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们聪明的避开了这颗奇怪的大树,而木依兰也因为后退的太过猛而跌倒在地上。
四个黑衣人步步紧逼,手中的剑犹如一把刀似的劈了下来。
电光石火间,木依兰一手抛出自己早就准备好了的瓶子,那扒开了瓶塞的瓶子在高速的飞扬之中洒出了里头的粉末。
黑衣人赶紧停了下来,一手挡住自己的脸部。
木依兰仓皇的后退几步,但是还是没能从地上站起来,酩酊醉的威力果然是非常的巨大。
黑衣人们察觉那些粉末对自己没有杀伤力,纷纷察觉自己是被人戏耍了,一个个怒发冲冠的拎着剑要继续冲过去。
“住手!”
忽然有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在我柔然国土上如此行凶。”
木依兰抬头看去,却是阿那穰。
他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他的身后站着一对身着暗红色衣服的侍卫,那些侍卫手中纷纷挽着弓,准确的瞄准着那些黑衣人。
一时间,场面像是被凝固了似的,木依兰在黑衣人惊愕之中,忙不迭的爬了起来,朝着阿那穰的方向跑了过去,可惜脚下确实不给力,差一点快到阿那穰身边时又摔在了地上。
黑衣人像是被惊醒了似的,在阿那穰紧张照顾木依兰的时候一个个飞速的离开了现场。
阿那穰将木依兰从地上轻轻的抱了起来,抬头看到那几个黑衣人已经失去了踪影,脸色一沉,“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追!”
那声音是木依兰从来没有听过的阴沉,好像是从骨子里头散发出来的一般。
对于阿那穰的出现,木依兰半仙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都将自己给抱了起来,还派人去追黑衣人了之后,她才慢慢的缓了过来。
自己正经历着一场生死战争啊。
她拧着眉低问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我只是想见见你!”和木依兰说话时,阿那穰又恢复了之前的温柔婉约,他轻轻的咬着唇瓣,有些害怕的看着木依兰。
木依兰默默的点了点头,她应该庆幸阿那穰跟踪了自己,不然的话,今天这场恶斗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活下来,“谢谢你,阿那穰!”
“依兰,你没有生气吧?”阿那穰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触碰到了她的极限。
木依兰思绪一滞,疑惑的抬眸看着阿那穰,“生气什么?”
阿那穰闻言,展颜一笑,仿若春回大地,一瞬间他身上那若有似无的阴郁一扫而光。
“我们回去吧!”经过了刺杀事件再次醒悟的木依兰才发觉,天已经黑了。
一路上回到木府的路上,大家的毡帐里头已经点起了灯火,整个都城都被这些星星点点的动火所烘托,就好像是万千风华的夜晚繁星。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那个没来得及逃走的首先说话的那个黑衣人在那颗酩酊醉的下面,被一名身着暗红色衣裳的人用刀划了几道口子,然后酩酊醉的气根迅速的冒出来,钻进了他的伤口中,一点一点的吸食着他的精血,等到他只剩下一具皮囊之后,那穿着暗红色衣裳的人才离去。
“依兰,我们有多久没有这么安静的一起走过散步了?”阿那穰抱着木依兰,淡淡的问着。
木依兰在他的怀中被酩酊醉侵蚀的昏昏欲睡,阿那穰的问话她一句也没有听清楚,整个人双眼一眯,倒在他的怀中就睡着了。
听到木依兰细微的小小鼾声,阿那穰停下了脚步,左右张望之后看到一处静谧的地方,抱着她走了过去。
“高……”木依兰昏睡之中微微半启着唇瓣,一声称呼轻而易举的从她的口中溢出。
阿那穰忽的掩住了她的口,不让她的下面那个字冒出来。
忽然他又拿开了自己的手,无限哀思的看着木依兰俏丽的小脸,纵然是不让她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呢?
掩耳盗铃的话,只会让自己的心备受折磨。
他轻轻的抚摸着木依兰的脸颊,将她耳边的发丝一一绕到她的耳畔。
他们原本是青梅竹马,互约终身到老的人,现在却成了你在我对面却不知道我爱你的地步。
他们原本是让人羡艳的一队啊,他仿佛又回到了他还是青葱少年的那一年,他与她两人携手斗走恶徒的日子,两人手牵手到外头吃零食的日子,两人躲着国师见面的日子。
而就在那一日,她还愿失踪了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巧笑倩兮,可是整个人的内在都不一样了,虽然还是拿他当做最好的朋友,可是在感情方面再也不会像他透露了。
就连去东魏的事情,他都是最后才知道的。
……
曾经的青梅竹马已经随风飘散了,他的青梅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他,可是,他不会放手!
从小就认定的人,他怎么能够放手。
在他被那些思念折磨的痛彻心扉的时候,她在思念着另一个男人,既然不能够成全他,那就陪着他一起痛苦。
他眼神灼热的看着木依兰,眼底写满了深深的痛苦。
可是在痛苦的背后又带着一些甜蜜,纵然是被伤,他也还是要陪着她一起。
……
东魏
京城
朝阳再次划过了晨曦,落在了东魏皇宫的殿外,巍峨的宫殿次第的打开了它那沉重的宫门。
东魏国的大臣们一个接一个的从宫门口一步一步的朝着上书房走去。
高臻面色慵懒的打着哈欠走在了最后,伴随着他的是近日来颇得高欢盛宠的童将军,他已经得到了都城三分之一的兵权,整个皇宫的禁卫军也在他的掌握之中,相比之下,每日都闲置在府中的高臻简直是快要被高欢给闲置了似的。
“哟,看样子大元帅今天是没有睡醒呢?哎呀,反正上朝也没您什么事,不如就此打倒回府休息去吧!”童将军一脸的得色,看着年轻的高臻神色隐晦。
高臻被他这么一说,当真转身,在众目睽睽之下踢着脚说道,“童将军说得对,最近国泰民安,我这个大元帅也闲的快发霉了!嗯,本元帅决定去找一个有战争的地方好好待几个月!”
“诶诶诶——”童将军听他这么一说,立即急了,连忙拉住他的袖子,手轻轻一挽动,一张薄薄的纸条就滑进了高臻的衣袖内,“老夫也只是开玩笑,大元帅何必当真,年轻人真是,说不得半点!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快进去吧,不然早朝就要开始了!”
高臻站在那里任凭他拉着扯着半天,就是不动,等到日上高杆时,才缓缓挪动脚步走着。
站在他身边的童将军扫了一把冷汗,要是他真的不上朝被高欢知道是自己惹的事,可有自己喝的了。
而站在宫门口的侍卫们见到这一出戏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几乎每隔两天这童将军就会激一激大元帅,而最后也总是被大元帅三言两语给弄得弃兵投降。
而大元帅虽然这些日子总是窝在府里头不出门,但是外头对他的消息可在乎的紧,毕竟他的存在可是让东魏的百姓安居乐业的一大保障。
“叮”的一声细响,高臻手笔,将长豪置于墨砚之上。
他细细的盯着画中之人,烈日之下素衣女子气势如虹,眉间一抹傲气加顽皮。
烈马嘶鸣,她紧握缰绳,任凭烈马扬蹄顶天,她也不曾皱眉惊吓一下,稳稳当当的将马儿控住。
高臻低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摩擦着那画卷之上妙丽人儿的脸颊,赫然是木依兰的画像。
“已入内部,静候!”那张被童将军设计投入他长袖中的纸张上只写着这几个字,高臻轻轻的抛入了烛火之上,很快就被火苗舔噬成灰。
“依兰,我还要等多久才能够去找你?”他看着自己眼前的画像,心中的思念已经成了魔,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坚持多久不去打听她的消息。
曾经他一得知她的消息就想发疯似得冲去找她,可是他很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亡故京城这边的事情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影子!”高臻忽然出声。
一道黑色的人影凭空出现在他的眼前,脸色严峻的看着地面,只余下一条空荡的袖子轻轻摆动。
“去将婀娜给本帅找来!”高臻敲了敲桌面,他等不及了,高欢还想在那个位置上坐下去的话,他永远没有出头一日。
现在要扳倒他的话,还早了一点,但是他能够先从内部瓦解了他。
影子很快就将婀娜从皇宫内给带了出来,当婀娜卸下了眼睛上的那一块蒙眼条时,见到高臻的她一下子就惊在了当场。
高臻只不过是默默的在一张干净的宣纸上面轻轻的画出了一朵炫丽至极的牡丹。
婀娜一看,立时跪在了地上。
“婀娜!”高臻将那张宣纸又放在了烛火之上,等到烛火都要舔舐到了他的指尖时,他才松手,“本帅记得,你进宫那年,才五岁!”
“是!”婀娜的声音一下子就变了,不复皇宫之中的趾高气扬。
“那么,你可有忘记你的身份?”高臻双手负在身后,看着一旁的窗子。
影子已经融入了黑暗之中,自从那日他强行把高臻从柔然带了回来之后自断一臂就再也没有主动出现在高臻的面前过。
“婀娜不敢!”婀娜的头埋的更低了,特别是当她听到高臻说的那什么身份之时。
“如此甚好!那么你一定会知道,本帅今日找你是所为何事了!”高臻的声音一点一点的低沉下去,划过婀娜的耳边却好像是一条阴毒的毒蛇。
“请主上明示!”
高臻嘴角微挑,年少时埋下的棋子终于发挥了她的作用了。
“少爷,老奴不懂,为何您要如此着急的动作?”伺候了高臻十几年的高家管家在婀娜被影子送走之后端着茶壶走了进来。
高臻温和的看着眼前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人,他对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了如指掌,也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痛恨这个国家。
可他问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着急?
他也想知道,他无法把握住木依兰的心,他担心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