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爷此时正在帐子里吃酒。”将领说完这话,似是怕秦穆戎发火,连忙又补了一句,“镇国公爷今儿也是跟将士们聊的兴奋,而且孤身出城,又是圆月之夜……”
“不用说了。”秦穆戎一摆手,牵着马则往那方军帐之地行去。
还未等进那帐子,就听到祈善在帐内正拽着他的小厮吃酒,“你把这酒吃了,不然爷掐着你脖子往里灌!”
“国公爷,小的实在是吃不进去了,这肚子都滚圆了,酒都到了嗓子眼儿,憋的不行了啊,小的得出去漏漏水,您就……您就放小的走吧!”
“不行,把这碗灌子才许走!”
“国公爷,小的可要在这儿出丑了,哎呦,哎呦……”
叶云水忍不住笑,秦穆戎则撩开帐子直接进了里面了。
祈善本是欲喊秦穆戎过去吃酒,可又见其后方有一淡色衣衫之人.待看清来客,则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尴尬挤着笑,“二哥,二嫂,你们怎么来了?”
“倒是玩的乐呵,逼着手底下的人吃酒?”秦穆戎径自寻了个地儿坐下,那小厮见着秦穆戎,则立马跪地磕个头,“小的给世子爷请安,给世子妃请安,您二位就是活菩萨,小的得跑了!”
说着,这小厮拎着裤子便跑出帐外,那一副急色模样滑稽透了。
祈善抽抽着脸,显然这副模样被叶云水瞧见略有尴尬之色,“将士们今日出行,自都不能吃酒,我只能让这小厮陪我吃上两杯,可惜这小免崽子酒量太差,还没吃上一坛,就闹腾着要跑!”
“物件可都收拾齐全了?”叶云水忽问出这话,却是让祈善那故谈其余话题的心思落了下去,只得点头道:“二嫂为弟弟准备的药物都已装了车,还要谢谢二嫂!”
说罢,祈善则站起身拱手行礼,叶云水看向秦穆戎,秦穆戎则话语讥讽,“这会儿倒是装了个正经模样,你那酒醉憨态早已被人瞧见,装也无用!”
祈善抽抽着嘴角,索性坐了地上,“二哥既是到此为弟弟送行,索性就吃了这一杯,让弟弟走的顺当!”
说罢,祈善则拿了两个大碗,浇上公满的酒,自个儿先举了那一碗一饮而尽,秦穆戎也没客气,直接熟上碗一口一口进了肚,抹抹嘴角,才是开口道:“走也好,孤家一人,不用在这里看世态炎凉。”
“二哥何出此言?”祈善纳闷,看向了叶云水,叶云水只摇了摇头,在宫中她便知秦穆戎遇上了难言之事,而此时在祈善面前,他自无伪态,露出心中伤感。
秦穆戎又倒了一碗酒,咕咕进肚,抹了抹嘴,才话语说道:“袁家三舅父的嫡次女,年方十三,许与太子为侧妃,几日后过来详谈此事!”
第496章 别
袁冢许女给太子?
这个消息可着实的让祈善和叶云水都惊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叶云水心中忐忑不安……
之前得知周大总管与袁家有联系,本以为袁家是想在王府这里动点儿手脚,却未成想是……是欲跟太子结亲!
而袁家与太子结这门亲,这明显是站在了庄亲王府的对立面……
本是挂着亲的人,却是如今下场,不知这太子到底给袁家许了什么好处,居然能让他们做出这等选择,这无疑是在庄亲王府的脊背上添上一层霜了!
祈善惊了半天却是淡笑的扯了扯嘴角,出言道:
“二哥也莫如此,谁让你当初不娶那袁家女,否则哪还有今日之事?袁家三夫人娘家虽是武领侍卫内大臣,可早已退居多年,袁家虽与你挂着亲,可没那亲上加亲终归心里不安分,嫁个闺女给太子,也算是投靠了正道,虽是万岁,可终究也得有让位之日,那时这十三毛丫头便是妃子,如若诞子,便是皇子,虽说之前因太子,因宫里那位让亲王妃丢了命,更是险些让二哥失了魂,终究是过去的事,有的人忘不了恩怨仇恨,有的人则能抛之脑后,而这袁家便是后者!”
说完此话,祈善仰头濯了一杯酒,叶云水倒是头一次看他有这副正经的时候,这会儿也跟着心思淡定下来。
祈善这话虽然直白,可却是真言,庄亲王府如今面子上风生水起,可袁家却是那知内情之人,知庄亲王爷如若也倒,庄亲王府则是发发可危……想起之前袁家那大舅父与三舅父破口而骂宫中,如今又许亲于太子,这人世间世事无常,敌友无定,也难免秦穆戎心凉。
秦穆戎听了祈善说这话,倒是出言耻笑不已,“无妨,如此来我倒是心安了!”
“二哥对此事可是已有打算?”祈善抿了抿嘴,“有用得着弟弟的地方,我便即刻让人安排!”
祈善乃是太后母族的那一方,袁家纵使跟太子挂了亲,也惹不起……
“打算?”秦穆戎摇摇头,“打算就是让袁家结这门亲。”
“二哥……”祈善略有异议,说话声调也拔高一度:“这般做岂不是又给王府添了乱?”
秦穆戎看着祈善,倒是缓缓道来:“此事不成定生二事、三事,那歪歪道子指不定会出多少,而我过些时日又要前往西北,不能在涅粱久留……”转头看向了叶云水,“只有你二嫂一人撑这王府,我心不安,索性让袁家跟太子都填满了这份心,纵使还有接茬而来的花花肠子,也不会在一时全都用出来。”
“穆戎,我无碍的!”叶云水说辞急迫,却直接道出了秦穆戎之
名,她完全没想到秦穆戎允此时还有顾念她的原因,心里一股涌动,却
不知还能说些什么才好。
祈善对她口中称这一声“穆戎”略有惊异,过后见秦穆戎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不免神情略有落寞,为掩盖心里颤动,连忙饮了两口酒,才开言说道:
“二嫂还是听二哥的吧,二哥这虽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庄亲王府,终归这府中不仅你们二人,而且庄亲王爷如今已往西北督战.量他们也不敢闹腾出什么太大的花样来!”
“仇怨清算不在这一时。”秦穆戎说完便拍了拍叶云水的肩膀,直接转身与祈善又灌上了酒,二人也不再谈此事,而是径自对饮。
时辰不早,门外将领过来回报,已到启程之时,祈善站起身干掉最后一碗酒,抹抹嘴,目光看了看叶云水,而后朝着秦穆戎一拱手,便转身离开营帐。
叶云水随秦穆戎迈出帐外,目送祈善率军离行,那高悬圆月散发澄亮之光,铺洒下来,落于祈善头马之上,更添了一分孤寂之色。
“希望他这一行能没事……”叶云水忽而言此一句,秦穆戎却未有半丝醋意,随之点了点头,慨然言道:“咱们回吧!”
扶着叶云水上了马,秦穆戎翻身上马纵越归城,待到庄亲王府之时已天色蒙亮,二人洗漱后便于床上歇下,二日醒来之时,都已临午时。
未着急起身,叶云水凑与秦穆戎一旁说起了太后的病症,“……心里挂念着庄亲王爷,寝寐不安,身子不是很好,妾身又为其加了味猛药,说句不孝的话,能有二年之久,已是一大关。”
说是二年,已经是叶云水做出的最大的期限,秦穆戎自明此意,感叹一声,出言说道:“有一日、算一日,今日去探一探三皇祖父与长公主,其余都是小事。”
三皇祖父虽不沾朝堂之事,可却是这皇室族长,话语分量极重,连带着明启帝也不得不放于心中,而长公主历经之前事件事后,也愿出头助庄亲王府,这可谓是秦穆戎的助力,假使撇开这一层,一位皇祖父、一位皇姑姑,终是要去拜会一二。
“妾身让他们收拾好一套礼件,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三皇爷爷喜爱妾身沏茶,妾身让人寻了一套黄花梨的茶案,送长公主的乃是花种。”叶云水说完,秦穆戎则笑着捏了她的小鼻子,“都依你!”
二人笑着又腻了会儿便起身洗漱,用过午饭,二人则又出了府。
到三皇爷爷处,恰好他与三皇祖母二人都在,见秦穆戎与叶云水到来,老爷子冷哼一声,直接出言:“莫把那什么破月饼再送来,不爱吃!”
这是怪他们来的有些迟……叶云水笑着让侍卫将物件抬了进来,“不是月饼,是送您一座茶案,知您爱茶喜茶,故而才寻了此物,不知是否合三皇爷爷的心意?”
“茶案倒是好,可惜没有懂茶的,何用之有?”三皇爷爷说完此话,却正在挑眉看他二人。
“有侄孙媳妇儿孝敬,您只管吃用,懂茶二字不敢当,但好歹三皇爷爷吃着顺口,这便足矣!”叶云水边说边备好茶具,三皇爷爷这会儿才咧嘴笑,“还是你这小丫头懂我!”
三皇祖母笑着道:“幸好你二人今儿来了,不然你们三皇祖父可是念叨了一整日,我这耳朵都快起了茧子,这会儿你们二人暂且陪着他吃茶,我先回内院去歇歇,晚间留此用饭。”
说罢,三皇祖母则先离去,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行礼恭送,二人早知这老爷子会多心,秦穆戎思忖片刻算是解释的道了一句:“昨儿从宫中出来则直奔城外,镇国公祈善代我送粮前往西北,自得送行。”
三皇爷爷摇了摇头,不再提此事。
叶云水则继续沏茶,按说昨儿中秋团圆佳节,三皇爷爷与长公主都得明启帝的召贴入宫团聚,可却都未进宫,显然是早已商议好,丁这原再为何,叶云水不知也不想问,而此时秦穆戎与三皇爷爷又谈起了政要之事,叶云水觉在此不适,则寻了借口到内院去找三皇祖母。
三皇祖母此时正在屋内拾掇着物件,瞧见叶云水进来,则直接笑着道:“这老头子昨儿就等着家中那几个小子过来送些团圆物件这才未进宫去……”说此,三皇祖母叹了口气,“你二人来此,他虽是面子上高兴,可心里头却更是哀。”
叶云水叹口气,“本是欲来让他乐呵乐呵,却是帮了倒忙。”
“你二人可得常来!”三皇祖母说到此,不免神情深沉了些.“太后的身子可如何?”
耳听三皇祖母问起此事,叶云水也未隐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