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五娘?”仇九的脸上立刻笑出了一朵花,“五娘,你瞧,我想你想的觉都睡不着,急眉赤眼的就从宛丘赶过来找你。你看你是不是……”
冯氏听到他说的越来越不象样子,皱了皱眉咳嗽了一下,道:“五娘来了,正好,你来也看看这份字据,这位仇壮士说他知道小七的下落。……”
风五娘瞪了仇九一眼,踏上走廊从仇九怀里把字据给扯了出来看了一遍,厉声道:“仇九,你可是真知道邹家小七的下落?”
仇九嘻皮笑脸的往风五娘身边蹭了蹭,有心想摸她一把,可是碍着院子里还有两个小娘子,只得咽了咽口水,笑道:“五娘,你还信不过我?我仇九虽是个混混,可是我可从来没有在咱们宛丘地面上撒过谎。老爷我这张嘴,一口唾沫一口钉,那说出来就是实打实的,从不带骗人的。”
“得了,得了,怎么说话的?会不会说人话啊?”风五娘白了他一眼,看得仇九的身子立刻酥软了半截。
“冯婶婶,但不知此事如何安排?”邹晨看到风五娘来了,心里安定了一大半。风五娘身手好,这仇九又打不过她,有她在身边,那仇九就翻不出花样来。
冯氏考虑了一下,吩咐道:“於儿,你即刻骑上匹快马找几个邹家庄的人陪同去下口将此事通知黄老爷和邹老爷子,让他们即刻派人回来。芳儿,你陪着美娘守在这里,我随着仇壮士一起去看小七。”
“阿娘,万万不可,还是我随着仇壮士一起去吧!”沈芳劝道,沈於也在一旁劝告,说她万万不能和仇九同去。
仇九听了兄弟俩人的话之后大怒,“他娘的,老爷我又不是洪水野兽,怎么一个个躲着我?”
“你闭嘴!你是谁家的老爷?真还当自己是个玩意儿了?”风五娘骂道,仇九看到风五娘发怒,只得狠狠瞪了沈芳一眼,嘴里说了几句狠话,跪坐在一旁不说话了。
“婶婶,您有一年没有见过我弟弟了,怕是我弟弟不认得你了。还是我去吧,……”邹晨说道。
院子里的人一听她要去,纷纷劝阻她。美娘便说要和仇九同去,沈芳听了之后立刻说自己愿和美娘一起保护她的安全。
“诸位先不要急,听我说,……”邹晨大声说道,院子里的人这才停止了争论,看她如何说。
“我和五娘婶婶同去,然后再带上我外祖父送来的护院,这样你们觉得可安全?”邹晨站起来,注视着院子里的众人,“你们如果不让我去,那就是真的害了我。你们不知道,我这几天来,日夜吃不好睡不好,我一闭上眼睛便看到阳阳当着我的面被人抱走,一睁开眼睛便想到金兰为了救阳阳手指被人砍了下来。如果我不去的话,我一辈子都会觉得内疚,我一辈子都会对不起阳阳。”
邹晨说着说着,掩面痛哭了起来。“就让我和五婶婶一起去吧!有她保护我,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冯婶婶,家里离不开你,我娘又是那个样子, 我二婶和小姑娘还有二嫂时刻不敢离开她的身旁,万一有个什么突发情况你还能坐镇家中。若是你去找阳阳,那家里怎么办呢?如果冯婶婶还是不放心的话,就让沈二哥陪我一起去吧,这样总成了吧?”
“一会我小姑夫想必巡庄便回来了,如果有任何事情,也可以让他帮着照看着。这样外有小姑夫,内有冯婶婶,哪怕就是有了什么意外,也好立刻有人做绝断啊。”
冯氏听了邹晨的话,连连摇头,“傻孩子!你一个八九岁的小丫头,岂可抛头露面去救你弟弟,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岂不是笑话你两个沈家哥哥。此事,我万万不会同意,你休要再说,……”
邹晨听了冯氏的话,大急,拉着她的袖子乞求道:“冯婶婶,求求您了,您就让我去吧,如果您不让我去,我这心里肯定一辈子都有一个疙瘩解不开。”
这时风五娘问仇九道:“仇九,你敢用你老父老母的名义发誓,你确定可以将邹家小七还给我们吗?”
仇九看到老情人不相信他,气得猛的站起来,不妨却蹭到了屁股上的伤口,吡牙咧嘴鬼叫了一通才开口道:“风五娘,我仇九你还信不过?发誓就发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仇九发誓,若是不将邹家的小七还给邹家,便叫我仇九肠穿肚烂不得好死,让我老父老母无子送终。不对啊?……你邹家的小七又不是我掳走的,凭啥叫我还回来?”
“哪这么多废话?”风五娘瞪了仇九一眼,将手里一直拿着的字据伸手塞进了他的怀里,然后拎着仇九的领口冷笑道,“姓仇的,你要是敢骗老娘,老娘定要让你一辈子见不着儿子长啥样。”说完后松了手,双眼往仇九下半身瞄了一眼,然后用手做了一个剪刀卟嚓的动作。仇九打了个激灵,连忙伸手捂住档部。
“五娘,我哪能说瞎话呢,那邹家小七确实是在我手里,我……五娘……你干嘛……别动手……有话好好说……哎呀……救命……嗷呜……杀人了……亲娘啊……嗷……”
一阵惨叫,猛的从闲云居里传出。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南风郡主之迷
邹晨将事情安排好,又掀帘回了屋内。
“阿姊?”一个疑惑的声音突然在屋内响起。
“阿姊?是你吗?……”他又试探的叫了一声。
邹晨擦干眼泪,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他的榻前蹲下身子,捏了捏他的小脸蛋,然后又叭的亲了一口,搂在怀里心满意足的低语道:“是我,是阿姊来了。阿姊天天都在想阳阳,阳阳有没有想阿姊?”
“阿姊!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是我不听话,所以爹娘都不要我了,把我送给别人了。呜呜,阿姊,我好害怕,坏人把我关起来,好黑,好黑,呜呜,阿姊,我以后都听话,你不要不要我,我害怕,……”小七扑到邹晨怀里嚎啕大哭。
“阳阳乖,阿姊没有不要你,阿姊最喜欢的就是阳阳。阿姊这几天,一直很难过。爹娘这几天也天天在找阳阳,是坏人把阳阳关起来了,爹娘和阿姊都找不到阳阳,不是不要阳阳……”邹晨流着泪帮小七把脸上的泪水擦干,然后疯狂的在小七脸蛋上亲了几口。
“阳阳是阿姊的心头肉,是爹娘的乖宝宝,是哥哥的好弟弟,我们每个人都喜欢阳阳,都爱阳阳。不会不要阳阳的,是坏人太坏了,阳阳知道吗?我们都爱你……”邹晨捧着小七的脸,认真的一字一句的和他说道。
“嗯!”小七听着姊姊的话哭得一塌糊涂,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惹得邹晨心酸,“我知道,阿姊对我最好啦,阿姊每天等我睡着了就来和我说话。阿姊还给我讲了好多故事,可是好多我都记不得了,但是阿姊让我记的那句话。我都记得很清楚,没有忘。”
邹晨奇道:“我每天等你睡着了就去找你?我说的是哪句话?”
小七欢快的象只啄木鸟一般使劲点点头,“阿姊,你让我如果遇到来救我的人,一定要告诉他‘我姓邹小名叫阳阳,我家住在宛丘邹家庄,我爹叫邹正业,我外公是黄文林郎,我二舅是大名府县令黄瑾瑜,如果你救了我。我爹娘和祖父一定会给你很多钱,我二舅会保你一个小官做做。’”
小七抽抽鼻子,眼神明亮的看着邹晨。“我都告诉那个来救我的人啦,阿姊?阿姊?你怎么哭了?”小七的眉毛瞬间塌了下来,伤心的看着姊姊。
邹晨一把抱住弟弟,哽咽道:“阳阳,姊姊这一辈子。一辈子都欠你的,一辈子对不起你啊。”
黄丽娘伸出手去,将儿子和女儿揽进了自己怀里,母子三人抱头痛哭。风五娘站在窗户外听着俩姐弟说话,听得一阵心酸,不由自主的流下泪来。
这几句话。邹晨确实每天都会在心里默默重复,一字不差。然而她只是梦到了一次阳阳,从那一次以后再也没有梦到。她只是在梦里看到了一只戴玉戒指的手。然后这才确定了蔡家大管事是幕后的黑手。
每天夜里睡觉前,她都是祈祷自己可以再梦到阳阳,可是每天都是沉沉的睡去,连梦都没有一个。相反的是小七则是每天可以梦到她,由此可见在小七的心里。她是多么的重要。邹晨觉得心里很痛很痛,她将弟弟紧紧揽在怀里。仿佛他是一块最名贵的宝石一般。
宛丘的街道上,剑把驽张,一派紧张的气氛,所有的商户都害怕的关了门,躲在门缝里偷偷注视街面上来回走动的兵丁。
余知县懊恼的站在仇家祖宅门外,耳听着衙役们挨个回话。自己这几日差不多将宛丘挖地三尺,却也没有找到邹家小七的下落,还以为会在城外,可是怎么就没有想到贼人居然堂而皇之的把邹家小七藏在了宛丘城内。这是赤裸裸的在向官府叫板,在嘲笑官府!
衙役们在仇家老宅将屋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一个人影,只找到了几件衣裳还有一些废弃不用的兵器。
“来人呐!拿我的片子去向知州府求助,请他们紧闭城门,不许放跑一个贼人。”余知县看到衙役们抱出的几件衣裳,恼羞成怒,大声吼道。
“没用的东西!”阴影处传来一声嗤笑,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手里抱着一把钢刀从阴影中缓缓走到阳光下。
余知县眯起眼睛,紧盯着那男人,立刻脸色大变:“是你?一线鼠敬平?”
“探花郎!时隔数十年,没想到竟在宛丘城中相遇,果真是造化弄人,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斗笠男轻轻摘下斗笠,嘴角滑过一丝冷笑。
余知县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往仇家祖宅里看了一眼,后知后觉道:“玉面鼠江月!”
“哈哈哈……”敬平放声大笑。
余知县紧盯着敬平的双眼,眦目欲裂:“狗贼,无耻的狗贼,当年若不是你们劫了……!我岂会落得如此下场?她在何处?”
敬平勾勾嘴角,“她?她是谁?谁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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