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耐心地说道:“一般也就是这几种,淡水小河虾、长江水系里产的绒螯蟹、黄鳝和泥鳅还有山蛤。”
然后她又说道:“阿爹,我也就是知道稻田里是能养这些活物,但是我不知道怎生去养,我觉得阿爹不如和二伯商量一下,去问一下渔民,请教一下他们,看怎么养。还有,如果要养螃蟹的话,必须要做泥墙,如果要蛙必须要弄渔网把稻田给圈起来,如果养黄鳝和泥鳅水不能干,如果养河虾要防止它们钻洞。……”
邹正业听到女儿说这些,都是自己根本未曾听说过的东西,稻田里可以养活物,这可真是千古奇谈了。可是仔细一想,女儿说的倒也有道理,比如这个青蛙或是山蛤,养了以后,产的蛙粪便是肥料,而且它们还吃害虫,以后不用为害虫发愁,等到稻子可以割了,这蛙也可以宰杀去城里卖掉,真是一举数得啊。
站在伙房里想了半天,把自己要来伙房干嘛的事情早忘到脑后了。想了一会下了决心,交待了一声便出去找邹正达去了,他得找二哥问问,这家里二哥一直是明白人。
正文 第七十章 稻田养活物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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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正达正站在家里的几亩菜地里做农活,听了这个养活物的主意,并没有象往常那样对邹晨盲目的就相信,而是深思良久,最后才长出一口气道:“老三,这小晨说绝对可行?”
邹正业也是一副迟迟疑疑的神色,他搓着手道:“二哥,小晨说绝对可行。但是我心里发怵啊,这自古以来稻田里就没有养活物啊?这能成吗?”
邹正达四周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低声说道:“老三,有句话我早就想和你说了……”
邹正业:“啥话?”
“这小晨……你没发觉小晨自从被咱爹给打了一门栓以后,性情大变吗?不仅变得聪明了,而且还识文断字,更是能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物事。……”
邹正业听的点点头,他自己的女儿,他自然是清楚得很,当初小晨被打了之后,他也是怀疑过,只是一来疼惜这是亲生女儿,二来也不愿往旁的方面去想,所以就自我安慰的把这事丢在一旁。今天听到邹正达提起,不由得心里一阵烦躁,生怕二哥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宁可不要这个二哥,也不能让二哥伤害小晨。
“我觉得吧,这小晨,可能是在生死路上走了一个来回,怕是遇到了甚么神仙一类的奇遇,所以就知道了一些咱们不知道的物事。老三呢,你不觉得这半年来,咱听小晨的话,这日子越过越好了吗?”
邹正达又接着往下说:“我觉得吧,这听小晨的准没错。所以,这事,我看不如咱还按占城稻的例子来办。舍出几亩稻田来按小晨说的去办。若是真有成效,明年咱就多上些,若是没有成效,不过是几亩稻田罢了,毁了也不可惜!呵呵,你看如何呢?”
邹正业听到二哥如此说,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他点头道:“正是,我也和二哥一个主意。”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当下兄弟俩个在菜地里便把这事给定了下来。第二天便去找相熟的渔民询问这个养活物的勾当。
这日下午,邹晨和几个小姐妹在西院她的房间里说说笑笑,有捧着绣活做活计的。有高声诵读论语的。要说这几个要好的小娘子中,识字最多的自然要数邹星儿,她乃邹正文之女其母又是秀才之女,自幼习文。若是要读书,大家最终自然是以她为首。只是时间长了众姐妹才发现。原来邹晨居然是识字最多的,她不仅识字,而且每每还有新解。
突然听到家中的三只小狗疯狂的叫了起来。她示意美娘留在这里陪着客人,她则是挑帘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走到前院便看到上个月来自家的鲁妈妈骑在一只青驴之上,手上撑着一把绛色雨伞,正在院门外伸头向内张望。鲁妈妈已经在门外站了有一段时间。迟迟不见家里有人出迎,还以为今日家中无人呢,看到邹晨出来。喜出望外。连忙跳下驴背,笑着迎了上去。
“鲁妈妈万福。”邹晨忙行礼道。
鲁妈妈笑吟吟地虚扶她一把,道:“小娘子也万福,不知你母亲可在?”
“母亲和二婶娘在后院收拾杂物呢,鲁妈妈快请进。请到西院坐。”邹晨将人往院里请。
鲁妈妈牵着驴进了院,系好了驴。又搬了草料来,才跟着邹晨一起往西院走去。邹晨将鲁妈妈请在廊下,又给奉了青茶,才进屋去喊了美娘,请她坐陪自己去后院叫人。
等到将二婶和母亲从后院请出,便看到几个小姐妹正围着鲁妈妈笑语盈盈地说着玩笑话。鲁妈妈看到正主已来,连忙站起来,走到廊下穿上鞋,脸上带笑,口中诵道‘恭喜,恭喜’。
这时几个小姐妹已经然是知道邹家肯定是有大事相商,便纷纷找了借口回家去了。
鲁妈妈等到人都走了,邹晨回来关了院门,才开口说话。
“……实不相瞒,前几日老身我啊,生了一场大病,这命,几乎去了一半。……天可怜见,终于活过来了。……这不,立刻就过来了……”
柳氏听到鲁妈妈这样说,连忙关切地问道:“妈妈这是得了甚么病?”
“唉,上个月老身从邹家庄回去,便觉得咳嗽浑身痛,想着吃了几幅药就能好,谁想过了几日竟是病的都起不来了。隔几天好了,谁知一吹风又厉害了,可把老身这把老骨头折腾死喽。”鲁妈妈敲着一双腿道。
黄丽娘在一旁笑着说道:“鲁妈妈想必是得了风寒,这病最是吹不得风的,须得在家里闷养,多喝一些开水,多盖一层被子。过几天自然便好了……”
鲁妈妈拍了一下大腿,“正是,老身请的医士也是这样说的。唉,可是这风也吹了,只有受着啦。”
“沈家小哥请的是哪位医士啊?”邹晨突然说道。
“黄医……”鲁妈妈突然住嘴。
邹晨挑了挑眉毛,低下头不再说话了。古代的风寒可和现代的感冒不一样,一场风寒要命的事迹有很多。若是鲁妈妈得了风寒,她根本不会象现在这样面色红润一点也没有病过的样子。既然不是她有病,那就肯定是沈家的哥儿有病了,只是不知道沈家的哥儿病的重不重,要不要紧。
鲁妈妈脸色难堪的看着邹晨,面上露出尴尬之色。过了一会叹了口气,正色道:“柳大嫂,黄大嫂!老身……实不相瞒,这病,不是老身得的,是沈家二郎沈芳。……上个月老身从邹家庄回去,把这门亲事一说,沈家上下均是欢喜不已。当天沈二郎陪我吃了一盅酒,谁曾想,夜里就发起寒来。然则,老身敢对天发誓,沈家二郎身子骨一向硬朗。这不,我把他这一段看病的药方都给拿过来了,两位大嫂找人验看一下吧!”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来。取出几张药方。
柳氏伸手接住,看了几眼转手便给了邹晨。鲁妈妈看到这一幕,眉头跳了几跳,难道这家中当家的竟是这六岁的小娃娃不成?
邹晨接过药方,仔细地看过,然后抬起头笑道:“鲁妈妈,这药方我能看清,但是看不明白。妈妈可否许我去庄中的医士那里询问?”
待得鲁妈妈同意,邹晨便拉着美娘出了院门。姐妹俩个路上也没人说话,只是一路急行。要不了一会到了李医士的家中。
李锦绣正偎坐在母亲腿前说着闲话,眼看着美娘和邹晨从院外走入,不由得奇怪。
“这来。是有事,还是找我玩的?”李锦绣掀起帘子笑道。
“绣姐,不知医士可在家否?”邹晨问道。
“家父在侧院正给人看病,美姐晨妹先进屋吧,我去请。”说着掀起了帘子。
两姐妹福了一福便就着帘子进了屋。屋内李医士浑家吕氏正坐在榻上绣着一只方帕,看到她们进来,将方帕放在针织筐里,拍了拍身边的锦杌。
邹晨和美娘行了礼,在吕氏身边坐定。吕氏从身边的小杌子上端过一盘果子递给两姐妹,笑道:“方才听锦绣讲。你家来客儿了?不在家陪着贵客,怎么有空来了。”
“有几张方子想让医士帮着瞧瞧,所以我就和姊姊一起来了。”邹晨也不客气伸手拿起一个果子吃了一口。
吕氏也是一个温柔贤淑的。闻听此言便没有再往下问,只是挑着一些闲话随意地和俩姐妹说了几句,一会便听到屋外传来一声咳嗽声。
美娘和邹晨听到这声咳嗽连忙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帘子掀起,李医士缓步走到屋里。吕氏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一块面巾。奉到李医士身前,李医士擦了下脸才转过身对着邹晨说话。
“听锦绣讲。你有事寻我?莫非是你阿爹又严重了?”
邹晨行了一礼,便把刚才的事挑挑拣拣的说了,没说是媒婆的事,只说家中有一个亲戚前几日得了风寒,把药方拿来想让李医士给看看,这病到底好了没有。
说完,便将药方双手奉了上去。
李医士接过药方,一张张仔细地看了。过了一会,指着一张药方说道:“这一张麻黄的用量较大,显然是病的极重。而后面几张,药用的渐渐变少,显见得在慢慢减轻。这最后一张,只是一些温养滋肺的方子。显见得病已经全好了,然则,不见真人不敢说的太满,只看这几张药方,确实是已无大碍。……”
邹晨听到这话,和美娘对视一眼,均露出笑容。
一会又随便说了一会闲话,邹晨和美娘便找了个借口退了出来。走到回家的路上,邹晨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到家之后,觑了个机会把李医士的话原原本本地和二婶娘还有母亲说了一遍,两人均是连声阿弥陀佛,庆幸不已。
鲁妈妈接过了邹晨送回的药方,只看她们的神色,便知此事已经成了大半。便又趁热打钱,想要约一个时机让两家人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