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横七竖八到处都是尸体,不知何故身上衣裳全被人剥去,只剩下骨骼和几丝干肉,死状恐怖已极,也分不出谁是金顶和尚。
阴风惨惨,尸灰氤氲,腥膻之气使人欲呕,叶秋白约略估算,洞中共有十三具尸体。
再向洞底一望,忽闻一声怪叫,声音极细,但却入耳清晰……怪叫之后,便又一切趋于沉寂。
叶秋白暗吃一惊,慢步向发声之处走去。
来到洞底,手中火熠子已将熄灭,叶秋白藉着这短暂一瞬,迅速目视洞底一眼。
这一望之下,不禁惊得他连连退后两步。
突然一张血肉模糊的面孔呈现在眼前,在这张可怖的面孔旁边,躺着一个女人的身体,那秀松蓬松、美丽绝伦的面孔,微微外侧,不是金燕子吗?
……………………………………………………………………………………………………第二十三章活干尸沙门神陀一张可怖的面孔凑在穿云剑金燕子的粉颈上,似乎在吸吮着什么金燕子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
叶秋白见状,又惊又怒,大喝一声,不顾一切猛扑上去。
那可怖的面孔抽搐了一下,似乎被这声喝斥所惊动,突然呱的一声怪叫起来,血肉模糊的嘴唇倏从金燕子的颈间移开。
叶秋白尚未扑到,怪人已经闪电般站起身来。
一张模糊丑怪的脸孔,令人感到恐怖万分;这一站起,那枯瘦嶙峋的躯体.仿佛附着干肉的骷髅,白骨隐约可见,更令人不寒而栗。
叶秋白悚然心惊,人未扑到,便猝然发出一掌击向怪人。
他用足了八成力量,威力奇猛,准备一掌击毙怪人。
不料事出意外,怪人见掌风袭到,毫不躲闪,噗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挨了叶秋白一掌,身形只不过微微晃动了一下。
叶秋白大吃一惊,手中火熠子已经熄灭,洞中又恢复了漆黑一片。
怪人呱地一声怪笑,双腿移动,木偶般走了过来。
叶秋白怕他暗中下手突袭,一闻脚步声,连忙后退了丈余远近。
口中喝道:“是人是鬼,说个明白,不然小侠可要不客气了!”
话虽如此说,心中却如打鼓一般,惊跳不已。
有生以来,叶秋白还没有见过如此丑怪恐怖之物,乍见之下,自然惊慌无措。
他担心穿云剑的安危,恐怕她已遭毒手,心头一热,胆气顿时大上。
突然双手交合,气凝掌心,准备一有不妥,立刻施展合灵掌,将宣怪物击为粉碎。
对这种似人非人的怪物,他自然用不着顾忌师父的戒命。
怪物闻言,突然呱呱连声,暴笑起来,震得洞顶灰尘,纷纷降落。
叶秋白凝神注视,片刻后已能在黑暗中视物……他见那怪物在连声怪笑之后,身形立定,不再向这边移来。
心神一定,乃又开口向怪物道:“是人是鬼,赶快说话,等下后悔就来不及了,小侠不信闪灵掌击不碎你这一身臭皮肉!”
怪物听了闪灵掌三字,似乎怔了一怔。
半晌,怪物突从喉咙中努力进出几个字来:(奇*书*网。整*理*提*供)“你,你,闪灵掌,奈何,不了我……”声音断断续续,古怪生涩,哪像出自人类之口?叶秋白闻言,不由一愕。
心想:“原来这怪物也能说话,那他是人无疑了。”
忽想起这山洞,乃是数十年前塌陷封闭的,怪人如何能在洞中生存如此之久!
他既然能开口说话,应是当年困在洞中未死之人,这数十年岁月,也亏他熬得过来。
叶秋白忖思至此,忙开口道:“哦!原来你是人不是鬼,当年困在洞里的都是有名有姓人物,想必你也是其中之一,何不报出名来,在此装神弄鬼,又算那门子英雄?”
怪人闻言,呱呱怪笑一阵,挣扎说道:“老夫,数十……年来,不曾……说话,并非……装佯,你这小子……胆敢……骂我……”叶秋白知他所言非虚,乃又说道:“老前辈切莫误会,在下破洞而入,蓦见前辈之面,不明究里,所以出言相激,既然前辈已能说话,何不赐告尊讳,以便称呼?”
怪人闻言,突然仰首向着洞顶凝想起来,良久良久始开口道:“老夫……名字……记不得了……”说完,突然怪声大笑起来,笑声中隐含着无限的凄凉孤寂。数十年洞中独居岁月,岂是常人所能忍受得了?
此刻,叶秋白突对这困处洞中已达四十年的怪人,产生了一份莫名的怜悯。
忽想起金燕子还倒在地上,连忙纵身过去……不料怪人伸手一拦,将叶秋白挡下,道:“你这小子……要做……什么……?”
叶秋白见怪人并无相害之意,早巳放心,闻言说道:“那人是我同来之人,前辈是否已经将她害了?”
怪人吼道:“老夫……饿极了……洞中人……尸体……已被老夫……全部……吃光……这女娃儿……老夫……吸她……新鲜之血……”叶秋白大吃一惊,这才明白怪人何以未死,不由一阵呕心,喝道:“前辈即使饿极,也不该吸食生人之血,现洞口已被震开,前辈不妨出外寻食,救人要紧,在下无暇多言。”
说完,推开怪人枯干的手臂,向洞底纵去。
怪人似乎一愕,手臂垂下,喃喃道:“洞口……已经……震开了吗?”
自言自语半晌,突然拉开大口,呱呱连声怪笑起来,手舞足蹈,状似疯狂。
突然笑声煞止,嶙嶙双目,一阵乱转,似乎想起什么要紧之事一般。
他将身一转,双腿木偶般向叶秋白停身处走了过去,口中吼道:“不行……不行……”叶秋白这时已将金燕子抱在怀里,见她颈间有一处伤口仍在汨汨流血,想是被怪人咬破吸血之故,不由心中大怒。
见怪人直直走了过来,心中一震,疾忖:怪人难道想阻拦我不成?
盘算之间,怪人已经来到身前,口中吼道:“不行……不行……”叶秋白心中怒极,闻言喝道:“什么不行?……”怪人枯干手臂突然伸向左右,拦住叶秋白去路,口中挣扎道:“老夫……这身皮肉……一见……阳光……便化……浓水……你……不能……夺去老夫……到口……食物……”说来吃力万分,情急之状,流露无遗。
叶秋白又气又怒,原先对这洞中怪人的一丝同情,瞬间消失。
未及回答怪人之言,从怀中取出一颗血石髓,纳入金燕子樱口,颈间流血立即停止。
叶秋白急快一想:怪人功力似乎在自己之上,刚才一掌用足八成力量,未能将他击倒,便是明证,如果强行出洞,恐怕不大容易。
目光一闪,停留在怪人嶙刚丑脸之上,沉声道:“前辈之意,是要将在下同伴,当作食物不成?”
怪人吃吃笑道:“老夫……仗着洞底……灵乳……活到现在……幸而不死……腹饥……已极……你如……替老夫觅来……食物……老夫便……让你走路……”叶秋白忙道:“在下对前辈遭遇,十分同情,出洞之后,一定替前辈找食物来,请前辈让开,让在下出洞。”
说完,连忙抱着穿云剑金燕子,要从怪人身旁通过。
突然怪人一声咆哮,垦后一步,吼道:“老夫不……信……你……放下……女娃儿……自己……出洞……去取食……物……女娃儿……留作……人质……”叶秋白一怔,想不到怪人心思灵敏,想出这种主意,一时左右为难,作声不得。
半晌,他才勉强抑住胸中怒火,缓缓说道:“既然前辈不信在下之言,在下只好依言遵办。”
说完,偷眼一瞥怪人,见他连连点头,似乎十分高兴,张开的手臂也垂了下来。
叶秋白这一瞬间,蓦然想起一个主意,就趁放下金燕子的机会,腾出双手,倏然真元暗聚,气凝掌心,双手微吐,发出威力极大的太虚狂气。
心想:“怪人得意之余,必无防备,这一掌必能致怪人于死地。”
那知事情又是大出人意料之外,怪人忽觉掌风袭到,似乎一愕。
砰然一声,太虚狂气击在怪人身上,如击败革,怪人身子摇晃了两下,仍末倒下。
突闻怪人一声大吼,响如行空焦雷,震耳欲聋,怒道:“什么人…暗算……老夫……好大……胆子!
双目一闪,盯在叶秋白面上,喝道:“是……是你不是?……赶快……实说……”叶秋白大吃一惊,想不出这全身枯干、毫无血色怪人,何以能在毫无抗拒之下,抵受自己一掌太虚狂气?
心中—震,忙道:“在下依言放下怀中之人,哪有工夫暗算前辈?前辈莫非眼花了?”
怪人吼道:“不要……多说……去取食……物!”
叶秋白只好死心塌地,放下金燕子,缓缓向洞口走去。
怪人露齿而笑,不再拦他。
***
叶秋白白缺口跃下,又怒又急,在这荒野之地,何处去取食物?金燕子仍在洞中,自己如不取来食物,怪人必不放过她。
心中纷乱,恐怕金燕子遭遇不测,又不敢离开山洞太远。
忽想起玄清子仍在洞底,连忙奔了进去,来到玄清子倒卧处。
玄清子听得有人来到,突然开口道:“叶小侠,是你吗?”
叶秋白连忙应是,正待开口相询怪人之事……。
玄清子已长叹一声,道:“你们在洞顶谈话,老夫完全都听见了想不到峨嵋派沙门神陀困在洞中四十年之久,尚未死去,真是不可思议!”
叶秋白一震,忙道:“难道那洞顶怪人,就是昔年峨嵋派掌门沙门神陀吗?”
玄清子苦笑道:“不错,老夫一闻其声,便知其人,绝对是沙门神陀无疑,此人乃是峨嵋派金顶和尚唯一高徒。
四十年前,随着众人同困洞中,想不到他仍然未死,此人一出,必定怀恨昔年夺宝的人江湖上又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叶秋白忽想起怪人之言,忙道:“这—前辈大可不必担心,沙门神陀自称皮肉枯萎,一见阳光便化浓水,想他不至出去害人。”
玄清子道:“他白天虽不能出外寻事,谁知他夜间会不会出外害人?”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事,又道:“叶小侠,你那同伴被他挟持了难道以你武功,还敌不过这样一个枯干的活死人吗?”
叶秋白暗道一声惭愧,遂将自己全力发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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