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文,你回去歇会儿吧,我来给爹喂吃的。”晓娴看着双眼发红的康宜文,软声说道。
康宜文抬眸看向晓娴,发现她明显瘦了一圈,很是心疼,摇摇头:“你一人喂不行,我们一起吧。”
这倒也是,康庆昌无意识,得俩人配合着来喂吃的才行。
“爹,明儿我就要去新镇开铺子做生意了,上午就不能来看您了,下午我来看您啊。爹,您得多吃点儿,赶快醒过来,家里还有好多事儿要您拿主意呐。对了,爹,我铺子里准备再卖一样新鲜的吃食,叫馄饨。馄饨比饺子小,皮更薄,味道鲜美,你想不想尝尝啊。您要是想尝的话,就赶紧醒来啊。”晓娴一边喂康庆昌喝汤,一边说着话,像和他拉家常一样。
康庆昌依然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的反应,嘴中的汤会有一小部分沿着嘴角流了出来。康宜文细心的用软软的棉布帕子轻轻的擦拭着,生怕弄痛了父亲。
看着原本硬朗慈祥的康庆昌变成了现在这毫无生气的样子,晓娴眼睛涩得发痛,好想哭,只是极力忍着。
从康庆昌屋里出来,康宜文又去看了看康宜富,而后与晓娴一起回家。
“宜文,你大哥怎么下巴也受了伤?还有,他到底伤在哪儿了?”晓娴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她只是猜测康宜富可能是伤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可那终究是猜测,人都有好奇心,她也不例外。
其实她还有点儿意外,那就是康宜富与人通*奸,被人家丈夫发现,竟然没有被打死,应该算是侥幸了吧。
康宜文脸一红,摸了摸眉毛,与晓娴之间真正的关系,让他有些不好意思说。
“哎,幸好大哥已有了三个孩子,不用担心子嗣的事儿,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康宜文含蓄的应着。
晓娴嘴角抽了抽,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果然是伤着那儿了,真想笑出声来。活该,谁让你在外面花心,这下遭到报应了吧,她在暗暗骂着康宜富。同时还恨康宜富,都怨他惹了这种事,不然,爹哪儿会人事不知!
“你大哥这种人啊,我说的话你可别不高兴,他就是活该。你可能不知道,年前,他将大嫂差点儿折磨死,简直不是人做的事。且后来你和二哥也劝了他,秀才还因他手都受了伤,他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悔改,还依然我行我素。我倒是觉得那野女人的丈夫没将他给打死,算是他运气好了,不管怎样,起码他现在还有条命在。
只是爹好无辜,跟在后面受了气,变成这模样,我真是担心。说句实话吧,我要不是担心爹会受到影响,我才不会劝大嫂留下来,就由着她回娘家算了,将那烂摊子就丢给你母亲,看她怎办,哼!
还有大嫂这次算是不错了,没有将事情进一步闹大,还有你,那天劝大嫂的话,我可不赞同。”晓娴语气不善的将康宜富数落了顿,顺带着恼了下秦氏和康宜文。
这些话,压在心里早就想说了,只是在康家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罢了。
康宜文看着气呼呼的晓娴,十分感激她在背后默默做的那些安抚工作,要是没有将林氏安抚好,这事会闹得没完没了,每个人都无法安生的。同时也有愧色,为自己当初的那番话
他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软声道:“晓娴,你就别气了,事情已经闹成这样,光恼大哥也无用。有了这次的教训后,他往后定会好好的过日子的。我知道我当时的话是站不住脚的,可是为了劝大嫂,为了大局,我只得那样说,我知道错了,你就别怨我了,好嘛?”
切,康宜富往后就是想作怪,也作怪不了!
晓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有些嘲讽的冷笑了下,对康宜文后面的话也未置可否。
第二天,晓娴和吴天兰俩人去开铺子,让康宜文去照看康庆昌。
不知道是因为风雅居开了饺子铺的缘由,还是客人们并不知道今天文娴开业的原因,客人并不多,比平日里少了一大半,来得客人也大多是常客。
大家见到晓娴,有人上前笑着说道:“沈姑娘,你可终于是舍得来开张了,我都快馋死了,赶紧给我们来二十个煎饺,两罐莲藕排骨汤。”
这莲藕是空间中种植出来的,集市上也有莲藕卖,但品质根本不及空间莲藕的三分之一,因此,任何人都炖不出这种味道来。
晓娴忙笑着去盛饺子,吴天兰去后院拿汤。
人虽然不多,但大家坐在一块儿,就喜欢聊八卦,而如今最劲爆的八卦,却是令晓娴意外的康宜富偷人八卦。
“老陈啊,你听说没有,六胡巷那边前几天出了桩丑事啊。”有个男声说道。
“我这不昨儿下午才到的家嘛,哪儿知道,何事?”立马有人接话反问道。
晓娴一激灵,很是紧张,担心大家知道康宜富与她之间的关系,同时也想知道更加详细的事情经过,比方说那个女人怎么样了,侧耳注意听了起来。
这两人话头一开,立马又有其他人加了进来。
“你也听说了这事啊,那男人心可真狠,竟然将那奸*夫的第三足给割了。”另一个男人说道,声音中有着惋惜。
不知道他是否也有着花花肠子,与康宜富有同病相怜之感,因此才同情起他来;同时也替自己捏了把冷汗。
所谓的男人第三足,就是指那话儿。
立马有人反驳道:“哟,这还叫心狠啊,像这样不要脸的奸夫yin*妇就该当场打死,然后丢出去喂狗,割他第三足那是便宜了他。”
语气义愤填膺,是个妇人的声音,看得出,她特别反感这种事儿。
另一个妇人立马也接话道:“大嫂,你说得没错,听说那yin*妇以前啊就是做*子的,难怪会勾*引别人家的丈夫,真真是个不要脸的。”
“对,听说这个小*子是那男人的四姨太……”先前的妇人继续说道。
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所知道的,大多数人都表示很愤慨,认为康宜富的下场是活该,铺子里很热闹。
晓娴从这些人的嘴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经过,同时也知道了方凤萍的下场,被李广茂毒打了一顿后,重新卖去了青楼。
与康宜富相比,方凤萍的下场算是好的了,她原本就是从青楼中出来的,再回到那儿也不算什么,特别是像她这种性子天生yin*荡的,待在青楼也许比独守空闺强。
“沈姑娘,还真是巧啊,听说那奸夫也姓康,你与家康公子同姓,也是你们旧镇人,说不好你们都认识哟。”晓娴去给一位妇人送饺子时,笑着对她说道。
吴天兰下意识的看了看晓娴,眸子里有些狐疑,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
晓娴心里惊了惊,面上故意装出不高兴道:“刘大嫂,怎么将这种恶心人与我家夫君向一起扯。”
“沈姑娘,你可别误会啊,只是正巧同姓嘛,所以就随口说了句,别往心里去啊。”妇人讪讪的笑了。
“呵呵。”晓娴抿嘴轻笑了下,不置可否,她特意如此,就是不想这些人再继续说下去,弄不好到时镇上人都知道了康宜富的真实身份,那可真丢人。
真是一人造孽,全家跟在后面丢人现眼。
“对了,沈姑娘,你可知道,你回家插秧的这些日子,风雅居也开了家饺子铺,比你这铺子大了不少,铺子里装饰得很精致。我看这几日去她那儿吃饺子的人也不少,你这生意可能要受些影响的。我建议啊,你这铺子也重新装修一下,最好能将隔壁的铺子再租下来,也将规模扩大一些。”有一个妇人将话题给岔开了,说起了柳如媚的饺子铺,并好心的建议着。
晓娴微笑着说道:“我昨天刚听人说了这事,大嫂多谢你的提醒。只是羊毛出在羊身上,铺子的装修费用自然会加在饺子的成本上,这样一来,要么就是饺子涨价,要么就是饺子馅的份量和质量可就要大打折扣,这样一算下来,吃亏的是客人们。咱们不讲究那些无用的包装,我只想做最美味好吃又便宜的饺子给大家吃,其他的嘛,暂时不考虑。”
然后她环视了一下自己的铺子,墙壁洁净,桌椅整齐,装修虽然简单,但很干净,很实用。
本来当初开饺子铺的初衷,就是定位中低档消费,若要讲究排场,搞精致装修,那样消费档次就提高了,一来违背自己的初衷,二来消费一旦提高,顾客群体就会减少,生意肯定会差很多,这和银桥镇本地的消费水平有关。
平日来铺子里吃饺子的客人,主要有两部分,一部分是来镇上购物、摆摊卖土产品的乡下人,还有一部分自然就是银桥镇本地的居民。
银桥镇本地居民虽然多数人都在做生意,但真正特别有钱,舍得天天花大钱在外面吃东西人的并不多。每天过来消费个几文或十来文钱,一般人还是能承受的,要是让他们每天花个几十文甚至上百文来吃个早点,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这一点晓娴在现代时就深有体会的,当时她家楼下有一家饺子店,就是普通的装潢,大众的消费,因物美价廉,生意特别红火。后来这条街上又新开了一家饺子店,精装潢,桌椅餐具俱是高档次,美仑美奂。
先前那家与它一比,店铺自然是不够显眼,甚至有些寒酸。
新店刚开张时,有不少图新鲜的客人前去吃,生意一度很红火,之前的那家店生意是受了些影响。可还没出三个月,后面那家店就因生意萧条,入不敷出,悄然倒闭了。
那家普通的饺子铺却生意红火,天天满座,老板赚了不少钱。
这是因为那家普通的饺子铺价格便宜,只要花个三五块就能吃得饱饱的。而精装潢的那家店好看,价格更是好看,一人去随便吃顿饺子,若想吃饱的话,没个二三十块是打不住的,长此以往,谁能扛得住。大家多是工薪阶层,谁愿意一个人天天一顿饭就花掉好几十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