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碧成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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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碧成朱- 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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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潮起伏,听殿外小黄门报:“娘娘,延平侯夫人在宫门外求见。”万姑姑怔了怔,昨日才是嫔妃见家人日,延平侯夫人带着谢明珠来过,怎么今日又来了?和谢贵妃相视一眼,她也是一脸惊讶。

“速速请她进来。”

过着小半个时辰,延平侯夫人匆匆走进来,神情凝重,低声说:“明珂,出事了。”

“什么事?”谢贵妃坐直身子,纳闷地问。

“濠州那边传回话来,说是初三那日半途伏击阮五丫头,没将她如何,倒误伤定国公府的大少爷。”

怪不得惠文大长公主与顾夫人一早进了宫,谢贵妃恍然大悟,脸色也跟着凝重起来,问:“可有性命之虞?”

“不知道。”延平侯夫人实施额头的汗水说,“听说他中的暗器抹着见血封喉的毒药,两个时辰就会夺人性命。倘若他死了,惠文大长公主、定国公如何肯罢休,定会闹个天翻地覆,可怎么办才好?”

“娘,你不必着急,若是他几经死了,惠文大长公主还有精神进宫。”谢贵妃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转身看着延平侯夫人说。“娘,上回我不是跟你交待过,等晋王到交趾国后再动手,怎么如此沉不住气呢?”

“明珂,不是咱们动的手,是……”延平侯夫人指指西边,慈宁宫在皇宫西边。〃后来阮家五丫头落了单,咱们的人觉得有机可趁,才想浑水摸鱼,不想伤了顾少爷,真真是倒霉,鱼没吃到,沾了一身腥臭。”

谢贵妃沉呤了片刻说:“既然是她动的手,咱们也不用担心,让父亲处置好相关人等即可。”

“这个你放心,你父亲不曾出过面,都是渝林老宅刘管事出面的。今晨你父亲接到濠州来信,已叫你七叔回渝林妥善处置他,”说到最后四个字,延平侯夫人特别加重口气。

谢贵妃放下心,坐回榻上,安抚地说:”娘,你不必担心,既然那边动的手,多半会不了了之。”

“能吗?”延平侯夫人犹豫地问。

“过一两日便见分晓。”谢贵妃笃定地说。

都没用一两日,响午,便有消息传来,说是惠文长公主、定国公、姑老爷、顾夫人、顾静宜一家五口乘船南下,经泗州去濠州。至于顾小白遇刺一事,据说是泗州与濠州交界的青牛山草寇所为,官家大怒,勒令濠州与泗州两府都总管一个月内剿灭草寇,顽抗者,格杀勿论。

若还有其他,便是在初八傍晚,征夷大军送了一封八百里加急信件,直呈太后。不知道信里写着什么,太后看了,揪着胸口半天。

第二十一章 一记耳光

濠州城最近极其不平静。自初四那日起,大街小巷全是一队一队带刀执枪的兵卒,见到稍微带点江湖气息的男女行旅,便二话不说地绑回衙门问话。还有坊正,每日挨家挨户走访,若是发现没有户籍的、来历不明的,不分男女老少,也一律带回衙门盘查。

因此短短几日,衙门里的牢房已是人满为患。

如此异常行径,自然引得一干平头百姓议论纷纷,不过说来说去,也只知道有位京城的贵人遇刺了。到初十那日,惠文大长公主的仪仗开进濠州城,才知道这位贵人是惠文大长公主与定国公的嫡长孙,太后的内侄,管家的表弟‘‘‘‘‘真正金贵到极点的世家少爷。

正值初夏,毫州城里草木葳蕤,繁华烂漫。惠文大长公主却无心欣赏,直奔都总管府,看到故小白躺在床上,脸颊消瘦,双眸紧闭,眉宇间一团黑气,顿时眼泪就下来了。朴到床边,摸摸他的手,又摸摸他的脸,跺脚大骂:“哪个天杀的不长眼睛,我非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不可。”

顾夫人也是泪流满面,抽抽噎噎地说:“他怎么还不醒来?这都七天了。”

于庆说:“大长公主、顾夫人不必着急。白莲大师说,顾少爷并无大碍,只是余毒未清,待他施展针灸,再铺以良药,左右不过两日定然会醒。”

大长公主怔了怔,问:“天清寺的白莲大师?他怎么会在这里?”

“交趾国气候湿热,丛林深山,毒虫遍布,瘴气滋生。白莲大师原本是随王爷南下,为军中效力。听说顾少爷中毒了,王爷便将他派到濠州。”

“好好好,早就听说他精通药理,特别擅解毒虫瘴气。”大长公主吁出一口气,看看左右,只有一个面生的小丫鬟和安平安顺在床前服侍,心里顿时一股火起,沉声问,“她呢?”

于庆愣了愣,问:“谁?”

“还能有谁?”大长公主没好声气地说“阮家五丫头。”

余庆看她神色不对,小心翼翼地说:“五姑娘在杏花巷住宅里。”

〃好好好,我家小白为她连命都不要她都不在跟前侍候,果然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大长公主重重地一拍床,眼梢高高挑起说,“去,把她给我叫起来。”

余庆犹豫片刻,说:“大长公主误会了,并非是五姑娘忘恩负义,只因为那日她也受了不少惊吓,回来后就一直卧病在床。顾少爷是为五姑娘挨的一镖,不过五姑娘也为他吸出体内的毒血,白莲大师说,若非她动作及时便是大罗金仙再世,也不能救回顾少爷‘‘‘”

“你便是说得天花乱坠,也无法改变小白救了她的事实。”大长公主冷笑一声,打断他,见他嘴唇嗫嚅,还要分辩,伸手阻止他“你不必再多说,我知你对匪阳忠心耿耿。将来见了匪阳,少不得替你夸几句。可你要明白,她跟你主子没个正经名份,将来能不能成都难说呢。”

余庆大为尴尬,不再分辩,说:“大长公主且稍作,我这就派人去请她过来。”

大长公主微微颔首,又回眸端详故小白,越看越不是滋味,忍不住在他手背掐了一下,骂着:“你真是个傻孩子,她值得你用生命来换吗?下回若这样子,我便再不认你。”

也不知道是小白听明白了,还是怎么着,眉毛忽然拧到一块儿,嘴巴也张张合合吐出几个字,只因为太过含糊,大家都没有听明白。大长公主又是心疼又是爱怜,左摸一下,右碰一下,一会儿想他真是瘦多了,一会儿想他真是不值得‘‘‘‘‘

过着半个时辰,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她一转头,阮碧正好挑起帘子进来。一身浅绿碎花落衫,犹沾染着外面的阳光,新鲜娇嫩,如同刚长成的柳枝条,哪里有半分病气?大长公主看看她,又看看床上躺着面无人色的故小白,越发恼火,站起来,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空气都嗡嗡振动。

紧随其后的余庆看阮碧雪白的脸颊泛起五个红红的手指印,直皱眉头。

没想到见面就是个耳光,饶是阮碧向来沉得住气,也愣住了。

大长公主恨恨地说;“果然是无情无义到极点。小白为了救你,生死未卜,你不守在床前,到打扮得花枝招展?从前我真是瞎了眼睛,居然觉得你知情识趣,还想将你许给小白。”

阮碧微作沉吟,终于放弃辩解。其实顾小白回濠州一路都是她在照看,还跟着他进都总管府守了两宿,白莲大师过来后,说他已无性命之忧,她才返回杏花巷处理事务。饶是如此,每日里还是会过来看上一眼。

大长公主见她不吱声,心里怒不可遏,再起扬起手。

余庆连忙上前一步,拦在阮碧面前,这一记就打在他脸上。

“大长公主息怒,五姑娘每日都会来看顾少爷的,只是到底男女有别,守在床前责于理不合。”出于替晋王维护的私心,他并不想告诉大长公主阮碧曾守过顾小白两宿。

大长公主冷哼一声,坐回床边,低低说一声:“滚。”

阮碧依然不恼不怒,屈膝一礼,退了出来。外面阳光灿烂,照着她半边脸颊的五个手指印分外显眼,寒星看了一眼,埋怨地说:“姑娘也真是的,为何不分辩?说什么顾少爷救了你,明明是他带你到斜坡的。要是早带你往前走,就不会遇到这群刺客了。”

阮碧笑了笑,不吱一声。

回到杏花巷,冬雪一见她脸颊,顿时哎唷唷地叫了起来。等知道原因,少不得将惠文大长公主咒骂一番,然后去厨房煮了鸡蛋。阮碧躺在榻上,闭着眼睛,任她拿着鸡蛋在脸颊滚来滚去,渐渐地生出睡意。

冬雪推她一把,说:“这会儿都响午了,你若是睡了,晚上定然会睡不着。”

“先让我睡会儿吧,昨晚我本来就睡得晚。”

听她说话含糊了,冬雪知道她确实困了。“我听寒星说姑娘昨晚画图到三更,究竟画的什么?”

“是个粮仓,防火防潮。”

“要这个做什么?”

“自然是放稻谷用。”“姑娘叫周柱子去附近州县收粮,就是要放在粮仓里?”

阮碧低低地“嗯”了一声,生意睡意渐浓。

“姑娘,咱们才几个人,收这么多稻谷来有什么用呀?”冬雪纳闷地问。

“今年雨水很少,早稻多半要减产了,先收回来以防不测。”

冬雪想了想,没有想明白,说:“姑娘,兰大姑娘来信了。”

阮碧睁开眼睛,拿过信,剔掉封泥看着。

郑嬷嬷见她渐渐蹙眉,着急地问:“姑娘,兰大姑娘说什么了?老夫人身体可可好些了?〃

阮碧微微摇头说;”兰姑说,前两日祖母又吐了一口血。徐郎中说,再这么下去,早晚成咳血之症,到时候就是药石无效‘‘‘‘‘”

“我早劝过她,戒急戒怒,她就是不听,再这么下去,可如何是好?”郑嬷嬷说着,眼泪潸潸。

“兰姑还说,查账有结果了,大‘‘‘‘‘‘母亲确实中饱私囊,贪了将近五万两银子,都在涿州舅老爷那里。祖母一怒之下,罢了大夫人主持中馈的权利,二婶觉得这回该自己当家了,不想却给了新来的三婶。她大怒,已经带着三姑娘、七姑娘回扬州了,扬言绝不再踏进阮府一步。”

“老夫人真是糊涂了,咱怎么能将当家之位交给三夫人呢?这下子阮府不落入三老爷手里吗?”郑嬷嬷着急地瞪大眼睛说。“不行不行,姑娘你赶紧写信劝劝老夫人,别让三夫人当家,让兰大姑娘管着。”

“妈妈,你以为祖母愿意三婶当家?”

正嬷嬷只是一时着急,如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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