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介绍还没说完,便被他一句话打断。“我没兴趣。”
淡然拒绝后,他轻快地越过她离开。
他对于当个让人评头论足的公众人物没兴趣,否则光凭他家在媒体界的势力,就算他长得像猪头也能大红大紫,还轮得到她来发掘吗?
“欸……等等……”好不容易赶上他的长腿,又让她流了几公升的汗水,追得她上气不接下气,像是跑过马拉松似地。
宫非难得听话地停下脚步,等着看她用什么法子说服自己。
“我可以把你捧成最红的模特儿喔!”毫无根据地先画个大饼再说,事实上她这个菜鸟经纪人,甚至连怎么捧人都不知道哩!
“换点新鲜的。”哪一个星探不是这么说的?没什么稀奇。
不上钩!好,再来一个。“我可以给你最好的分红。”这下总可以了吧!
“多少?”他懒懒地问着。她锲而不舍的傻劲和越挫越勇的精神令他觉得有趣,忍不住想逗着她玩。
上钩喽,就不相信他不爱钱!
“五五分。”她大方地说出条件。
一般业界对于新人都是给固定底薪,而且是那种只能算是车马费的低薪,所以她算是非常慷慨的雇主。
“太低。”他转身欲走,立刻被她飞快地挡在前头。
不甘不愿地提高佣金。“六……四。”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只要能签下他,绝对会有源源不绝的工作上门,四成的佣金也够瞧的。
他摇头。看她一脸不甘心的模样,心情更好,眼底已有笑意。
她咬牙喊出。“七……三。”
他还是摇头,笑意已在他嘴角飘扬。
心一狠,吼出。“八……二,这已经是我的底限了,不能再多。”
她的心,痛哪!
“可以。”看她痛心疾首的表情,他乐得继续闹她。“还有呢?”
“还有?!”她惊骇地瞪着他,重申。“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再降,她就无法维持公司运作,只能关门了事。
大太阳底下,她很认真地谈交易,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已被对方当成逗开心的玩具。
他理所当然地开出条件。“总要有人侍候我吧!”
“侍候你?!”有没有搞错?他又不是大牌,哪需要这么大的派头?
“不给?那就算了。”语罢,他再度转身,脚步都还没迈开哩,就被她给拽回来。
“就……”她咬牙切齿地答应。“就给你一个助理。”要不然还能怎么办?
这人真够狠的!偏偏他又是她唯一看上眼的人,只能任他宰割。
“你……”他明知故问。“该不会就是我的助理吧?”
“怎样,你有意见?”一口白牙险些咬碎。
早在接下这间入不敷出的公司时,她就已经遣退所有的冗员,她现在的身分是“校长兼撞钟”,除了她以外,公司已经没有其他可以使唤的人。
“我只是想说……”他伸出右手与她交握。“合作愉快。”
他决定接下这份差事,反正他最近正无聊得慌,想找点事解闷。只是不知家里头那些“大老”在看到他“拋头露面”后,会不会气得脑充血?
跟她要了一张名片,又赏她一个分不出东西南北的笑脸后,迈开大步,继续走他的路。
留下被他的笑容眩昏,久久不能回神的沅媛,痴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隔了好久,她才开始怀疑自己是真的和他谈好交易,还是……
让人给耍了?
※※※
隔了几天,宫非才依着名片上的地址,找到这间位于破旧公寓二楼的办公室。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不甚牢固的锈蚀铁门,走进屋后,看到一名女子正埋头苦干为墙壁添上新色彩,粉白色水泥漆滴得她全身都是,看起来狼狈得可笑。
他认识的女人中,没有一个会亲自动手做这种粗活,更别说是让自己以如此邋遢的模样现身;她们每回见到他时,莫不打扮得花枝招展,深怕有一丝不完美。
跟他认识的那些女人一比,她果然是个奇怪的女人哪!
宫非拿下墨镜打量屋内状况,评道:“你这间公司还真是“历史悠久”哪!”
刚走进这间老公寓时,他简直不敢相信有人会在这里设立公司,虽然之前已有心理准备她的公司大不到哪儿去,然而它破败的程度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乍闻他的声音,让沅媛拿着刷子的手一顿,立即转头。
果然是他!
“你来啦!”她惊喜地站起身往他冲过来,脸上的笑容灿烂得直逼窗外的艳阳。
空等了三天,她还以为他不会来了呢,还好他依约前来。
“停。”伸手制止她的继续前进,他今天仍然穿著一身黑,可不想变成“大麦町”。
她会意地停下兴奋的脚步,露出爽朗的笑容。“我正在粉刷墙壁,打算重新整修一番。”
“是该好好重整,否则好不容易找上门的客户也会被吓跑。”要在社会上生存,门面是很重要的。
沅媛有听没有到,眼睛牢牢地粘在他脸上,痴痴望着他没戴墨镜的俊脸。他戴上墨镜就已经够帅了,没想到摘下眼镜的他,更是迷人!
漂亮的眼睛,好象装了磁铁般,牢牢吸住她全部的注意力,让她陶醉其中……
“小姐,妳不要每次一看到我就看傻了,好不好?”虽然被人欣赏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被人用眼光“吞噬”,又是另外一回事,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
“嘿嘿,对不起,又看呆了。”被人当场抓包,让她羞红脸。“你长得真的很帅ㄝ,一定可以一炮而红!”
她对他的魅力极具信心。天啊!她真的挖到宝了。
回了她一个白眼。“那还用说!”
若不是时值“非常时期”,让他有心想做件让家人暴跳如雷的“好”事,他也不可能出来“卖脸”。
只能说她有着天大的好运,误打误撞捡到了天上掉下来的礼物。
“你打算怎么安排我的事业?”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会走红,但是看她这间公司的状况,如果再没有生意上门,随时有关门的可能。
他可不希望因此造成他生命中唯一的败笔──待过一家因营运不善而宣布倒闭的公司。
“我打算带着你的照片去四处推销,相信看了你的照片后,一定会有人愿意用(奇*书*网。整*理*提*供)你的。”她准备挨家挨户去拜访与她父亲有过往来的厂商,以他出色的相貌,就算没有知名度,应该还是会有人欣赏的。
对于这个行业,她是个道地的菜鸟,不但没经验也没门路,只能靠着一股冲劲和傻劲,努力往前冲……冲……冲。
不会吧他在心里哀叹。他可不想让自己的模特儿生涯有如此可悲的开始,届时他还没接下案子,可能就已经被接回老家管训。
“算了,你暂时别行动,我会先去探探哪里有模特儿试镜或是名牌服装的发表会,到时我们再作筛选。”宁愿自己辛苦一点,以免她接了不三不四的工作回来。
“好。”沅媛无异议地答应,接着她才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做宫非,皇宫的宫,非常的非。你可以叫我阿非,我朋友都是这样叫我的。”
“宫非……”非常特立独行的名字,跟他的感觉很搭配。“很特别的名字ㄝ,你要以它当你的艺名吗?”
“不行。”想都不想就直接回绝,他不想将宫家牵扯进来。
凝神想了一下。“我的艺名就用“元彬”好了。”
不少人说他长得跟韩国明星元彬很像,虽然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不过就暂用他的名号,搞不好可以鱼目混珠,蒙混过去。
由于宫家的企业跟演艺圈的渊源颇深,举凡报章杂志和电视媒体,宫家都有涉猎,而且是处于龙头地位;若让家里人知道他顶着宫家的姓氏出来拋头露面,可能还没有露脸机会,就被“请”回家关禁闭了。
“可以吗?”沅媛满是疑问,会不会被告啊?
“谁规定不能同名同姓呢?“元彬”只是个名字,又不是注册商标。”只要愿意,取名为“陈水扁”都没问题。
“说得也是。”世上同名同姓的何其多。“我们就用“元彬”吧!”
“你还要继续?”看了一眼她越刷越花的墙壁,他的眉头也跟着越皱越紧。
这就是他未来要上班的地方?还真是不堪入目哪!
“我今天应该就可以完成,请你明天再过来正式报到。”除旧布新,先让公司有新气象,也等于有个新的开始。
“你确定……你是在粉刷,不是在画符?”墙面刷得坑坑疤疤的不说,颜色也没调匀,有深有浅,活像在画泼墨山水似的,只不过是属于难看的那一种!
“我当然是在刷墙壁啊!”她得意地指着自己的杰作。“你看,我才刷两个小时就已经刷了快一半了ㄝ。”
原本不想弄脏衣服的宫非,再也看不下去,干脆卷起袖子,接过她手上的刷子。“我来。”他可不想在“月球表面”上班。
“可是……”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很贵ㄝ!
“我刷上面,你负责下面。”此时的他已经忘记身上的昂贵衣服。“记住,我刷完后,你再刷,要慢慢地一次刷匀,不要来回刷好几次。”
吩咐完后,他拿起滚筒刷走到墙角开始重新粉刷,盖掉原先的坑疤。
沅媛乐于从命,拿着刷子跟在他后面。
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应该很有经验吧!只是他那一身衣服,怕是……
在劫难逃喽!
※※※
经过一个多小时后,一面崭新、光亮又平滑的墙壁终于诞生。
“阿非,你是不是学过?技术真好呢!”跟现在的成果比起来,她之前的工作只能用惨不忍睹形容。
难怪他会亲自“下海”指导。
“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工作。”他满意地欣赏这次的成果,没想到他连粉刷都很有天分,果然没什么事能难倒他!
“不会吧”他刷的墙面又匀又顺,算得上是师傅级了。
宫非不客气地嘲讽道:“这种事,用脑子稍微想过,就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言下之意是她可能没用脑,要不就是没有脑。
好想扁他喔!暗中一枪的沅媛心里不悦地想着,但在看到他一身被粉白油漆“蹂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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