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楚绿珠益发震惊欲绝地,瞠目颤声问道:“田……田姑娘,你这……这……这是什么说法?难道我丈夫会……会死在独孤策的手下?‘田翠翠摇头笑道:”楚大姊,请不必过分忧心,你丈夫也未死在独孤策的手下!“
楚绿珠闻言,把脸一沉,双目之中,凶芒电闪地,怒视田翠翠,厉声叫道:“田翠翠,你不要拿我开心!你方才说眼见我丈夫与独孤策一死一伤,如今又说他们均未死在对方手内,则死的一人,却是谁呢?”
田翠翠也把脸一沉,冷笑说道:“楚绿珠,‘你不要倚老卖老的乱发脾气,难道独孤策与杨叔度就不会死伤在第三人的手下么?”
楚绿珠讶然失惊问道:“这里面还有第三人?是不是‘点苍派’的掌门人‘流云仙’谢逸姿?”
田翠翠冷笑一声,仰头看云,不予置答。
楚绿珠知道自己适才态度太坏,得罪对方,为了探听丈夫“三烈阳魔”杨叔度的受伤情形,只好赔笑说道:“田姑娘,恕我关怀我丈夫情急,言语冒失,有所得罪,还望你海量相宽,莫加怪责,见告当时经过为感。”
田翠翠闻言笑道:“楚大姊,向我问话,是有求于我,态度上确实应该客气一点。”楚绿珠因确实有求于人,只得忍气吞声,点头认错。
田翠翠微笑说道:“约莫是八月十六,我在‘冷云峰’头,看见独孤策与你丈夫‘三烈阳魔’杨叔度,拼命争斗!”
楚绿珠“哦”了一声,扬眉说道:“是八月十六么?大概我丈夫尽力飞驰,昼夜不歇,才能如期赶到?”
田翠翠发现自己忘了“三烈阳魔”杨叔度在“丹桂峡”中,所说过的“来迟一步”之语,略微有了破绽,但因不便弥补,遂未加理会他,继续往下说道:“独孤策年岁虽轻,武功不够,但仍不是你丈夫对手,被*到悬崖之旁,性命呼吸在一瞬间时……”
楚绿珠冷哼说道:“我就知道这等无名后辈,怎会是我丈夫之敌?”
田翠翠又复笑道:“但就在你丈夫全神贯注,施展杀手绝学,要把独孤策震落百丈危崖之时,突然从他身后,闪出两条人影!”
楚绿珠急急问道:“这两人是谁?”
田翠翠笑声答道:“他们应该与楚大姊是老朋友了!一个是‘金扇书生’江子奇,一个是‘九毒徐妃’丁玉霜!”
楚绿珠失声问道:“这两个魔头,还不曾死么?”
田翠翠由于这句问话,便知“阴阳双魔”确实久未在江湖走动,遂应声答道:“寰宇九煞准备于明春在‘野人山离魂谷’中,另开‘天南大会’,重振昔日声威之事,难道楚大姊竟不知么?”
楚绿珠目光一闪,摇头说道:“我不知道,田姑娘请讲下去,江子奇、丁玉霜蓦然现身以后,是否对我丈夫及独孤策立下毒手?”
田翠翠点头答道:“楚大姊猜得不错,‘九毒徐妃’丁玉霜用‘九毒神功’,把独孤策震落百丈悬崖!‘金扇书生’江子奇则发出一大把‘绝命金芒’打得你丈夫怒啸一声,飞身驰去!”
独孤策静听至此,方知田翠翠编造谎言用意,并佩服她轻轻数语,就使“七柔阴魔”楚绿珠,与“寰宇九煞”之间,结下深切误会,可能实现借刀杀人,驱虎吞狼之计!
楚绿珠听说丈夫“三烈阳魔”杨叔度,中了“金扇书生”江子奇的“绝命金芒‘,不禁冷笑说道:”田姑娘,我丈夫那身修为,从然中了江子奇几根’绝命金芒‘,但决无性命之虑,大概是在觅地疗伤而已!“
田翠翠装得更像地,扬眉问道:“楚大姊,我虽目睹此事。却始终不甚了解,江子奇,丁玉霜与你夫妻齐名,为何突下毒手?”
“三十多年之前,我丈夫曾与‘金扇书生’江子奇动手过招,使他挨了一掌!”
田翠翠暗喜自己随口胡编,居然有此巧合?遵微笑说道:“江于奇与丁玉霜得手以后,相互狂笑,认为‘阴阳双魔’之中,‘阳魔’业已难活,‘阴魔’独存,倘若得讯敢去‘野人山离魂谷’报仇?则更如飞蛾投火,举世以内。岂不必让‘寰宇九煞’独霸?”
楚绿珠听得怒火高腾地,扬眉说道:“他们只会暗算伤人,倘若明面动手,楚绿珠不是自诩,九煞之中,无我敌手!”
田翠翠田业已气了这位“七柔阴魔”半天,遂向她奉承几句,含笑说道:“这是当然,仅仅楚大姊的‘血影神针’,便可使‘寰宇九煞’惊魂丧胆!”
楚绿珠问清经过,本因田翠翠曾对自己刁难刻薄,想连她那名叫慕容碧的少年男子,一齐暗下毒手!但如今听了田翠翠这几句奉承之语,却又心中一喜,恶气渐消,扬眉缓缓说道:“多谢田姑娘见告各情,楚绿珠就此告别!”
田翠翠如今傲色尽去,满面春风,笑吟吟地叫道:“楚大姊多年隐迹,今日才在‘罗浮’现身,田翠翠对你钦迟已久,怎的如此急急别去,不容我略尽地主之谊?”
楚绿珠笑道:“田姑娘的美意,楚绿珠只有心领,盛情容当后谢!因为我不但要去寻觅我丈夫下落,助他疗治‘绝命金芒’伤势,并想走趟‘野人山离魂谷’,把‘寰宇九煞’的根本重地,搅它个地覆天翻,甚至使他们开不成‘天南大会’!”
语音了后,伸手微打招呼,黑衣飘处,便如一缕轻烟般,转瞬之间,消失踪迹!
田翠翠静看“七柔阴魔,楚绿珠走得无踪无影之后,方发出一阵银铃脆响似的得意娇笑,向独孤策说道:”策弟,你觉得你翠姊姊的手段如何?“
独孤策又是惊心,又是佩服地,点头笑道:“厉害!厉害I ”
田翠翠秀眉双扬,格格笑道:“我仓卒生智地,编造了这套话儿,结果居然产生了三条妙用。”
独孤策讶然问道:“翠姊,你此计虽妙,但收效却哪里有三项之多?”
田翠翠笑吟吟地说道:“怎么没有?第一条妙用是使你轻轻易易地,躲过一场杀身大劫!第二条妙用是驱令‘七柔阴魔’楚绿珠,去向‘九毒徐妃’丁玉霜寻仇,以报复她在‘太湖’与我们所结之怨……”
独孤策接口问道:“翠姊,‘金扇书生’江于奇已死,你方才为何把他提出?”
田翠翠笑道:“楚绿珠哪里会知道‘金扇书生’江子奇的死讯?我因似乎偶然听说过江子奇与杨叔度之间,互曾结怨,遂把他抬了出来,谁知竟极为恰当地,又替我所编谎言,增加了不少真实之感!”
独孤策含笑说道:“这两条妙用,是在小弟意料之中,但第三条妙用,猜想不透,却出于小弟的意料之外。”
田翠翠伸手指着嵌在壁上的那串“七柔铃”,微笑说道:“楚绿珠匆匆而去,不曾取走这串‘七柔铃’,岂不是可以作为第三条妙用么?”
独孤策仍然不解问道:“这串‘七柔铃’,不过是‘七柔阴魔’楚绿珠的表记而已,似乎并无什么重大用处?”
田翠翠嫣然一笑,柳腰微拧,宛如一朵碧云,平升数丈,升到那峭壁之上,略运功力,把嵌在石中的一串“七柔铃”,伸手取下。
独孤策正在猜测她取铃用意,田翠翠却双掌一合,暗凝功劲,把掌中那串式样玲珑的“七柔铃”,挤得变了形状。
独孤策蹙眉问道:“翠姊,你不是说这串‘七柔铃’,有妙用么?怎又突然把它毁掉?”
田翠翠微笑说道:“妙处就在这里,必须把这串‘七柔铃’毁掉,才有大用!”
独孤策摇头苦笑说道:“翠姊,我真弄不懂你这葫芦之中,究竟卖的甚药?”
田翠翠神情诡谲地,笑了一笑说道:“策弟,我们走,你暂且委屈一些,闷在葫芦之内,等到‘丹桂峡’中,闷葫芦便自会打破!”
独孤策皱眉说道:“又要去‘丹桂峡’么?小弟不知怎地,在见了那‘天香罗刹’秦妙莲时,仿佛有些头痛?”
田翠翠失笑说道:“策弟不要头痛,并尽管放心,你翠姊姊从今和你长相厮守,永不分离!常言道:”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我哪里还舍得把你给那’天香罗刹‘秦妙莲,分享一杯羹呢?“
田翠翠话中的“长相厮守,永不分离”八字,才听得独孤策真正头痛起来!牙关紧咬,眉峰深聚,不知自己究竟怎样才能脱开这位对自己既有肌肤之亲,又有救命之恩的“绿衣幽灵”
的情丝缠绕?
独孤策烦恼之中,不知不觉,业已随同田翠翠,到了“天香罗刹”秦妙莲所居的“丹桂峡”口。
田翠翠微提真气,扬声笑道:“秦大姊、杨大哥,你们把彼此间的相思,尝尽了么?小妹与慕容碧兄弟,特来讨杯喜酒喝喝!”
语音方落,便听得“天香罗刹”秦妙莲在桂林之中,笑声骂道:“田家妹子,常言道得好:”各有因缘莫羡人‘,我虽与杨兄结缘畅叙,你这精灵捉狭小鬼,还不照样得其所哉,你会把那英俊绝伦的慕容碧老弟,放过了么?“
田翠翠拉着独孤策的手儿,身形微晃,闪进桂林,只见“天香罗刹”秦妙莲,与“三烈阳魔”杨叔度,正在对坐饮酒,两人脸上,均是满面春风的得意神色!
这朵欲海奇花的口角之间,向不让人,立对“天香罗刹”秦妙莲发出一阵格格娇笑,扬眉说道:“秦大姊,不是田翠翠吹牛,我和我慕容碧兄弟之间,清清白白,规规矩矩!哪里像你这等春意透酥胸,春色横眉黛,显然已被‘三烈阳魔’杨大哥,狠狠地当了一顿小菜!”
这几句话儿,抢白得俏皮透顶,甚至使。三烈阳魔‘杨叔度那等曾经沧海的老魔头,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讪讪一笑,举杯饮酒。
“天香罗刹”秦妙莲则因老吃老做,闻言之下,连脸皮都不曾红上一红,只是妙目凝光,在田翠翠、独孤策二人的眉目之间,看来看去。
独孤策被她看得耳根发烧,壮着胆儿,走到石桌旁边坐下,与“三烈阳魔”杨叔度相对饮酒。
田翠翠则绷着脸儿,让“天香罗刹”秦妙莲仔细看了几眼,方“噗嗤”一声,失笑叫道:“秦大姊,你数清楚我有几根眉毛了么?田翠翠可曾吹牛,是不是丝毫未浊的在山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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