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长安究竟怎么样了……老天保佑他老爹老妈兄弟妹妹还有几个老婆全都平平安安,千万别折腾出什么事就好!
他正在心里念叨,旁边忽然窜出来一个声音:“你究竟想让高句丽怎么样?”
李贤讶然转头,见旁边的高德笙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脸上还带着刚刚欢好过后的红晕。由于这些天习惯了她的沉默寡言,他倒有些不习惯她的主动开口询问,愣了片刻之后,方才半支着脑袋反问道:“你以为我想让高句丽怎么样?”见高德笙又沉默了下来,他忽然坐了起来,猛地掀开了被子。
虽说室内温暖如春,但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仍是让高德笙打了个寒颤,却不再像最初那样用手徒劳地遮盖身子。横竖身上每一寸地方都被他看过,她还有什么可以遮掩的?
“我记得先头和你说过,大唐在辽东会设安东都护府,你的父王要是能够在长安表现得好一些,那么仍然可以归国。当然,我知道王当得久了,必定不会喜欢拘束,你父王免不了会想着和周边部落串连一气捣腾什么造反谋逆,到时候大唐就能够名正言顺地将辽东之民内迁,这高氏君长的血脉也就绝了。”
听着李贤用满不在乎漫不经心的态度道出那样惊心的事实,高德笙的心不禁愈发往下沉,可待要求情或是分说什么,她又找不出任何可以用于反驳的道理。
在她茫然无措的时候,她忽然感到李贤再次翻身压了上来,不多时竟是再次浑身火热情欲大动。而与此同时,她又听到耳边传来了低低的一句话:“差点忘了告诉你,你那个忠心耿耿的护卫并不叫甲得,而是叫金同善。我记得高句丽并没有多少姓金的人,而金姓在新罗却不少,我如今寻思着,他如果是新罗人,呆在你身边的目的似乎倒是值得玩味。”
此时此刻,用五雷轰顶来形容高德笙此时的心情也不为过。她用尽全身力气伸手想把李贤推开,可她那点力气又哪里抗得住李贤练武人的肌肉?而随着阵阵直入骨髓的酥麻,她的身体已经完全丧失了反抗的能力,就连给出一个愤怒的眼神都办不到。
再一次离开高德笙诱人的身体,李贤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随手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我当日让人去调查,结果我大唐在高句丽的细作果然不是吃素的,查到的事情很有趣。原来,早先我在长安曾经经历过的一次刺杀,也是你那个护卫干的好事,难怪我总觉得那股杀气似曾相识。看来我那天对他说要杀尽高句丽人似乎不太准确,要说也应该说是杀尽新罗人才对。当然,你也可以不信,不过我可以让你再见见他,听听他亲口对你承认。”
他忽然蹲下身子,笑眯眯地看着趴伏在那里面色呆滞的高德笙,轻轻捏起了她的下巴:“高句丽已经为它的不顺服付出了代价,而取而代之的则是欣欣向荣的新罗。我虽然因为你的事而向新罗方面发去了质询,可似乎看起来人家并没有丢出金明嘉顶罪的意思,反而是太子金政明岌岌可危。甚至有人说,金明嘉也许会成为又一位新罗女王……”
“你不要说了!”
高德笙猛地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嘶吼。金明嘉算什么东西?高句丽称霸海东的时候,新罗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凭什么她现在失去了所有,金明嘉却能够享受更高的权势!正当她感到心中那把火烧得更猛更烈的时候,她耳畔又传来了一声低语。
“那么,你想不想当高句丽的女王?”
心情一下子从谷底跃入巅峰,高德笙一下子怔在那里,无法消化这骤然间的巨大冲击。高句丽从来没有女王,他是在骗她,还是说真的?
第五百三十五章 … 李贤的家书和公文
月三日名曰上巳,素来就是大众游乐的传统节日。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每每到了这一天,就只见少女少妇成群结队地外出游玩,而那些富有盛名的河川则最是人多。赏尽管是老风俗,但在时下的年轻人中间仍是风靡,更何况若是运气好还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因此趁这机会前去一窥佳人芳容的美少年也不少。
外头热热闹闹,皇宫里头也正在举行家宴,而地方则是选在太液池。李弘固然是把太子妃杨纹因和明徽阿斐都带了来,就连李显也雄赳气昂昂地带上了自己新纳的两个孺人,相形之下,倒是盛装的贺兰烟三人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一家人饮酒庆上巳的时候,李弘便诵读了《洛赋》,那声音朗朗中气颇足:“夫何三春之令月,嘉天气之氤氲;和风穆以布畅,百卉而敷芬。川流清冷以汪濊,原葱翠以龙鳞;游鱼瀺灂于波,玄鸟鼓翼于高云……”
听着这华丽的词藻,李治固然是闭目作欣然状,其他人却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今日这家宴唯独缺少了一个人,于是,最最年少的太平公主李令月皱了皱小眉头,忽然嘟囓了一句:“这都三月开春了,六哥怎么还没打完仗!他再不回来我就去辽东找他!”
她这声音虽轻,可武后是最最耳聪目明的人,闻言嗔怪地瞪了女儿一眼,等到李弘把那篇长长的洛赋念完。她方才春风满面地笑道:“这上巳佳节,独独缺了贤儿一人未免无趣。今儿个早上刚刚从辽东来了公文,贤儿恰恰在中间捎带了信……”
这话还没说完,李治便首先睁开了眼睛,紧跟着贺兰烟发出了一声惊呼,屈突申若和许嫣虽说勉强忍住,但两人地手已经情不自禁地握在了一起。这时候,李令月一下子跳了起来。高兴地大声嚷嚷道:“母后。这事你干吗不早说!”
见人人都有不同的反应。武后便笑道:“辽东远在数千里之外,这信偏偏在三月三送到,可不是大巧?令月,看看你那个样子,只知道贤儿,难不成父皇母后都不要了?”她一面责备女儿,一面把信递给了李弘示意他读。自己却朝李治身边悄悄靠了靠。
“父皇母后驾前,臣贤顿首拜安。”
读了这个开头,李弘就几乎忍俊不禁,压抑了老半天方才维持住了那一本正经的表情,不曾笑出声来。这虽不是大白话,但和白话也差不了多少,倘若换成某个礼部大臣在此,毛病怕是要挑出一大堆。然而。等他的眼睛瞥到后头那些字。顿时再也忍不住笑意,咳嗽了一声方才再次读了下去。
“辽东的天气很冷,若不是一路打胜仗。只怕我军士卒冻伤者不在少数。我这里天天烧着大火盆,饶是如此仍是冻得要死要活,好在我已经逮到了那个逃跑的蠢笨女人,夜晚有人暖床,这才勉强能够睡觉。”
听完这一句,李显再也憋不住笑,噗哧笑出了声,就连太子李弘的表情也有些尴尬。至于贺兰烟屈突申若许嫣则是在一愣之后,同时咬紧了牙关,心中恼火极了——这回她们谁都没法跟过去,居然会无巧不巧地让李贤在那里逮住了高德笙!
而李治和武后对视了一眼,李大帝久不管事糊里糊涂,武后则是暗骂李贤不知轻重,连忙在丈夫耳边叨咕了几句。结果,心情正好的李治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对李贤地肆无忌惮并没有说什么。
“师傅地病已经痊愈,人还硬朗,我这个辽东道行军大总管似乎也应该卸任了,免得他太过逍遥。刘相公在平壤指挥数百里之外地百济唐军,亦是老当益壮。老将老臣能干,薛仁贵他们三个同样是虎狼之将,所以我的日子很充实,正好新罗太子金政明和金信都来了平壤,我没事情就和他们扯扯皮,就当打发时间了。”
“咳,咳咳!”
这下子,李治一口酒终于呛在了喉咙里头,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方才回过神,那脸上满是气急败坏的表情:“这……这个惫懒的家伙,当初自告奋勇,现在却打这种懒主意!这有事情都推给别人去干了,他这个亲王呆在那里还有什么作用!”
这话刚刚骂完,他忽然醒悟到一个重要问题,新罗军主帅副帅都在,没事情把太子还有那个镇国之宝金信派出来干什么?于是,他一面示意李弘继续读,一面开始皱着眉头开动脑筋。而他能够想到的,旁边的武后亦不会想不到,于是,这对尊贵的天皇
同时开始走神了。
他们俩走神,下头一帮小地对李贤的家书却愈发感兴趣,一个劲地催促李弘快点往下念。而贺兰烟虽说恨不得抢过那信看个仔细,但这场合不对,她只能耐着性子听那些唠叨,心中暗恨李贤怎么也不送一封单独的家书回来。
李贤这一封家书及其冗长,东拉西扯几乎就像是一篇辽东游记,到了最后,李弘看到那长长的礼单,不觉在心里暗叹李贤做事周到。
“辽东盛产人参鹿茸,我让人精选了一些最好的,正好给父皇母后和太子滋补身体。靺鞨诸部有人送来了一对鹰,大军班师之日我会带回来送给七弟和八弟;高句丽有几个能干的匠人,我让人打造了一批精巧的首饰匣子,正好给太子妃和烟儿申若她们解闷,还给令月捉了一只小红狐……”
这时候,李治和武后方才从沉思中回过了神,对于李贤的周到自然是满意地。而李显李旭轮李令月听说礼物都有自己地份,也是齐齐大喜,李令月更是在那里满心喜悦地扭动身子,恨不得立刻奔回去告诉上官婉儿和阿韦。
武后瞥见贺兰烟在那里不满地搓着手,就连屈突申若和许嫣也都是强装笑颜,遂微微笑道:“你们三个也别操心了,贤儿自有家书单独给你们,只不过是夹在公文中一起送来的,所以我还不曾来得及给你们。阿芊!”
阿芊闻声上前,将一个封得严严实实的纸筒呈给了贺兰烟,这时候,三女方才为之一喜,贺兰烟更是满面通红地首先起身谢过。
小宴结束,大家各归其位,李治却没有回蓬莱殿,而是和武后并肩,闲庭信步似地往含凉殿走去。进了内殿打发走了闲杂人等,李大帝立刻露出了恼怒的表情。
“这个贤儿,竟在那里乱七八糟说些闲话!”
“陛下,这是家书,总不能煞风景地说斩首多少吧?”武后早就摸清了丈夫的心思,此时笑吟吟地从阿芊手中接过又一个纸筒,“臣妾早上就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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