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慌乱无助地攀住他结实的背,接受他带来一波波覆灭般的震憾。
每一次她都以为她快承受不住,他却一次又一次地证明她可以。
直到她带着哭音求饶,他才让她在极致的欢愉中得到救赎。
太多的激情,让冷欢倦极而眠。
叶听风坐起来,看着趴在身侧的她,神情晦暗不明。
汗湿的鬓发柔柔地贴在她的脸颊,他伸手拨开,看见两排长而卷的睫毛上,还有淡淡的泪痕。手指刚要触到她的眼皮,又慢慢收回。
冷欢醒来时,房间地上有一道微弱的光线。目光被那道光所牵引,她看见他无声无息地站在窗前,从窗帘拉开的那条细缝望向外面。
有风轻轻吹进来,他手中的烟白雾缭绕,让他的表情更加难测。他眉间微蹙,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有些困扰。
冷欢拥起被子倚在床头,静静地望着他。
他听见声音,转过头。
“早上抽烟,对身体不好。”她好心提醒。
“既然都抽烟了,计较什么时间抽岂非多此一举。”他嘲弄地一笑,掐灭烟在床边坐下。
他的手,捉住了她来不及藏回去的一只纤足。邪恶的手指顺着起伏的曲线一路向上,又在她腿上流连。
她挣扎,他却握得更紧。
“这边怎么来的?”他点了一下她膝盖上淡青,她疼得轻呼。
“昨晚太急撞的啦。”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他轻笑,俯身与她额头相抵:“你是在怪我吗,宝贝?”
她垂眼,避开他魅惑的视线,心里忍不住叹息,要抵抗这个男人的魅力,实在是痛苦的事情。
他握住她的手,松开时,她的掌心多出一张磁卡。
“我在赌场住处的钥匙。”他解释。
她点头,默默地放在床头柜抽屉里。
“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皱眉。
“我在想,”她明亮的双眼望着他,似乎极为困扰的样子,“我是不是应该挤几滴眼泪,然后扑到你怀里喜极而泣地说,听风,你对我真好——”
他一怔,随即朗声笑起来:“你真可爱。”
是可爱,可惜无法爱。
“饿么?”他问。
她边点头边穿衣服。
“想吃什么?”他又问。
“随便点吗?”她歪着脑袋,很期待的样子。
他微笑颔首。
“豆浆、油条。”她狡黠地一笑。
“好。”他爽快地答应。
她半信半疑。
M市广式粤式的茶餐厅不少,但好像都没有豆浆油条卖吧。
他拨了个电话,简短地命令:“你给我再带些豆浆,油条。”
挂断电话,他看向她:“要等一小时,我们先去赌场。”
一小时后,Windy Casino十八楼。
冷欢惊叹地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食物:“哪里买到的?”
“伦敦。”他端起一杯豆浆喝了一口。
她呆掉,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
“怎么可能这么快?”她质疑。
“我们今天正好有专机过来,顺便。”他继续吃东西,姿态悠闲,似乎完全不觉得她问的算一个问题。
她又一次震撼,讷讷道:“其实中国超市好像有油条卖,老外超市也有豆奶,只不过开门晚而已。”
他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想吃地道的。”
她识相地闭嘴——算她白说。
“几点下班?”他问。
“周五客人多,要十点。”
“今晚我没法送你。”他盯着她。
“我明白,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当然没这个义务。”她迎着他的目光,表情平静。
“你自己小心点。”
她点头,笑容无懈可击。
十五、对望
有时候,还是不能相信生命里已进驻另一个人的身影。彼此纠缠,却不曾有情。所以当午夜梦回时感觉到腰间那只有力的臂膀,清晨醒来时看见那张男性的容颜,依旧会有一瞬的怔忡。
不是朋友,不是恋人。
他只是冥冥中上帝给她的恩赐,来陪她走一段路。
“喂!”顾言诺拿起可乐杯在桌上敲了敲,冷欢迷茫的视线从窗外移到她的脸上,神游太虚的状态被迫终止。
“所以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的不可思议,不经意的一颦一笑就会成为两个人相伴终生的理由,你觉得呢?”顾言诺问,眼里闪耀着兴奋的光芒。
冷欢微微汗颜——她说这个干什么?她刚才讲到哪了?
再仔细回想顾言诺说的话,脑海中忽然浮现那一个人的笑脸,她自嘲一笑,下意识的摇头。
一颦一笑可遇,但相伴终生难求。
顾言诺却完全陶醉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注意她的反应。
“冷欢,我要结婚了,”顾言诺看着她,“和章程。”
冷欢怔住,然后才发现她宣布了一个多么惊人的消息。
她开始笑,笑着笑着,有眼泪淌出来,而对面的那个,也跟着红了眼睛。于是两个人,都是哭哭笑笑,惹得旁人纷纷观望。
冷欢望着好友激动而又兴奋的神情,欣慰的同时心里百般滋味交杂。
曾经是两个穿着卡通睡衣的女孩,挤在小床上笑闹不停,那时父亲总会看着她们无奈地叹气说,你们两个疯丫头,将来怎么嫁得出去。那时,她们的心如白纸,柔软地铺展,等待着饱蘸墨汁的笔触。她们一起热烈而盲目地讨论期翼的爱情,一起想着那个出现或尚未出现,会让她们脸红心跳的男生,不厌其烦地猜测他的外表和内心。
依然记得大二的那天,她发病晕倒,当时医学系的学生做完实验正好经过她们教室,顾言诺急得当场就冲出去逮了一个男生来看她的情况,那男生看出她是心脏出问题,却没有解决办法,只能一起等救护车,结果顾言诺抓着他的领子把医学系最优秀的高才生给臭骂了一顿,差点没一拳挥过去。事后她才知道,那个倒霉的男生就是章程。
这么多年,从大学到出国,顾言诺和他是相看两相厌,没事就互相打击,如今却真的修成了正果,看来,她这场病,也不完全算坏事,至少成全了一对有情人。
穿着G…STAR的宽松仔裤和同个牌子的男式咖啡色毛衣,冷欢跟着顾言诺和章程在店里挑戒指。
她望着正无比兴奋的两人,慢慢地晃到别的柜台。
“冷欢!”顾言诺喊她,“你躲那么远干什么?咱们是买戒指又不是项链,快来帮我参考这两对。”
冷欢叹口气走过去——就是因为知道是看戒指她才躲好不好。
她看着绒布上两对耀眼的圆环,指指左边的:“我喜欢这对。”
其实,式样好不好看,钻石是几克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愿意真心为彼此戴上。
戒指这东西,是真正的奢侈品。
不是仅仅因为昂贵,而是需要等待,有时几天,有时几年,有时一生,等一个人在生命中出现,并亲手为你买下,戴上。
忘记是哪本书上说,那些明亮坚硬的石头,需要爱,才会有恒久的光芒。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留传。Debeers的经典之词,她自幼时就琅琅上口。如今长大,才发现等到那个人很难,但即使等到了,也未必敢受他一枚戒指。
若有一天这肉体凡身灰飞烟灭,七魂六魄亦不知所踪,那一颗钻石纵使千万年般长久也是人间寂寞一场。
心里忽然有些闷,她借口抽烟,走出店门。
外面阳光刺眼。
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冷欢看着马路对面,静静站立。
那道挺拔的身影,原来已不知不觉烙在心中,这般熟悉。
而他身边,也果然是那个让人惊艳的娉婷女子。
她就这样远远地看着他,暗暗地看着他。
彼岸风光无限,却是另一个世界。
离得这么远,他依旧给她这么强烈的压迫感。
既然在近处无法坦然,只有在远处一晌贪欢。
他无意地向这边偏了下头,却瞬间凝眸。他脸上的墨镜,藏住了他的视线, 她却一动不动,知道他看到她了。
他们就像两个陌生人,在人潮汹涌下不期然地对望。
他身边的美人有些疑惑地拉了他一下,他终于转头,走得干净利落。
冷欢扬起头看着远处的蔚蓝的天空,浅浅地笑起来。
明明是冬天,怎么闭上眼,这阳光会晒得眼帘发热。
过了一会,电话铃响起。
她任歌声一遍遍地回放,然后才接通。
“干什么呢,才接?”熟悉的声音有些不悦。
“坐马路边看风景,太入神。”她答。
他冷哼:“Tiffany应以你作参考,开发一个饰品主题,叫做‘迷路的孩子’,广告片就直接对着此刻的你拍就好。”
冷欢微笑,惊讶道:“叶老板果然才识过人,创意无限,可以考虑另行开发珠宝业。”
他嗤笑:“你就尽管跟我伶牙俐齿吧,你在那做什么?”
她如实回答:“陪一对幸福的新人买戒指。”
“呵,酸味真大。”他笑。
“可不是。”她也一笑,“叶老板需要买戒指吗?本人自觉审美还算不错,这就可以回店里帮你物色订做。”
那边忽然沉默,安静得如失去所有讯号。
“喂?”她迟疑地,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你在生气,”低沉的声音魔魅般钻进她心里,“告诉我,宝贝,你在生什么气?”
她怔住,仿佛如石像一样不能动弹,只有握着电话的掌心,一点一点地渗出汗意。
“我没有。”她平静出声,“我情绪如何也不在你应该操心的范围。”
然后她利落地摁断通话,站起身。
十六、失控
我今晚没空,明晚也没空。要去图书馆温书。
叶听风看着电话上的信息,嘴角微微弯起。
他的小猎物,脾气看来并不好。
“怎么了?”柳若依好奇地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意。
他摇头,神情恢复平静。
脑海里,却浮现刚才那个小小的,孤单的身影,大大的男式毛衣,帅气利落地藏住纤秀的身体,而她就站在街的对面,静静地看着他,那种隔岸观火的姿态,那种倔强淡定的神情,让他在瞬间竟觉得有些恼火。
也好,棋逢对手,才不至于无趣。
图书馆十二楼,落地窗明亮清澈。
趴在桌前,一抬头就可以观望这城市的万家灯火。天空依旧是尚未全黑前的灰蓝,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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