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里虽然是皇后最大,可是皇后一直无所出,宫诚煜又几乎不去坤宁宫,纳兰那个皇后等于就是一个摆设,毫无实权。
原本荣贵妃掌管后宫,还为陛下诞过公主,在秦宫里也算是呼风唤雨过,可那日顶撞了陛下,现在还一直被软禁着,也就等于形同虚设。
至于那个月倾妆,就更不是她的对手了,本来她还以为她有什么狐媚本事能吸引到陛下呢?没想到也不过如此而已,男人嘛,有谁能受得了自己的女人怀了其它男人孩子的,陛下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就更是不能容忍了。
先前陛下还被她的美色所迷惑,去月倾妆的惜月宫要了她几回,可是随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大,陛下也就嫌弃她了,尤其是她飘雪有了身孕,陛下还不疼自己的骨肉吗?
只要她能为陛下诞下皇子,不怕做不到皇后的位置,拥有高贵显赫的地位和身份。
“雪贵人,您请先在这里候着,奴才去向陛下通传。”桂公公将飘雪领进御书房隔壁的一间内殿里,躬身禀报。
“劳烦桂公公了。”飘雪上前递了锭银子,微微一笑。
桂公公掂了掂银子的分量,低头退了下去。
飘雪心中扬扬得意,眯眼扫了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一眼,迈步走至窗前。
她一身青衣,衣袂飘飘,月光勾勒出她明媚的脸庞,恍若下凡的仙女。
望像如浓墨的天空,飘雪细眼一眯,一切都是囊中物,就算是傲视天下的宫诚煜,又如何?
她笑得前瞻后仰,花枝乱颤,没了风度,手掌在空中一握,仿佛一切都尽在掌中……
“只要我想要,一切都是我的,我的,哈哈!”她笑的癫狂。
忽地,敛去笑意,只因远处脚步声沉沉的走来,一下又一下,敲在心头上,那种感觉很踏实。
飘雪赶紧转身,坐回到床榻上,懒洋洋的靠着,闭上双眸。
直到门被推开,吱呀一声,然后感觉到有风灌入……飘雪慌忙睁开眼睛,看到一身黑衣的宫诚煜,心不由得一沉。
黑色是很严谨的颜色,给人一种压迫感……她慌忙的起身,熟知一个不稳,就从那榻上滚落下来。
“啊呀!”她一声惊叫,并未摔在地上,而是跌进一双修长有利的长臂中。
“怎地如此不小心?”宫诚煜微皱起眉头,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
飘雪心下一颤,她娇嗔道:“陛下,臣妾失礼了……”
宫诚煜掌风一袭,顿时那殿门自动合上。
飘雪两只藕臂立即攀上了宫诚煜的脖颈,只觉鼻底檀香萦绕,久久不散……
宫诚煜暧昧的望着飘雪,在她脸上印下深情一吻:“雪儿!”他轻声低喃,声音嘶哑,埋首在她胸前,用齿拉着她的衣襟……
飘雪咯咯的笑了起来,欲拒还迎,推阻道,“嗯,陛下,不要嘛……”
宫诚煜眼眸一深,挑起眉毛:“不要?”
飘雪听言,却是微撑起身体,红唇朝着宫诚煜那削薄的唇贴了上去。
宫诚煜顿时哈哈大笑!
正在此时,星儿提着灯笼,搀扶着冷傲岚,来到宫诚煜的御书房。
“桂公公,本宫也觐见陛下,劳烦你通传……”话才说到一半,忽听那御书房隔壁的寝殿里发出的阵阵嬉闹声,冷傲岚的心顿时一寒,满眼震惊的望向桂公公。
陛下不是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吗?为何会有女人的声音,难道……他一直在欺骗她?他果然已经移情别恋,喜欢上其它女人了?
桂公公眸色凛然:“娘娘也听见了,陛下此时正跟雪娘娘在里面欢情正浓,奴才也不好进去打扰。”
冷傲岚心猛烈一颤,脑中嗡嗡乱响,一时间,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这个场景,她竟然觉得如此的熟悉,以前她好像也来御书房找过宫诚煜,不过那时候在里面的女人是纳兰,她隐隐的像是回忆起了什么。
桂公公见她神色不对劲,不由紧张的问:“妆娘娘,你还好吧?不如你告诉奴才有什么事要找陛下的,奴才帮你转告一下。”毕竟妆妃是陛下最宠爱的女人,他也不能得罪不是。
“劳烦桂公公了。”冷傲岚抬起头来,轻轻点了点头:“我只是觉得近日在宫中烦闷,想陛下恩准我回娘家看望父母,也许这样能唤起我的记忆。”
“回娘家?”桂公公一愣,妆妃的娘家不是晋国吗?难道她要回晋国?这陛下肯定是不会恩准的。
星儿看出桂公公脸上的疑惑,立即解释:“公公,妆娘娘只是想见一见她在秦国的父母,劳烦您禀报陛下,以解娘娘的思亲之情。”
她刻意强调了秦国的父母,意在提醒桂公公,月倾妆并无恢复记忆,想见的不过是子虚乌有的亲人而已。
桂公公立即回过神来:“是,娘娘放心,奴才一定帮娘娘向陛下禀报。”
“嗯。”冷傲岚微微点头,垂下眸子,眼中一闪而过一缕忧色。
眼下她失了宠,秦宫里是呆不下去了,她也不想看到宫诚煜宠爱其它女人,还不如去自己娘家避一避,至少可以平安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冷傲岚转首,却听见身后殿里面那嬉笑声却是更大了,震荡在耳膜中,她只觉得刺耳。
心中,很不是滋味,无法解释,为何会难过,是在感慨盛宠难再吗?
冷傲岚心绪复杂,不由自主的一叹。
陛下前不久还宠爱她的,一会就又喜欢上其它女人了,朝秦暮楚,见异思迁,果然是帝王家啊。
她应该早就看透了,只是为何心这么荒凉呢?无形中,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网住,害得她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一阵晚风袭面而来,冷傲岚不由得身子一颤,打了一个喷嚏。忽然,她停下脚步,神态怔忪,月光照在她苍白的小脸上,黑夜浓稠,树影斑驳,一时间,竟闪过一抹没落的悲伤。
宫诚煜站在窗前,看着冷傲岚僵硬的背影,他的眼瞳越发的暗沉起来。
她想要回娘家,在他的宫里呆不下去了吗?
这不像是她的个性啊,她以前不是凡事都逃避的,但今天的她,看上去为什么会那么纤弱呢?
或许他是做的有些过火了,忽略了她的感受,毕竟她现在失去记忆,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就是他了,可是他的所作所为又像是在背叛了她,她伤心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她想见自己的父母,他又上哪里去给她一个父母来?难不成真要把晋王和王后请过来?那一切不都穿帮了吗?
既然他已经对她撒了一个谎,就只能用接下来无数个谎言去补救了。宫诚煜心里忽然出现一个大胆的想法,即然,月倾妆从小就不受父母的疼爱,他何不给失去记忆的她,一个全完整的爱,一个完整的家?
他要给她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可以找一个官员,假冒她的父亲,他是高高在上的秦王宫诚煜,给她假冒一个身份,这并不是难事,而且,他会弥补她过去失去的一切。
想到这里,宫诚煜弯起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
“陛下,你笑什么?”飘雪从床榻上下来,来到宫诚煜的身边,诧异的问。
宫诚煜挑了下眉毛,回过身去,打横抱起飘雪,掩饰道:“没什么!”
他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行动上还是不经意的转头,留恋的看了冷傲岚最后一眼。
飘雪顺着宫诚煜的眸光看过去,见到他刚刚突然下床扔下她,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女人?看来陛下的心中还是有她的,她必须要将月倾妆尽快的除去。
“陛下,妾身伺候您就寝吧……”飘雪很快就敛起眸子里的怨气,重新换上了一副妖娆的表情,玉指在宫诚煜的胸膛上暧昧的画着圈圈。
宫诚煜的眼里闪过一道高深莫测的光芒,他点头:“好。”
很快的,整个殿内就弥漫起一股浓郁的奢靡香气。
飘雪杏眼迷离,香肩半遮的躺在床榻上,一双媚眼满是情欲,她好像浑身置身在云端上,整个人都虚无飘渺起来。
只见她粉面桃花,嘴中吟哦不断:“嗯啊唔嗯嗯……”
身体浮浮沉沉、意志却是飘飘散散,飘雪只觉得自己在欲望的漩涡里沉沦,漂浮。
“嗯啊啊啊,陛下,臣妾好舒服哦!”她浑身酥软,销魂入骨的语气微喘着。
她只看见面前男子面如冠玉,剑眉星眸,意气风发,俊美如嫡仙……“陛下,妾身喜欢你,妾身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她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宫诚煜黑衣如墨,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深远的目光探向那梨花屏风后面的飘雪,只见她扭动的曼妙身影在屏风上跳跃着。
这几夜他都给她下了迷魂散,让她自己沉浸在欲望中,以为是他在宠幸她,殊不知他才没有这一兴致,碰她这样的女人。
他拿起玉光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甘冽的醇酒,幽香阵阵,在齿间萦绕开来雁过留痕。
宫诚煜独自品着酒,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冷傲岚那张绝色的容颜,沉鱼落雁,美的不可方物,在他心中是独一无二的。
尽管为了顾忌她的安危,他不能明目张胆的宠幸她,但是他也绝不会辜负她,去碰除她以外的女人。
这天下只有月倾妆一个人能让他心动,也只有月倾妆一个人能与他相配,等他一统六国之后,就不必再受这些钳制,到时候他会不顾一切的迎娶她,做他的皇后。
宫诚煜豁然起身,推开朱红雕花大门,迎面而来的晚风带着丝丝凉意,他喟然一叹,如一道疾风一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一个人落寞的在宫里走着,回到御书房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宫诚煜将一直珍藏的一幅画轴摊开来,只见画中女子云鬓花颜金步摇,婉转双蛾远山色。
他骨节分明的指抚上画中女子的眉眼,嗓音低沉:“妆儿——”
他眉眼一顿,眸如黑夜,深沉幽深,但若细看,看见黑眸中沉淀着一种悲痛的感情。
“孤为你做尽一切,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孤比他还要爱你!”
似是无奈,又是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