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又落下这么一只。白羽不耐烦的看看他,学着他的口音道:“哥哥,我求您躲远点儿行吗?我就是在办案,您这一来目标暴露咱哥俩可全他妈撩这啦!您行行好,有嘛事儿先忙您的去行吗?”
“嗨,我也没嘛事儿!”他一捋长发:“我看您这闷半天啦,这不是过来跟您唠唠吗。我一看您就是警察,这不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嘛!我家里哥哥也是条子!”
“哥哥,我看您还是躲躲吧!那歹徒手里可有这个!”白羽用手比了个枪。
“嘛,嘛玩意儿?枪?”此人却胆识过人:“兄弟,您太小瞧哥哥啦。不就一娄子吗!有嘛呀,咱不怕他那个!再说,你们人民公安为人民,人民也不能坐视不理是不是?一会儿等那猴崽子一现身,您巧哥哥的!这要成了政府还不得颁我个见义勇为奖呀?奖金别太多,咱不是为那个!”
看着这张艺高人胆大的脸,白羽倒不知如何是好了。这号自作聪明的人,在我国不在少数。这时,吴婷起身出发。
白羽蹭地站起,回头道:“我看,您还是先把那瓶捡起来吧,别奖金没拿到,在交点罚金。您那,劝您别总活在香港警匪片里,现实点吧哥哥!”说完,转身追去。
“兄弟,您可得小心点儿啊。不见兔子别撒鹰,别兔子逮不着在让鹰忉着。哥哥圆满完成任务,先闪了!”长发青年还在后边喊着,吾国何时又他妈多乐群这么不要脸的人!
天已黄昏,白羽还在跟着。几次冲动,险些一步冲上和那人决一死战。却又都被理智拦下,那小子多少也算个小号的膀大腰圆,而自己在长上二十多斤精肉叫虎背熊腰的话也还是有些勉强,估计冲上去也是自不量力!一直到无法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辨认出吴婷,他才愤愤地回家。夜色茫茫,他仍是孤身一人。
四十四
一到家,白羽就一头扎进了屋里,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望着屋顶,他的脑中始终萦绕着吴婷和那个男人的身影。莫非真的要劳燕分飞?可他的心情又告诉自己,现在的自己已然再不能像独行大侠那样孑然一身白衣如雪来去如风纵横于天地间了。可怎样才能将那只飞去的小鸟捉回呢?
想着想着,他反到不生气了。他找到了自我安慰,他宁肯相信那是个误会。或许,那男人是她的远房表哥,或许,她只是尽地主之谊带他随便逛逛,要么就是她的中学同学,要么是高中的。那她表哥肯定是哪个山洞子里钻出来的,看那样活像个黄毛老鼠!即便是同学也是个土包子!贼眉鼠眼的什么东西!跟本就不配和吴婷站在一起!
想来想去,白羽突然发现,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对那个男人友好。所有的推理推断重又被愤怒的火苗烧尽,他越想越气到最后直降牙要得咯咯作响。并开始制定一系列的报复手段,甚至用上了满清十大酷刑。
其实,让他如此愤恨的原因,不单单来自对吴婷的爱,还有其它的气流。那就是他本身乃至所有雄性所不能接受的那个事实:自己竟被一女人甩了!这要是传扬出去,苍茫大地岂还有自己的立锥之地!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电话铃大作。白羽气冲冲地抓起电话,彼端那个温柔甜美的声音和他那记足以喝退百万大军的喂字落差相当之大。乍听来,就好似张飞和李师师通电话一般。再听之下,他差点嘴歪眼斜得个半身不遂!
是吴婷!她居然厚颜无耻的打来电话,还想约出去相见!呸!不知死活的东西!找你海师兄去吧!白羽心里想着,刚要把电话砸烂。可转念却又答应了她,因为,他有了新想法。他想体验一把,体验一把男人抓到老婆在外面鬼混时那种破口大骂的淋漓快意。
吴婷约见的地点,还是家附近的那个小公园。新仇旧恨加一起,一路上白羽火冒三丈地组织着咒骂她的恶毒语言。树影随心绪波涛汹涌,像一个个巨大的风箱为他蒸蒸而上的怒火吹着风。黑漆漆地天幕点缀着繁星,似一双双嘲弄的眼睛更坚固着他的决心。定要骂她个狗血淋头!骂她个体无完肤!
可是,当他见到吴婷时心却又软了。只见她坐在长椅上,双手交叉抱住肩头,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微风中,有些瑟瑟发抖,又好像是在哭。难道,那个畜牲对她。。。不会!她笑嘻嘻摆着腿喝珍珠奶茶的模样又浮现了出来。哼!就算真是那样,她那也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白羽走过去,远远地做到了长椅这头。他目视前方,到底看看她要耍什么花招!
吴婷听到声响,抬起了头。她没哭,反到是在笑!看是白羽,她凑过来双手抱住了他的胳膊:“你来啦,怎么?生气呢?”
“没有,”白羽抽回胳膊,冷冷地道:“我有什么气好生的!”
吴婷又抓回了他的胳膊,这回抱得更紧了:“这两天过的怎么样?”
“挺好,”白羽抬头看看沙沙作响的树叶,这声音怎么如此刺耳:“特别开心,特别自在,特别舒服,特好!”
“那。。。”吴婷轻轻在他胳膊上画着圈儿,那感觉就好像是苍蝇在爬:“你有没有想我?”
“没有!”白羽企图抽回胳膊,但没成功。他向后一靠,将另一只胳膊枕在了脑后:“没空想,我倒觉得没你在我反到轻松许多。干嘛自个儿找那不自在!”
“真的?”吴婷歪着脑袋含笑问道。
“千真万确!”白羽将头一扭,鼻子里哼了一声:“反正没我在人家还有替补队员,以前追她的就一个连,人回手胡噜一把就够组一球队的。我操那心干嘛,吃饱了撑的!”
说完,扭头看去。吴婷依旧在笑!自个儿的话没刺激到她,今时今地她还在猪鼻子里插大葱——装相!这风头不对呀!白羽想,自个儿这么硬帮帮的,她凭什么居然还能和颜悦色软言细语?
梁曼娇又在耳边开口了:女人恋爱时,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常常伤害到男人。可那不是她的本意。但是,一旦她受到伤害有意反扑回来,却都会变成豆腐嘴刀子心!
古语有云: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莫非,她想伙同那男人趁此月黑风高之时。。。不行!自个儿绝不能挂在这对奸夫淫妇手中!
“有话快说,有。。。我没空跟你这嬉皮笑脸的!恶心,还想早点儿回去睡呢!”
吴婷就像装了过滤功能的加密软件,如此直白的攻击都没能打进她的系统。她竟然还在恬不知耻的笑,并将白羽抱得更紧了。难道,她真是有备而来?她抱我这么紧干嘛?怕我跑了?她是想掐死我么?要么,就是想摁住我便于那男人动手?他们不会连坑儿都早刨好了吧?那树底下怎么有一黑影?我身上怎么湿漉漉的?那是血还是汗?她在向我的耳边凑,难道她想咬死我?保不齐!恋爱中的女人什么都干的出来!白羽就快撒丫子跑路了!
“想你了,”吴婷凑到了他耳边,轻声说道。
“想我?未必吧?”白羽干笑一声,擦了擦满脸的冷汗:“想我干嘛?我又不会陪你东跑西颠的乱转!真没劲!告诉你,我从来就没在乎过你!”
“真的吗?”吴婷一脸自豪:“你真的不在乎我?”
“当然,”白羽阴阳怪调地说:“只许别人有替补呀?我还有外援呢!我什么都缺,还就是不缺女人!我干嘛在乎你?不至于,我对你和对所有人都一样,玩儿呗!”
“哈哈。。。”吴婷笑出了声,指着他:“你还嘴硬!”
“我。。。我干嘛嘴硬!”白羽被弄蒙了:“这。。。这是事实!你。。。笑什么?”
“我。。。笑你口是心非。。。心口不一”吴婷用手指摁了一下他的头:“死鸭子。。。哈哈。。。”
“我口是心非?我心口不一?”白羽啪啪拍着胸膛,气呼呼地说:“对!我就那样!你说的对,我向来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哪有你光明磊落呀,无耻!”说完,他将头转向了一边。那树影下,蹭地蹿出一只大野猫,吓得白羽一机灵。
“你在说我吗?”吴婷用力扳回他的头,摇头晃脑似在故意气他:“你怎么知道?”
“我。。。”白羽连惊带吓加上气,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我。。。猜得。怎样?难道还冤枉你了?”
“哈。。。你。。。猜得,”吴婷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银铃般的笑声刺破长空。
她的模样更令白羽气愤之极,可他又说服不了自己对其大打出手。甚至连骂都不知如何开口了!唯一的反抗只有沉默,心里不停揣度着。看来,她今儿倒没想把自己做掉。如若不然,刚那只大野猫要换成飞刀的话,自个儿就算是彻底沉默了。
那她什么意思?她怎会变成这样?我有那么好笑吗?她红杏出墙回来反而嘲笑自己?对,她在嘲笑我!卑鄙!做了亏心事儿还不自惭形秽,反而引以为傲,那是聪明吗?那是不要脸!没想到封建王朝灭亡若干年,继姜太后慈禧太后之后仍还有太后存在,脸皮太厚!
“哎,”吴婷见他半天不言语,又凑了上来:“你今儿挺累的吧?”
“不累,我有什么好累的。”白羽扭头挤出满脸的皮笑肉不笑:“我轻松的不得了,倒是某人改歇歇了。”
“是呀,”吴婷轻抚着他的脊背,叹着气道:“跑了一天,又躲又藏的筋骨都活动开了,当然轻松了。”说完,高举双手伸了个夸张的懒腰,一只眼瞄着他问:“是不是?”
“你。。。你什么意思?”白羽心虚地瞪眼反问。
“白羽先生,”吴婷收敛起笑容,清了清嗓子冲他一伸手:“您什么时候该行做私家侦探了?麻烦您给我张名片吧,以后有什么跟踪之类的活儿我好照顾你的生意啊!”
“我。。。我。。。”白羽满腔愤懑无从发泄全憋到了脸上,弄得它紫红紫红的。嘴上却也不甘示弱:“你胡说什么?我没有!”他一把将吴婷的手打下:“我不干那么龌龊的勾当!”
“好啦,”吴婷俯身倚在他的身上,轻声道:“别撑着啦,我全知道。”
“你。。。知道什么?”白羽揣着明白装糊涂,心想,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事儿可相当有些蹊跷。
“我知道你今天跟着我!”吴婷抓起他的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