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朕不但要把这件事情交给他,还要把兵权也交给他。”
“陛下!”
徳公公惊讶的声音响起,就连门外的烟妃都是一震,兵权,那是自古以来每个帝王都要牢牢掌握在手中的东西。而几个皇子要是能够得到兵权,基本上就是离帝位不远了。难道,陛下已经有心将储君的位置传给槿儿了吗?那么,未来的皇后和太后,岂不是非她莫属?她是个骄傲的女人,从小到大,她心中秉承的信念便是成为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那个位置,是她用尽心机为之奋斗的目标。而今,终于近在眼前,这叫她怎能不喜?然而,还没有等她兴奋,接下来皇帝的一句话,却是彻底的将她打入了无间地狱,浑身冰凉。
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烟妃不敢相信,那个男人竟然如此狠心。惊骇之极的她手中的宫灯不小心跌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个声音也让陷入迷魂状态的她回过神来,捂住嘴唇,转身欲逃。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身后传来一阵强烈压迫的掌风,一双大手已经将她牢牢抓在手中。身体被禁锢,转眼之间,她已经被狠狠摔到了地上。
“朕说是谁呢,原来是爱妃啊!这个时候了,爱妃不去就寝,怎么出现在了朕的正华宫?”
龙椅上的宏越帝看着地上狼狈的绝色女子,说话的语气淡淡的,甚至有些温柔。烟妃却是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声音是如此可怕,全身都在忍不住的发抖。她是个狠毒的女人,在这皇宫之中,死在她手下的人也有很多,面对死亡或者威胁,她从来都不觉得有什么好害怕的。看着那些宫女妃嫔或者是太监在她面前惊吓不已,她甚至享受那种死亡的乐趣。可是现在,当自己成为那个徘徊在死亡边缘的人,她才发现,这种恐惧,是多么让人痛苦和绝望。
“臣妾,臣妾听说陛、陛下还在忙碌,特意前来看看。” 艰难地开口,在帝王的气势面前,她居然无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来。
“是吗?如此,朕还要多谢爱妃的体贴了。不过,爱妃在门口站了许久,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什么呢?”
依旧是那样不轻不重的语调,却几乎是让烟妃的脸色立刻煞白。“臣妾,臣妾什么都没有听到。”
“呵呵,这次回答倒是挺快的。只不过啊爱妃,有些事情,你是不能够知道的。既然知道了,那么朕,也只好杀人灭口了。” 宏越帝的脸上没有多大的表情,说出来的话甚至连一点掩饰的都没有。仿佛眼前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他一直以来宠爱不已的妃子一样,只不过是一个无意中听见了自己的秘密,而必须处死的路人。
“朝阳,过来。”
此话一出,才发现原来这殿中,居然还有一个女子,那个骄横的长公主,此时此刻面色惶恐而苍白。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事情的她,还处在惊骇之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朝阳,拿着这把刀,过去,杀了她。你不是一直都看不惯她吗,杀了她,我的宝贝公主,你要学会运用手中的武器,不然,怎么会是你两个哥哥的对手。”
温柔地看着自己宠爱的女儿,宏越帝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杀意,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此时此刻充满了诱惑。看着朝阳双眼迷离,颤颤巍巍地拿起刀子走向惊骇欲绝的烟妃,他眼中的笑意更甚。
有些事情,终究只有自己亲自动手,才会知道这个世界的现实,究竟会有多残忍。
宏越四十二年,宫中传来噩耗,冠绝后宫的烟妃娘娘不堪太子之辱,上吊自尽。宏越帝甚为哀痛,愤怒悲伤之下,下旨废除太子薛怀仞储君之位,即日起贬至北方偏远之地为王,终生不得返回京都。此番此举,震惊朝野,宏越帝痛楚之余,下旨封烟妃为后,谥号文烟,以皇后之礼葬入皇陵。三日之后,举行大葬,举国同哀,为烟妃凭吊。
与此同时,碧月公主大婚被劫只是开始在市井流传,而赤炎国也得到了消息,对此非常不瞒,端木长空扬言要是半个月内找不回公主,将会断绝与凉云的盟约关系。宏越帝痛失爱妃,无心处理此事,便将平息流言,寻找碧月公主之事交给了刚刚失去母妃,同样悲痛不已的三皇子薛怀槿处理。
此番多事之秋,让炎炎夏季也多出了一番萧瑟,凉云朝中风起云涌,这天是,似乎要变了。
越京郊外,一处偏远的别院。我坐在摇晃的秋千上面,若离在我身后,借力推着我。四周静悄悄的,空气里都是轻微的风声,我看着蓝蓝的天空,突然开口。
“你难过吗?”
身后的动作猛然一顿,却是继续轻轻推着,良久,若离微微低哑的声音才慢慢响起。
“没有眷恋,何来难过一说。” 声音平淡的没有一丝情绪,离烟妃入葬已经过了三日。这几日,他很忙,丧事,还有宏越帝交给他的一大堆事情。而我,却是不难的,反正都是他手上,交换回去会很容易。赤炎那边可以暂时平息,这件事情可以得到完美的结局。薛怀仞被贬,永远不得返京,这根本就是完全剥夺了他所有登上那个位置的机会。只是,烟妃的死,实在是太过蹊跷,那般热衷权势的女人,怎么可能放弃唾手可得的地位自杀,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宏越帝这个借口,实在是太烂,或许可以瞒过世人,却无法让若离相信。那个从小就把他培养成为权势工具的母妃,怎么肯能就在胜利的前一刻,就这样死去。
可是,不管原因是什么,他在那个女人死了之后,或许心中有着淡淡的悲伤和沉重,却另外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逼着他做他不想去做的事情,他是不是可以,随心而活一点?
不是他冷血,他的感情,已经因为她多年的漠然而消失殆尽。她从来没有当他是自己的儿子,那么,他又何必背着身为她儿子的这个枷锁,痛苦一辈子。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不是吗?” 淡淡开口,若离手上的力道暂缓。可笑的是,她已经没有命去享受这个她一生都在追求的位置。一国之母,不过是一个算命之人在她幼时的戏言,她却深信不已,只是,她似乎没有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我已经禀报了父皇,碧月公主已经找到,明天就会带你进宫。”
“嗯,我知道了。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呢,当太子,甚至未来的一国之君?” 如果,若离真的会成为皇帝,那么,我必须想想办法,让他解除絮儿身上的盅毒。只是,若离他会不会愿意这么做,而我,有没有那个本事和资格求他,让他答应。在他登上帝位之前,我不能让他知道这个秘密,比起薛怀仞,我更相信若离。可是,一旦坐上那个位置,我也不能保若离还能够像现在这样。
而絮儿,想要掌控若离成为一个傀儡皇帝,我知道,那简直是不可能。
“或许吧,谁知道呢。” 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若离绝美的面容看不出表情。“今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你好好待着准备一下吧。”
转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这个让人看不透的男子,永远都是那么的深不可测。封闭了他的心,不让任何人进入,清傲而又孤独。
然而,我所预料的安宁,却并没有到来。
在若离送我进宫的前一个晚上,这处偏远的别院,我在这里遭到了一场猛烈的刺杀。对方派来的人皆是武功高强的暗卫,并且还不止一批。看来,已经有人发现了我在这里,而目的不是为了救我,而是杀人灭口。
而奇怪的是,对方好像对我在这里的事情十分清楚,就连我的房间位于何处,今天若离不再都掌握清楚,这才敢肆无忌惮地痛下杀手。听着门外若离的侍卫和前来暗杀之人的打斗声,我在房间里面焦急地踱步。我内力尽失,唯一的把握便是身上的毒药,可是对付这么多高手还是有些难度的。蛇又不在,脑海中灵光一闪,对了,蛇当初被我安置在若离身边,那个时候因为怀疑若离就是薛怀槿,会对我和絮儿不利。为了不让若离发现我前往赤炎,只有将蛇留下转移他的视线,因为只要蛇跟着我,若离便可以感应到我的存在。这是我们之间微妙的关系,就如同絮儿与我之间的合心铃,但是,蛇却是可以在我们之间传递消息的。
那么现在,只要我召唤蛇,应该能够让若离感应到我现在的危险吧。如是想着,立刻坐回床上开始冥想,打斗声越来越激烈,我甚至可以感应到刀剑刺入皮肤的碎裂声,骨头断裂的声音,还有鲜血滴落的无声,这样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外面的情况有多险峻。
压抑住急躁的心绪,这个时候我绝对不能被打断,额上已经冷汗涔涔,打斗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我知道,外面的暗卫已经支撑不住了。握紧手中的瓷瓶,这是另外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只要闻了它,便会全身无力无法动弹。只可惜药效只有一个小时,虽然不能保证那些暗杀之人全部都会中招,至少也能够拖延时间。
“嘎吱”一声,竟是我房间的窗户被打破了一个大洞,透过那丝微光,可以看见摇晃的人影。
夜色正浓,人影幢幢,我也不知道那边才是若离的人,他们都是一身黑衣,根本就无法区别。焦急地将视线转移到外面,却不小心和一双黝黑的眸子对上了。那是一个为首的黑衣人,一瞬间的视线相交,他居然发现了我。指挥着手下的人继续和旁边的黑衣人颤抖,他自己却朝着我的房间奔来。
心中暗叫不好,我全神戒备,在最后一刻完成了毒宠的心灵传唤,虚脱地倒在床上,暗暗低咒不已。要是本小姐的内力还在,这些家伙又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该死的若离,再不回来,我就要真的去见阎王了。
来不及了,房门被强行打开,黑衣人大步走了进来,我屏息,暗暗准备打开瓷瓶的盒子,却看见男子靠近我,低沉的声音是那样熟悉。
“公子,是我!”
“小朵子!”
惊喜不已地开口,小朵子找到了这里,就代表絮儿已经就在不远。我怎么能不高兴,现在就算若离不会来,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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