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温显拉着田灵凤一边说笑一边往大殿里走,二人就像是从田里耕种完毕结伴的夫妇,样子十分和谐,这让窦琪安内心惊叹不已。
“给父皇请安,给母后请安。”温子玄恭敬道。
窦琪安急忙起身行礼,道给父皇请安,给母后请安。”按尊卑有序的道理,温子玄地位高于她,要在他请安行礼之后才能轮得到窦琪安请安行礼。
“都平身。”温显笑道,田灵凤也在一旁做了“平身”的手势。
窦琪安焦急地向殿门口张望,希望看见那两个熟悉的身影,温子玄她的用意,悄悄拉着她坐了下来。
“有请槿溟国宁王殿下、吏部侍郎。”随着太监的那一声高喊,窦靖轩与司徒奕凡一前一后进了天宝宫的主殿。
二人双双行礼道见过陛下、皇后娘娘。”
“王爷与窦大人请起。二位护送公主远道而来,是我长离的贵客,快快入座。”温显笑道。
窦琪安见他们进来,心情激动,呼吸有些急促,胸口微微起伏着,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们,没想到在异国他乡还能见到的亲人与,这算不算是上天对她的一种恩待?
“公主生在南国,初到北国,若有失礼不足之处,还请陛下与皇后娘娘担待。”窦靖轩站起来躬身道,“这一杯酒是我敬陛下与皇后娘娘的。”
窦琪安听他这么一说,鼻子一酸,竟有一股想哭的冲动。
“你在腾宫可好?”窦琪安只感到耳边有人在,等她猛然回神的时候,却原先坐在对面的司徒奕凡已经走到了跟前,正举着酒杯对向。
“这杯酒是我敬公主的,公主为了两国的安宁不远千里来长离和亲,是大义。”司徒奕凡眼睛微红地说道。
窦琪安端起酒杯的手哆嗦了一下,多少次她想借酒浇愁,多少次她想一醉不醒,但是她却没有勇气放浪形骸,她吸了一口气,本想举杯一饮而尽,却被温子玄夺过了酒杯。
“琪妃身子不舒服,酒性微寒,还是让本宫代饮了吧。”说完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司徒奕凡略微踉跄地转过身子,又重新面向窦琪安与温子玄,笑道难得殿下如此体恤本国的公主,本王也就放心了。”
温子玄冷道这个自然,她是本宫的爱妃。”
窦靖轩急忙走上,笑道那在下也敬殿下一杯,祝愿殿下与娘娘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温子玄冷道这杯酒本宫更应该喝了。”说完不等身边的奴婢动手,便斟了一杯酒,又将窦琪安面前的杯子也斟满。
他连饮了两杯。
窦琪安却按住了他的手,道这杯酒还是由臣妾来喝吧。”她这杯酒的含义,也许是离别的酒,也许是忘情的酒,也许是悲痛的酒,也许是祝福的酒,不管哪一种酒她都非喝不可,因为这是她欠他们的
酒过三巡,窦琪安感到一阵头晕,那个在驿道上等候的身影,那苍凉而婉转的笛声又浮现在脑海里,时而微笑时而眉头紧锁,还有他们一起看星星,一起放烟火的情形,还有他们一起谋划“天下第一楼”时的神采飞扬。
也许这就是宿命有缘无份的宿命情爱之所以伟大而微妙,在于超越一切不受控制。
此刻,窦琪安就处于不受控制之中。
千里相送,悲情一别。一别之后,再难相见。
“哇”地一声,一口鲜血从窦琪安的嘴里喷涌而出,整个人软绵绵地向下倒去。
温子玄一把拉住她,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上,眉头紧紧皱起来,他她这是相思苦的毒性发作了,能让这种毒素发作的必定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情愫,让她相思、让她愁苦。
“安儿”窦靖轩与司徒奕凡异口同声喊道,二人急忙冲了。
温显道请御医。”几个候在殿中的宫女急忙跑了出去。
“这回事?为才来几天,不是被刺就是吐血?”司徒奕凡怒道,“你们长离国若是无心和亲尽管开口直说,何必大费周章,搞这些名堂”
窦靖轩则对温子玄怒目而视。
温子玄冷道她在槿溟国便中毒了现在能救她的人只有一个”
209相思苦楚
'正文 210又生嫌隙'
210又生嫌隙
“你现在说我都不信自从来到长离国她就没好过”司徒奕凡怒道,说完便上来抢窦琪安。
温子玄哪里肯给,二人就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窦敬轩此刻较为冷静,看着窦琪安脸色苍白,呼吸细若游丝,急忙制止司徒奕凡,道还是救安儿要紧,现在不是争论谁对谁的时候”他因为着急额角的青筋已经暴起。
温显见状,眉头紧锁,已经从几人的言行表情中看出了端倪,冷道太子,你还愣着干?太医呢?”
温子玄听罢,急忙抱起窦琪安奔了出去,留下一句话太医救不了她,她这是出娘胎便有的旧疾。”
窦敬轩一听,拳头紧紧握了起来,他窦琪安这是毒素发作,绝不是意外情况,心中生出无限仇恨和悲哀;又为温子玄那句话气恼:窦琪安虽不算强壮,但也一直健健康康,会打娘胎便带出一种病?
温子玄带着窦琪安一路奔走,来到了月雅阁,除喜春外,将宫里当值的太监宫女都轰出去,独自关上房门,给她运功排毒。
然而,相思苦的毒极其顽固,一旦进入人体便附着在体内,不管内力如何深厚都不可能轻易将体内的毒素排出来。温子玄虽然功力不,但倾其全力也只是将窦琪安体内的毒素暂时封存在体内,不致于四处游走逸散。
“殿下,娘娘她了?现在样了?”喜春见温子玄从房间出来,急忙跪下来问道。此时温子玄脸色苍白,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蟒袍的背心处出现些许汗迹。
“你进去伺候吧。”温子玄微弱地说道。
喜春闻言急忙跑进内室,就见窦琪安眼睛紧闭,眉头紧锁,脸色蜡黄,嘴角还有微微的血迹。
“你告诉我,她到底是回事告诉我”司徒奕凡咆哮着。
温子玄冷冷地看着他,不言一语,但神情极其愤怒,那架势一触即发
“这事不怪太子殿下,王爷最好是回国问问陛下。”窦敬轩冷道,他早已司徒潇懿为了逼迫窦琪安和亲,让她吞下了剧毒;不但她体内有毒,就是他又何尝不是剧毒在身?
司徒奕凡怒道窦敬轩你你在说吗?你能帮着他”
窦敬轩冷道我没有帮任何人,我只是在说我的事实我想她究竟中的是毒?有没有解药?”他后面的问话是对温子玄说的。
温子玄仍旧沉默,冷眼看着他们。
“你哑巴了吗?”司徒奕凡怒道。
温子玄道你们不怕吵死她,你们尽管吵尽管闹”他冷眼看了一下内室。
窦敬轩不再言语,而是直接去了内室,之间窦琪安昏迷着,喜春在一旁轻轻帮她擦拭脸上的污渍。
“喜春,她怎样了?”窦敬轩轻声问道。
喜春见是窦敬轩急忙跪下来行礼,还未开口,眼泪就下来了,哽咽道娘娘一直昏迷不醒……奴婢、奴婢快急死了。”
窦敬轩坐在床边,帮窦琪安噎了掖被子,将她额头的碎发轻轻拂去。
窦琪安呢喃道不要走,不要走……”
窦敬轩道我不走,你乖乖躺着。”
温子玄听到窦琪安的声音,急忙挤,他觉得窦琪安此刻需要他,确切说,是他希望她需要他,被需要的感觉是多么重要
“木凌风,不要走……不要走……木凌风……第一楼……木凌风……不要,不要啊”窦琪安已经昏迷不醒,此刻她念念不忘的是那个时而欢快时而忧郁的江湖浪子,她的意识中还记得他自嘲是“遗落民间的皇族”的样子。
温子玄感到莫大的失落,甚至是愤怒她果真是心有所属,若不是心有所属便不会生出如此深的思念,若不是思念,便不会引发相思苦的毒性,若不是刻骨铭心,也不会在昏迷不醒的时候还念念不忘那个人。
木凌风,究竟是谁呢?
温子玄一时猜不到那个人究竟是谁,他一直以为窦琪安钟情的男人是司徒烨,如今看来并不是这个人。
窦敬轩与司徒奕凡却已经猜出那个人是谁,木凌风便是司徒烨,司徒烨就是木凌风。
“娘娘,您快醒醒吧,您睁眼看看,来了,宁王殿下也来了。”喜春哭诉着。
窦琪安隐隐感到有人在呼喊,艰难地睁开眼睛,却见几个人围坐在的床前,喃喃道我这是了?我记得我们在饮酒……”
喜春见窦琪安转醒破涕而笑,嘴快地说道娘娘您可醒了您先前在宴会上晕倒了,是殿下抱您的。”
窦琪安皱眉道晕倒?我晕倒了?”她见窦敬轩在身边,喜道哥哥,你来了”一下子坐起来抱住窦敬轩,不她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将他抱得死死的,道我刚刚做噩梦了梦见你们都离开我了”
“乖,不怕啊,那都是梦呢,有哥哥在。”窦敬轩柔声安慰着。
司徒奕凡道你没事就好,既然没事了,那本王就先了,免得在这里碍了别人的眼。”
窦琪安笑道你先别走,我还有事交代你呢。”她虽对司徒奕凡感到头痛,却从来不怕他,所以一直比较随意。
“事?”司徒奕凡有些僵硬地问道,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
窦琪安在身上摸索了一阵,然后一脸惊讶,道不见了呢?我明明是放在这里的。”
温子玄突然扔两封信,冷道是在找这个吗?”
窦琪安急忙从床上捡起来,道对,就是它们只是,在你那里?”
温子玄冷道刚刚帮你运功的时候觉着碍事”
“你把这封信带给瑶华,我与她一场,免得她惦念,告诉她我在这里一切都好,她若有可以到长离国来游玩。”窦琪安道,将一封信给了司徒奕凡。
司徒奕凡将信折叠好,放进怀里,道了,放心吧。”
“殿下”窦琪安微微唤了一声。
温子玄转过身,心里生出一丝连他都感到惊讶的激动,道事?”
窦琪安怯怯地说道你能出去一下吗?我有几句话要和我哥哥说。”
温子玄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