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更衣准备就寝,胸口却是一阵剧痛,接着一股腥甜拼命往上涌。
一手抓住胸口的衣襟,一手捂住嘴巴,血还是不断从指缝中流出。南宸御神色痛苦,低声咳嗽着,怕吵醒忆尘,拼命压低声音,好一会儿疼痛才过去,亦不再咳嗽。他瘫软的坐在床榻边,看着地上暗红色的血液苦涩难言。
看来是真的快要到极限了呢,若能在有生之年见上她一面也好。亲口告诉她,他爱她,不求原谅只求一个真心无悔。
天光微明,大雪依旧。掩去了昨日的疲惫与痛苦,南宸御高坐在马上,身着永久不变的玄色衣袍,身披同样颜色的狐裘,不同的是一只随意披散着的青丝,用玉簪高高束于脑后,如同瀑布般垂在身后,令他看起来犹如天神般驾临。
“四殿下果真仪表不凡,英俊潇洒。”正凝神看着某处,却不料身旁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南宸御侧头看来,有一瞬间的愣住。
惊鸿……不,不是,虽然确实有些相像,但是有太多的不一样,这女子大概就是真正的挽华郡主吧。
“郡主过奖了。”扬唇一笑,没有太多语言,侧头与南音琪说着什么。
“全军出发!”一翻交代之后,南音琪举起手中的剑,一声令下,戎装骏马,黑压压的大队人马往整齐不乱的走出城门。
凤凰涅槃惊他朝【37】
戎装骏马,黑压压的大队人马往整齐不乱的走出城门。
寒羽亦没说什么,本以为南宸御看到自己会有什么反应,倒是没想到是这般冷淡。
行军路上,几人都没有太多言语,各怀心事。虽然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南宸御心里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安与躁动,还有身旁这个郡主不得不防,虽然很肯定二哥的聪明才智,但也怕万一。唯一放心的就是风倾梵假冒的二哥到是真的很像,连声音都模仿过来了。
此去成败与否未知,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关于忆尘的一切他全都安排妥当了,若真不能回来就只能将托付于君诺,希望君诺能好好管教他,让他成为他父亲一般一个坦荡荡的君子。
这边南宸御带着两万兵马出发,玄月宫那边就已收到了消息。彼时,苍蓝正在运功压制毒发,而惊鸿则是在一旁空对着一盘棋发呆,举棋不定,久久凝神。
苍蓝的毒,自己翻了很多医术,但因为他同时中了好几种剧毒,幸好的是以毒攻毒,毒性才没那么攻心,只是他以前百毒不侵的身子,竟成了此时最致命的毒药。
每次看着他毒发,疼的脸色惨白身子颤抖的样子,还拼命忍住疼痛牵强的给自己一个安心的笑,她的心却比他还疼。
惊鸿手里执一枚棋子,出神的看着棋盘,她还是有一个人下棋的习惯,下着下着就发起呆来。棋盘旁放着密探刚飞鸽传书送来的信笺。
打开信笺的一瞬间,南宸御三个字入眼,里面所有的字眼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说不清心里此起彼伏的感觉是什么,只觉是隔了一个世纪般再次见面竟会是真正的敌我相视,虽然曾想过,若西秦对玄月宫发起全灭的肃清,南宸御很有可能会出战。
倒没想,果真被自己猜中了。若无意外,从帝都到这里,大概下午大军就回到达山脚吧。
“怎生又在发呆。”耳边传来一声温柔的低唤,侧过头,苍蓝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后,兴许是毒已经克制,脸色不再那么苍白。
凤凰涅槃惊他朝【38】
“没有。”惊鸿摇摇头,将手里的棋子落于棋盘上,伸手用袖口擦了擦他额角的冷汗。“抱歉,在你最痛苦的时候却什么都帮不到你。”
“我做那些不是为了要你同说我抱歉的。”苍蓝摇摇头,妖冶如斯的脸上扬起一抹温柔如水的微笑,提了提衣摆,坐到了她对面,拿起桌上的那信笺看了看,眼神瞬间有些暗沉。
“你怕见到他吗?”沉默了片刻,他忍不住问道。
“嗯?为何要怕?”惊鸿疑惑的看着他。该来的总是要来,该面对的,总是逃不掉,有何好害怕的。
“我却开始有点后悔将你带回西秦了。”苍蓝侧头看向窗外,窗外侧眸可见的依旧一线天瀑布,和总是盛开着的红蓝花海,这里并没有被白雪所覆盖。
“我却幸运着并幸福着能遇到你这么个纵容着我所有的人。”淡淡的丢下这句话,惊鸿站起身,向屋外走去,一头银丝覆盖了她血红的背影。
“那么我也荣幸至极的能遇到你这么个让我这般娇宠也不是,纵容也不是的女子。”没有看她,他看着窗外的花海宠溺之极的应了一句。
南宸御,这不是西秦与玄月宫的战争,而是你我的。我倒要看看,如今的你如何从我手中赢走她。收回视线,他执起一枚黑子落下,前进一步满盘皆输,退后一步,绝处逢生,这是她刻意留给他的一盘棋。
午后的雪下的更大了,南宸御他们终于到达了玄月宫的山脚下,南音琪下令,将整座山团团包围。山虽不大亦不算高,却是颇为难登,且到处都是荆棘横生,丛林灌木。
按照寒羽给的地图来看,要进入玄月宫里面,必须要经过这满是荆棘的山道,现在也覆盖了层厚厚的雪,也就是马根本过不去,玄月宫入口在半山腰,那里机关重重,且最重要的这丛林灌木又因为雪而遮住了实现,即使有埋伏也不易被察觉。
“二哥,我看我们先派一小队人马去探路。”南宸御下了马,抬头看了看,入眼的除了白色,还是白色,连他玄衣黑发也染上了霜色。
“嗯。”南音琪点点头,立刻指挥了一对人马前去探路。
凤凰涅槃惊他朝【39】
“郡主失踪的这几年都是在玄月宫度过的吗?”南宸御又看向一言不发的寒羽,她眼神沉郁的望着半山腰,似是透过重重的树木和白雪在看着什么。
“若不是,说不定我还是四殿下的王妃。”寒羽回过神,话语里带着诸多的讽刺与冰冷。
“若真是这般,我宸王府大概还没那么多闹剧,”倒不介意她话语里的讽刺与寒冷,南宸御却是自嘲起来。
谈话间,风雪交加的山林间,却响起了淙淙琴声,先是如同溪流般婉转低吟,沁人心脾,后突又变得悲伤阴霾。
琴声?南宸御与风倾梵假扮的南音琪交换了个眼色。这个时候响起琴声,明显是敌人在诱导他们前进。
“既然敌人都发出挑衅的旗帜了,我们又何必畏畏缩缩不敢前进。”南音琪扬起一个及其狂傲的笑,翻身下马,将剑拿在手里与南宸御往丛林深处走去,后面的人马亦依依下马跟随,唯有寒羽站在远处,眼里充满了疑惑与惊恐。
苍蓝不会弹琴,至少在她跟着他的六年里从未见他抚琴,那么这抚琴之人又是何人?且听着琴音,从深处传来,便知是个内力深厚的人。
越是走到深处,琴声就越近,且没有内力的人都会被这琴声所迷惑,更让南宸御他们感到惊奇的是,这座山的奇特,从外面看去是坐山,可是越往里面走,越是平坦,除了树木与草丛并无什么险峻之处。
“看来这位郡主给的地图有些差异。”走在南宸御身旁的风倾梵低声嘲讽了一句,他虽曾与苍蓝相识,却是从未到过这玄月宫,只知道一般人即使进了山林也未必能到达玄月宫内部,据说这山林到处都布有五行阵,很容易让人迷路和迷失心智。
“我到觉得,这琴声越听越诡异。”侧头看了后面的那些士兵,见他们个个脸色痛苦,南宸御不禁担忧起来,他与风倾梵内力深厚,到不会受这琴音影响,但是那些士兵虽都是精良好手,但却谈不上内力深厚,看来是他们太轻看这玄月宫了。
“太子殿下,四殿下,这树林有鬼,我们走了好一会儿,好像都在一个地方打转,士兵又被这琴声扰乱心智,在这样下去恐怕是撑不下去了。”走了约莫半柱香,却发现又走回了原来的地方,一个副将脸上带着些恐慌像南宸御禀报。
这林子太诡异了,好像在随着他们走的方向变化一样,令人分不清方向。
凤凰涅槃惊他朝【40】
南宸御与风倾梵互看了一眼,也觉得这样走下去并不是什么办法。“全部打起精神了,用东西将耳朵塞住,只要听不见琴音便不可能被其扰乱心智。”
还未见到敌人到被地方乱了军心,倒是被天下人耻笑西秦的士兵的无能。
“这里是布了阵吧?”南宸御凝神静气,这琴声听似就在附近,其实抚琴之人定是在远处某个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有这诡异的树林,总觉的像是随着他们的步伐而变化,一定是布了奇怪的阵法。
“确实是布了阵,不过我想郡主应该知道怎么破阵吧?”风倾梵点点头,看向走来的寒羽。
“我不会破阵,这阵和以前的不一样。”寒羽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的道。四处看了看,现在连她也分不清方向了。
“看来这倒是难到我们了,五行之术我记得四弟似乎懂?”风倾梵又看向南宸御,自己武功虽高强,但是对于阵法却是一无所知。
“只能是略懂一二,你们都先呆在这里,我去上面看看这阵是怎么布置的。”南宸御点点头,跃身飞上了枝头。
“郡主在这玄月宫呆了六年,怎会不懂得如何破阵,况且从你给的地图来看,你是故意要拖延我们的时间吧。”南宸御一走,风倾梵冷冽的目光就扫向寒羽,话语里的意思明了而直白。
“是又如何,就算你们现在赶回去也来不及了,况且宫里只留了一个南君诺,那个懦弱的男人,能做什么。”寒羽脸色变了变,既然都被人点破了,也没有要隐瞒什么的必要了。
“懦弱?要你与你王兄都觉得君诺是个懦弱的男人,怕是要吃亏了。”此时刚飞去出的南宸御,又落回了地上,笑着看向寒羽。
“怎生,找到破阵方法了吗?”风倾梵收回视线看向南宸御,他现在只想早点解决这里的事,回到君诺身边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