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尽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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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尽桃花-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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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哭了?”萧暄慌了,急忙拉我过去,“没事,不是你咬的!那里本来就有点伤!没事别哭了!是皮肉伤。别哭呀!”

    我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脸,那生动的表情,温热的拂在面上的呼吸,觉得胸腔里填得满满的,满到从眼腔里溢了出来。

    我凑上去吻住他。萧暄一震,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惊讶,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将我紧抱住。

    我吻着他干爽柔软的唇,感受到他细心专心的回应,心潮澎湃,之前堆积着没发泄完的情绪被这亲密接触激发,犹如火星落到干草堆上,猛地燃烧起来,想都不想就在他嘴上狠狠咬了一口。

    萧暄“嗷”地一声痛叫,抓起我来:“好好的怎么变小狗了?”

    我瞅着他皱着的眉头和印着牙齿印的唇,忍不住终于轻笑了一声。

    就这一声萧暄如释重负,不管不顾使劲拥我在怀里,紧紧抱住。

    他在我耳朵边咬牙切齿低声道:“你病还没好,不许生气,不许运动过量。否则我动手,你只有挨打的份。”

    他一说我就有气:“我活得好好的干嘛没事自己生气?你当我是蒸汽机吗?”

    “什么是蒸汽机?”萧王爷勤学好问。

    我白他一眼,不耐烦:“懒得理你。别抱着我,男女授受不清,放手!”

    “不!”萧暄歪嘴一笑,固执地抱紧我,犹如找回心爱玩具的孩子。

    我打闹一番如今也累了,只好由他抱着。只是一安静下来,情绪又涌上,我鼻子一酸,眼泪控制不住往下落。恐惧、绝望、伤心、愤怒,还有欢喜。真是百感交集,一言难尽。

    萧暄知道我心里的感受,什么也没说,只是拥抱住我,手轻轻在我背上拍抚。他的脸埋在我的肩窝,嘴唇时不时凑到耳根处亲吻一下。渐渐的,我的情绪平复了下来,一种骚动的躁热却随着他一个个暧昧的动作从身体里升起。背上有点发麻,呼吸有点急促。

    我偏过头,脸蹭上萧暄的,肌肤接触的感觉让我们两个都微微一颤。我立刻停下来,一动不动。过了片刻,萧暄就几不可闻地一叹,低头又吻住我。

    我轻轻呜了一声,却没动。萧暄的手臂搂紧我的腰,下一刻天旋地转,我的背贴着了草地,他的气息严实彻底地笼罩住我。

    背着眼光的脸有些模糊,可是一双盛满柔情的眼睛却十分温润明亮,深深凝视着我,让我心底最坚硬的地方都开始柔软起来。

    我伸手摩挲着他的脸,萧暄垂下眼帘细碎地亲吻我,从额角到鼻尖,从脸颊到下巴,从嘴唇到双眼。

    我的唇边挂着浅浅的笑,觉得很温暖很快乐,间或回应他一个吻,视线没有离开过他的脸。

    靠得那么近,我终于注意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我推开他,抹了一把脸,口齿含混地说:“让我看看你的伤。”

    “没事……”

    我冷冷看他,他只好把袖子卷起来。

    结实的手腕上两排弧形牙齿印,不深,但正好印在一道没有包扎的刀伤上。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裂开,血又流了出来。

    “你的毒呢?”我想起关键的问题,给他把脉。

    萧暄忙说:“伤已经不碍事。毒挺险的,还好在赤水的时候耶律卓送了不少雪莲提炼的什么药,我受伤后立刻服下,所以毒没有发作。”

    他的脉象强而有力,十分平稳,我放下心来。

    两人都平静下来,终于可以好好交谈。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

    萧暄有点犹豫,可是接触到我坚定的目光,终于说:“那时你还在辽国,赵党派刺客来暗杀。赵贼下了血本,那次一共来了八人,我们勉强应付,连子敬都负伤,我也被刺中右胸,伤了肺叶。”

     我握着他的手一震,他安抚地拍了拍,继续说:“受伤后我昏迷数日,一度非常凶险。好在全都熬过来了。子敬代我全权处理事务,对外宣布我死讯,都是为了麻痹赵党。我醒来后才知道你已经从辽国回来,又得知你吐了血重病在床,真是悔恨交加,恨不能替你承受病痛。只是子敬所做也是从全局考虑,无可摘指,希望你不要怪他。”

    我轻叹一声。我知道真相后的确愤怒,觉得自己被愚弄。可是冷静后想想,他们也有不得已之处。苦心经营数年,多少男儿前赴后继捐躯献国,好不容易的大好机会可以出师有名,全能因为我吐一口血就喊停的吗?

    “后来呢?”

    “我醒后,头几日还不能下床。好在品兰那小丫头天天来看我,给我说你的事。”

    “品兰知道?”那鬼精的小丫头在我床边时可装得无辜得很呢。

    “这孩子聪明。”萧暄笑着说,“只是听她说你发烧又不说话,我心急如焚。第二天就半夜潜进你屋子看你。你烧得神智不清,那么悲伤绝望,我几乎以为会就此失去你。那时候真的很害怕。小华,修罗战场血雨腥风一路走过来,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发自内心的害怕是什么。”

    萧暄说着,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歪着嘴笑。

    我不自觉地跟着笑:“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萧暄沉重道:“当时我未死一事只有李将军、孙先生和子敬知情。赵贼多疑,行刺过后还多次派人前来打探虚实确定我是否真死。别急!绝不是利用你,而是这次的探子有我们内部人,我们一直没能查出来,又不便大肆搜查打草惊蛇。”

    我没想到这点:“内部奸细?”

    萧暄点点头:“倒是并不在我的周围。而且对方手段有限,并没有能打进到核心。当然也绝对不是怀疑你,只是觉得那奸细也有可能潜伏在你周围。所以反复斟酌,决定暂时不告诉你。只是,只是我没想到……没想到你反应那么剧烈……”

    他声音低下去。

    “那现在查出来了吗?”我关心。

    “已经有头绪了。只是那人……暂不不便告诉你。”

    我也不恼。这种事,知道的越少越好。想要活得快乐,就得活得单纯。和药罐子打交道可比和人打交道轻松多了。

    我伸手轻捶了萧暄一下:“你害我那么惨,总得给个说法。”

    萧暄抓住我那只手,低声诱惑般地说:“那你要我怎么赔罪,你只管说好了。”

    “这可是你说的!”我大乐,立刻凑过去在他耳边说出我的条件。

    萧暄听到一半脸色就变了:“这怎么行?我是一军之帅,一国之王。不行不行!”

    我讥讽:“不行就算了。哪凉快哪儿呆着去,不想看到你。”说着转身要爬起来。

    “你——”萧暄文的不行来武的,干脆一把拽过我抓牢固,身子像一座大山一样压下来,把我压在草地上。

    我又气又笑打闹一阵未果,力气却又用尽了,终于放弃,老老实实躺他身底下,

    大义凛然道:“随你便了。得到我的身,得不到我的心。”

    萧暄笑倒在我身上。

    我心底一阵阵潮水一般涌动的欢喜,我抬手搂住他的脖子,他将脸埋在我颈项边。我们这样拥抱着,久久不语。沉重的身躯,规律的心跑,熟悉的气息,让我觉得很安心很舒适。大地已经回春,草地一片嫩绿,两匹马儿在不远处悠闲地吃着草。

    气氛很浪漫,感情很融洽。不过,那是初春,地上很冷。我的气消了,心跳恢复正常了,开始觉得寒气逼人招架不住,于是挪动着身子想从萧暄的身下钻出来。

    才动了两下,萧暄突然把手臂猛地一收,压低声音沙哑道:“别动!”

    我愣了两秒,恍然大悟。

    郎情妾意耳鬓厮磨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春风吹又生,某人类雄性生物顺应人类生理学起了反应,证据就是现在贴着大腿的滚烫的东西。

    我是学医的,又是住过大学宿舍的现代女性(鄙人大学宿舍熄灯后的荤笑话绝对可以让男生都脸红啊!),对这种事虽然吃惊但是不至于失色,而且光天化日量他也不敢做出什么过分举动来。所以这个时候不害臊反而觉得好笑。

    萧暄脸色发红,几分尴尬几分苦恼,我动了恻隐之心,提建议:“不如你在脑海里想一想你太外婆?”

    萧暄被我彻底打败,浑身无力倒在草地上,我却被自己的幽默逗乐了,捧腹大笑。

    “你,你到底是什么变成的?”萧暄恢复了正常,气呼呼地抓我。

    我躲来闪去大笑:“我是天边一朵云,偶尔投影在你心里。”

    萧暄猛一发力把我拽过去抱住:“偶尔?偶尔?你还要去哪里?”

    我忽然静下来,一动不动由他抱着,轻声说:“哪里都不去了。”

    萧暄默默无语,只是紧紧拥抱住我的手一直在轻轻发抖。

    后来萧暄问我,他那时假若真的死了,我会怎么办?

    我说你这总是很傻,哪里有那么多假如,好生生活着皮痒给自己找不痛快。再说即使你真的死了,你还指望我给你殉情吗?

    萧暄呆呆看我。

     我哼道:“别做梦了!我是你什么人,我的命就不是命了?你已经死透了,我即使也死了你照样不能活过来,那我的死有啥意义?河水会因此倒流,太阳会因此从西边升起?就算我能感天动地以死让你复活,我也不会那么做啦。咱俩彼此喜欢是不错,可交情还没好到以命换命。你死你的,我还有大把时间去开拓我的新生活,伤心一阵子然后祝你投个好胎啦。所以你不用为这个白痴问题困惑了,有精力多研究一下战略部署图才是正事,王爷!”

    萧暄咬牙切齿:“冷血女人。我怎么会想到和你讨论这个问题。”

    “是啊。”我点头,“我也奇怪,王爷是不是太闲了?”

    萧暄只好逃走看公文去。

    燕军南下,三月克青州、舜州,四月过碧落江,克汪州、晁州、方官、由罗,占平兴山。势如破竹。初夏来临,萧暄的势力已经扩张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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