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一手包办。洗脸宽衣,奉茶研磨,侍童或是书童要做的工作,我是一个不漏的落下了。絮儿很贴心,牢记着人前他是少爷,人后我的大爷的宗旨。乖巧的把我仅剩的一点点不好意思,不知不觉就抛到太平洋去了,心安理得地享受絮儿的服侍和关心。
还有几天就是絮儿十六岁的成人礼了,风瑞必定会在那一天将絮儿介绍给一群所谓的达官贵人。风瑞是相国,絮儿必定会被他安排进入官场。以前他都已经透露出了要絮儿继承他的意愿,凉云的相国,很奇异的,从开国以来都是由风家的人担任。就好像帝王继位的原则一样,都是嫡长子,除非发生了什么意外,才会由其他庶出的子女担任。我想,这就是为什么,风家的几个兄弟,暗中相斗的原因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不想拥有这样的殊荣呢!
相国府最近都是处在一种繁忙的状态中,府上的人忙来忙去,就是为了准备风府五少爷的成人礼。风瑞很重视这次的行冠礼,对于他来说,是他最爱的儿子终于成人的珍贵日子。他要把它办的轰轰烈烈,尽人皆知。待扬儿一成人,也是继承风家遗志,进入仕途的时候了。可惜,风瑞的如意算盘,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容易。风絮扬,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随意掌控的少年,甚至,已经不再是那个深爱父亲的儿子。风瑞这一生,真的很失败。他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为国精忠,祖先遗训上,失去了爱情,亲情,除了权势,一无所有。
泄玉阁,流云亭。
今日的风絮扬身着一身紫色鎏金长衫,白色镶金丝线的花边沿着衣领点缀下来,显得异常华贵逼人。而我呢,虽然是一身小厮的打扮,衣服的用料却是极为珍贵的雪缎锦,享受惯了奢侈,还真是不好的习惯啊!
“走吧,客人应该都来齐了。”
这是风絮扬人生的第一战,是时候上场了。
相国府大厅,已是人群满座,各路官员商贾,皆到来参加相国嫡子的行冠礼。风瑞一脸喜色,热情地和众人攀谈着。
“犬子正在准备,一会就出来,请各位大人稍等片刻。”
“听说令子在四年前被毒医老叟收为徒弟,那毒医老叟性情刁钻,武功乃是当世第一,令子能够被其收为徒,可见资质不凡啊!”
“对啊,不愧是嫡子,相国大人好福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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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路的赞叹声不绝于耳,风瑞神情骄傲,显然对这些奉承拍马很是受用。众官员见国相大人如此高兴,都争先恐后地逢迎起来。
宴席的角落,一个高大的身影倚在一旁,手中是一个白玉酒杯,玩味般地摩挲在手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嫡子吗?风絮扬,你这个嫡子,还不是被我逼得流落在外,风府的一切,我怎会甘心对你拱手相让!
低眉,掩住面容上的冷笑,那窝在手心的白玉酒杯,已然裂开了几道裂痕,似乎轻轻一碰,便会碎掉。
“五少爷到!”
随着小厮的通报,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那出现在门口的修长身影。一袭紫衣的少年,缓缓走进,那被阳光隐没的容颜,随着他的进入而渐渐清晰。少年面容极是俊美,宛如小狐般尖尖的脸型,带着浅浅笑意,看上去温润如玉。少年身后跟着一个年幼乖巧的侍童,因为低着头众人看不见他的容颜,不过也没有人关心这个,因为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前面绝美华贵的少年身上。
迎上众人或惊讶或称赞或轻视的目光,风絮扬直接走到风瑞身边,恭敬道:“孩儿见过父亲。”
风瑞显然很是高兴,点点头喜道:“扬儿不必多礼,还不见过各位大人。”
转身,风絮扬对着那群人微微抱拳鞠躬道:“小侄浅之(风絮扬,字浅之),见过各位大人。承蒙各位大人莅临参加小侄的行冠之礼,在此小侄感激不尽!”一番话说的是进退有礼,恭敬谦和,风姿卓然,温润谦逊的少年,立刻得到了大家的好感。
“贤侄多礼了,贤侄果然是人中龙凤,瞧这一身气度,可非常人可比啊!”
“五公子好相貌,风姿卓绝,赛比潘安啊!”
“、、、、、、、、、、、、、、、、、、、、、、、、、、”
风瑞看见自己最为喜爱的儿子,十六岁的他,已经如此优秀出众。温润如玉,风姿卓越,再也不是以前单纯可欺的无知孩童。多年不见,他不知道他究竟变成了何等模样,但是这番谦和有礼的行为,却令他甚为满意。只是不知道,扬儿的心计,是否成熟了些。
和一大群人打着交道,风絮扬神色镇静,游刃有余。我站在众人不注意的一个角落,冷眼看着这一出。无意的瞟了一眼,却发现风啸然突然起身,端着一杯酒走向了与风德翼和一些他们请来的年轻官家少爷们交谈中的絮儿。
参加风絮扬成人礼的,除了朝廷上的大小官员,也还有他们的子女。那些官员与絮儿寒暄完了,自然是全都对着风瑞拍马屁去了,要自己的儿子和相府少爷攀谈。风德翼本就在官场几年,对这些人都十分熟悉,因此也在一旁帮衬着风絮扬介绍交流。风府的几个少爷,我只看到了风德翼和风啸然,其余两个现在还没有见到人影。目前来说,风德翼的态度还算友善,风啸然,则是从儿时便可以确定的仇敌。
“五弟,大哥,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第二十七章
“是二弟啊,正好,刚刚父亲有事叫我,你来给五弟介绍一下众位公子吧。五弟离家习武多年,我们做哥哥的,可要好好帮他一把。”见风啸然上前,风德翼温和笑道。
“二哥。”风絮扬也是一脸的平和笑容,定定看着他。
“大哥放心,我一定会把五弟好好的介绍给大家的。”风啸然迎上他的笑脸,淡淡开口。风德翼一喜,道:“如此便有劳二弟了,我先过去看看父亲到底有何事吩咐,你们继续吧。”
风德翼的身影离去,风啸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五弟,欢迎回来。听说五弟是跟随毒医老叟到落霞山习医的,那地方偏远孤僻,乃是一些低贱平民生活的地方,五弟待了多年,对京城的繁华一时半会的不适应,那是正常的。”
又转身对着围在周围的几个官家少爷道:“各位莫看我五弟一直生活在穷乡僻壤,他的才华,可是连我都望尘莫及的!”
是人都可以听出他话中的贬义,堂堂相国府的嫡子,居然是生活在底层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那些衣着华贵的公子哥,都露出了讥讽的笑意,虽然不是很明显,却都在眼底隐藏了一份对风絮扬的轻视。风啸然乃是京都四公子之首,文才武略在整个越京都是旁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如今他这一番话,说自己望尘莫及,显然是要让风絮扬难堪。
“二哥说笑了。”风絮扬谦逊地微微颔首,遮住眼中一闪而逝的阴厉。“浅之跟随师尊悉心学医,哪里会有什么才华。”
“五弟何必如此谦虚,不过,若实在不行,二哥也不会勉强你。”风啸然状似宽容一笑,指着身边几人介绍道:“这位是蒋少华蒋公子,他的父亲是当朝礼部尚书;这位是韩启军韩公子,他可是官拜四品的翰林院士,他的父亲可是韩太师。这位是许言公子,太医院的院士。他们,可都是越京有名的才华出众人士,五弟可要和他们多多结识啊!”
“浅之不才,希望各位兄台以后多多指教。”
依旧是温和谦逊的态度,风啸然看着他,眼睛划过一丝莫名,随即释然。而风絮扬,无论他怎么试探,都是无动于衷的温和。显然,风絮扬这样的反应让风啸然很是满意,眼中的愤恨戒备之色也稍淡了些,这样子的风絮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讥诮地扬起嘴角,风絮扬眼底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嘲讽。却依旧保持着笑脸,风度翩翩地面向众人。狭长的凤眸似不经意扫过一旁状似神色平静,为五弟归来而喜悦不已的风啸然,没有忽视他那可敬的‘二哥’在放松戒备后得意的神情。
哼!我的二哥啊,现在的我,可不是你可任意玩弄的对象了!先让你得意一段时日,这一次,你准备好,毁灭吧!
而在风瑞这边,叫来了自己的长子,风瑞神色有些愠怒,轻声道:“你三弟和四弟呢?”
他吩咐过家里所有的人都必须到场,这两个孽子,到底在搞什么,现在都还没有到?
风德翼仔细观察父亲的神色,知道他生气了,不安的回道:“父亲,三弟,我没有找到他。四弟是通知过的,他也说过会到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皱起眉头,风瑞的三子风习玉,二十岁,可以说是风瑞最无才无德的一个儿子了,整日流连烟花酒巷,无所作为,常常把风瑞气的火冒三丈;对于这个儿子他也逐渐失了信心,遂也不再管他,只要不惹出大麻烦,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四子风随易,十八岁,目前就读于皇家书院,和太子相交甚密,不出意外也会成为太子伴读。对于这个老四,相比之下他倒是比较放心的,这孩子从小就听话,虽然有些散漫,言行举止也有些轻佻,有时候也老是干一些出格的事,至少不会老是触怒他,违背他。
要说自己的五个儿子,翼儿虽然孝顺听话,循规蹈矩,只是太过懦弱,没有决断力。啸儿人才出众,锋芒毕露,行事果断,只是手段太过残忍,野心太大,雷厉风行。玉儿,一想到这个儿子,他的血压就会忍不住升高,没有把他这把老骨头给气死,就算这个儿子给他积德了。易儿虽然行事稳重,但是言行举止轻佻散漫。而扬儿,幼时的他实在是太过天真善良,这么些年,也不知究竟有没有改变。下一届玉主的人选,他从来中意的都是扬儿,其次便是啸儿。现在看来,扬儿各方面都不如啸儿,是该让他出去锻炼学习一番了。
觥筹交错的酒宴开始了,主人和客人之间的笑语言言,看似平静喜悦的冠礼宴,只不过是一个虚伪空洞的幻像。
我站在角落,心情有些不耐烦,站了这么久,双腿有些酸软;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