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蛙收获的季节到了。
时记珍药的马车来的时候,拉的是满满一车铜钱。走的时候,拉的是满满一车林蛙。家里人看着院里子小山般高的铜钱,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邹晨和公孙季将铜钱清点完毕后。便将钱全部放到了邹老爷子原来住的后东院中,现在那里稍加改造,将窗户全部封死,变成了一个库房,主要是放一些金银铜钱和一些重要的器物。邹老爷子现在住进了东边的小院中。
一开始,邹老爷子不愿意搬。说那是留给重孙子们住的。还是两个儿子劝他,房子长久不住人以后慢慢的就损坏了,他这才不情不愿的搬了过去。现在邹晨也搬到了东院去住,和美娘住进了那幢带花园的小楼中,小七自然也是跟着。原来的内院只剩下邹正达和邹正业夫妻居住,公孙季依旧住在后东院中。
邹晨给自己的小楼起了一个名字,叫做自在居。引得几个兄弟纷纷效仿,二郎起了闲云居;四郎起名字时正好听到蛙鸣之声,便说叫做蛙鸣院;五郎起名做竹舍,说是将来准备种些竹子;六郎则起名叫梅园,问他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他说院子里空无一物,所以才叫梅园。
“小晨,”邹正业喊住正准备往自在居而去的邹晨,说道:“方才我回来的时候,遇到乌老六,听他说了一句,好象是隔壁王家坡的一户人家要往外出售二百亩良田,我想和他一起去看看。”
“阿爹,乌伯伯也要买地?”邹晨放下棉帘子,又折了回来。
邹正业点点头,道:“他今年手里有点钱,想可着钱买一点地,剩下的咱家就买完。”
黄丽娘正在熨衣裳,闻听此言也说道:“这买地可是正经事,若是那王家坡的真准备把地给卖了,价格差不多的话咱就把地买了吧。”
古代熨斗是一个三角型的平底熨斗,有一个木把,熨斗里装满了烧得通红的炭块,拿一块白汗巾沾上水以后放在要熨的衣裳部位。拿熨斗一烫,冒起一股白烟,然后衣裳便熨好了。
熨衣裳是个技术活,有些手笨的人不是熨着自己的手了,便是把衣裳给熨烂个大洞。所以,在宋代有一个专门的职业,叫做浆洗妇人,她们平时给富贵人家浆洗衣裳为生,洗完之后会把衣裳熨得整整齐齐的给主家送去,以此换些生活费用。
“阿娘,是公中买,还是咱自家买?”邹晨看着烟雾缭绕中的黄丽娘忽隐忽视的面庞,一时手痒也想上前去熨几下,结果刚伸了手被黄丽娘拍了一下。
“上次你那件大袄,多好的料子,你翻精非想着自己熨不可,结果愣是给熨出一个大洞来,快一边呆着去。……”黄丽娘笑骂道。
“阿娘,我的衣裳也被熨烂了。”小七见状立刻跳出来告状,证明自己也是受害人。
邹晨眯起眼睛,双手呈虎爪状,嗷的一声向小七扑去,嘴里嚷道:“你个叛徒,我给你熨烂了,不是最后我从私房钱里赔了你一件?叛徒,晚上不许和我睡。……”
小七见状便想躲开,结果一下子被挠着痒痒肉,立刻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求饶:“阿姊,我不敢了,不敢了,你熨吧,熨吧,……啊,阿爹救命,……”
邹正业笑呵呵的看着一对儿女在地上翻滚,最后看实在闹的不象话了才把小七从邹晨的魔爪中解救出来,黄丽娘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七笑的两眼泪汪汪。一离了邹晨的魔爪,立刻控诉:“阿爹,阿姊老欺负我。……”
“我喜欢你,才欺负你,庄子里那么多孩子,我怎么不欺负别人呢?”邹晨反击。
小七气结,“……豁牙子!”邹晨听了猛得捂住嘴巴。然后又扑了过来,小七急忙往邹正业怀里躲去。
邹正业一把拉住邹晨,“好了,好了,你阿姊跟你闹着玩呢。小晨你一边去,别老欺负阳阳。”
“爹。他叫我豁牙子。”邹晨满脸的不满。
邹正业看到邹晨那刚长出半截的门牙,忍住笑意,“闹着玩呢。你弟还小呢,知道啥啊。”
“那不成,这是本质的问题,从小就知道嘲笑别人了,将来长大了还怎么得了?不行。你把他放下来,让我打屁股。”邹晨说完了就往邹正业身上扑。非要把小七给扒拉下来不可,小七一看姊姊过来了,尖叫一声犹如树袋熊一般挂在邹正业身上就是不下来。
屋子里瞬间响起小七的尖叫声,邹晨的喊叫声,邹正业的劝解声,乱纷纷的闹成了一团。黄丽娘却是老神在在的低着头熨着衣裳,好象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反正要不了一会,这俩人准好的跟密里调油似的,拿棍子都打不开。
父子仨人在屋子里折腾了老半天,邹晨也没有打成小七的屁股,还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的。恨恨的瞪了小七,和邹正业说了一声,便掀起门帘走了。小七一看到姊姊出去了,急忙从邹正业怀里下来,蹬蹬的跑到门边,掀起帘子便喊道:“阿姊,你要去哪,我也要去。”
黄丽娘在后面笑道:“瞧见没有,我就说,一会准好的跟密里调油似的。”
邹正业走到门边,不放心的喊:“跑慢点,别摔着。”然后扭过头说道,“孩子们知道亲,你也省了不少事。哎,赶紧的把我那件熨一下,我出去找乌老六去。”
邹晨拉着小七的手,一边教训他一边往东走去,东边现在开了一个小门正好可以走到东院。刚走到小门,突然仿佛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闪过,她紧走了两步,站在门内仔细的看了一眼,然后自语道:“我眼花了?”
“阿姊,你瞅啥呢?”小七踮起脚尖往院里看,院子里空无一人。本来说好这个院子里将来会种些花草树木,只是现在刚过了正月怕种上会死,所以准备等到了天气暖和的日子再种树。
“哦,没啥,可能是我眼花了吧!”邹晨甩甩头,牵着小七的手往自在居走去。
院子里的一角,悄悄闪出一个人来,他双目直勾勾的盯着邹晨和小七的身影,一直到看不到她们为止。
这时,金小乙浑家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我说那个吕大仲,你送个柴火怎么送到院子里了?你难道不知道这院子里住有的小娘子?赶紧的出去。”
吕大仲满脸憨厚的笑了笔,挠了挠脑袋,“金大婶,我,我是绕迷糊了,这宅子里院子太多,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我放了柴火想往外面走呢,结果就三绕两绕的跑这里来了。嘿嘿,金大婶,真是对不住啊。”
金小乙浑家烦躁的挥挥手,“你别和我说对不住,你又没有对不住我,我是看你人老实才介绍了卖柴火的事情给你,以后你要是再敢胡乱钻,信不信老娘捶你?老娘就去方便了一下,转眼回来你就没影了。”
吕大仲一边弯腰赔礼一边跟着金小乙浑家往外走,等到出了门嘴里还是道歉的话说个没完,金小乙浑家也懒得和他啰嗦,直接将帐和他结了让他赶紧的离开,并说了以后再也不用他了。吕大仲又是赔了半天的不是,金小乙浑家也是毫不松口,还说要找中介人的麻烦。
吕大仲最终见金小乙浑家态度坚决,便泪汪汪的一步三回头走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邹家半夜遇盗贼
(封推最后一更,感谢聆歌子的打赏,卢太太的小粉红。从明天起恢复两更,实在受不了了,头都要炸掉了。)
金小乙浑家等到吕大仲走了之后,喊了邹一民看守门户,便怒气冲冲的去找中介人去了,去了之后将中介人好一通责骂,中介人又赔了半天的不是,还答应再帮她找一个送柴火的人,她才罢休。
“我呸!装甚迷路,当老娘是瞎子。邹家的宅子修得整整齐齐,路是路楼是楼,中间空的都有地方,迷个路能会迷到内院小娘子住的地方?当老娘这三十几年全是吃干饭的啊?你要是再给我介绍这样的人,小心老娘我砸了你的场,……”金小乙浑家一蹦三尺高,指着中介人鼻子骂道。
中介人又是赔不是又是拱手,最后塞了金小乙浑家十文钱,金小乙浑家才骂骂咧咧的回去。
“扯卵蛋!不过是一个打渔的,仗着邹家的势,便敢这样欺负老子?”中介人等到金小乙浑家走了之后破口大骂道。
到了晚上邹正业和乌老六从王家坡回来,吃过饭之后满脸喜色的说道:“确实是良田,我和老六去田里看过,地里没祸害,平时也就是种麦子。我觉得挺好呢,回头等我二哥回来和他一起再去看看。”
黄丽娘闻言问道:“一亩几多钱啊?是私卖还是官卖?”
“咱家买田肯定得官卖,不经官契我可不敢买,又不缺少这几个官契钱。就是官卖的话他要的价高些,一亩要七百六十文,如果私卖一亩七百多点就肯卖。”邹正业倒了一碗水咕咚咕咚的喝个底朝天,喝完了才说道。
“这么贵?”黄丽娘吃了一惊,“咱家前年买的那三百亩。才六百三十文呢,按说这两年田地涨了价,可也没到这地步吧?”
“这两年,咱这周边的地都不好买,一来是养了活物,各个发了家,不在乎一亩两亩的,大部分不肯卖了。再加上现在好些人都把地改成了菜地,跟着咱庄子学种菜。唉,要说这也是好事。可是轮到咱家买地,这好事便成了坏事了,呵呵!”邹正业故作姿态的叹了一口气。引得黄丽娘直拿白眼翻他。
“得了,得了,也别在我面前卖乖了。你去找金小乙,他说有事找你呢。”黄丽娘象赶苍蝇似的挥挥手,邹正业和邹老爷子打了声招呼便出去了。
“小晨啊!”邹老爷子突然象是想起来了甚么。道,“我记得那年陈相公还当知州的时候来宣读圣人的旨意,说是免了咱家十年的赋税,免了咱庄三年的赋税,这眼看着快到期了吧?”
邹晨想了想,道:“确实是快到期了。到今年过完年,咱庄就不免税了。”
邹老爷子点点头,“是啊。这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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