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扈骄颜- 第13部分

说了一长串，我倒是对这个马夫刮目相看，想不到这个家伙，看起来一副粗人的样子，却实实在在是个人精。拍马屁倒是挺有一套，连我听了居然都没有生气。不愧是这白云城最好的马夫啊，果然有两把刷子。

“你倒是会说话，叫什么？”

听我开口，马夫倒是机灵，知道我是在和他说话，立刻殷勤道：“小人马招财。”

扑哧一笑，我乐了，赶车的马夫，想要多赚钱，这人真是天生当马夫的料啊。

“这名字和你倒是挺配的。好了，开进去吧，本少爷倒要见识见识这个与众不同的‘醉云楼’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整理了一下我凌乱的发丝和衣衫，絮儿笑得温柔，“难得见你有如此兴致。”

瘪瘪嘴，老是待在马车里，会闷死的。我喜欢安静，却不是一个安分的主。若是没人给我闹腾，就会觉得难受。看了看隐藏在角落里像是个隐形人般的慕雨，顿时没了心情。如是想着，愈发思念起任我戳圆戳扁的小朵子来。

马车停下，絮儿扶着我下了马车，木头人慕雨紧随其后。而马招财，自然是去了醉云楼的下房。看到眼前这一番景色，我这才理解了为何说醉云楼是奇特的。

碧绿清澈的湖水，湖面盛开了大朵大朵的莲花，粉色的，白色的，不时有飞舞的蜻蜓盘旋其中，美得不可思议。这个湖泊比杭州西湖还要大，而在这醉云湖的湖中心，屹立着一座古典的五层大楼。不似其他的客栈酒楼，这醉云楼，竟是没有门的。大开的殿堂，是四根粗壮的紫檀木制作的大梁支柱。上面刻着繁复的图文，和飞鸟山水，甚至还有前人的诗句，看起来温雅而又不失大气。底楼大柱之上，是一块两边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飞凰的沉香木匾。“醉云楼”三个大字，用的是行云流水的楷书，却是一副好字。仰视而上，同样是四个尖角飞鸟的楼层，最顶端是一个尖塔，倒没有什么饰物。整座大楼，给人一种稳重雅致的感觉，不像是酒楼，反而像是一个别致的书房。

不时有衣着华贵的男子，或是携带者女子一起进入，也有少数的人出来。但是无可否认的是，这醉云楼的生意，却是极好的。做的，更是有钱人才能供的买卖。

与絮儿一起，踏进了这醉云楼，身后跟着默不作声的慕雨。抬眼扫视了底楼的大堂，人影满桌，而在最角落处，却有一个空位。见我的眼神久久盯在那里，絮儿已是明白了我的想法。这醉云楼肯定是越往楼上越是雅间，可是本小姐就看中了这底楼的那个位置。靠窗的边缘，人气少，通过轩窗却可以欣赏醉云湖蔓延的莲花景色和碧绿的湖水。在那里品茗用餐，反而是一件更舒心之事。

径直朝着轩窗的位置走去，却在将要坐下时，眼前出现一道阴影。那是一个从左边进来的人，几乎与我同时走到这位置旁。不耐烦地抬起头，冰冷的眼神望了过去。

那是一个打扮奇怪的男子，全身的白衣，看材料却是极为昂贵的雪缎，想来是一个有钱人。高大的身体，看起来却是略显削瘦的，面上一个斗篷薄纱，遮住了他的面容。在他身后，跟着一个一身青衣的俊俏少年，看样子应该是他的仆人。

“这是我先看上的位置。”

尽管身高上无法和那人正眼相对，我却以一副嚣张的样子，冷冷开口，随即便坐了下去，霸占着位置，宣告主权。身后的絮儿状似无奈地苦笑，我却知道，他会纵容我这样做，甚至在那漂亮的眼瞳里，还会隐藏着狡黠的赞同。

“这位公子，舍弟无礼了。看公子衣着气段，定是大量之人，不会与小弟一番计较吧？”微微做了个揖，絮儿状似抱歉地开口，那语气里的意思，却还是在暗示：这个位置，还是属于我们的。你是有钱人，就滚到楼上雅间去吧！

正在这时，大堂的掌柜的也跑了过来，对着那面纱男鞠躬，语气抱歉道：“真是对不住公子了，既然这位公子已经坐了这个位置，公子不如跟下人到楼上的雅间如何？”

这掌柜的，倒是挺会做生意嘛！淡淡地抬眼，我霸在座位上，却感觉有一道强烈的视线投射在我身上。是那个蒙面男，即使隔着白纱，他的目光的确是注视着我。满不在乎地迎上他的视线，眼神里，是满满的挑衅。本小姐看上的东西，怎会拱手让人！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子啊？”

还嫌不够的补上一句，看见满堂客人呆滞的神情，以及蒙面男惊愕的眼神，我心中有些恶作剧成功的得意。絮儿挡在我前面，从我这里可以看见他有些忍俊不禁的侧脸。不过，最先反应过来，一脸怒色的，却是蒙面男身边的那个俊俏的少年。

“大胆，你竟敢、、、、、、、、”

“墨辞！”

话未说完，便被一个声音打断了。这个声音，很冷，就像冬至时节雪山上的寒冰，一听，就让人心生寒意。可是，这声音，却也异常磁性动听，让人有一种想要探究下去的。不过，这并不包括我。

奇异的，阻止了自家仆人，蒙面男看着我，面纱下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个微笑的弧度。

“你，很好。”

第二十二章

说完这话，蒙面男就上了楼，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少年，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便跟着自家的主子上去了。

好？好什么？莫名其妙的怪家伙，既然他识相走了，我也懒得和他纠缠。絮儿为我叫上饭菜，习惯性地坐在我身边，给我挑理食物。慕雨低着头，恭顺地站在一旁。

小二陆续上了几道醉云楼的招牌菜，尝了尝，味道还是不错的。我的身子不能吃太过刺激的食物，在落霞山的时候，荤腥的菜色，都是要絮儿精心调制的才能下肚。上了一道红烧鱼，我忍不住皱起了眉。

“今晨，把鱼身上的香菜和鱼刺剔了，放到盘子里。”

疑惑地抬起头，今晨是谁？目光扫视到慕雨身上，絮儿淡笑道：“她以前的名字不能用了，以免带来怀疑。以后就叫她今晨了。”

这样也好，我点头。

楼上，雅间。

面罩下的视线，却始终停留在楼下那个嚣张的少年身上。不可一世的神情，慵懒的行为，还有他身边的男子，对他仿若至宝般的宠爱。果然是个被宠坏的人，难怪如此放肆，而那个男子，怕就是造成他这样性格的“元凶”吧。奇异的，他突然对那个被宠坏的少年有了一丝兴致。眼神流转，无意间觑到那个低着头挑着鱼刺的婢女，眼中划过一丝莫名。

若是，失去了你所有的依仗，那么，你还会有什么嚣张的资本？

用完午膳，絮儿便提议在这醉云湖四周游玩一下，醉云湖的主景虽然是醉云楼，在它的周围还有许多林里的店铺和酒楼，湖面上甚至还有精致的画舫。衣着艳丽的歌姬抱着玄琴立在船头，透过微开的舫布，可以看见悠闲听曲饮酒作乐的官宦子弟。自古以来，有钱人都是懂得怎么享受的，这样的物欲，也是人们不断努力想要去争取的东西。

漫步在宽大的街道上，四周是来往的人群，街上的东西很多，古代的小玩意虽然简陋，但是对我来说也相当稀奇。凡是我停留过一眼的东西，絮儿都会转身示意今晨掏钱。很快，今晨那瘦小的身躯便挂满了大包小包，可惜的是，我与絮儿在前面走着，根本就没有回头的意愿。正午的太阳有些刺眼，微微皱眉，絮儿轻笑，走进一个卖伞的店铺，出来的时候，已经撑着伞站在我身边。

为他的体贴而心暖，我们继续向前走着，身后，是一脸倔强的今晨。繁华的大街，似乎因为我们这样的怪异组合而有一瞬间的停滞。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婶，拉着一个小孩经过，那小孩一直看着我们，随后用稚嫩疑惑的声音对着那大婶问道：“娘，那位哥哥为什么要打伞，是下雨了吗？”

眼神一转，我看着那个单纯的小孩子，神情莫名，看不出喜怒，絮儿却板起了脸，阴沉地瞟了那大婶一眼。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管！”

那女人看了我们的衣着，有些惊吓，低低斥责了一句，便急忙拉着自己的小孩走掉了。

古人都习惯明哲保身，尤其是平民，那大婶的举动，我并不想去责怪什么。她见我们衣着华贵，定是权势人家，肯定不敢来招惹。我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事实上这也没有什么好重视的。那个小孩子无意的一个疑问，没有触犯到我的禁忌，很快便将此事置诸脑后了。可是，我却低估了絮儿的在乎，更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差点毁了那个小孩的一生。

停留在一个玉器店里，我进去看了看，掌柜的见我们的装束，很是热情。将店里名贵的玉器都一一摆了上来，介绍道：“公子，我们这里的玉器可都是名品。您看这镯子，可是用雪玉羊脂制作的，整个凉云都找不到同样的精品啊！还有这琉璃盏杯，相传乃是我凉云开国大帝曾经用过的、、、、、、、、、、、”

“够了！”

打断老板的喋喋不休，他还真以为我们是傻子，这些话也会相信吗？不过是一些一流的赝品，虽说可以以假乱真，但是又怎么瞒得住我。在相国府里看多了名贵的宝贝，什么是真品我们还是可以分辨的。

细细打量着柜台上的东西，良久，被一个搁在角落里的指环所吸引。那是戒指！很好奇这个朝代怎么可能会有这个东西，我急切道：“把那个给我！”

掌柜的有些不敢置信，但还是顺从地将那戒指取了出来。那是一对银戒，上面镶着一颗细碎的钻石。带上无名指，居然刚刚合适。有些惊喜，这趟果然没有白来。絮儿见我欢喜的样子，也不禁露出了微笑，对着掌柜的吩咐道：“这个多少，我要了。”

“这，”掌柜的迟疑道：“不瞒公子，这对指环乃是老朽的祖父和一个来自外洋之人交换的，当初老朽的祖父见这东西稀奇，便买了下来，不想放在店中几十年，竟无一人问津。本来是打算就这样放着的，既然公子喜欢，老朽也不会平地起价，就一口价，一百两如何？”

一百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