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靠近,仿佛却又不敢确定————只看到那个男人一眼!
马上扭头死死地看着抱着我的他,熟悉的容颜,熟悉的温柔——“怎么,有胆子玩没胆子看呐,”温热的唇贴近我的眉心,传来沉沉的低笑,“呵呵,就是个胆小的娃娃,”我的眉头立马蹙起来,身上就要僵硬起来用劲,感觉他赶紧把我紧紧一抱,“好好,我错了,别动,别动,求求你,”额头抵住我的额头,轻轻呢喃,紧紧抱着我,也不理它此时有多少人的注视,直往前走,“抗抗!”不知有几个人叫着这个名字,“对不起,我们家小姐——…”身后,是黑压压拦住的人影。
直升机就停在外面的草坪上,甚至旁边还有不可置信争执不让停的声音,还有许多双围观注目的眼睛,可————他抱着我上了机,飞机照样立马起了飞。
奚然也在机上,叼着烟,一直眯着眼看着我。好半天才说了句,“这孩子不要命了!”就一直瞪着我,虞澍抚着我的发,还在轻轻摇着,象在哄孩子睡觉。我在他怀里舒服地窝着,是有些睡意。
“她怎么一直不说话,”“累了吧,我的抗抗真的瘦了,”“累了?还以为她这次真搞出什么名堂,没想到先把自己搭进去了——…”“我说过,抗抗是个善良的孩子,”“善良?哈!”
实在不想说话了,习惯的,咬着他胸前的扣子,彻底睡着了。
番三
(奚然)“我说过,抗抗是个善良的孩子。”
看着这样虞澍抱着他的抗抗,恐怕没有人不会觉得这是幅温暖的图景。
是呀,温暖。
可是,人们不会想象到这暖意的背后,是如何的疯狂———文抗抗,是个可怜的孩子,但,绝不善良。我一直如此认为,看看她发疯后的种种迹象吧,是的,这个女孩儿是个严重精神分裂症患者。她父亲死后,她就疯了。
二十一岁那年,她怀上虞澍的第一个孩子。我清楚记得如此年轻的她当得知自己怀孕后说的第一句话,“他是一个九个月来吸取我身体养份的肿瘤。”
抗抗是个天生不会处理亲情的孩子,她的父亲死了,她一滴泪没流,却彻底疯了。同样,她的孩子,她不会珍惜。她疯狂酗酒,抽烟,不好好吃东西,甚至服毒自杀————这是个倔强又无情的女人,不杀死自己的孩子,就杀死自己。
也许,你可以说她是病人,她可以去接受治疗。糟就糟在,她碰上的,是个同样不可理喻的男人,我甚至觉得,自从碰上了这个女孩儿,虞澍,也疯了。
是第一次治疗的效果,让虞澍怕了吧,他太怕他的抗抗真成了个没思维的傻子,所以他宁愿他的女人做出最离谱的事情,也坚决拒绝再给她用药。
瞧瞧这样的后果吧,她吸毒,她玩枪,她抽烟,她酗酒,甚至,她安静地站在人家的床前看“肉搏”,这个女人可以全幻想成是我的作为使她如此。只因为,我是她的世界里唯一会对她红脸的医生。当然,我承认,本人也不是好东西,我整过她。原谅我,这个女孩儿有时坏的,让人怀疑她就是在装疯!
我和虞澍有多少年的交情,我不想细数,自认为,作为一个真朋友,对他及他的女人付出这样,真属伟大!黑锅全背了。
番四
(奚然)
她醒了。
头发散散漫漫垂下,安安静静,颇有教养的模样坐在被单里,手持刀叉乖巧地吃着她钟爱的小牛排。这让她看上去多象个娴静优雅的宝贝。
轮廓清晰,红润饱满的嘴唇,以及时而朦胧如轻云拂日,时而清澈如玉壶冰心的双眼,细看下能品出一丝旧日的精致贵气,象一块温润的古玉,声清色秀,明光内含——
单从纯男性的角度来看:娇憨纯真,刻骨妖娆,如果一个女人可以同时诠释美丽的两种定义,那她等于是天使和魔鬼的混合体,只能用天生尤物来形容了。这个宝贝即如此。
当然,再完美的绝色,站在她身边此时眼里只有她的男人见着绝不在少数,虞澍身边会有平庸之色吗?哈,或许他曾经会有欣赏,可,绝不会有现在这样的,迷恋。
希区柯克说,“悬念就象女人,想象的空间越多,就越让人兴奋。”
这两个主语如果调换位置,我想,也是可以成立的。女人一旦成为悬念,吞噬的就不只是人的感官。
不得不说,文抗抗,确实是个让男人着迷的完美悬念,你永远不知道她那颗脑子里想些什么,也许,这种女人天生就是疯子,她只怕还在嘲笑你的平庸。
总记得,在帝国大厦放开第一枪后,她默默地坐在一个肮脏的垃圾堆旁边,一直啃着指甲,一直啃着————当清扫工人对她毫无理会之后,她歇斯底里地追赶垃圾车,“请把我也带走吧,我也是垃圾啊,”站在暗处的我们,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绝望————这个女孩心里是苦的吧。
也记得,虞澍将她从酒瓶,针管堆里抱出来时,她温顺地贴在他的耳边轻声地问着,“喜欢潜水艇吗?我幻想自己就坐在潜水艇里。”因为,潜水艇能凄美地隔绝着水、声音、与世界。
也许,看过这些,你就会真的原谅这个可怜的女孩儿,宽容地,纵容地,守着她的一切疯狂。
“我甚至都还没有想好怎么对待行遗爱,就这么结束了————”突然放下刀叉,她向后仰去,手背捂着自己的双眼,喃喃。
旁边的虞澍只无奈地摇摇头,拿开盘子,为她捻了捻被子。
从她将离婚协议丢在虞澍的办公桌上开始,这件事就开始荒唐地进行着。
行长风曾经是她父亲文小舟的办公室主任,跟随多年。文小舟死后,行长风竟然没有受牵连,并且一路高升。抗抗一直都对此耿耿于怀,她总说要回去弄明白。这是个倔强地要死的女孩儿,她的事儿谁也插不了手。而且,虞澍好象也不想插手,反正他的抗抗做什么,他都配合,烂摊子他收拾就是了。
好了,宝贝回去玩儿了,他又不放心,他不是不放心抗抗会出事,他怕他的女人真把他玩忘了,通共只回去了多长时间,两个月不到吧,他让虞坚千里迢迢在他们结婚六周年纪念日前夜,送去了一年前他们结婚纪念日在英国的照片;前段时间,又非要本来准备去日本渡假的我转站中国,带着他特意找着的RITZ大厨为他老婆做习惯性的九月大餐————直到,这个女人带着一脸伤回来,看虞澍睡过一天安生觉没有?
哎,造孽。
好了,这宝贝算是安静地跟着回来了。在那里,她确实也没有惹出什么大乱子,反而,弄地自己破了相,啧,是有点想不明白,以这孩子层出不穷的想法和那肆意妄为的个性,确实是可以搞出点儿事的,怎么会风平浪静呢,虞澍说她善良,哧,我是绝不会相信的,我说了,文抗抗不是个善主儿。————
恩,好了,这些也不是我操心的事儿,我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她脸上那道疤,不能真让这个小美女破了相吧————
“奚然,你回去吧,”我正准备转身走的时候,她叫住了我,
“我是准备回去,”我望向床上,她挪开盖着眼睛的手,目光炯炯地望着我,
“我是叫你以后别再来,如果是为了我脸上的疤,”我和虞澍都疑惑地望着她,“我不会治脸上的疤的,就让它留着吧,”淡淡地说完,又躺回床上,眼睛清澈地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这——这疯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我真有些抓狂,那道疤不短啊,她——她怎么想的啊?
“奚然,”还是她的好老公拍了拍我的肩,示意安静地一起出去。看来,他也是不会提反对意见了。
咳,这乱家子!
(二阶段番外 完)
30
第七章
我知道每个见着我的人都会睁大不可置信的双眼,因为,那道狰狞的伤疤。
无所谓,我喜欢它,它让我看上去透着股悲凉。
就象希腊神话里的凡人英雄,无一例外的是华丽皮子底下透出的一抹彻骨悲凉。恨不得个个都象古龙小说里走出来的人物,端地是征尘热血,豪情天地;又带着草莽英雄的无奈和透彻,明明清醒到看破宿命无常,偏偏舍不得伸手挑破七情六欲的羁绊。于是乎个个都是壮志未酬身先死,只留得一众明白得多也精明得多的众神笑到最后————
我到有点儿这个味儿,可不,我接近行遗爱为了什么,还没怎么样吧,就得来这道伤———罢了罢了,那孩子也还是个好孩子,说我突然心慈手软了也罢,就让这道疤纪念自己这段“悲凉的复仇之旅”吧。
“又在咬指甲,”额头被人一弹。看着虞景手背在身后走了过去,
接着,如鱼灌出,西装笔挺的男士们纷纷走进来,就坐在长椭圆型的会议桌前,有人在看自己手头上的文件,有人在调试自己的手提电脑————这里是虞澍的私人会议室,在座都是“虞腾”高层智囊团,他们在进行每季度例行碰头会议。
会议室的角落里有一张扎眼的小沙发,看上去奢华却破旧,那是我的。我喜欢没规矩地把腿随意地翘在扶手上,听这些男人说话,也许,不尽听得懂,可每每他们的争论还是让我有所新奇。即使,从19岁听到现在。
“哦,都来了,”
虞澍端着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可可走进来,温和地和站起来的男士们点了点头,手里的可可递给我,
“不甜,”喝了一口,皱起眉头,
“不甜?”他就着我喝过的杯沿也抿了一口,“这么甜——…”有些无奈地看着我摇摇头,转身准备招呼他的秘书。我接过了杯子,“算了,”捧着一口一口地喝。他捋了捋我颊边的发,这才向会议桌的首座走去。
会议如常地进行着,虞澍很少说话,我很早就觉得这个会议室里最轻松地就是他了,以前小,就以为因为他是BOSS,不操心,自然有这么多精英给他操心。后来大了,自然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