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景松神色变了变,结结巴巴的道:“我不认识┅┅不认识他┅┅也没抢过什么女人┅┅女人┅┅他完全在血┅┅血口相喷┅┅横加诬赖┅┅这,这是最龌龊的勾当┅┅┅”
咒骂一声,熊道元厉烈的道:“狗娘养的,你们丧天害理,坏事做尽,如今竟来指责我的行为龌龊?”
燕铁衣笑道:“我这位伙计告诉我,当时在那群暴徒之中,他之所以很快的认出你来,乃是因为你吆喝喊叫的声音最大,嗓门最粗的缘故。”
邱景松气愤膺胸的脱口反驳:“胡说八道,我当时根本没有出声┅┅┅”
话一溜了嘴,邱景松立时惊觉,他的一张胖脸马上变赤泛紫,两只眼珠子也蓦地发了直。
燕铁衣安详的道:“哦,原来当时你没有叫喊过,那么,叫喊的一定是你另外的同党罗?”
曾玉安的双眼像在喷火般瞪着邱景松,邱景松怒惧又畏缩的辩解道:“曾二哥┅┅┅我没有说什么┅┅┅我一直没有说什么,是他诓我,是他在诓我啊”
脸色突然变得阴狠了,燕铁衣的语声也立时蕴含着浓重的血腥气:“好了,我们不要再兜圈子,那位姑娘如今在那里?”
邱景松望了一眼曾玉安恶毒的面孔,恐怖的道:“不┅┅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的啊┅┅”
呈现出的是一抹金童般纯真的笑意,燕铁衣右手猝翻,一声令人毛发悚然的嚎叫出自曾玉安的口中,他的一只大手业已滴溜溜飞抛出丈许之外
往被一个倒仰,曾玉安撞上了背后的一株矮松,又反弹回来,燕铁衣脚起如电,“坑”的一声,把这位“双虹刀”踢滚五步,扒在那里再也不动了。
像是有些迷惘的紧着那縻点憨直的味道,燕铁衣向目定口呆的邱景松道:“你的曾二哥怎么突然断了一只手?为什么又躺下去了呢?”
燕铁衣如此可爱的天真表情,在邱景松眼里却觉得比什么妖魔鬼怪的形像更要可怕,那是死亡的气息,拘魂的征兆啊,这位“长尾人熊”不禁栗栗抖起来,连两条腿的腿肚子都在打转了。
凑近了些,燕铁衣温柔的道:“你要告诉我些什么吗?或者,你也想在突然间缺少一点身上的什么?譬如说,一条手臂,一只腿,或是一颗眼睛?”
哆嗦着,邱景松上下牙床“喀”“喀”交颤的道:“不要这┅┅样┅┅我┅┅我说就是┅┅┅”
点点头,燕铁衣十分亲切的道:“我早就知道你会说的,你本来就想告诉我,不是吗?”
邱景松惊窒的抖索着道:“是┅┅是的┅┅我本┅┅本来┅┅就想┅┅告诉你的┅┅”
燕铁衣颔首道:“现在,你终能如愿了。”
痛苦的喘息着,邱景松委实对这个能“偿”之“愿”感到了莫大的压迫。
燕铁衣和悦的道:“首先,你要说真话,我要每一个字都是实在的,第二,你不可保留或隐瞒什么,这就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果你合作得好,我可以保证你将来活到抱孙子的时候,否则,你就死得非常快,快到你不能想像,只须一眨眼,你就不是这个人间世的人了,懂么?”
点着头,邱景松几乎要哭了出来。
燕铁衣轻轻的问:“那位姑娘,是你们抢来的,对不?”
邱景松的嗓门里像掖着一把砂:“是┅┅是我们抢来的。”
燕铁衣笑道:“为什么要抢她来呢?”
哭丧着脸,邱景松嗫嚅着道:“因为┅┅┅这姑娘生得漂亮┅┅┅太惹眼┅┅┅”
燕铁衣道:“人家姑娘长得好看,就犯了法么?你们强抢民女,未免过于无法无天了”
邱景松慌忙的辩白:“不,不是我们要抢她┅┅┅是我们少堡主暗中交待过,遇上漂亮的女人便设法悄悄给他弄回来┅┅┅举凡弄回来的女人能中少堡主的心意,出力的兄弟便会获得各式各样的重赏┅┅┅或是奖金,或是升职,或是占到堡里的肥缺┅┅┅以后在少堡主面前,就更能得到莫大的信任了”
笑笑,燕铁衣道:“那么,这位姑娘的被抢,显然是阁下与那位‘颜老竹竿’的功劳了?一定是二位发现之后,又盯梢跟踪,通风传信的罗?”
邱景松惊恐逾恒的道:“我们是身不由主啊┅┅┅求大当家的饶命┅┅┅”
燕铁衣道:“你已知道我们身份了?”
邱景松畏惧的道:“那位熊姑娘业已说出来了,在昨晚上,她已将她的出身来历和盘托出┅┅所以┅┅所以先前一见到当家的,我便知道是‘青龙社’的燕魁首找上门来了。”
燕铁衣道:“但你外表上却一点征候也不现,模样就和真的不认识我,不知道我的来历一般,邱朋友你的定力,你装佯的功夫,我也钦佩无已呢”
气急败坏的,邱景松惶恐的道:“这是少堡主的指示,少堡主在发觉已招惹了大当家的之后,赶忙召集我们商议应付之策,最后决定来个死不认帐,一推了事,严令我们一切都要做成毫不知情的样子,在其他任何人面前都要保密,不得泄漏片言只字,就当并无此事发生一般┅┅若是违抗少堡主的谕令,即将招至杀身之祸┅┅大当家的,我们少堡主言出必行,他是那种人,说得出,做得到的啊。”
熊道元在那边厢气冲斗斗的咆哮:“姓邱的,你以为我们就是善人哪?我们就不能宰了你么?你狗操的少堡主言出必行,我们更是活剥人皮也不会眨眼帘”
邱景松脸上的横肉扯紧了,他呐呐的道:“我只是解释一下我的立场┅┅我,我并没有其他意思┅┅┅”
燕铁衣若有所思的道:“照您这么说,你们少堡主暗地里搞的这些下流勾当,你们堡主祁雄奎本人并不知情,是这样么?”
点点头,邱景松苦着脸道:“堡主是丝毫也不知道这些事┅┅堡主的个性、脾气,我们都很清楚,如果叫他老人家晓得,连少堡主在内,只怕全要吃不了、兜着走啦”
燕铁衣有着如释重负的感觉,同时,无形中对祁雄奎这个人也增加了不少好感,在他的判断里,如此一来,事情办起来就容易下手多了。
熊道元却在怒咻咻的道:“娘的,儿子干的龌龊把戏,做老子的居然会不知道?我看这里头必有隐情,说不定是祁雄奎授意,由他儿子出面做黑脸,他自己躲在后头坐享其成,一边左拥右抱,一边又摆出付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认为十有八九,这一对父子是串通好了狼狈为奸”
邱景松急忙道:“你怎能随口诬蔑堡主?这些事的内幕我们还会不知道么?任是那一次弄来的女人,全都送到少堡主房里去,摸黑送进,摸黑带走,有那少堡主看好了的,便多留一时,看不中的第二天晚上即送走了;说句露骨点的话,有时连少堡主在与那些女子调情,或是被掳来的女人反抗挣扎的哭闹声,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这种事,和堡主可以说半点关系也扯不上。”
熊道元像被蜂子螫了一下似的跳起来叫:“什么?调情?调情就是干那种肮脏事呀,就是强暴啊,不好了,二妞恐怕业已遭到那小兔崽子的污辱啦”
燕铁衣低叱道:“不要胡说,等我把事情问明白了你再跳脚不迟,现在你却发的那一门的疯?”
邱景松赶紧道:“我可以向你们赌咒,昨晚上掳回来的那位熊姑娘绝对乃是冰清玉洁的,我们少堡主未曾拈过她一指头,虽然少堡主很喜欢她┅┅┅”
“呸”的吐了口唾沫,熊道元愤怒的道:“你们那狗操的少堡主是‘剃头桃子──一头热’,他喜欢我妹子管个鸟用?也不撤泡尿照照他自己那付熊样,配不配”
邱景松有些不服的道:“我们少堡主┅┅可也是一表人才。”
熊道元精暴的道:“一堆狗屎,人才?呸”
燕铁衣冷冷的道:“邱朋友,你们少堡主的确没有欺侮过熊姑娘吧”
拼命摇头,邱景松道:“绝对没有,大当家的,我以性命担保┅┅┅”
燕铁衣阴沉的道:“最好是如此,否则,要以性命来担保的就不仅是你一个人而已”
邱景松忐忑的道:“换了别个掳回来的女娃,我可不敢说,但这位熊姑娘,乃和大当家的有渊源,我们少堡主不愿惹麻烦,为的就是怕把事情扩大了不好收拾。”
燕铁衣道:“他能有这点自知之明,总算没白活到这么大”
熊道元急吼吼的道:“魁首,我们去向祁雄奎要人。”
燕铁衣向邱景松道:“如果我们直接去向你们堡主要人,有问题么?”
邱景松惶悚的道:“大当家,这一着行不通。”
燕铁衣道:“怎么说?”
邱景松嗫嚅着道:“我们堡主绝不会相信你的话,他不认为少堡主会做出这种事来┅┅而且,少堡主也抵死不肯承认的,你们无凭无据,只怕这人就难要了。”
熊道元厉声道:“你就是凭据”
打了个冷颤,邱景松沙哑的喊:“大当家,你亲口允诺过,如果我告诉你你所要知道的这些,就放过我的性命,大当家,这是你亲口允诺过的啊”
熊道元吼道:“叫你去作证,又不是要你的命,你这么鸡毛子喊叫干什么?”
邱景松几乎就要跪下了,他带着哭腔道:“天爷,我假如去替你们作这种证,我还会有命活么?便你们放过我,少堡主也断断不会饶我的啊”
燕铁衣道:“好了,我们不会迫你去为虽,我们甚至不提起你;但是,熊姑娘被禁在何处,你却须详详细细,确确实实的告诉我们。”
邱景松紧张的道:“你们要潜进堡里去抢她回来?”
燕铁衣道:“不,我们是要去‘救’她回来,邱朋友,用字要注意。”
楞楞半歇,邱景松终于艰难的点了点头,沙沙的道:“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好告诉你们了┅┅熊姑娘是被关在堡后的‘宏仁园’也便是少堡主的日常起居处,那里有三幢以檐廊相连的房子,少堡主便住在中间的一幢里,进入中间那幢房子,循着客堂边过的道往里走,在通道盖头将要弯出一扇门户到后园的时候,在门边的墙壁上嵌有一只装饰用的铜狮子头,只要用手把狮子头向右旋,通道尽头的地面即会出现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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