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常抓蛇的手法相当高明,他五指紧紧扣着那条蛇的七寸,那条蛇也不甘示弱,蛇身紧紧缠在司马常腕子上,蛇首红信吞吐,丝丝作响。
司马常一咧嘴道:“在我面前耀威,你算是倒了血霉。”
他张嘴一口硬把颗蛇头咬了下来,嚼得吱吱有声,吃得津津有味。
闻人俊为之眉锋一皱。
南宫秋冷笑道:“五毒碰上司马常算是碰上了克星,这倒好,司马常到哪儿都不愁吃。”
他这句话刚说完,司马常忽然一怔道:“不对!”
南宫秋冷怔道:“什么不对?”
司马常道:“这条蛇叫墨蛇,奇毒,产在阿尔金山,中原难得一见,这座废祠里怎会有这种蛇?”
南宫秋冷呆了一呆,目射寒芒往黑忽忽的废祠内望去。
闻人俊道:“不用看了,我已经听见了,里头有人。”
话声方落,废祠内暗处丝丝之声大作,而且腥风扑鼻。
司马常两眼绿芒暴闪,道:“好啊,丰盛的晚餐来了,你们俩往后站站,看我饱餐一顿。”
南宫秋冷跟闻人俊都没动,南宫秋冷举起了掌中刀。
就在这一转眼工夫,废祠里爬出了一大堆蛇,各种蛇都有,大大小小、长长短短总有上百条。
司马常目中绿芒更盛,突然盘膝坐了下去,道:“过来吧,我在这儿等着了,越多越好。”
怪的是那些蛇一见到他马上停止不前,静伏不动了。
南官秋冷道:“司马常惯吃五毒,所以五毒见着他没有不怕的。”
只见司马常抬手向蛇群拍了两拍。
怪事倏生,蛇群之中最前面的两条低着头游了过来,到了司马常前便静伏不动。
司马常一咧嘴,双掌倏挥,抓起两条蛇把蛇头往嘴里塞去,转眼间两条蛇全进了他的嘴。
司马常抚掌道:“过瘾,过瘾,再来,再来。”
他刚要向着蛇群再拍手,忽听“吱”地一声异响,一点绿芒向着他当胸飞了过来。
南宫秋冷急道:“要帮忙么?大黄蜂。”
“不用,这是一条异种飞蛇,奇毒,越毒的蛇越好吃,这种飞蛇扑人的时候,全身聚劲,肉也最好吃,把它打下了地就不好吃了。”
那点绿芒奇快,就这一句话工夫已然飞到,司马常一动没动让它正射在心口上。
这当儿闻人俊跟南宫秋冷都看见了,那是一条花蛇,七寸之后鼓着一层膜,像冀,蛇头紧紧地咬住司马常胸口不放。
司马常居然跟个没事人儿似的,咧着嘴大乐:“小乖乖,今天你来得正好,平素我还怕找不到你呢。”
抓住那条蛇从胸前扯下,把那蛇头就要往嘴里送。
只听一个尖尖的话声从废祠里传了出来:“放下我的小花!”
随着这话声,一条人影射落司马常身前丈余外,蛇群之后。
南宫秋冷跟闻人俊登时看直了眼。
那是一个女子,面目姣好的女子,很年轻,看上去顶多二十来岁,穿一件黑衣、长发披散,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上半身盘着一条雪白的大蛇,粗若手腕,蛇头在长发黑衣女子胸前,红信吞吐,两眼直盯着司马常,大有跃跃欲扑之势。
司马常也为之一怔,旋即咧嘴笑道:“没想到今晚上会在这儿碰上操纵蛇的妙人儿。”
那长发黑衣女子道:“我也没想到今晚会在这儿碰见能收蛇的人,把我的小花放下。”
司马常道:“放下你这条花蛇可以,你得给我一个公道,你为什么躲在这儿驭蛇伤人,幸亏这是我,要是别人岂不早横尸了!”
那长发黑衣女子道:“我并没有纵蛇伤人,我只是今夜要住在这座废祠里,不得不派蛇在各处守卫,要是没有我的令谕,我的蛇绝不会先伤人。”
南宫秋冷道:“司马常,这倒是实情。”
司马常一怔抬眼:“你怎么帮她说起话来了?”
南宫秋冷道:“我谁都不帮,这是以事证论事。”
司马常道:“这条飞蛇眼看就要进我的嘴了,你这么一说我倒不好意思再吃它了。”
南宫秋冷道:“你吃的已经够多了,既是有主之物,我看你就放了它吧。”
司马常道:“不忙,让我问问她再说。”
目光一凝,望着那长发黑衣女子道:“武林中能玩蛇的人不多,操纵蛇的女子更少,你是——”
那长发黑衣女人道:“我不是中原武林中人。”
司马常“哦”地一声道:“那你来自何处?”
那长发黑衣女子道:“我来自青海。”
司马常神色一动道:“我听说青海阿尔金山之上有个‘蛇女’……”
那长发黑衣女子道:“那就是我。”
司马常“哦”地一声笑道:“原来你就是阿尔金山之上的那位蛇女,怪不得你能纵蛇,怪不得一条产自阿尔金山的墨蛇到了此地,阿尔金山险恶高峻,人迹罕至,在那儿任你养上千百条蛇都不要紧,这儿地处中原,却不是你玩蛇的地方,你从阿尔金山跑到中原来干什么?”
蛇女道:“我是来找一个人的。”
司马常道:“你是来找人的,找谁,中原有你的朋友么?”
蛇女道:“这个人我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他姓什叫什,我只知道他有个外号叫‘大黄蜂’……”
南宫秋冷一怔道:“你找大黄蜂……”
司马常抬手拦住了南宫秋冷,诧异地望着蛇女道:“你找大黄蜂干什么?”
蛇女道:“是我娘让我来找他的,我娘说我已经长大成人,该嫁人了,别的人我不能嫁,他们也不敢要我,只有大黄蜂能慑蛇,不怕我……”
南宫秋冷一掌拍上司马常肩头。
司马常咧嘴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太出了意料了,这是好事啊,只是你料准大黄蜂会要你么?”
蛇女道:“他要是不要我,我就死在中原不回去了。”
司马常一怔道:“他要是不要你,你就死在中原不回去了,这是为什么?”
蛇女道:“大黄蜂是这世上唯一能娶我的人,他要是不要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也没脸回去见我娘,不死还等什么。”
南宫秋冷要说话。
司马常站起来拦住了他,望着蛇女道:“嗯,这的确是个大麻烦,你是个蛇女,普通人你不能嫁,他们也真不敢要你,我看这样吧,你也不用到处去找什么大黄蜂了,干脆嫁给我算了,我要你。”
南宫秋冷笑了,猛拍司马常一巴掌,道:“你这家伙。”
只听蛇女道:“嫁给你,你要我?”
司马常双手一抬道:“是啊,你看见了,我也是个能慑蛇的人,怎么样?”
蛇女一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嫁给你。”
司马常为之一怔道:“这又为什么?”
蛇女道:“我娘要我嫁给大黄蜂,我娘说我跟大黄蜂是天生的一对儿。”
南宫秋冷微一点头道:“嗯,这话一点儿也不假。”
司马常向南宫秋冷晃了晃手道:“别打岔。”
望着蛇女道:“你要弄清楚啊,这世上你能嫁而且敢要你的人并不多,除了那个大黄蜂恐怕就是我了,现在你还没有找到大黄蜂,他是不是要你,你还不知道……”
蛇女道:“不要紧,他不要我,我就死。”
司马常又一怔道:“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儿啊,这么说你是非大黄蜂不嫁了?”
蛇女道:“我娘说我跟他是天生的一对儿。”
司马常道:“你娘可曾告诉你,大黄蜂长得什么样么?”
蛇女道:“没有,不过不要紧,我娘说他在中原武林很有名气,不难找到他。”
司马常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长得一点也不好看……”
蛇女道:“你认识大黄蜂?”
南宫秋冷道:“他何止认识。”
蛇女道:“长得不好看不要紧,我嫁的是他的人,又不是他的脸!”
南宫秋冷轻击一掌道:“好话,司马常,我可忍不住了。”
—指司马常道:“姑娘,有缘千里来相会,他就是大黄蜂。”
蛇女一怔睁圆了两眼道:“怎么说,他!你就是大黄蜂?”
司马常咧咧嘴道:“吃五毒,慑五毒,浑身是毒的,中原武林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蛇女一摇头道:“我不信。”
“得。”南宫秋冷道:“大黄蜂,你弄巧成拙了。”
司马常往身旁跟身后一指道:“我有这些位朋友可作证明。”
蛇女道:“他们都是你的朋友,自然帮你,我是大黄蜂的人,你们休想以这种手法欺骗我。”
南宫秋冷道:“大黄蜂,我看你这好事多磨啊。”
司马常一耸双肩道:“不要紧,反正我也不急着娶老婆,她要不信那就让她多跑点冤枉路,打听清楚之后再来找我好了。”
蛇女道:“把我的小花还给我。”
司马常一松手,那条飞蛇脱弩之矢般飞了回去,一头钻进了蛇女的怀里,看样子可是吓破“蛇”胆了。
蛇女转身要往里走。
闻人俊轻咳一声道:“姑娘请留一步。”
蛇女回过身来道:“是谁叫我?”
闻人俊道:“我。”
蛇女道:“你叫我有什么事?”
闻人俊道:“姑娘千山万水从阿尔金山跑到此地,为的只是大黄蜂司马常,既然有缘千里相会,何必让好事多磨。”
蛇女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我也不能不慎重啊。”
闻人俊道:“姑娘的话更有道理,婚姻一辈子的大事,岂可不慎重,只是令堂让姑娘到中原来找大黄蜂,难道除了大黄蜂这三个字之外,别的一点都没有告诉姑娘么?”
蛇女道:“我娘说大黄蜂是中原武林唯一能慑蛇的人。”
闻人俊道:“令堂既说唯一,不是我身边这位还有谁?”
蛇女道:“也许还有别人也能慑蛇,我娘她不知道。”
闻人俊倏然怔了一下道:“当然这也不无可能,姑娘,令堂到中原来过么?”
蛇女摇头道:“没有,从来没有。”
闻人俊道:“那么令堂又怎么知道中原武林有个大黄蜂?”
“对了。”蛇女两眼忽地一睁道:“我想起来了,我娘好像说过,大黄峰小的时候她见过他,是在苗疆,后来我娘离开了苗疆,听说大黄蜂也离开了苗疆到中原来了……”
司马常忽然说道:“敢莫你娘会是苗疆那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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