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自己的棉织厂最终也落得了这个结局,所以一直压着不愿意扩大经营。
公孙璐和她正好相反,急切的希望她能够同意再建一个厂,连续向她说了几次,都被邹晨以再考虑考虑的话给搪塞过去了。公孙璐不由得着了急,现在宛丘的几家人眼见得邹家办这个棉织厂赚了大钱,便也想着跟风建一个棉织厂,现在他们已经购买了数处滩涂之地,正在建厂房。既然是已经建了厂房,那肯定是在交趾那里买的有土地种的有棉。
如果邹家不快速的反应过来,那以后绝对会被这些棉织厂抢生意的。
可是邹晨却是依旧在考虑,也不知道她在考虑什么。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金兰家的麻烦
等到邹晨犹豫了一番过后,再回过神想建个厂房,却发现已经是不可能了,因为沿着沙河一条水路,旁边基本上被人占个了干净。
众人都知邹家是做棉织厂营生的,肯定是要沿着河道设厂,所以早早的便将土地买好,单等着邹家来购买呢。公孙璐连跑了几家,价格都是高的惊人,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来回了邹晨。
邹晨这时才开始后悔,此时与后世大不一样,欧洲那里还是一片黑暗,天主教还在和异教徒们奋斗着,将所有的发明家都当做巫师给烧死了,哪里会有工业革命呢。可是,后悔已经是不行了,沙河两岸的滩涂之地被人全部购买,地价节节攀升,往常一等滩涂良田才卖了不过二贯左右,现在沿着沙河岸的越是废地反而价格卖的越高。
这时,公孙璐却是反过来安慰邹晨了说,这世上哪里有人瞻前顾后将所有的事情都考虑的面面俱到,总是得有失误之处。小女郎未到及及笄之年已经为家里挣下了这诺大的产业,理应自豪才是。又何须为了这一次失利而难过呢?
邹晨想想也是,遂放开了心胸,去处理其他事情了。
过不多久,那些在河岸买地的商家,纷纷托了其他人来购买李达水力织布机。邹晨明知道这些人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可是依旧把机器卖给了他们。不仅如此,还派出了技术人员让他们认真的指导这些工厂如何安装机器,如何在织布过程中更快速的织出布匹。
同时,邹晨还同意这些厂家,替他们培训一批工人。
这个决定邹晨说出之后,不仅是公孙璐惊呆了,家里所有人都惊呆了。
邹晨笑道:“这世上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的。咱们家如果不替他们培训工人。他们必然会以高薪水来咱们厂子里挖人,还不如让他们花钱,咱们替他们培训一批。再说了,现在市面上的棉布,根本没有到饱和的状态。即使饱和了,还有遥远的欧罗巴、大食等国,咱们大宋朝的商船所到之处,都可以替咱们销售棉布。”
“以前是我想岔了,如果我早想通这一点,也不会弄到现在无地可买。可是仔细想一想。因为咱们邹家一家,邹家庄的庄民们和咱们的族人们现在都过上了什么样的日子?……”邹晨说完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邹正达和邹正业听了她的话,反过来又把她安慰了一番。
两人自从当了这个司农知事以后。一腔心血都扑在农会上面。农会里又请了数个秀才做镇,每日抄写着那些经年老农的心血之谈,也开始慢慢积累了一些独特的种田经验。如果让他们把经验拿出去和人分享,说实话是不愿意。可是后来又想想,这些经验将来能够造福多少农夫。能让那些农夫们少走多少弯路,于是便狠下心把这些经验写在农会的墙上无私的传授给农夫们了。
他们想,也许邹晨和他们的心情是一样的。自己一家过的好,其实不算好,只有身边所有人过的都好,这才算是真正的好。
这个。也许就是邹晨经常说的,穷者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有能力去帮助别人的时候去帮助别人。那便是快乐的!
邹晨让公孙璐把这些在宛丘建厂的人全部号召在了一起,要求他们必须加入行会,加入行会的每一个厂商,不得虐待工人,所有的工资必须是统一标准。无故不许让工人加班,要保障工人的利益。同时要求行会中的棉织厂必须和工人签订协议。等到他们年老之时,付给他们相应的养老金。为了防止各别棉织厂不遵守协议,每年棉织厂必须交到行会里一笔保证金,这些保证金会在未来某一天做为遣散工人的遣散费。
这个决策一出,立刻在宛丘的几个棉织厂商中间引起轰动,如果这样的话,将来还赚什么钱?
这时,邹晨让公孙璐把自己家和工人们签订的合同拿出来让这几位厂商观看,如果觉得不相信的话,也可以随便去任何一家工人那里去询问。这份和工人签订的协议,和后世的劳动协议基本上是差不多的性质,唯一不同的则是邹家是自愿签订,而后世的厂家是被逼签订的。
公孙璐说道:“如果不想签协议的也可以,但是我邹家不会卖给你们任何一部机器。你们就是沿着沙河建了厂房也无用,整个大宋朝,只有我邹家一家有能力生产出来水力织布机和大纺车。”
“我们邹家自开始做第一个小作坊开始,奉行的便是于人方便,于已方便。给工人薪水多了,他们干劲更足,日子过的更好了。其实你们付给工人的薪水,完全可以再赚回去,你们可以在厂里设食堂,工人们如果没有在家里带饭的就可以在食堂里买饭食吃,这不都是可以赚的钱吗?”
这些厂商交头接耳,声称要再回去考虑一下,公孙璐笑了笑便任由他们离去了。
棉织厂利润极大,不怕这些人不回头,若是敢用官府来压,邹家又不是没有后台的,谁压谁还不一定呢。
果然过不了几日,几个厂商又折了回来,同意和工人签这样的合同,
这件事情传出去之后,那些在邹家做工的人倒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是那些没有在邹家应上的人则是炸了窝,如果遍地都是这样的工厂那该多好,在厂里随便做做,哪怕就是做脏活累活也比在家里刨地强啊。
时间长了之后,邹家隐隐成了宛丘所有工厂的龙头,但凡是开工厂的必须要来邹家转转,请了邹家的技工去家里指导一番,哪怕他们做的并不是棉织厂这一行的。在每家工厂招工的启事处,总是会有一行字出现在上面,本厂实行的是乃是邹家用工合同请诸位乡邻放心来厂里做工。
邹家的人出去之后,越发的比以前更得别人尊敬了。
这一日,邹晨正坐在书房里盘帐,提起头看到金兰满面愁容的进了屋子。嘴撅的高高得,象是受了什么委屈。
邹晨将书放在桌子上,笑着问道:“金兰,你这是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还不是我娘!”金兰气鼓鼓的坐下,“你说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她前几日非说要去江东路寻根。她一个人去家里能放心吗?少不得我阿爹和大哥都得跟着去。这一去,家里的林蛙池和蘑菇大棚怎么办?”
“怎么?婶婶还是没有放弃寻根的事情?”邹晨挑了挑眉毛问道。金小乙浑家现在也算得上是有钱的人家,因为他家是最早跟着邹家的老人,所以待他家相当优待,林蛙池给了他们不说。连蘑菇大棚也让金小乙浑家管着。可是自从有了钱之后,这金小乙浑家却跟中了魔一样,非要去寻自己的根不可。
金兰愁道:“她要是能放弃就好了!唉。……小女郎,你说说,我大嫂才刚刚生产满了月,她就立刻要走,我大嫂生孩子时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当初产婆安排说要坐双月子。她这一走,谁照顾我大嫂?难道让我大嫂娘家娘过来照顾吗?”
“前几日,也不知是哪里听来的风声,说是江东路有一家以前逃难的路上曾见过我阿娘。我阿娘就立刻着了魔,天天嚷着要去江东路。”
“这问祖寻根倒是好事,可是如果漫无目的瞎找。万一被人给骗了怎么办?咱们在江东路举目无亲,虽然有我三哥的娘家,可是他们是在当涂县。也不知能不能帮得上呢。”邹晨也跟着附和了一句,复又安慰金兰,“你也别着急,我去和阿娘说说,劝劝婶婶。兴许婶婶就不去了呢!”
金兰便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吧。……”话音未落,杜昭的声音在屋外急促的快来,“金兰你快点回家去,你家闹起来了。你娘也不知发甚疯呢,非要休了你大嫂不可。”
金兰听了此话急忙跳了起来,焦急的走到门口问道:“杜妈妈,此话当真?我可是才从家里回来的,没有听说这回事啊?”
“我和你一起去!”邹晨也急忙说道。
俩人一路急行,后面跟着杜昭和石竹石燕。刚走到金兰的家门口,便看到围了一群人。金小乙浑家正站在院子里破口大骂,数落着大儿妇不孝顺,非嚷着要休了不可。金小乙一脸无可奈何的神色,金大力站在一间屋子前,横眉怒目注视着母亲,金二力和金三力则是满面的愠色。
“阿娘,我嫂子做了啥事,值当你要休了她?”金兰气愤的站在家门口,大声指责她母亲。
金小乙浑家看到女儿回来了,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一转眼却看到小女郎站在后面,立刻住口不说话了。
邹晨令杜昭将人群驱散,走到金小乙浑家身边,柔声道:“婶婶,有甚话咱回屋说去吧!何必在院子里,让别人听见了多不好。再说了,大嫂还在月子里,你这样吵闹万一惊吓了孩子怎么办?”
邹晨这么一说,金兰立刻问道:“我大侄子在哪?”
金大力瓫声瓫气的回答:“你二嫂三嫂抱到别人院子里了,怕吓着你侄子。”
“阿娘,你想怎样?好好的日子你不过,你非把家给搅合散了是不是?”金兰怒气冲天的说道。
“你瞎扯啥?”金小乙浑家虽然不敢在邹晨面前发怒,可是却不怕金兰,死死瞪了她一眼。
“婶婶?”邹晨面带不悦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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