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了了心知肚明这是傅卿年在为自己省开销,不过想想傅卿年那些开在小街深处,个性十足的小店,要是摆上大花篮,还真毁了味道。
下班的时候,外面突然下起雨来,大家忙着手上的事情,等着雨变小后再回家,可左等右等,只见那雨越下越大,豆大的珠子砸在玻璃上,发出嘈杂的声响,好似生生要把那钢化玻璃毁了似的。
苏了了好容易完成手上的案子,揉揉脖子抬起头的时候,办公室已经只剩她一个。
呼……她们都是什么时候走的?竟然连脚步声都没有,太诡异了!还是她太专心,没听到?
苏了了站起来,左右弯腰,拉拉疲乏的后背,伸手去关电脑的时候,才发现外面瓢泼的大雨。
早上还晴空万里,怎的傍晚突然下去雨来?
她琢磨着傅斯年回来,安薇薇必然也回来了,但下班没呼她,就说明她回T市之后,直接回了家。
苏了了摸摸下巴,看着夜空中一道道拉长的细线,要不……让薇薇送伞过来?
摸出手机看看时间。
九点?
苏了了抓起包包就往电梯跑。
再晚一些,连公交车都要停了。
气喘吁吁跑到公交站台时,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她抱着包包,挡在身前,垫着脚尖眺望公交车来的方向,被经过的车的车灯耀得双眼发昏,却没见公交车的影子。
脚底下的平台,雨水已经漫了上来。
站台附件的地势较低,雨水已经没过了脚踝,每当有车经过的时候,她就要跳起来往后躲,生怕被溅得一身的泥点子。
雨下的久了,空气也慢慢变得冷了起来,苏了了搓着胳膊,浑身不自觉得抖了抖。
嘶……吸一口冷气,再等不到车,她恐怕明天就要去医院报到了。
想要医院那收费单,苏了了决定,她要破费一把,打车回家。
先前等公交的时候,还有两辆空着的计程车飞扬跋扈奔驰而过,如今专程等它,却不见一辆来……
苏了了跺着脚,耐心都被磨光了。
“阿嚏——”鼻头一样,她连忙捂住嘴巴,却还是没堵住喷嚏。
心急如焚的苏了了不知道,自从她走出AR大厦,就有一辆车,缓缓跟了出来,停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车内那人,这几年与烟为伍惯了,怕暴露行踪,就关了车里的灯,只点了一只烟,时而放在口中狠狠吸上一口。
烟蒂上那微弱的红光,一明一暗,那人的视线便在这样的黑暗中,肆意地描摹苏了了的脸。
最初那几年,他时常梦见她,并不是多么绮丽的梦,有时看见她的侧脸,有时看见她的微笑。
梦中的她,总是羞怯的低着头,仿若一朵开在夏季的睡莲,清亮的眸子里蕴藏着无尽的暖意。可当他故意欺负、压榨她时,她便好像一只含羞草,将自己掩藏得深深的,让人如何也不能靠近。
醒来时,纪黎臣想,这世间最冷酷的,怕也是苏了了了。她用羞怯和软弱伪装自己,以便拒绝那些不愿承受的。
他对她的心思,他不相信她不懂,只是……她不想懂。
每个痛苦失眠的夜里,他想她,却又恨她!如果她在身边,他便不会沉沦至此!他至少有勇气,试着抗拒那蚂蚁遍布血液嗜咬的痛楚!
如果他那晚没有离开,她会不会跟他一起走?
如果向子湮没被向家软禁,直接送去法国,她会不会跟向子湮到十号码头?
想到后来,纪黎臣突然什么也不敢想了……
他开始学习忘记。
忘记那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心动,忘记她浅笑的侧脸,忘记她生气时拧起的眉头、无意识撅起的唇……忘记她虽满口的抱怨,却将他伺候的舒舒服服,忘记她在看见他难堪、丢脸时,脸上露出的小狐狸般得狡猾……
他告诉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他要抢回纪氏,要救醒爷爷,还要拯救自己出苦海……
在美国的那几年,简直是炼狱,但他熬了过来。
人人只知道,他是顶着美国最大集团公司中国区总裁的身份回归T市,却不知他为了这个身份,使了多少卑劣的手段,手染多少鲜血。
终于,他回来了,一举击垮他那提心吊胆的叔叔,拿回纪氏所有的股份!
他以为,该拿的,拿到了,该忘的,也忘记了。
苏了了却在这个时候重新出现。七年过去,她的一颦一笑,甚至连模样都未曾改变!
纪黎臣以为自己遇上个不小的坎儿。
亲耳听见苏了了承认七年前已经结婚的时候,纪黎臣脑袋里轰隆一声,多少年前没有答案的问题,一下子水落石出,他冷冷一笑,摔开门出去了。
如今坐在黑漆漆的车内,看站台上踱着脚的苏了了,纪黎臣才真正体会到自己的可悲来。
如果她像个普通的女人,见他事业有成,便自行贴上来,他大可以指着她的鼻子骂,“你不配!”
苏了了……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就在他气怒地摔门出去之后,她依旧会淡然地把剩下的半碗饭吃完,然后去刷碗收拾厨房……平静得好似屋子里从来没有来过他这个人一样!
车灯被纪黎臣“啪”一声打开,他将车慢悠悠开到苏了了的面前,停下。
“上车!”真不知道她到底嫁了个什么样的老公,可以放任她一个人辛苦在T市打拼!
苏了了看见纪黎臣,不由得愣住了。
她明明记得,下午傅斯年、向子湮、纪黎臣、傅卿年四人一道出去,说是要去酒店庆祝向子湮的回归。
纪黎臣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纪……纪总……”
“雨都进车里来了,泡坏我的真皮椅子,你赔吗?”纪黎臣嘴中很不是个滋味,明明是他充当救世主,怎么倒像巴望着她上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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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一章的时候,突然想起《花样年华》里梁朝伟的这句经典台词,就拿它当标题吧~~
你有本事再躲躲看!
车子稳稳开在大雨中。纪黎臣不开口,苏了了便不敢开口说话。安静的车厢内,只听得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呼啦啦的声响和雨滴砸在车窗上的“啪啪”声。
车内的冷气开得低,苏了了湿掉的衬衣下,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终于重重打了个喷嚏之后,纪黎臣动手将冷气关了。累
等红灯的时候,苏了了想开窗透透气,她一进车子就闻到了浓郁的烟草味。
韩书文肺不好,早就不抽烟了,苏景行还没到抽烟的年纪。苏了了并不能适应抽二手烟。
回忆起纪黎臣方才让她上车时的威胁,她又不太敢开窗,柔软的手指在玻璃上划了一周,竟有明显的痕迹。
原来,车内温度升高,玻璃上升腾起了雾气。
苏了了弯弯唇角,画了个俏皮吐舌头的笑脸。
“幼稚!你都多大了!”有人在她身侧嘲讽。
苏了了报以羞赧的一笑,迅速拿指腹将自己画的笑脸擦掉。
纪黎臣深沉的眼,一直盯在前方红绿灯的倒计时上,状似无意地家常,“你老公就放心把你一个人扔在T市?”
苏了了愣怔了一下,好半响才想起自己编织的那个谎言来,不自然地避开纪黎臣,侧向车窗外,“他……他很忙……”
纪黎臣似乎来了兴趣,眉头一挑,“哦?做什么的?”
苏了了脸微微一红,她当时只是随口那么一编,哪里想到那么多?闷
“他……他的公司破产了……”苏了了支支吾吾。
纪黎臣似笑非笑看着车窗里苏了了那躲闪的目光,忽地笑道,“所以在家躲着,让老婆出来挣钱?”
苏了了心里紧张得厉害,却是嘴硬,“才不是!他才不是那样的人!”
“那是什么样的人?”纪黎臣接口问,见红灯已过,便发动车子。
苏了了心道这谎言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只怕再被纪黎臣问下去,会露出破绽来,便忙回道,“我爱的人,很爱很爱,所以无论他怎么样,我都无所谓!”
刚开出的车子,戛然煞在人行道上,后面车喇叭响了一片,有司机探出头来骂。
纪黎臣瞪着苏了了的双眼,几乎冒出火来。
大手一探,扣住小女人的后脑勺,纪黎臣发泄似的吻了上去。
他的手捏住她的下颚,微微的用力,苏了了有些吃痛,牙关刚一松懈,纪黎臣便横冲直撞闯进来,飞扬跋扈地攻城掠地。她的气息让他沉迷,纠缠住她口中的柔软,品尝特属于她的味道,一种甜蜜的,折磨人的,思念的味道。
苏了了被纪黎臣吻得唇都麻了,这样的索求,让她浑身发抖,竟是害怕起来。
趁着空隙,她一把推开他,靠着座椅喘着粗气。
两人的唇打开时,竟有一条长长的银丝拉出来,十足的煽情。
“看你饥渴的样子,是你的丈夫从没向我这样满足你吧!”纪黎臣夸张的大笑,邪气地看着苏了了那樱红的唇。
“你……”苏了了气得推车门,却发现车门早被人暗中锁上。
“恼羞成怒?”纪黎臣讽刺,伸手钳住苏了了的下巴,抬高,“你丈夫知道你的第一次是谁的么?在我面前,还用装什么清高?”
男人大手一翻,捞起苏了了的腰身,让她稳稳坐在自己的腿上,再次吻上去,不管她如何挣扎,也不放开。一手从她湿透的衬衣之下,探了进去。
热烫的手心跟那冰凉的肌肤刚刚接触,苏了了就结结实实打了个冷颤。
“放……唔……”男人的吻,封闭苏了了所有的呜咽,他纠缠着她,用唇舌诱、惑着她,让她慢慢软化下来,成了迷途的羔羊。
身下结实的、暧昧的接触,让苏了了的心乱成了一团,脑子里闹哄哄的,什么也想不起来,浑身发软的只想往下滑,却被纪黎臣抓住双手,牢牢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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