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璷嫔刚刚睡醒,心智有些低迷。看男人想要安慰自己,却又怕唐突宫妃,愣是起了作恶心理,手指往前一伸,跟男人十指交缠,搅在一起。
男人吓了一跳,使劲要抽离出来。哪知,重伤在身,动弹不得,反而被璷嫔一把按住胳膊,欺身上前,一张粉脸,都要贴到纱布上。男人嗯嗯两声,颇为窘迫。
璷嫔噗嗤一声,轻笑出来,回身坐好,对着男人小声威胁:“守活寡我都不怕,还怕你给皇后告状?老实点儿,别动!”说着,一双手,照着男人腰间,狠狠摸了两把。
男人禁不住痒痒,接连打了两个喷嚏。璷嫔怕牵动他伤口,只好停住。意犹未尽地瞥男人一眼。瞧见男人眼神躲闪,噗嗤一声,又笑了: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跟一个男人,在一个屋子里,呆了这么长时间!璷嫔起身,望着窗外鱼肚白,扭头看看床上男人: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几天?
中午,梅梅从昏睡中醒来,下意识摸摸肚子。王嫂、李嫂守在床前,见皇后醒了,急忙上前回话:“主子娘娘放心,龙嗣安好。”
梅梅点头,扶着王嫂坐起来,“养心殿有什么消息吗?”
王嫂便把六殿下要带着军机处人探望皇帝之事说了。说完,欲言又止。梅梅知道她心中隐忧,只是,事到如今,并无别的办法。老是拦着不让见,反而容易让人起疑。更何况,六殿下不过是明面上需要担忧的。背后,还有谁在操纵旁观这一切,还真是说不好。梅梅接过来李嫂盛来的热粥,一勺一勺,强忍着腹内翻江倒海往肚里咽。吃了一碗,又强咽了半碗。把王嫂、李嫂看的直想哭,“主子娘娘,若是实在咽不下去,少吃点也没关系。”
梅梅苦笑,“不为我自己,也得为孩子着想啊。”放下碗,接过手帕擦擦嘴,慢慢吩咐:“既然他们要来探望,就让他们探望好了。璷嫔累了一夜,让祺妃、婉妃赶到养心殿伺候,替替璷嫔。传我懿旨,璷嫔也不用回储秀宫,就在东五间歇着吧。另外,丽贵妃主持宫内庶务,叫她多加小心。如今,九门关闭,城里头——乱的很!”
王嫂得了吩咐,出去传话不提。李嫂则是小心给皇后换衣服,一摸后背,才知道皇后一身睡袍,都已经湿透。含泪宽慰:“主子娘娘,您就放心吧,万岁爷不会有事的。”
梅梅抬头,望着窗外明媚阳光,轻声感慨:“你究竟在哪儿啊?快回来吧,我就要撑不住了!”
郊外一家马厩里草堆里,康熙阿嚏一声,摸摸鼻子,“谁在找朕?”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去看同学儿子,听她说怀孕经历,偶的小心肝儿一跳一跳的。
母亲,果然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职业!爸爸们不要生气,算你们第二!
呵呵
☆、62那些傻二
东躲西藏
梅梅稳住胎气;担忧半天康熙。听闻六殿下带着军机处、并六部大臣,守在养心门外,静等皇帝召见,长叹一声:“就看璷嫔她们如何圆了。”伸手摸摸肚子;闭目沉思:皇帝不见踪迹,怎么费扬古也没了消息?
话说昨日,费扬古于街上恶斗之中逃脱,抱住性命,却不得不眼睁睁看着姑父郑亲王端华中暗枪毙命。焦急、忧心之下,只得先派人到宫中报信,自己扶了姑父灵柩;回郑亲王府报丧。
郑亲王福晋钮钴禄氏于内堂得知,当场晕了过去。丫鬟、婆子忙着掐人中、灌热水;好容易唤醒过来,郑亲王福晋哇的一声大哭:“王爷,王爷啊,你这一去,可叫我们孤儿寡母,日后如何过呀!”
也难怪郑亲王福晋哭。端华无子,只生了一个闺女,嫁出去没几年,就去世了。眼下嗣子,还是过继肃顺的。一时间,没了当家人,叫她一个女人,无依无靠,见了娘家侄子,除了痛哭诉苦,还有什么法子?
费扬古听了,只觉脑仁儿疼。还孤儿寡母呢,眼下,天都要变了。好容易安抚好姑母,带着随行侍卫们出了郑亲王府,街面上,九门提督已经派兵戒严,九门关闭,街面清场,往日郑亲王府门前,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如今,倒成了门可罗雀。凭借着御前侍卫当值腰牌,费扬古才得以带着随行侍卫来到紫禁城门前。奈何“皇帝”进入养心殿之时,就有“圣旨”传出,紫禁城内,只准进不准出。费扬古带着人躲在西华门外仔细观察,看着军机处、六部大臣陆陆续续进入宫门,宫禁较之平日,愈发严格。心中生疑,细细琢磨一番,带着人,悄悄钻进胡同,按照之前定下计划,查看是否有遗漏疏忽。
一查之下,费扬古惊的连气都不敢喘了。尸体自然是早就被肃顺处理了。然而,匆忙之中,难免疏漏。只见一只鞋垫儿,带着血,一半埋在土里,一半露在风中。鞋垫上绣花,别人不认识,费扬古可是看的清:六瓣梅花,不就是姐姐亲手绣的纹样?一般人,哪能得到姐姐亲手绣的鞋垫。分明是皇帝姐夫出事了。费扬古扑到地上,抱着鞋垫直想哭:“姐夫呀,你死了不要紧,丢下我姐姐他们孤儿寡母的,生下个女孩儿还好,万一生下的,是个嫡子,前有奕后有‘慈禧’,我姐姐、我外甥可怎么活呀!”
费扬古正在悲恸姐姐命苦之时,冷不防身边一个角门,悄悄开了一条缝,葆初钻出小脑袋,对着费扬古小声呼喊:“费扬古,费舅舅——?”
费扬古一个激灵,“谁,谁叫我舅舅?”
葆初趁四下无人,对着费扬古勾勾手。费扬古看清来人模样,心中迟疑:这不是大阿哥——伴读么?脚下则是慢慢走过去,伸手摸摸葆初脑袋,“乖,你咋在这儿?不是过几天就要去欧洲了么。”
葆初勾头,瞅瞅费扬古身后十几名侍卫,个个灰头土脸、衣襟带血,一把拉过费扬古,“叫他们跟上,快!”说话间,人已经带着费扬古进了小院。
十几名侍卫眼看头儿进去了,不敢迟疑,刷拉拉全都跟着进门。最后进门的,还不忘向身后查看一下,以防被人跟踪。
等这几人进了小院,才见一人吊着胳膊,半躺半坐在堂屋当门。仔细一看,不是皇帝——贴身侍卫、海军学院学生会会长端方,又是何人?费扬古心中一喜,想要上前问询,又怕此人已经投靠大阿哥,只得停住脚步,强压心中忐忑,装出一丝镇定,等待端方先开口,以期谋定而后动。
端方对费扬古,可没那么多猜测。费扬古乃是皇后亲弟,钮钴禄家又没有嫁到宗室近支的姑娘,他心里,自然是一百个忠于皇帝。因此,走到近前,小心将皇帝下落说了。末了,又说:“万岁爷这一回为了揪出幕后主使,可是遭了大罪了。小国舅,如今,咱们可要想个万全的法子,安全送万岁爷回宫才是。以免夜长梦多啊!”
费扬古听了这话,放下一半心来,嘴里附和:“可不是,只是,里头情形,我也不太清楚。着人去打听,也打听不出来什么。怕只怕,宫里头,早就闹翻天了。”
葆初钻出去一会儿,转脸回来,对着二人说道:“别忙了,宫里我有人,说是肃顺弄了个假皇帝,放在养心殿养伤呢。皇后病了,窝在永寿宫养胎。现在丽贵妃带着一帮嫔妃们管着宫务。”
几个人详细说了一遍,费扬古还是心存迟疑,想要见皇帝一面。葆初冷笑,“到底是正经国舅,咱们说话,都不管用。如今九门关闭,你想出去也难。不过,万岁爷那边,倒是应该见一面,安安你的心。正好,咱们也该接万岁爷回城了。”
费扬古扭头去看端方,端方笑着摇头,低声说道:“这孩子,年纪不大,本事不小。城内危及四伏,到处都是暗枪。多亏了他,万岁爷才能平安突围。”
费扬古看看葆初,伸手摸摸小孩儿脑袋,“小伙子,你也知道九门关闭。那咱们还怎么出去接皇上呀?”
葆初冲着费扬古一阵鄙视:“你不知道,我爹在九门提督府,任副提督吗?”当即,从袖子里取出九门提督府通行令牌。这下好了,一行人大摇大摆亮着牌子出了四九城。
至晚,一行十来个人,趁着夜色朦胧,来到郊外一家庄子上,端方躲在麦秸垛后面,四下观看,头顶一弯新月,耳边犬吠遥闻。冲身后一摆手,几个人这才跟上前,溜到一家农户墙外,也不敲门,直接翻墙进去。费扬古断后,瞧见葆初短胳膊短腿儿的,伸手想肘他一把,哪知道,葆初小孩儿硬是自己上去了。费扬古摸着鼻子感慨:“古代的小孩儿果然成熟早啊!”
翻进院子,费扬古还以为皇帝在屋里。哪知,葆初一摆手,示意众人噤声,悄悄溜到西边牲口棚里,对着里面“汪汪”叫上两声,屏气凝神隔了半天,才听见皇帝慢悠悠回应:“是葆初啊,来了?”
费扬古听见,下巴都要掉下来,“不是吧?皇帝老儿什么时候这么落魄,都混到把牲口棚当养心殿的地步了?”
葆初低头小声笑一下,抬起头时,立刻沉了一张脸,对着里头拱手,“葆初无能,让您受苦了。”哈哈,瞧见老爷子憋在牲口棚里,上辈子的委屈,顿时少了很多啊!
康熙捂着鼻子钻出来,拍拍葆初肩膀,“家里头怎么样了?”
葆初笑着回话,将宫中事务说了。康熙听了,先是点头,后是皱眉,对着费扬古吩咐:“你先回家,告诉你姐姐,朕平安无事,叫她不用担心。往后,就留在家里,照顾你姐姐,不用出城了。”
费扬古点头应是。
葆初看看四周,对康熙咬耳朵。不一会儿,爷儿俩就收拾东西,搬到隔壁村子马棚里住。费扬古挨到天亮,拿着牌子回京。到了中午,又折返回来。康熙奇怪,还未问他缘由,就见费扬古脸色一阵青黑,闷着气说道:“外蒙古宣布独立了。炮制了国书,刚刚由正阳门送达。”
葆初抿嘴,“这下子,皇帝必须露面了。”
费扬古看着康熙摇头,“只怕没那么容易。昨日发的通行令牌,今天已经作废。咱们想要进城,怕是得想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