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助理,邹盼舒。”任疏狂的声音淡淡的,抓不到别样的情绪。
“哦,任总裁的助理啊,失敬失敬。昨晚我就遇上了,还一起喝过酒的,你看我这个记性,这才想起来。呵呵……”张丰唯呵呵笑着,只是眼底闪着光芒。
任疏狂气势不输半分,也不见他的声音有起伏:“张总裁贵人多忘事,也是难免的。一个小助理,不值得你牵挂。只是张总裁逼人喝酒的把戏,还是另找人比较好。”
张丰唯一愣,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不管在哪里还没有人敢这样直接驳斥他,哪怕昨晚肖庭诚在旁都架不住他还是硬灌了邹盼舒酒。他终于开始细细打量这个自己竖立的对手。
“来来,清鸿哥我和你先打一场,好久没有和你交战,不知道你这个将军是不是荒废球艺了哦。我在德国可是一有时间就练手。”肖庭诚发话圆场,有些事情点到为止,说多了也无益。他穿着一身全白的运动服,把球拍玩儿似地放到肩头一甩一甩,一点都不正经。
其他人一听,默认了他的挑战,都朝着场外走去,程清鸿瞪了肖庭诚一眼,放下随身物品拎着球拍走向球场对面。
一旁的观众席上,刚刚被打断的火药味依然没有消散,张丰唯一点都不看人眼色,极其自然的就坐到邹盼舒右手边,和任疏狂一左一右夹击了他,脸上荡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21。嚣张(倒V)
邹盼舒很烦躁,右边上这个牛皮糖似地人也不是动手动脚,只是那目光赤。裸裸的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而且还危险的闪着光芒,肯定是在计算什么不怀好意的点子。
可他不能做出什么反应,这样的社交本来就不擅长,更何况需要面对多重夹击,抛在风尖浪口任由人推来搡去。他只是笔直的坐着,心里的憋屈死死的锁住,目无表情的看着场中的你来我往,也或者是在看对面的计分牌。
球场需要安静,没有人闲聊,只有这边或者远处另一个球场传来击打的声音,球速时高时低撩起风声,矫健的运动员们也偶高声喝响,阳光下一切都那么和谐,照射不到阴暗角落的阿谀我诈。
邹盼舒一凛,感到左侧一只手掌覆上他紧紧攥着椅子边沿的手背,视线微微下移,顺着眼角的余光他看到是任疏狂轻轻的搭在自己手上摩挲了两下才放开,再转头看一眼身边的人,邹盼舒确认看到那双一直淡漠的眼里有着淡淡的歉意。
足够了,邹盼舒心想,否则还能如何。这就是现实社会的等级,不是他这样无权无势的平民可以介入的生活,自己完全就是一个落入天鹅群的丑小鸭,而现在起码还有那么一两只高贵的天鹅表示了善意。
三局两胜制肖庭诚竟然输了个干脆利落,两局全输直接败下阵来,他耷拉着脑袋仿佛不能相信似地嘟囔着走向观众席休息。程清鸿在另外半边球场没过来,只是走到一边给运动员的休息处,挥手让干坐着的任疏狂和张丰唯下场。
两人从善如流的做了做赛前运动,张丰唯自动走向对面半场,把开局让给任疏狂。第一局没几分钟,场边人就看出他们两个竟然拼了个势均力敌,甚至更高个强壮的张丰唯隐隐有占上风的倾向。
“你家总裁这几年荒废了,要是放在五年前,对面那狂妄小子肯定被打趴下不可。”肖庭诚接过邹盼舒递过来的水,边喝边说。
乍闻此言邹盼舒倏然想起了肖庭诚的身份,任疏狂发小的身份,介绍男人给任疏狂的身份,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他以前什么样子?”
急切的问话,闪着光的双眸,肖庭诚看他一眼就转向球场,沉吟了一下,答非所问:“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和他走这么近的人,不论男女。”
第一个?邹盼舒想起程清宇,难到从秦明宇那里得来的消息是错的吗?可明明任疏狂酒醉后念念不忘还会不停叫着程清宇的小名。邹盼舒苦笑了一下,活人去和死人比,自己有点癫狂了。
或许是这个苦笑让肖庭诚想到了什么,或许是邹盼舒眼里蓄满了疑惑和不相信,肖庭诚看着场中弹跳力体力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的老友,把双腿往前排靠椅上一搭,人颓废的靠着椅背,开始说起一些往事。有些事情深埋心底,他也没想到这次回来生意没做成,倒是见到了好友可喜的变化,因此也有了把那些往事翻出来晒晒的欲望,更何况旁观者清,他还是坚信第一眼看到的邹盼舒那双纯粹的眼,那很可能是任疏狂的救赎,他从那双眼里看到了曾经出现过的相同的光芒,却又不尽相同,那双眼里面没有偏执,没有不惜毁灭一切的疯狂。
最重要的是任疏狂的反应,他第一次看到任疏狂给人剥虾壳,也第一次看到任疏狂没听完自己的话就急着去看这个昨晚喝醉的人。
肖庭诚人爱动,不羁潇洒,头发更是几乎一年一换颜色,衣服也往往什么流行换什么,看上去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声音却是难得的低沉略带沙哑,总是给人声音与人不对板的感受,却不可否认这样的声音带着吸引人的魔力,使人不由自主就陷进去倾听他的诉说。
那些两小无猜的年少恣意,那些青梅竹马的琐碎记忆,任疏狂、肖庭诚以及程清宇这三人的故事就这样流入邹盼舒的耳中,却从头到尾都是三个人在一起的兄弟间的故事。
眼看就到了场中第三局最艰难的时候,两人竟然逼平了两次,在3比3时逼平,目前又在6比6逼平,而任疏狂看着是要比张丰唯更狼狈一些。肖庭诚指了指场中任疏狂的身影说:“他和小宇之间的事情以后有机会你问他,我不能代为告诉你什么,毕竟我不是他们。不过,虽然两个都是我兄弟,但我要说这事情从头到尾NND就没疏狂什么事儿,小宇那个笨蛋害了自己不说,还要拉着疏狂陪葬呢。”
说了这句话,肖庭诚心情很不好,心疼有之,悔恨有之,仇恨竟然也不少,邹盼舒觉得自己不好插话,有些事情不是他能介入的,何况现在他和任疏狂什么情况都不清楚。
“说来说去我也不好。那晚上要不是我拉他去喝酒解压,也不会错过小宇的留信,也许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变故。”像是花光了所有体力,肖庭诚沉浸在自己的记忆里,一身的阴郁。
原来他也是个受到往事侵扰的人,也在承受着每日夜循环不停的愧疚压迫,邹盼舒开始有点后悔提及他们的往事。
“对不起,让你想起这些往事。我们看球吧,不谈了。”邹盼舒赶紧开口,声音也很低沉。
“喂,小邹邹,你真没良心啊,怎么不是应该给我个安慰的拥抱什么的吗?你看到了我内心的伤口啊,你要负责给我治好才行。”一晃眼又是那个痞子样的肖庭诚,仿佛刚刚的他是魔鬼附身一样,挤眉弄眼的邪魅。
邹盼舒再次在这个人面前目瞪口呆,总觉得自己跟不上他的思路。两个人正对视间,场中比赛已经结束,任疏狂惜败,紧紧咬着以最后两球之差输了第三局。
这一回休息几个人都聚集到一起,张丰唯赢了比赛更是得瑟,竟然还快手一步接过邹盼舒递给任疏狂的水,口里还假惺惺的道谢,再一脸胜利者姿态的高谈阔论,连程清鸿都皱起眉头看着他,却完全不收敛。
话不投机半句多,尴尬的谈话持续不久在程清鸿的邀请下四个人玩了一场双人赛,还是以任疏狂与肖庭诚的败局结束了今天的球赛。细想也很正常,程清鸿虽然当了将军,但是几乎可以媲美职业选手的球技不会差到哪里去,说起来另外两人的网球都还是他启蒙的。而张丰唯打了鸡血似地斗志昂扬,平时在B市整日里混迹马场球场的玩乐,体力球技自然都不差。任疏狂在S市已经几乎找不到单纯的好友陪玩,加上超负荷的工作量,已经受损的胃,要不是每日除了工作外也会花好几个小时健身,估计根本不够其他人一合之将。肖庭诚也同样,从小就没想过参军,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家族放弃者,自然乐的逍遥自在,跟另一对军人的体质没得比。
即使这样,三场完败还是令人很不爽,肖庭诚一想起那个B市小子狂妄的笑声,就咬牙切齿,直到吃晚饭还没缓过劲,把口中的食物当成那小子狠狠嚼下去了。
任疏狂不在意这些没意义的输赢,但是有一样他不得不在意,那就是张丰唯时刻不忘调戏邹盼舒的行为,虽然不是明目张胆的,但也绝对是故意让自己看到的举措。他心底非常的膈应,已经好几年没有人让他如此讨厌了,至于讨厌的原因他自己都没闹明白,只觉得张丰唯从说话到动作没一处让人舒心。
邹盼舒是沉浸在从肖庭诚处听来的故事的氛围里拔不出来,也有担心这两人全败是否会丢面子,不敢多说话,生怕刺激了他们两个高傲的自尊心。
于是一顿饭静悄悄的,只见路过这个台面的服务生都畏畏缩缩唯恐惹祸上头。
“不行。我吃不下去了。太堵心了,这个场子一定要找回来。奶奶的哪里出来的人。”肖庭诚突然把刀叉一扔,哐当一声响,周边其他座位的客人全都看过来,他呲着牙一一望回去,那些目光就飞快消失了。
被他一打扰,任疏狂也吃不下了,他本来胃口就不好,也就顺势放了刀叉,叫了三杯咖啡。
邹盼舒一听想提醒他,不过最终什么也没说。
“不是还有马场?明天正好。”任疏狂提议。
肖庭诚眼前一亮,对啊,这个地方玩乐的项目应有尽有,网球上败了就换一个,高尔夫不够刺激出不了这口郁气,跑马完全可以,同样也是对赛马技巧有要求的运动,而当年他们三剑客笑傲S市的技术可不是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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