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个五位司约来管。”
“知道谁是犯人不见得就能破案子,要送这样一个主上王法大堂,只怕是——”
“你放心,等着看就是。只要我弄明白其中祸福,准保你有场好戏看。”
黎安璇璐皱了皱眉摇头道:“真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这件事牵连颇广,真要是给你破了,还不知道让多少显官落马,若是真的要办,就要速战速决。”
昭彤影嫣然一笑:“你放心,就在这一两日。”
“一两日……结案?”
“不——祸福立判。”
正说到这里家人来报说后宫文书女官水影派人送来一张帖子,还说要当面呈交给您,您要不要见。
她瞟了黎安璇璐一眼,心道:“来了来了,说到就到。”说了半句“有请”,当即改口道:“请到二堂,我马上过去。”
这日前来送信的是个年轻宫女,眉目端正不过算不上漂亮,昭彤影也听说过后宫用宫女只要眉目端正就行,对容貌不严格。只有宫侍才要精挑细选,务求各个漂亮,更要专门买一些眉清目秀的男孩子回来,留给皇子和女官们暖床,得到主子宠爱的宫女有时候也会得到一个宫侍当奖赏。水影尚未服礼,为了避免发生有违礼法的事情,贴身都用宫女。这女子送上贴子,然后看着她。
昭彤影看完书信哈哈一笑:“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昭彤影的确是偷懒了,明天就启程前往扶风,务求为朝廷尽力。”
宫女嫣然一笑:“我家文书女官说了,大人是她最看重的朋友,既然要远行,无论如何要见一面。文书已经在宫里摆了酒,请您过去一叙。”
“哦——再好不过,可是,我是五位小官,又不是宗亲贵族,不能入宫。”
“大人放心,这点文书早就想到了,这是文书为大人求来令牌。”
“呵——她想得到是周到,那么,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姐姐前面引路。”
苏台历两百一十七年夏天,昭彤影带领几个属官远行鹤舞,彻查军需粮草私运一案。对这个任命看好的人并不多,反倒有不少人幸灾乐祸的说“看吧,一个人就是不能风头太健。树大招风,出头的椽子先砍。一次琼林夜宴送掉大好前程,不划算啊。”
或许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思,送行那天到场的只有小猫两三只,其余的都抱着一种“别打蛇不成被蛇咬的时候迁怒到我”的心情远远避开。幸好她进京时间不长,人人都能说没那么好的交情。这一去,整整一个半月没有音讯传回,京城就有人坐不住了,风言风语也说得越发高兴。京城里那些原本因“钦差”出炉而小心谨慎的人看看过了那么没有危险,查得人没结果,朝廷也不催,就忍不住要想到底是皇亲国戚看样子皇上不忍心杀自己的舅父,毕竟后面还有一个皇太后,百善孝为先。
这其中还有一些人支持昭彤影,西城静选和黎安璇璐就是典型的两个。这两个一个在朝中,一个在宫中,但凡听到幸灾乐祸的话就会加以阻止。然而,即使是这两个人也不都稳当当,至少西城静选全凭着朋友的一厢情愿祝愿好友一番风顺,只有黎安璇璐毕竟是后宫的女官,多少知道一点内幕。那天她给昭彤影送行,问她昨天进宫到底说了什么,还有这祸福弄明白没有。昭彤影只是哈哈笑着不置一词,问了好半天忽然道:“水影虽然聪明伶俐,才华出色,可到底还是个孩子。当年我也在内宫行走过,这受皇恩深重可不见得就是一种错吧?这孩子知恩图报,照顾她一些不吃亏。再过几年,想要施恩都不见的能找到机会了。”
璇璐闻言大吃一惊,暗道这么说昭彤影不但明白了祸福,看样子这“福”还是那个文书女官为她赢得的。而昭彤影这口气分明是说这孩子心机才学都在她们这些人之上,要她小心一些别给自己惹祸,最好能攀上交情,往后受用不尽。听这句话的不止璇璐一个,还有静选几个,可听进去的只有她一个。也许在后宫久了,比谁都明白“君恩”这两个字的意味。此后她倒真的是找机会接近那孩子,一接近不免哭笑不得。那孩子冷冷的不怎么爱理人,女官们常常互相请客,去请她请三次到有两次说皇上身边走不开,三请请来一次也是用了饭就走,说一些客套话。她有两次问起昭彤影的事情,那人眨眨眼睛:“我只管教皇子们读书,不问朝廷里的事。”
七月中,皇帝下旨调鸣凤郡都督丹舒遥复任扶风,代理都督邯郸蓼为副。这丹舒遥是将军世家出生,皇帝爱妃丹贵妃同父兄长,皇七子晋的母舅,封一等侯也算是皇亲国戚。
到了八月末,忽一日京畿兵马府举衙出动,将京城好几个衙门围得水泄不通,不但如此,还围了一个驸马府和一个侯府,当天京城大街小巷都见到军兵奔来跑去,领头的居然是正亲王和大司马。京城的老百姓巴着门窗往外面看,一个个都想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看这阵势还不知道有多少显贵一夜间要掉脑袋。
第二日早朝大司寇西城照容沉着张脸在朝堂上沉痛的宣布私贩军械的幕后之人查出来了,乃是现任凛霜大都督。又说这位大都督狗急跳墙想要拥兵造反占据凛霜,幸好鹤舞都督丹舒遥和邯郸蓼有所准备,发兵镇压。此人又想要逃出关口投奔乌方,被昭彤影伏兵所获,此人朝中弟子亲朋甚多,有多掌兵权,为防意外,臣斗胆做主发五城兵马司捕获归案。
爱纹镜大惊失色追问原委。照容一脸沉痛的呈上昭彤影从凛霜飞马传回的折子,朗读罢满朝震惊。卫暗如连连跺脚,末了小心翼翼说:“皇上,您看这案子怎么办?办重了,好歹那是皇亲;办轻了,臣听说此事已让北方军心涣散。”
爱纹镜自然是痛苦万分,好半天不发话。底下大臣纷纷揣测君主的心思,有保的,有力主严惩的,如此一般折腾宣布退朝。到了第二天,皇帝黑着眼圈上朝,一脸悲痛,但是毅然决然的说:“大司寇,朕几番思量,虽然舍不得,可是国法为重。卿依照国法处置,无需害怕。不过,朕不想杀人太多,追查元凶即可,家人若是不知情,能不杀就留一条生路,送到边关为奴,替他们赎罪吧。”
西城照容领命,众臣一边听了许多人这才恍然大悟,心道:“原来皇上是要除了这个人而非保他,看样子还要把他在朝中的势力连根拔啊。”
就如同百姓们所说,爬得越高摔得越重,这一案牵连官员又是二十余人,更不乏公卿显贵,多少人一夜之间从世家公子小姐沦为奴隶。这其中只有一个人幸免于难,就是在后宫担任教习皇子武艺八位司习,她被剥夺家名,却保留了女官的身份,几年后晋升五位后宫侍卫统领。
外篇 番外 五陵年少 尾声
(更新时间:2005…6…15 10:24:00 本章字数:3232)
帷幕落下时已经秋风渐起,黄花满园。
皇太后同父弟弟、凛霜大都督私卖军需粮草、叛乱、潜逃,最后在阵前自杀。无数名门显官相继落马,震动天下。如此惊天动地的案子却在一个年仅十八岁的五位官手中了结,此人不但年轻位低,更是一介素衣。如此这般就让京城上下为之震惊,而各种传言甚嚣尘上,围绕着又有了无数谜团。
首先,紫将军拥凛霜十余万精兵,一朝发难居然响应寥寥,以至被邯郸蓼一战击溃。其次,丹舒遥、邯郸蓼镇守扶风,两郡之间既无过节也无交往,苏台规定非敌国入侵迫不得已,边关四郡之间兵马不得互窜,即便正常调动宁可绕远路也不能进入对方范围。然而叛乱朝发,镇压夕至,丹舒遥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又怎会轻易听一个五位官的差遣。
这两个谜团把京城官员折磨得不轻,说什么的都有,一开始都还是猜测,到后来就有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甚至拍胸脯找证人好像亲自经历过,除了他谁都没他明白。
潋滟湖上,画舫轻歌。葡萄美酒,玉盘珍馔。
昭彤影一手筷子一手酒杯却笑得前仰后合把官宦人家那点修养抛得无影无踪,几次笑得险些岔了气,同席的几个人也笑可没人笑得她那么开心。只见她又是一场狂笑后喘着气道:“有人说我和丹舒遥是亲戚?”
西城静选咳嗽一声正色道:“也有说是和邯郸蓼有亲戚。”
“怎么不说我是皇亲国戚还要好。”
“确实有这种说法。说不定您阁下还能和皇族沾上些边。不然,丹舒遥怎么肯听你的话冒着被弹劾越界用兵的危险,如此恰到好处的出现在凛霜呢?”
昭彤影嫣然一笑:“那你倒是说说看,原本在鸣凤当大都督的丹舒遥怎么就如此恰到好处的调回了扶风?”
“那是陛下——”吞下了下半截话,倒吸一口冷气,心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陛下此时调动丹舒遥不就是为了扶风能有一个敢担待的名将来对抗凛霜大都督么。
“来来……京城还有什么好玩的事情,都说出来,关于平叛人们又说什么了?”
“我还真想要问你,那人在凛霜十余年,怎会一朝举事无人应和,这又是什么戏法?”
“璇璐,这里没有外人,你说陛下是个什么样的君王?”
黎安璇璐大吃一惊,犹豫了好半天才缓缓道:“陛下是明君。”
“前几年宫变天下震惊,不少人说男主不祥,又说陛下不能治家不能治朝。”
“虽有宫变,可是陛下品行端正,心在社稷,是个有道的明君。”
“比之先皇如何?”
璇璐沉吟了更长的时间,声音也更低:“有过之而无不及。”
“先皇在位时鹤舞都督勾结四海国于明州拥兵自立,引四海十万兵马入境,连下十余城,前沿一直打到丹霞三关之外。然而不过数月便兵败如山倒,一度依附的鹤舞地方官纷纷倒戈,一代名将直落得众叛亲离,狼狈逃窜。这便是因为天下的百姓,天下的官员都没有对皇上失望,民心所向不可轻侮。先皇尚且如此,何况当今皇上。鹤舞都督叛乱时之所以郡中大小官员十之八九依附,一是她多年经营,更多乃是因为猝然生变来不及应对,只能暂避锋芒罢了。若是事先有人放出风声,让那些官员有所准备,必不致如此。我未到凛霜就遣人放出风声说大都督克扣军饷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