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心虚的叶之然连忙回答:“是啊,都赶在这个时间,早知道我就去吃快餐。”
叶父道:“也不忙这一刻,饭总要吃饱的。”
“念悦醒来过吗?”
“没。”
叶青丽道:“等会麻药退下去,会疼的。小叶你先休息一会,今天晚上要陪夜。”
叶之然道:“没关系,我身体好,不会感觉累的。爸,妈,你们先回宾馆休息一会吧。”
张恒良道:“念悦没啥情况的话,我晚上要回部队去。下个月有个实兵演练,最近正在试新战术。”
叶之然明白,和平年代的实兵演练相当于战争时期的重大战役,非常重要,说道:“爸,那你早点回部队指挥,念悦没啥事的,我们这么多人照顾她呢,如果有事会打你电话的。”
“好!那辛苦两位亲家了。”
叶之然送张恒良和叶青丽出病房,在门口殷殷道别。
回到床边,见爱妻仍沉沉昏睡,叶之然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父母说一会闲话。无非是大哥的玩具厂最近怎么样?之慧的餐饮店如果不想开就关了算了,开饭店太劳力劳神,她现在服装厂占了不少的股份,又有股票认购证赚的钱,这辈子都不用为钱发愁了。
叶父叹口气道:“钱多了也有钱多的坏处。”
“怎么了?”
“你妹子最近和女婿闹别扭,问她又不肯细说。”
叶之然想了想,道:“我有空问问之慧究竟是怎么回事,别是车卫华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事吧?”
叶父想了想,道:“照道理说不会,卫华这孩子还是蛮老实的一个人。”
“男人有了钱容易变坏,也说不准的。”
叶父道:“那你仔细问问之慧,你问的话,这丫头会说的,她信你。要真是卫华做了什么错事,我要说道说道他。别穷rì子好过,富rì子难过。”
叶之然点点头,道:“知道了,也不一定是卫华的事,我们先不要下结论。”
第416节丁文涤的怒气
麻药醒来后的张念悦没想象中那么闹腾,偶尔才“哼哼”两声。叶青丽拿了一块稍稍沾湿的毛巾过一段时间就湿润一下女儿的嘴唇。念悦虽然口渴,但尚不能进水。
下半夜,叶之然烟瘾上来了,向叶青丽打了声招呼,躲到外面去吸烟。
五月中旬的江南,气温已经上升到了二十多度,越过冬的虫子开始在夜里发出稀稀落落的鸣叫。
省第一人民医院的住院部有两幢二十层的高楼组成,两幢高楼之间是一个开阔的绿化地,树木、花草、山石、回廊构成一个小巧的花园。
叶之然点燃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一口,淡淡的青烟从口中缓缓吐出,又被吸进鼻子,在肺泡中一个来回,再从口中缓缓吐出,烟的颜sè便淡了许多,在花园的夜空中形成一个个烟圈,袅袅升起。
这个循环动作他早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为此还挨过父亲的打。
这一天月光皎洁,虽然夜深人静,但在这样的花园中散步,有利于思考问题。他沿着绿地上的回廊拐一个弯,发现迎面过来一个五六十岁的人,穿着夹克衫,似乎也在边散步边思索。交身而过时,两人都微笑了一下。大约是因为夜深人静的时候,遇到一个和自己有相同行为的人感觉比较亲切。
交身而过,老者忽然叫住了他:“小伙子,还有烟吗?”
叶之然转身,回以理解的笑容。从口袋里摸出香烟时,问了一句:“您不会是住院的病人吧?”
他的回答有些有趣:“你看我半夜还出来散步,像是病人吗?”
叶之然于是付以微笑,抽出一支烟递给他。
接过烟之后,老者将香烟横过来拿到鼻端嗅了嗅。
这个动作让叶之然感觉亲切,他便“叮”地一声打火机点上火,给这个素昧平生的“老者”点上烟。
老者接过烟。“吱吱”地深吸两口,将烟吐出来之后,叹口气道:“两年多没吸烟了。原以为已经戒掉了,哪知今天见到你吸烟,又无端地勾起了我的**。”
叶之然惊讶地“啊”了一声。道:“老同志,那是我害了你了。早知如此就不给你烟了。”
他摇摇手,说道:“无妨无妨,其实吸烟有害健康都是医生的胡扯,哪有这么严重?依我看,除了患了肺部疾病或者支气管病的人之外都可以吸。我就是被女儿管得凶一点,被她强制xìng戒烟了。”
“那您女儿见了我恐怕就要跟我急了。”
这个五、六十岁的老者呵呵笑道:“没事,偷偷吸两口,以后就不吸了。我家那丫头就像只小刺猬,会蜇人的。”
叶之然笑道:“那说明您的女儿孝顺。关心着你呢。你老这是在变着法子夸奖她。”
虽在说笑之中,但叶之然感觉到这个老者应该也是官场中人,因为举手抬足之间都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特别是他的眼神,那种锐利和深遂分明是在琢磨过不少人之后才会变得如此。
老者微微一笑,道:“我那女儿。一,她是个很霸道的人;二,她是个自以为是的人;三,她是一个关心父亲的人。”
这“一二三”很自然地说出来,显然符合他平时的语言习惯,叶之然笑道:“领导。你是官场中人吧?”
“看出来了?”老者笑眯眯看他一眼,道:“你也是。”
叶之然坦然承认,说道:“是,不过我就是一个做事的人,离领导您的距离有些远。”
老者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问道:“你在哪里工作?”
“在嘉南市水门县。”
“水门县?我熟。”
“领导在水门工作过?”
“年轻时候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我对那里的情况一直比较关心。水门县现在有一个好书~记,发展的速度会提速。”
叶之然听到一个陌生人当面称赞自己,而且,这个陌生人不知道自己就是他口中的县委书~记,心里更多了一份亲近感,笑道:“领导如果哪天有空,亲自去水门县指导一下工作,我们肯定非常欢迎。水门县的基础比较薄弱,县委县zhèngfǔ目前虽然信心很足,但办法不多,一些经济改革措施仍处于摸索之中。若有您这样一位既熟悉当地情况,又有智慧的领导加以点拨,想必大有帮助。”
老者考问道:“你先给我介绍一下,水门县委县zhèngfǔ目前采取了哪些改革措施?”
叶之然道:“目前的经济工作围绕三个方面,一是以发展高科技农业为主线,形成水门县的农业特sè,计划在种植、养殖、和特sè观光农业上下功夫,形成水门县崭新的农业发展态势;二是紧紧围绕新发现的稀土矿藏为中心,发展开采、冶炼、治理相结合的产业;三是积极培育、鼓励民营企业发展壮大,争取扶植、培育几家高科技企业出来。”
老者微微动容,道:“这三条措施下去,任何一个产业获得成功,都会迅速改变水门县的落后面貌。水门县委县zhèngfǔ发展经济的目光和魄力都不简单,请问你是具体负责什么的?”
“领导,我叫叶之然,就是现任的水门县委书~记。”
老者微露惊容,道:“怪不得!怪不得!我刚才听介绍就觉得你意志坚定、思路清晰,原来你就是叶之然。”说完,他又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请问领导您贵姓?”
老者笑道:“我姓丁,丁军宇。在闽南省工作。”
叶之然迅速在脑子里理了一遍,他对闽南省的情况本就不熟,一时无法确定老者的身份地位。
叶之然笑道:“我不知道该怎样称呼您,所以,虽然你还很年轻,但还是称您为丁老吧。”
老者“哈哈”笑道:“我五十有三,以你的年纪称我一声老,也说得过去。”
又道:“闽南的情况和水门县差不多,山多、地少、基础薄弱,可惜没你这样的人才。”说完,露出惋惜之sè。
叶之然正要客气几句,看到回廊处出现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披着一头长发,急急地走来,人未到,声已至。
“爸爸,今天被我逮到了吧?让你来住院养病的,你倒好,半夜出来溜达。”
大约是走近之后闻到了烟味,她顿时睁大眼“啊”了一声,快走两步先看丁老的双手。丁老听见她声音的时候早把烟头扔到脚下,随即用脚踩住。年轻高挑的女子并不这么好蒙骗,她伸手搂住丁老的脖子,把鼻子凑过去闻他的呼吸。只见她鼻子微微动了两下,立即露出又可气又可恨又可恼的神情。随即凶巴巴的目光扫向叶之然。
叶之然在她的目光逼视下,竟也有一丝慌乱,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烟蒂扔到脚下。
一个年轻女子的目光居然让两个久在官场历练的领导干部惊慌失措,就不能简单地用“锐利”两字可以形容了。
这样的女子无论在政界抑或商界发展,都是游刃有余的高人,成就不会太低。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拿香烟来诱惑我爸爸?有什么企图?”她的声音并不响亮,但气势很盛,有那么几分威慑力。
叶之然故作坦然地问:“丁老,这是您闺女吧?”
女子冷笑一声:“有几分功力,我爸爸从不向外人吐露身份,你居然姓名都探出来了。”
丁老道:“小女丁文涤xìng子直率……”
娇气而率xìng的女子不悦地责怪道:“爸!你怎么把我的名字都告诉他了?一支香烟就什么都出卖了?”
丁老“呵呵”笑道:“文涤,这位是我刚认识的小友……”
女子再次打断父亲的话,斜睨叶之然一眼,不依不饶地道:“说,究竟什么企图?”
“丁姑娘,我事先不知道丁老戒烟了,否则这支香烟肯定还在我的兜里。”
“做了坏事,一句事先不知就什么都可原谅了?知不知道,戒了两年就被你一个‘事先不知’给毁了?”
叶之然笑道:“丁姑娘,没这么严重,丁老两年多不吸烟,说明他的毅力坚强。今天这支烟一抽,没准又要戒他个三年五年。”
丁文涤板着脸,双眸在月光下发出光芒,就好像两个深不可测的黑洞,把叶之然的注意力不可抵抗地吸进黑洞中。
“一听你说话就知道是个小官僚,你们官员的本事不就是只要需要,就把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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