,直到最后她都没有接到一个分手的通知,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张结婚请柬。
从请柬上陈南承旁边余安娜的名字,再到婚礼现场那身形挺拔的男人轻撩身旁女子头纱并落下承诺之吻的一幕,顾淮南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噩梦,一个可怕而真实噩梦。
更可怕的是她在这噩梦里怎么都醒不过来。
她的人被余金金从婚礼现场拉出来,心却已经碎在一脸冷漠的陈南承面前了。
余安娜穿着她给自己设计的婚纱,嫁给她的男人。
顾淮南在那一刻脑子已经停止运转,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反应过来时已经身在荆江边。
或许是那年冬季最冷的一天,繁华的海苑大道都人丁稀少。她对着茫茫江水,忽然想起右脚腕刻下的他的名字,亦想起自己曾发过的誓言:这一辈子,一定要做陈南承的妻子,如若不然,她便会去早早的投胎,去下一世里等他,在他遇到任何人之前,去寻他的出现。
顾淮南跳下荆江时抱着的就是这个念头,冰凉的荆江水,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剜着她的身,她的心。顾淮南不会游泳,她不知道自己那时究竟有多爱,才会连求救本能都放弃,甘愿静静的等待冰冷与黑暗一点点带走自己。
她听见一个声音在和自己说,之所以会那么疼,那么冷,只因她爱的还不够。
不够,那么加上下一世,够不够……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却带走了她的一切意识。
顾淮南再醒来时,是在医院,她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叶锡尚。那男人逆光而立,环抱双臂站在窗前,高大的身躯遮挡住大片血红夕阳。
她张口第一句就是陈南承的名字,怎奈声音被江水浸得沙哑麻痹吐不清字句。
顾淮南看不清他的脸,而由他手掌传递过来的温度却真实的告诉她——她没有死,竟然没有死。
顾淮南就那样怔怔的躺在那里,不言不语不哭不闹的躺着,被喂了些吃的,直到夜里才恢复了些体力偷偷溜出医院。她跑到两人之前同居过的陈家宅子,不料本应与娇妻洞房花烛的新郎官竟也窝在这里。
陈南承不诧异她会来,只惊讶于她死过一样的脸色与眼神。她身上穿着不知道谁的衣服,光着双脚站在他的院子里,看了他一个世纪之久,仅有的勇气却只够她问了一句毫无意义的废话。
“你怎么……忍心?”
陈南承从没那般冷漠决绝的对过她,顾淮南一定是疯了才会不顾一切只想回到过去,才会那样作践自己,在他面前脱掉外衣,仅着薄薄的内衣,双目腥红得要滴出血来。
“我知道你没忘,我们说好等我毕业就结婚,我把自己给你,给你生个孩子,然后一起到老,我们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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