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也是。“好。本将军特别恩准你!”沐昂同意了!
老实说,方锳真的不想带女人上战场,可是当他带着方瑞趁着月黑风高高,偷溜永昌府时,半路上发现他那四个无法无天的姐妹和老婆也追了上来。
“你们跟来做什么?”方锳气急败坏的怒吼。
“我们跟要替爹报仇呀?”四姐妹异品同声说。
“我……我也要替公公报仇!”香坠儿躲在小姑身后,因为夫婿好像很生气。
“你们……你们……唉,天哪!”方锳呻吟着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让我们跟,我们也会自己偷偷溜去!”方兰正声明,他绝不让任何人甩下她。
“你打你的仗,我们也打我们的仗!”方翠意气风发的挥舞着小蛮刀。
“放心啦,我们会保护大嫂的啦!”方虹像照顾妹妹似的安抚香坠儿。
到底是淮要谁保护呀?
方锳无奈摇头。“那娘呢?她怎么没来?”
方燕失笑。“当然是舍不下宝贝孙子嘛!”
大家都来了,小小子怎么办?
好吧,老人家没来就是上天庇佑了,没辙,他只好千叮咛、万交代非听他的命令不可,再带上她们一道走。
放在身边总比让她们自己四处乱跑好吧?
不过,挑选士兵也是另一个大麻烦,沐昂要他自己挑一卫士兵,但他自己麾下的士兵部在云南府,眼跟前的都不是他熟悉的人,倘若士兵不够信任他,这场仗也不好打,左思右想,他只好先试试一个最笨的办法。
“将军要我带兵前去剿捕思任,你们有谁愿意跟我去的?”
的确是最笨的办法,他召来所有驻屯云南当地的卫指挥使,询问他们可有人愿意跟他一起去死的,不消说,没有半个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任何回应。
果然不行!
他叹息着起身走出营帐,想回自己的营帐去找老婆哭诉,说没有半个人愿意跟他一起去打仗呜呜呜,他好可怜喔……
“我愿意!”
方锳惊愕的回头。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眼神有几分鲁莽,还有几分毅然决然的勇气。
“你是?”
“柳英。”
“你不怕死?”
“谁能不死?”柳英豪迈地道。
“说得好!”方锳大声赞颂。“你麾下有多少人马?”
“三千。”
“好,就是你了!”
两天后,方锳就出发了,领着姊妹妻子,还有柳英和他那不怕死的三千士兵,到盂罗剿捕思任去了。
在所有人的想法中,除了打败仗之外,方锳也没有别的路好走了,运气好,他还可以逃回来,但多半是跟他亲爹一样轰轰烈烈的战死,最多一个月,也说不定几天后就会有不幸的消息传回来了。
不多不少四天后,果然有消息传回来了:捷报!
“一个时辰不到,都指挥就带领我们攻下者章硬寨了!”不知为何,专程赶回来传报的士兵极为兴奋,一脸潮红,简直就像喝多了酒。“可惜那个思任溜得连人影都不见,跑得可快了!都指挥让我们休息一天,然后就追上去了!”
喘了两口气,他再期盼地、央求地盯住沐昂。
“将军,我可以赶回去了吗?我不想错过下一战!”
赢了?
才几天而已,真的赢了?
沐昂听得直发怔,差点忘了回答。“呃,可以。”
咻一下,士兵马上不见了,连行礼都忘了,可以看得出他有多么急着要赶回去参战。
“这是怎么一回事?”沐昂喃喃道,他从没有见过有谁这么急着想打仗的。
张文隽也很意外,想不到方锳这么厉害,更教人不服气了。“呃,不管如何,有捷报可传回相信将军很快就可以坐回左都督的位置上了!”
“对!对”沐昂哈哈大笑。“好,这功就记在你头上吧!”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张文隽眉开眼笑笑歪了嘴。
好好好,方锳你尽管去打吧,打到累死或战死为,反正所有功劳都会记在他头上。
最有出息的终究是他!
很可惜,方锳没有机会追捕思任,不是被打败了,而是威远士知州也在掀起战火明明还有五万人马开在那里喝茶啃瓜子,汀昂偏偏要把方锳调回来,改命他去平威远州的乱子。
然而,不到十天功夫,他就平了威远土知府兴起的乱子,旋即又回过头去追赶思任,连喘一口气都没有他超得那么心急,那么迫切,就好像……好像……
“夫君”
“嗯?”
“你想打思任替公公报仇对不对?”
“…”
“我想在你心里头,仇人并不只沐昂一个,还有思任,倘若不是他掀起这些场乱子,公公就不会战死了,对吗?”
“…”
“但夫君你一直不想让人知道这点,因为这是你的私心,偏偏你又是个武人,必须徇公忘私,所以夫君只好故意装作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夫君你真的很想不顾一切追杀思任,直到杀死他为止,对吗?对吗?”
方镆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对。”声音轻得不能不规则轻的说了。
“我就知道,”香坠儿贴上他胸前,低喃。
“你在威远打仗和在追杀思任时全然不同,在威远,你只是努力要在场伤亡最少的情况下打一场胜仗,但在追杀思任时,夫君你好像是在……在追杀仇人……”
方锳苦笑,“不好的是,我的首要职责是大明的都指挥,必须绝对服从上命的调遣,如果我忘了这点,爹肯定饶不了我,说不定会从墓里爬出来教训我,结果……”他深深叹息。“明明就快追上思任了,却不能不听命,中途退走……”
“你放心,夫君,这回我们一定可以追上他的!”
“希望。”
于是,他们继续猫追老鼠似的追杀思任。
而思任也才刚刚喘过一口气来而已,马上又被追得灰头土脸,要打又打不赢,打到哪里输到哪里,差点喊爹娘救命,最后只好派手下携带象牙、金刀等土产拜见沐昂,说他愿意投降了,请沐昂代为上书谢罪。
沐昂二话不说,马上传令方锳收兵,虽然很不甘心,但方锳不能不昕命,只好率领麾下士兵回到永昌。
“总有一天,我们会捉到他的!”香坠儿想安慰夫婿。
“对,除非他先死在别人手里。”方锳声调平板地说。
“那……那……他也总是死了嘛!”
“我想亲手杀了他!”
香坠儿无言,这她懂,就像她想亲手杀死沐晨替公公报仇一样。
可是,他既有私心,又想要顾全武人的职责,偏偏这两者又时有冲突,想要两全其美是不可能的事呀!
正苦恼间,忽又见夫婿弯起不在意的笑。
“算了,我们也正好休息休息,辛苦了一个多月,也挺累的不是吗?”
“是啊。”香坠儿也笑了,但她心里却在叹息。
她知道,他并不是真的不在意了,而是又把那份最强烈、最深刻的渴望硬生生压回心底最深处,埋住、藏住,不让任何人知道。表面上依然笑着、闹着,仿佛无忧无虑的小顽童,只想要快快乐乐的度过每一天。
但事实上,除非他能够亲手杀死思任,否则他将永远无法自这份不断啃噬他心灵的渴望中解脱出来。
毕竟,他父亲就死在他眼前,那是他这一生最痛苦的经验,一辈子也忘不了!
整整一年没打半场仗!张荣那场败仗不算,一打就打得思任鸡飞狗跳,逼得他不得不投降,一个月后,只动两片嘴皮子的张文隽因舌功,不因战功被晋升为指挥仑事,方锳和柳英反尔啥也没捞着。
不过方锳并不在意一他在意的不是这种事,柳英也不在乎!重要的是他们打胜了,而且伤亡极少,竟然不到一百人。
“都指挥。”
“嗯?”
“我可以一直跟在你麾下吗?”
“倘若将军没有其它命令,当然可以。”
方锳笑着应允了。
柳英虽然没有什么将帅之才,但他不怕死又肯拚,而且绝对服从命令,说一他绝不会搞出二来,说不准动,他就打桩定在那里了,是个绝佳的前锋人才,有了他,在战术上的旋展也就可以尽情发挥了。
柳英也笑了。
唉,都指挥就是这点让人受不了,老是拐人家笑!
很不幸的,柳英的愿望无法实现,又过一个月,方锳就被赶回云南府去练军屯田了。
“为什么?”香坠儿讶异地问。
“因为朝廷认为思任又在表演假投降了,决定派遣大军前来一举剿灭思任,别再拖拖拉拉的又战又降、又降又战,一拖几百年都没完没了。”
“可是……”香坠儿还是不懂,要战就战,干嘛赶他们回去嘛!
“主帅是平蛮将军蒋责,还有兵部尚书王骥总督云南兵务,沐昂被踢去负责绩运了,为免被发现某人冒领军功,沐昂不能不快快赶走我呀!”
“冒领军功的又不是他。”
“但往上提报的是他嘛!”
“喔。”香坠儿獗着嘴,很不甘心。
方锳也不太满意,不过他的不满意跟香坠儿的不甘心一点关系都没有。
“真是,实在没必要继续打下去了呀!”
咦?夫君不想替公公报仇了吗?
“为什么?”
“老实说,思任确实是个深通兵法的人才,但仍不足以形成大患,倘若不是沐晨和沐昂都龟缩着不敢打,这场仗老早就结束了!”方锳深深长叹。“大兵一动,粮草先行,这样劳师动众实在不值得,要知道,北方的瓦刺才是真正的威胁呀!”
香坠儿惊异地目注方锳,一时说不出话来,好半晌后才轻轻道:“夫君,有时候听你说话,真的好像公公呢!”
方锳莞尔。“我也跟着爹打了几年仗,要不懂这些,准被爹敲破脑袋!”
“可是夫君都不生气吗?”香坠儿奇怪地问。
“以前夫君一定会生气的嘛!”
方锳淡然一哂。“那是以前,但爹让我了解了什么才是需要在意的事,那种事我才必须坚持,其它都不需要计较。”
香坠儿摇头。“我不懂。”
“你是我老婆,又不是武人,不需要懂。”方锳一本正经地说。
听他说得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能度又正经得不太像是他,香坠儿反而更怀疑了,又盯着他好半响,忽地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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