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扉画拿开手,奇怪的看着白亮。
白亮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冷冷开口,“施扉画!下面的话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不想记住也要记住!”
他的表情这一刻冷的骇人,是施扉画未曾见过的寒冽。隐隐的,施扉画觉得自己这步棋走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首先,你在英国怀的那个孩子,我没法保证是我的种儿!那天晚上我因为彻底康复,所以喝了太多酒,醉得一塌糊涂,根本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而且那晚上屋子里不止我一个男人,大头和周昌他们都醉在那里。我当时说过,孩子如果生下来,做过亲子鉴定证明是我白亮的种儿,我自然会认,但我不会给你一纸婚约!
其次,现在孩子没了,从我找到重阳开始,我就不想再听任何人在我面前提起我在英国的事情!特别是你那个流掉的孩子!你可以在我面前说这最后一次,但如果这件事情因为你传到重阳耳朵里,我曾经怎么把你赶出我在英国的公寓,今天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让你不再骚扰重阳!
我母亲所作所为代表的是她自己,你也同样!你们都是成年人,自己做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担责任!但是如果谁想就此事破坏我跟重阳之间的感情,恕我白亮、翻、脸、无、情!”
最后四个字,白二少说的咬牙切齿。
警告施扉画是一方面,心底对重阳的埋怨也是另一方面。
只是不管他白亮怎么气重阳,怎么不满,在外人面前,他都会极力维护这段感情。他跟重阳之间的矛盾自然会关起门来自行解决,犯不着在外人面前发作!
这便是二少跟沉风的区别。
二少爱重阳爱了十年,他表达爱的方式有时候虽然幼稚暴躁,但在处理彼此间的感情上,却懂得细细研磨,一寸寸去争取,逐渐占领对方的阵地。
而霍沉风,三十年未曾动容的感情,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经历了上天下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变故,爱得深,恨得更深。
终究是一年前那份爱来的太快太猛,孤独冷傲的心冷不丁被重阳的温暖优秀包裹,便一股脑的投入进来,当他遭遇展小龙的死,想要全部抽回感情的时候,便犯了情感的大忌……信任。
施扉画绝对没想到白亮会这么说。
她以为提到那个孩子,再加上自己如今受伤了,白亮至少会表现出一丝矛盾,但他统统没有。他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其实都是在为赵重阳着想。为了赵重阳能好过,他白亮就是自私而专制的。
施扉画嫉妒、痛恨!
她都二十八岁了,她比白亮还大一岁,她等不起啊!白亮给了她一个通往成功的高度,她根本看不上其他男人!比如说一直暗恋她的周昌,还有在英国时那些色迷迷的老教授,她可以在他们面前扮演清高冷傲,但绝对不会正眼看他们一眼!
白亮的父亲是军政局的局长,未来很有希望成为全国第十个政要部门,到时候白兴一就是部长了。而周昌的父亲才是个小小的团长,如何能跟白亮的身家相提并论?
只是,施扉画也比任何人都清楚白亮的性格脾气是容不得一点沙子,不会轻易动摇自己的决心。
除非……除非赵重阳先跟别的男人结婚!
施扉画忍住心底的恨意,一脸无措的看向白亮,脸上泪水连连,委屈却又倔强,
“小亮……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希望你能幸福,你喜欢赵重阳我早就知道,我从来没想着要在你们之间挑拨破坏……我只是想到那个孩子……我会心痛,我会难过……对不起!对不起!我不麻烦你了,我自己照顾自己!”
施扉画说完,不顾自己的腿还没好,转身就往回走,后果自然是摔倒在地上。
这出苦肉戏她必须演的逼真,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收场。
白亮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该说的话都说了,施扉画如今这样子是他母亲造成的,他一开始说过要管她的,自然不会半路上扔下她。
白亮转过身扶起施扉画,施扉画委屈的推着他胸膛,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下,又是恨,又是不甘。
白亮扶她,她就推他,远远看着倒像是闹别扭的小情侣,最后白亮看她脸色越来越难看,索性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大步的朝病房走去。
施扉画这才别别扭扭的趴在白亮怀里,手臂紧紧勾着他的脖子,视线越过白亮肩膀得意的看向不远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重阳。
而背对着重阳的白亮根本不知道重阳什么时候走出来的。
施扉画觉得赵重阳现在出现,简直就是上天赐给她的绝佳时机,从白亮弯腰扶她时,她就看到了重阳,所以才故意一次又一次的上演推开白亮,而白亮一次又一次的扶她起来,直到最后抱她的戏码。
恐怕这会轮到重阳给白亮打电话了。
白二少刚刚将施扉画放到病床上,手机就响了起来,施扉画躺下来转身冲着墙壁,唇角满意的勾起。
白亮只顾看手机,并没有留意施扉画表情的变化。
待看到手机上显示重阳宝贝四个字时,白亮眸子异常耀目,这一刻竟是忘了刚才重阳的隐瞒,快步走出病房,毫不犹豫的接起电话。
“喂。”白二少声音拿捏着三分冷傲七分霸气。
那边重阳很平静的问了一句,“你现在在哪里?”
如此耳熟的一句话。白二少嘴角抽了抽,没好气的说道,“我回部队了。什么事?”
不管白二少怎么生气重阳的欺骗,这会子也不会说他跟施扉画在一起来刺激重阳的。可白二少这一次偏偏栽在这上面了。
那边重阳似乎是顿了一下,继而,平静开口,
“如果你在部队,那我刚才在医院看到的抱着施扉画回去的男人是谁?你白亮还有哥哥或者弟弟不成?”
轰的一下,白二少石化当场。
捉奸的……被反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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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和好了吗?
白二少的谎言被红果果的戳穿了,红着脸来了句,
“你不也说你回家了,怎么在医院里?”一边说着,一边四处张望,却是没有看到重阳的身影。白亮有些急了,拔腿朝高干楼走去。
“我骗你是不想你担心,那么你呢?你跟旧情人还真有兴致,前一刻说什么关系都没有,下一刻就在医院里面拉拉扯扯打情骂俏,白亮,你究竟哪句话是真的?”
擦!白亮忍不住爆粗口。
他就不明白了,小小的赵重阳怎么就能在他白亮身边翻腾的他像个孙子一样。
白二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发挥他特种军官强大的洞察力和侦查里。
“那个……重阳,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出来,我们当面说清楚,刚才还没说完就被老白打断了……你听我解释……”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刚才只不过看到一个长的很想你的男人站在对面走廊下一个小时没动,想打电话确认一下而已,没想到真的是你!”
重阳一句话,白二少顿时有种炸了医院的冲动。
“靠!你早看见我了?”
白二少彻底震怒。
此刻站在三楼走廊窗户边的重阳还不知道白二少震怒后的可怕后果是什么。仍旧自顾自的说着。
“我是先在医院停车场看见你的车,然后才觉得对面跟雕塑一样站着的男人面熟,你站在那里干什么?给你的旧情人站岗?”
重阳淡淡说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白亮打这个电话。是想揭穿他,还是想提醒他,既然还爱着施扉画就跟她好好在一起吧,不要再来打扰她了。
他们之间……过去十年都没发生什么,现在……也的确不适合开始。
白亮咬牙瞪着三楼那抹熟悉的身影。以前在军区大院就见识过她的阴险冷静,没想到她捉奸都如此沉得住气,愣是出出进进三次都不露出一丝破绽。
擦!他白亮一世英名,怎么就毁在这会了。
跟踪的反被跟踪了!
“赵重阳!你、给、我、下、来!”白亮低吼。
高干病房三楼除了病人只有部队上打过招呼的人才能进去。白亮自然不会硬闯,这是严重的违纪。
重阳在三楼轻飘飘的说了句,“白亮,这段时间我有一个重要的人要照顾,家里已经打过招呼了,可能要半个月的时间才会回家。我跟你说一声,电话什么的稍后也会关机,你找不到我的话先别着急。我不会有事的。”
“你说什么?”白亮声音一冷,眉毛拧起。隐隐觉得事情何止是怪异,简直是不一般。
重阳想了想,淡淡道,“这件事情跟军政局有关,具体的内容我不方便告诉你,你也是部队上的人,应该清楚纪律的重要性。等半个月后我从这里离开,自然有人跟你讲明白。”
白亮几乎是下意识的嗯了一声。可心里仍旧是七上八下,普通人卷入部队的任务中并不稀奇,可为何不是他们政治部的人找到重阳,而是军政局和国防部的?
究竟重阳要照顾的人是谁?
白亮实在想不到,除了赵家的亲戚外,除了霍沉风,还有谁需要她留院半个月的照顾?
如果真是霍沉风,白亮觉得自己会嫉妒的爆炸!
再次抬头看向三楼那抹单薄清幽的身影,白亮心里面酸酸的,桀骜眉眼难得染了哀思愁绪,本是骄傲强悍的气质,在此刻,竟是一分无法得到的失落和空虚。
夕阳的余晖淡淡的洒下来,照在他一身浅色休闲装上,这衣服是重阳给他买的,他穿上之后总也舍不得脱下来。晚上睡觉都恨不得放在枕头边看着。
而今,他挺拔身姿在此刻陇了淡淡的迷蒙,好像他存在的只是外表,里面一颗心已经不知不觉的被掏空了。
白亮擎着一颗期待骄傲的心等着重阳将它快速填满,而在他离开这里生病的那一年,偏偏就出了一个霍沉风,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夺走了重阳的初恋。
白亮的心从回国得知一切开始就一直紧紧地绷着。
除了父母和施扉画,谁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