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心不知何时回了神,呆呆的望着混论的场面,直到人相继离场,她才缓缓抬眸,迎上台阶处男人那一双深邃的眸子里,看了半响,猛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没了,什么都没有了,凡不要我了……凡……哈哈……”哭哭笑笑的她好似真的疯癫了,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将自己的假发扯掉,露出被清秋烧毁的不堪头顶,有些地方刚开始长出头发,露出少许发茬,有些地方被修整了,却依旧可以看出当时被烧的惨状。
锦澜看着她的动作,突然仰头大笑,紧握成拳的手猛然伸出打向一侧的雕花栏杆,只听“嘭嘭”几声响,雕花栏杆被他悉数打落地,砸入大厅内摆放成塔状的水晶杯内,一时间,噼里啪啦一通乱响,底下的服务人员慎了几慎,终是远远的站着,不敢近前。
能进金帝轩的客人身价都不凡,不担心他赖账不赔,也不用担心他赔不起,而且看他目前这情景,他们还是少惹为妙,所以,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他们有多远就站多远,只看着客人别不付钱就走人就好!
“锦少,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要收留我,我可以做事的,我什么都能做……啊!”席心爬过去抱着锦澜的大腿,哭求道。
锦澜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飞起一脚,将她踹到一侧的墙壁上,抬脚下楼!
楼梯很长,台阶很多,他每下一步脑海中就回放着清秋脸上和眸子中的恨。
第一次,因为小君的死,她在禁闭期大动灵力,险些被执法会驱逐出舒家;而这一次,则因为容华的怀孕,她求自己的哥哥救容华,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他是真的不明白!
他是爱她的,爱她微笑时露出的小虎牙,爱她发火时如火焰一般温暖的神情,爱她跟在他后面糯糯软软喊他“澜哥哥”的声音,他这般为她,她怎么可以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脑海中不由想起前几日与容华吵架的内容:
“这世上有资格挑战我耐性的只有清秋,你,不配!”
“是,我不配!所以你这般煞费苦心,将蓝氏逼入绝境都只是为了一蹭你那可笑的耐心?让世人都看看清秋将你抛弃后,你仍心心念念顾着她,甚至不惜动用家族力量助她,让世人觉得你的爱很伟大。是吗?”
“我已经害了清秋失神怀孕,这一次你休想让我帮你……妄图杀害已成型的婴儿,清秋不会原谅你的!而你会遭报应的……”
“所以,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清秋失去孩子会有的感受,也从未了解过一个7个月大的孩子若是胎死腹中,母体所受的伤害,锦澜,这就是你对清秋的爱!你这根本就不是爱,只是变态的占有欲罢了……”
“锦澜,你谁也不爱,你爱的只是你自己!所以,不要拿你那自私的爱来玷污清秋,你,才是真的不配!”
那些话如同一把把钢锥戳着自己的心口,第一次,一贯桀骜不驯,狂妄霸气的他对自己的做法产生了怀疑;第一次,在面对她仇恨的目光时,他不知该如何回应。
长长的楼梯,他一路走一路想,直到被几个畏畏缩缩的人挡住出去的门,才猛然惊醒,眸子瞬间一冷,“滚开!”
不!他做的都是为了她好,只要她回到自己身边,她想要什么,他都会给!即便是他没有的,抢也会抢来给她!
因为,他是真的爱她,真的!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他执著的在脑中拼命说着这句话!
几个年轻的服务员互相推攘着,平时在客人间机灵的口舌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却不敢开口,锦澜终是不耐的一把挥开几人,大踏步朝厅外走去,却不防腿又被人抱住。。。
“锦少,你带我一起走吧,我回不去凡身边了,我无家可归了……你放心,我会有用的,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我都听你的……”席心早已失去了初来时的傲慢得意,满脸泪痕跪倒在锦澜脚下,苦苦哀求着。
几个服务员被推的一个踉跄,互相搀扶着稳住脚步,看着头顶光秃的一块一块的席心觉得好笑却都不敢笑出声。
锦澜低头看着她,如火的眸子里慢慢浮上一抹残酷的笑,“让你做什么都行?”
像是抓住了救命的浮木,席心拼命点头,“是,做什么都行,我都听锦少的,锦少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起来吧!”这一句话无疑是特赦令,席心忙从地上爬起来,一高一低的身子配上她奇怪的发型,真是有多古怪多古怪,而此时,从服务员的眼中,她似乎也看到了自己的惨状,惊恐的凄厉喊了一声,开始满大厅找她的假发,找到后,慌忙戴上。
“看什么看?再看让你们老板将你们集体裁掉!”刚攀上了锦澜的高枝,席心像是找回了气场,再不复刚才的落魄神情,一脸恼怒的瞪着几个忍着笑的服务员。
几人面色一怔,对了个面面相觑的表情,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却同时垂下了头,不再搭理她。
这种女人,活该被人弃,活该被人踹,活该被人打,只是,为了她丢了自己的饭碗,不划算,所以,他们选择无视!
锦澜看了她一眼,唇边的笑越发惨肆,瞄了眼几个刚才挡路的年轻服务员和大厅内被他破坏的惨状,抬脚朝厅外走去,“让你们老板将账单直接寄到彩虹集团,自有人赔付你们的损失。席心,还不跟上!”
几个服务员猛地抬头,齐声道,“谢谢锦少!”
席心狠狠瞪了一眼几人,转身一高一低,一瘸一拐的快步跟上锦澜,离开!
——【军统黑少,我娶了!】暮色倾城——
医院门前,通道停车位早已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两副担架几名医生护士站在寒冷的夜色中,随时待命。
清雅与文浩站在最前方,两人都焦急的盯着前方,看着那条唯一通往医院的路,此时,据安打来最后一通电话已过了半个小时。
文浩伸手将妻子搂入怀中,安慰道,“别担心,大嫂有灵力护身不会有事的。”
清雅抬眸看了丈夫一眼,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自己将少夫人舒清秋的消息泄露出去的事,文浩只以为她是太过担心才会如此,轻点了点她的鼻尖,“放心好了,有你这么一位神医在,就算真出了什么事也不怕的。不过这席心可真能耐,敢伤害老大的人,看老子怎么剥了她的皮!”
清雅神色一顿,想起三少给自己的忠告——消息泄露道段家的事就当没发生过,烂到肚子里去,对谁都不要说起,特别是文浩!
再听到丈夫这样的话,她的脸色不由僵了僵,“浩,若是我做错了事,你会怎么做?”
文浩一愣,垂下眸子,看了眼怀中焦躁不安的清雅,温温一笑,俯唇印上她的额头,“如果你做错了事,那我陪你一起受过,如果老大不原谅,那我一直求,哪怕是被清出虹……”
清雅猛伸手捂住他未完的话,眼中有些许湿润,“不许胡说,三少身边离不开你。”
文浩又是一笑,朝她的手心轻啄两下,“为你,我甘之如饴!”
“你……”清雅突然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是觉得当年听从自己的意愿嫁给这个男人的做法是她这一生做过的最明智的决定!
两人在夜色中相拥,都不再言语,而前方的路上在众人的期盼眼神中终于驶来几辆车子,车子速度极快,在早被肃清的高架桥上盘旋而下,清雅忙推开文浩,指挥身后的人将担架推到前面,又让人通知手术室即刻进入紧急状态。
车子在众人面前停下,舒凛抱着容华从第一辆车中走出,段少府抱着清秋从第二辆车中走出,而段辰之则被如楠和安从车上抬下来,一行人来不及多说几句话,便直朝医院手术室奔去。
段辰之被如楠推着车子走在担架旁,他一手握着清秋的手轻声安抚,一手紧抓着轮椅的扶手,骨节处泛白一片,像是耗尽了力气一般。
段少府看着自己的弟弟,如同看到当初得知妻子出事时的自己,俊美的脸庞闪过一抹飘渺的思绪,轻叹一声,出声安抚,“老三,不要太担心,孩子已经七个月了,从医学角度来说生产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孩子存活的几率也很高,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段辰之缓缓抬头,看着段少府,“二哥,我……”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和大脑仿佛都不受自己控制了,以往的淡定自若、沉稳冷静自恃此刻却毫无用处,真真成了摆设。
段少府动唇还想再说什么,手术室已经到了,所有人都被留在了门外,清雅临进门时,慎重的看了一眼段辰之,“三少,我不会让少夫人和小少爷们出事的!”
段辰之张了张嘴,却什么也不敢说,只好重重点了点头,向后靠入轮椅中。
手术室的灯亮着,清秋低低的轻吟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众人都紧张焦灼的看着些微透明的玻璃门,没有人出声说话,而窝在段少府怀中的小糯米团子也仿若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一张小脸也惶惶的看着手术室。
一个小时过去了,另一侧的手术灯灭了,容华被推了出来,舒凛忙迎上去,“小华?感觉怎么样?”
容华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我没事,医生说多亏有那团灵力帮我保住了孩子,谢谢你……凛哥哥。”
舒凛温柔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好好休息,别再胡思乱想。锦澜那里,你不要再回去了,他若是再去找你麻烦,你来告诉我……”
安印月在旁看着,眸子里掠过复杂的光芒,稍稍吐了一口气,靠入何一鸣怀中。
她纵然是怨恨容华,可总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她现在这样,她多少也是不忍的,看到她没事,也好。
容华淡淡笑着,点着头,任舒凛说了很长一段话,直到医生催促说病人现在需要静养,舒凛才松开了她。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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